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全場寂靜中,柳崇元輕蔑一笑,“我東廠辦事,證據(jù)自是不勞劉大人費心?!?/br> 他環(huán)視了四周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顧和以的身上,讓顧和以下意識地后退了一小步。 見了顧和以的小動作,他收回了目光,“證據(jù)早已齊全,就連劉大人想如何陷害顧家,以奪得京中香料生意的控制權(quán),本督都已經(jīng)查明,京郊的崔家人,此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在東廠里,上過兩輪刑了吧?”頓了一頓,他緩聲說道:“本督等到今日才來拜訪,不過是為了能演上一出好戲罷了?!?/br> 聲音不重,卻字字清晰,帶著笑意,又似嘲諷。 滿意地看著戶部尚書慘白著臉色,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柳崇元稍微瞇了瞇雙眼,拍了拍手,在安靜的宴席之中顯得清脆,“好了,戶部的人,還有薛家的人,全都帶到東廠,好好的審,一個不留。若有反抗的……呵,本督會親自上手。” 說到最后這句,讓本就受了驚嚇的人們更是心中一顫,這誰敢反抗? 番子們手腳靈活,直接上前押人。 只要是進(jìn)了東廠,哪兒還有能完好出來的? 全場寂靜了片刻,緊接著人群中爆發(fā)出了一陣陣哭喊和哀嚎聲,一場喜慶的升官宴席,此時卻仿若跌進(jìn)了地獄之中。 薛家的人心中驚懼,就是戶部尚書說,他能夠護(hù)著薛家,幫助薛家一路往上爬,他們薛家才會和戶部尚書結(jié)為姻親,一直以來在暗地里做上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dāng),誰想到,戶部尚書連同一起來了宴席的戶部官員,全都毫無反抗之力的被東廠押走? 顧和以怔怔地站在女席那旁,眼睜睜地看著番子們將一個個哭喊的人押走,感覺眼前就像是在放慢鏡頭一般,讓她忍不住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氣。 這時,滿臉都帶著不正常潮紅色的薛父也被番子押走,這一副難以見人的模樣,讓其他與戶部無關(guān)的賓客們?nèi)滩蛔「`竊私語了幾句。 顧和以也不由得捂了捂臉,簡直是辣眼睛。 不過,這么一場好戲,可還真是……精彩啊。 柳崇元一看就是故意的,就算查清楚了他們兩家的事情,也沒有立刻將他們兩家人逮捕,沒有走漏出任何風(fēng)聲,為的就是能在薛世清升官宴請這最是熱鬧與喜慶的時間里,讓他們體會一把從天堂落入地域的感受。 實在是太過惡趣味了。 不過……她竟是覺得有些解氣。 她也實在是沒想到,那個來到了京城不過一年多、做香料生意的崔姓人家,竟然是戶部尚書家在一手掌控著,怪不得薛家這個大茶商,根本沒有涉及香料生意,且跟崔家在明面上沒有任何的交集,還三番五次地想要顧家敗落。 原來顧家敗落,就能讓戶部尚書家徹底掌握京城的香料生意。 香料生意獲利極大,商稅也頗重,若是他們掌控了整個京城的香料生意,又能借用職務(wù)之便做了假賬,避開了商稅,難以想象他們一年的獲利得是多么驚人的數(shù)字。 他們應(yīng)該是一直對大內(nèi)和官府的生意虎視眈眈,可惜,大內(nèi)的生意要與陳順打交道,官府的生意要與禮部衛(wèi)凌打交道,這兩個人,他們誰都不好惹,這才想要從顧家入手,讓顧家自己沒落了,大內(nèi)和官府的生意,自然而然就會落到了他們的手里。 本來顧和以一直都對柳崇元有那么一絲絲的懼怕,覺得他大抵是個生性涼薄陰翳之人,只要在柳崇元面前,她就總是稍有些畏手畏腳的,可到了今天……即便是在東廠的辦事現(xiàn)場,她竟然都沒覺得柳崇元有什么覺得可怕得了。 幫過她的人,都是好人。 盡管柳崇元并非是想要幫她,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事罷了。 “柳提督可真是個好人啊?!鳖櫤鸵暂p聲感嘆了一句。 賀穆清:……? 