同居契約_分節(jié)閱讀_14
賀鴻梧去了新校一周,聶長生身為他的監(jiān)護人,破天荒的第一次堅持了這么久而沒有被校方打來電話叫去配合班主任教育闖禍搗蛋的小孩,實在……不習慣??! 賀鴻梧從實驗中學回來之后,以往滿口都是“穎穎,穎穎”的他,雖然現(xiàn)在口里還會記掛著楚穎穎,但另外一個名字也被他掛在了嘴邊,頻率還不低于楚穎穎。 “聶叔叔,你上次買的牛rou干還有沒有???就是帶辣的那種,龔少卿可喜歡吃啦!”賀鴻梧一邊咬著柑橘,一邊又對莊凌霄道,“莊叔叔,你上回買的通關游戲根本不是最新版本的,龔少卿都玩到12關了,你的那個版本,最高也才11關!” 莊凌霄已經(jīng)很多年不玩游戲了,不過所謂的通關游戲版本一般都是海外先售,大陸這邊還要緩上兩三個月才追上最新版本的步伐,他能買給賀鴻梧還不是看在聶長生的份上?現(xiàn)在竟然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嫌棄了,大掌毫不客氣地罩在他的天靈蓋上,冷聲道:“有得玩你還敢嫌棄!” 他的力氣對于十二三歲的半大少年而言,還是略顯重了的,賀鴻梧慘叫著,一邊很沒骨氣地求饒,一邊向聶長生求救:“聶叔叔,有人欺負我!” “鴻梧,在學校要認真聽課,不準再想著游戲!”聶長生板著臉教訓道。 原本一提到上課,賀鴻梧必然是心不在焉的敷衍態(tài)度,可這一次卻重重地點頭。聶長生不知道的是,新學校跟別的學校很非常大的不同,所學的課程都很有趣,不像公立學校那么的單調(diào)刻板,上的生物課大多時候去生物園觀察動植物,體育課都是自由活動,語文課還能自己上講臺做小老師授課…… 賀鴻梧只是好動,局限在小小的座位上離,思想容易天馬行空的放飛,所以這種全新的教育方式非常適合他。入學不久就遇上英語考試的他,以為這次又是低分墊底的,偏偏考題很不一樣,不再是紙質(zhì)上的試題,而是去食堂,用英語點規(guī)定的幾樣菜。雖然他的英語發(fā)音不倫不類,但掌廚人還是聽懂了他的話,不僅沒有嘲笑他,還額外的送給了他一條烤雞腿,算是獎勵他。 這是賀鴻梧上學以來第一次拿到的A評價,以往不是D就是F,能上個C,也是胡亂填寫的選擇題撞對了而已。 送賀鴻梧去實驗中學時,聶長生第一次看出了小孩一點都不排斥這所學校,心里很是好奇,不知是班主任教導有方,還是那個叫做“龔少卿”的學生印象力太大,徹底改變了賀鴻梧對待學習的心態(tài)。 封閉式的學校,沒有校方的準許,家長也是不得入內(nèi)的,所以門口停著好幾輛車,家長們都耳提面令地叮囑著自己小孩要聽話要努力諸如此類的話,聶長生也叮囑了賀鴻梧幾句,才把塞了滿滿零食的行李包遞給了他。 “喂,小子!”一個少年的聲音傳來,賀鴻梧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朝聲音看了過去,臉上已經(jīng)掛起了晴朗的笑容。 “龔少卿!”賀鴻梧朝那少年揮了揮手,回頭對聶長生道,“聶叔叔,我要去學校了!”也不等聶長生回答,拔腿就朝那少年跑去。 兩個意外在校門口相遇的少年肩并肩笑嘻嘻一同進了學校大門,直至背影消失在門口,聶長生才緩步朝著那位剛在一直站在龔少卿旁邊的親屬走去。 “龔教授,您好!”聶長生伸出一手,禮貌地與他相握。 “聶醫(yī)生,好久不見!”那人五六十歲的模樣,兩鬢花白,很是慈眉善目。 “原來鴻梧口里說的龔少卿,是您的……”聶長生探問。 “我的孫子,”龔教授笑笑,倒是挺為自己孫子驕傲的,“雖然不怎么成器,但也不至于忝為龔家后人?!?/br> 聶長生想說“虎父無犬子”的,但一想,龔教授的兒子英年早逝,龔教授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不提也罷。 他一猶豫,龔教授已經(jīng)率先問了,精明的目光看著那扇校門,似乎想透過厚重的大鐵門把目光落在賀鴻梧的身上:“那個小孩,就是那個人的兒子?” 他收養(yǎng)賀鴻梧的事兒,認識賀鴻梧父親的人幾乎都知道,聶長生也沒有隱瞞的打算,點頭道:“是的,他叫賀鴻梧?!?/br> “名字還不錯,鴻雁棲息梧桐,勢必要驅(qū)趕鳳凰,取而占之。”龔教授意有所指的點評。 “只要他有能力……”聶長生也不否認,心頭突然籠罩起一絲不詳?shù)念A感。 “不過……”老人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息一聲,沒了下文,只對聶長生揮了揮手,鉆進了車后座里,司機驅(qū)車離開時,老人沒有再看聶長生一眼。 聶長生也不在意,他的目光在那堵高大厚實的鐵門逗留了片刻,很快就收拾了惆悵的心情,在決定收養(yǎng)賀鴻梧之前,該考慮的因素他都考慮了,事已至此,也沒有必要后悔了。 