作者有話要說: 北京的新冠又開始了……我orz 感謝在20200613 12:07:39~20200614 11:52: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富貴兒、木木、窩窩頭一塊錢四個、蘇蘇、喵曉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我超級瘦 41瓶;睚眥大人 9瓶;蘇蘇 4瓶;二狗子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53章 上一秒朱門繡戶, 下一秒階下囚徒。 薛家大抵就是如此。 自從那日柳崇元帶著東廠的番子, 在薛世清的升官宴請上大張旗鼓的將戶部數(shù)名官員和薛家人一同帶進(jìn)了東廠里邊,京城中的氣氛就開始顯得壓抑又詭異,一時之間人人自危,生怕這樣的事情會牽扯到自己——聽聞京中有名的媒婆劉婆子, 就是因為和薛家的人有所牽扯,所以好些天之前就被押進(jìn)了東廠里問話, 只是對外一直說的是去探望了遠(yuǎn)方親戚出了京。 官員經(jīng)商、商人偷稅,這兩樣罪名落到誰的頭上, 不去見閻王也是要禿嚕一層皮下去, 和薛家關(guān)系密切,或者是和戶部常有來往的官員富商們, 全都夾緊了尾巴做人, 絲毫不敢有任何聲張。動了背地里經(jīng)商的念頭的官員, 還有想要討好各地官員妄圖少上商稅的商人,更都是感覺脖頸一涼, 慶幸自己還沒有真的出手做這種事。 在朝廷明令禁止的情況下, 身為正二品官員, 竟然還陽奉陰違,惹得太皇太后震怒, 下令嚴(yán)查此事,關(guān)聯(lián)甚密者流放八百里,稍有關(guān)聯(lián)者都被連降三級,更別提戶部尚書一家了。 東廠的人來來往往, 街道之上都常常能見到褐衣的番子。 經(jīng)這么一出,顧和以是完全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還特意叫九叔備了不少禮,因她知道最近柳崇元肯定忙得不可開交,也就沒直接去上門拜訪,而是將代表著自己的心意的禮物和禮單叫人送了過去。 解決了一大心事,她直接放松了不少,只是有那么一點不好——近來動靜太大,所以街上人流減少了不少,就連來到鋪子中買香的客人都有所減少。 鋪子中清閑了一陣,不過顧和以卻也沒能清閑下來。 孫旭乘著商船,一從海外回到了泉州,就已經(jīng)寫了信,托人從陸路將信件遞回了京中,說自己不日就能回京,并且在信件上注明了自己的預(yù)計回京時間,拜托顧和以安排好腳夫,好將他們購買回來的香料安置到顧家的倉庫中。 四個多月的時間,孫旭終于回京了,這個消息讓顧和以開心了許久,趕忙把消息告訴了九叔和王奕和,讓他們兩人像之前一樣準(zhǔn)備。 孫旭帶人回到碼頭的那天,剛好是個大晴天,天上艷陽高照,萬里無云,六月初的天氣,已經(jīng)開始顯出悶熱來了。 顧和以之前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事情,所以一直跟在九叔和王奕和的身邊,看著他們是怎么進(jìn)行安排和規(guī)劃,力所能及的事情也幫他們做上一點兒, 孫唯和孫母也跟著他們一起去碼頭見了孫旭,畢竟是自己身邊的親人,之前孫旭又是碰到過一次海難,就對孫旭出海一事更加憂心。孫母見到了剛一下船顯得有些滄桑、下巴上還帶著些胡子茬的孫旭,一雙渾濁的眼睛里都帶上了眼淚,看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哥,你終于回來了,這么長時間可想你了!”孫唯見了自家哥哥就小跑著過去,抱著孫旭粗壯的胳膊,一張小臉上盡是笑容。 孫旭剛剛出海回來,下船不久,還沒來得及給自己身上打理一番,船上條件并不太好,此時身上不太干凈,他被自己的meimei摟著胳膊,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輕輕推了推孫唯的肩膀,聲音盡量放得柔和一些,“大哥身上不干凈,快松手。” 如今孫唯的吃用都是顧家提供的,自然是比來到顧家之前要穿戴的好,好好地衣裳,蹭臟了可惜。 孫唯不情不愿的,可還是聽話的松開了手,鼓了鼓嘴,雙眼忽然一亮,又繼續(xù)說道:“對了哥,我考上太學(xué)了,前一陣子已經(jīng)開始去太學(xué)聽先生講課了!” 孫旭一怔,隨后臉上的笑容擴(kuò)大起來,他欣慰的點點頭,“考上太學(xué)好,考上太學(xué)好啊,真是越來越有出息了?!?/br> 他們家一共就兩個孩子,一個孫旭,一個孫唯,一般來說,這個時代還是傾向于讓男子讀書,而非是女子。然而孫旭自小家貧,從十幾歲開始,他就已經(jīng)在外幫人做工,沒有錢也沒有時間學(xué)習(xí),至今會寫的字都是有限,等到孫唯快到十歲時,他已經(jīng)靠給人做工賺了些小錢,又用這些小錢做了點兒小本買賣,開始租用出海商船的倉庫出海做生意了。手里有了些小錢的時候,自己是錯過了啟蒙的好時機(jī),可當(dāng)朝女子也可為官,跟有不少女子會跟著先生一同學(xué)習(xí),孫旭又因為常年出海,見識、胸懷都比拘泥于一偶之地的人更為開闊,自然也就希望自己的meimei是個有些學(xué)識的人,而不是像他一樣,字都識不全。 孫唯能有個更好的前程,是孫旭所希望看到的。 商船是下午才成功回到碼頭的,一直到天色漸晚也沒能將商船上的貨物全都運送到倉庫,顧和以本來想著孫旭出??隙ㄊ且簧砥v,想讓他今日早些回去,好能休息休息,而孫旭覺得夜長夢多,這商船畢竟不是自家的,而是租賃而來,還是盡快將船上的貨物全都運送到倉庫之中,他才能夠完全放心。 顧和以便先回了顧宅,讓家中的廚子準(zhǔn)備上豐盛的晚膳,好來犒勞孫旭一番。 孫旭此番回來,家中的倉庫終于充盈了起來,可以拿來更多種類的香料去研制合香,此外,日后供應(yīng)大內(nèi)與官府的香料也有了著落,顧和以便又能安心幾個月了。 顧和以想到和大內(nèi)與官府的生意,覺得自己至少應(yīng)該請陳順和衛(wèi)凌吃頓飯,以表達(dá)自己的謝意,畢竟,當(dāng)初顧家遭難,如果不是他們給了她機(jī)會,這兩筆最大的買賣早就不是他們顧家的了,如今孫旭已經(jīng)順利出海歸來,請他們吃飯除了表達(dá)謝意,也是叫他們知曉,下半年的香料他們是可以照常供應(yīng)上的。 當(dāng)朝是每月的五號、十五和二十五休沐,孫旭六月初歸來,剛好能提前遞了信,詢問一下五號可有時間。 經(jīng)過了半年多的時間,顧和以的字跡比以往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jìn)步,終于不像是蜘蛛爬一樣了,雖然算不得多好看,但也屬于一個成年人應(yīng)該有的正常水平。 兩封信分別叫人送往了提督府和陳府。衛(wèi)凌直接客氣地回絕了她的邀請,因為近日有外國使臣來京,他們禮部要忙的事情太多,實在沒有時間在酒樓吃酒談天。陳順晾了她兩天的時間,在她以為陳順肯定連回信都不會回的時候,竟然盼來了回信,信上只有一個“可”字。 陳大人還真是絕不多說一句廢話,不過這已經(jīng)能給他們面子了,顧和以很知足。 思及陳大人身體的特殊性,顧和以特意叫人將自家香鋪中最好的香品備出了一份來,等到六月五的時候一并帶到酒樓,送給陳大人。 五號當(dāng)天,孫旭在酒樓訂好的雅間里候著,而顧和以則是親自在酒樓門口等著陳順,一直也沒能見到那輛眼熟的馬車來到街上,也沒見著有轎子抬來,她不由得四處張望了半天。 “瞧什么呢?” 陳順那略顯陰柔的聲音忽然響起在身后,顧和以嚇了一跳,趕緊一個轉(zhuǎn)身,就見著陳順正負(fù)手在身后,淡淡地看著她。他身著一件不顯名貴的鴉青色暗紋長袍,長發(fā)一絲不茍地束起,身上帶著淡淡地香料味,額頭上微微滲出一些細(xì)汗來,顯然是自己走了一段路程過來的。 顧和以見狀,怔了怔,“和以還以為陳大人會坐馬車過來……” “馬車停在街口了,這清寧街上人多,車來車往多有不便。”陳順不咸不淡地回了她一句,似乎這根本就是生活中不值一提的小事兒而已。 這種態(tài)度倒是叫顧和以心中稍微有了點兒感慨。 之前她沒少在街上看到有達(dá)官貴人乘著馬車或者坐著轎子在街道上橫行,尤其是后門橋那邊兒,距離官員府邸很近,她身在鋪子中就更是時常見到。而陳大人怎么說也是正二品的大官兒,更別說他還是深受掌權(quán)者信任的人,竟然如此接地氣兒,知道清寧街上行人眾多,來了馬車定要躲閃一番,所以就自己下了馬車親自走著過來,怎么說呢……這叫她忽然覺得,陳大人還真是個為百姓著想的好人。 于是她發(fā)自肺腑地說道:“陳大人忽然叫和以好生敬佩。” 陳順淡淡瞥了她一眼,說話的時候,嘴角自然上揚,叫人總是覺得他似乎在笑,“這等奉承的話,顧大小姐可真是說得越來越是熟練了?!?/br> “……” 顧和以真的很想照鏡子看看,自己說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真的很不真誠嗎? 