第16章 元旦即將來臨時,H市下了一場細細綿綿的小雨,雨絲里夾著隆冬的威嚴,每個在室外遇上它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縮著脖子打著寒顫,屈服于它們的yin威之下。 于是身體單薄的人就被流感纏上了,咳嗽的咳嗽,發(fā)燒的發(fā)燒,一時將醫(yī)院堵個水泄不通,內(nèi)科醫(yī)生沒日沒夜的加班加點,可患者有增無減,于是別的科室的醫(yī)生也被叫去支援,外科的寧子沁也在支援者的行列,科室里也擠滿了看病打針的人,楚穎穎學習用的小桌子也被征用了,她沒有地方可以寫功課,寧子沁也擔心她身體虛弱,容易受到感染,于是打了個電話到聶長生的辦公室,給楚穎穎爭取了一份清靜之地。 “聶叔叔,我很安靜的,絕對不會妨礙到你工作的!”楚穎穎坐在小助手的位置上,坐姿很標準,認真的對聶長生保證。 聶長生溫和地道:“你別這么拘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擔心會干擾到我。”他的小助手就是個鬧騰的人,可以在他的耳邊絮叨別的護士的八卦幾個小時,或者在電腦里翻看小說傻笑個不停,再不然就是跟女朋友聊天,聲響弄得再大,也絲毫干擾不了沉浸在自己學術里的聶長生。 如果他的小助手也在的話,一定是非常贊同聶長生的話,像聶長生這么醉心學術的人,是真正的看透病例中的每一個字,一絲不茍地看完患者的病例史,再精細化手術的每個細節(jié),手術臺上才沒有出現(xiàn)過失敗的幾率,可惜他的小助手也被征去了內(nèi)科室做個替換,不能以“證人”的身份給予權(quán)威認證。 聶長生很快就進入了忘我境界,直至一同手機電話響起。 他皺著眉把目光從文件上移開,這個時間點,大概也就只有莊凌霄會打來電話邀約他一起出去吃午飯了,明明那家伙的公司離醫(yī)院并不近! 不過,今天的莊凌霄并沒有去公司,而是留在他的公寓里,潛心研究做菜,如果是他打來的,大概是想向他匯報戰(zhàn)績的進展吧。 可是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本市的一個座機號碼,并不是莊凌霄的來電,且座機號碼略眼熟,尤其是后頭的四個數(shù)字都是“0”,聶長生依稀記起來了,上回莊凌霄擾得四鄰不得安寧,小區(qū)物業(yè)處的投訴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用的就是這個號碼。 沒由來的,一絲不安蔓上了聶長生的心頭,該不會莊凌霄又弄出什么幺蛾子了吧? 想起昨夜臨睡時,莊凌霄先是意味不明地說了一句:“元旦那天,我們公司為了獎勵工作杰出的幾位主管,組織他們?nèi)ビ屋喭嫒?。?/br> “哦。”聽到他主動交代行程的聶長生當時并沒有多做別的想法。 隔了好一會,聶長生醞釀的睡意已經(jīng)朦朧到來了,枕邊人滿臉怒色,扯開他的被褥,毫不留情地驅(qū)趕他的睡意,大聲道:“你元旦不是也放三天假嗎?” “嗯……”聶長生算是明白過來了,這人,開口邀請他一同參加游輪派對有這么難嗎? “反正你也有空,我這邊也有多余的一張‘家眷券’,那就一起去吧。”莊凌霄兇狠地凝視著他,似乎他敢開口拒絕的話,他就用別的方式逼迫他就范。 聶長生倒是沒有拒絕他,沒了睡意的眸子多了一絲涼意,對著莊凌霄冷峻的臉道:“只有一張票券的話,鴻梧怎么辦?”賀鴻梧是初中生,理應也是有三天的假期。 莊凌霄似乎沒有把賀鴻梧計算在計劃之中,皺著眉道:“那個小子都幾歲了,還要你照顧?丟在家里就好了,反正也沒有人販子愿意拐他?!?/br> 聶長生扯回被褥,則過身,調(diào)整了個睡姿,決定不再搭理他。 “喂!”被冷落了的莊凌霄怒意更甚,推了推枕邊人,見聶長生不予理會,氣焰高漲地把手手腳腳都壓在聶長生的身上,聶長生不勝其煩地挪讓一寸,莊凌霄便毫不客氣地侵略一寸,如是這般糾纏了十來分鐘,聶長生已經(jīng)退無可退,胸中的怒意在他的逼迫之下漸漸積攢了些許,如果無力能解決目前的困局的話,他是毫不猶豫就揮出拳頭的。 可惜聶長生不是一個暴力分子,他支起身,無奈地問道:“莊凌霄,你到底要我怎樣?” “家眷券是我開出的,你就不會開口再跟我多要一張嗎?”莊凌霄怒視著他,莊凌霄不明白了,只要這人稍微報一下他的大腿,什么事情不就解決了嗎?僅僅是示好一下,就有這么難嗎? 聶長生抿著唇,是了,凌生集團公司去旅游,可不是莊凌霄墊付的費用么?可如果莊凌霄真的有誠意的話,為什么非要自己開口索要呢? 兩人怒目相瞪,最后以聶長生的落敗告終,他手腳并用,將莊凌霄推移了些許,掙回了一些“失地”,才像是挑釁莊凌霄的忍耐,冷聲道:“可是,鴻梧今天已經(jīng)給我打電話了,說元旦的時候,龔少卿也要到這里借助幾天?!毖韵轮猓且f凌霄多弄一份龔少卿的“家眷券”才夠用…… 被擺了一道的莊凌霄怒氣交集,他這位品行端正不阿的師哥,什么時候也學得寸進尺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