她小步跟在陳順的身旁,“陳大人,我可是很少這么真誠地夸贊別人的。” 剛說完這么句話,竟然有一個衣衫襤褸的男人撲了過來,一把抓住了顧和以的衣袖,口中不甚清晰地說道:“貴人行行好,圣節(jié)時我叫人騙去賭錢,可那賭局就是場騙局,我的家產(chǎn)全被他們騙去了,還欠下了不少銀錢,這兩日如果還不上銀錢,我這條小命就都保不住了!十兩銀子,就十兩銀子!貴人行行好吧!” 這人神情悲痛,瞧著情真意切的不似說謊,渾濁的雙眼中似乎還帶著些眼淚。 皇上的生辰就是圣節(jié),當(dāng)朝雖然不是皇上親自執(zhí)政,可依然還是要過圣節(jié)的,六月二日就是皇上的生辰,與其他節(jié)日一樣,官方允許賭博三日。 正要抬腳進(jìn)酒樓的陳順往回一瞥,瞥了一眼那男人,又瞥了一眼顧和以。 香料剛剛運送回京,倉庫那邊事情眾多,賀穆清倉庫、作坊、鋪子三邊導(dǎo),自是沒什么時間來陪著顧和以,更何況顧和以除了生意上的事,和賀穆清的交集也比以前變少了些,這次也就沒有帶著賀穆清在身旁,是從安陪著她來了。 見著顧和以被人扯住了衣袖,從安趕忙上前,想要將顧和以的衣袖從那個男人的手中奪出來,“哎,太失禮了,你快松手!” 可那男人扯得實在是緊,一時之間竟沒能叫他松開手。 顧和以對這個男人的舉動心生厭惡,也不好意思因為這種事情而叫陳順等著自己,眉頭狠狠地一皺,臉上帶著明顯的厭惡情緒,手上扯了一把衣袖還是沒能扯出來,那男子甚至更是往前一步,隔著衣料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是見她只帶了一個婢女上街,想要死皮賴臉地賴上她似的。 街上本來人來人往,看到這邊有人鬧事,百姓們?nèi)纪奶幧⑷?,沒人愿意接近他們碰上霉頭。 顧和以見到這種場景忽然有些氣又有些好笑,情急之下帶著狠勁兒,一咬牙,猛地抬腳一踢,正中靶心,疼得那男人瞬間哀嚎了出來,手也一下子松開了。 她嘴里冷笑了一聲,然后帶著從安跟上了陳順,沖陳順稍一躬身,眉眼柔和,哪兒還有剛才那蹙著眉頭的厭惡模樣,“叫大人見笑了。” 一抬頭,就見陳順的表情有些……微妙。 陳順見他們那邊糾纏不清,是想著稍微幫她一把來著,沒想到這顧大小姐……自己也能解決,而且變臉也是這么迅速,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似的。 他微微斂著眉頭,到底是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就進(jìn)了酒樓中。 雅間里,顧和以將孫旭和陳順相互介紹給了對方,孫旭見多識廣,雖然家貧,說話辦事卻完全不似普通百姓,叫陳順感覺頗為舒坦。 “本官還以為……你剛剛會給那人十兩銀子呢?!标愴樎杂昧诵┏允?,拿著帕子掖了掖嘴角。之前他是見過這個顧大小姐傻善良的舉動的,沒想到這次竟然這么干脆的就……踢了一腳過去,一個銅板都沒有給對方。 顧和以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說的是剛剛賭博欠下了債務(wù)的人,那種人……都已經(jīng)sao擾上她了,她怎么可能會給他好臉色?她有錢是她的事,她想給誰就給誰,還輪不到有人這樣死皮賴臉地跟她討厭銀錢,更何況,賭博那種事……有一次就有兩次,幫一個賭鬼簡直是糟蹋錢。 她嘴角輕輕往上一挑,輕聲笑了一下,說道:“好賭的人是很難戒賭的,我給了他銀子,估計不出兩個時辰就又會被他輸個精光,這樣的人我自是不會給他銀錢?!?/br> 五兩銀子就夠普通百姓一家人吃上一年,若是他還未成家,五兩銀子大概夠他自己生活個三五年了,十兩銀子就是七八年的銀錢,能一口氣輸?shù)暨@么多,一看就是個嗜賭成命的人。 倒是能拎得清。 陳順點點頭,緩緩地飲了口茶,沉著聲說道:“你顧家的合香,近來在京中名聲頗為響亮,宮中娘娘們都已經(jīng)有所耳聞,之前本官叫人為娘娘們購了些香品送入了宮中,用了之后,娘娘們也很是歡喜?!?/br> 這話題實在是轉(zhuǎn)得有點兒快。 “然……然后呢?”顧和以腦子里有點兒跟不上陳順的速度,稍緩了兩秒,心里就有了點兒猜測,只是她也沒自己主動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