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番外紅塵冢(二)
書迷正在閱讀:離婚進行時:厲少,輕點寵、boss在上,萌女為妻、反派大佬追了我兩世[娛樂圈]、重生后我把反派冤家收了、帝國女將填坑史「星際」、由來征戰(zhàn)、權寵之惑世妖妃、山海獸考管理辦公室、江少是個金手指、系統(tǒng)有點難
“花鶯,花鶯……”火涂端著一碗飯,不停地敲著花鶯的房門。 不知叫了多少遍,房門才悄悄打開。 花鶯偷偷地探出頭來,看著火涂:“你回去,我不吃?!?/br> 火涂急得臉都紅了,連忙扳住門:“這可不行,你都餓了兩天了,再不吃你就要去見明月娘娘了。” 花鶯癟癟嘴:“我要是吃了,我就認輸了?!?/br> 火涂搖頭:“你認不認輸都去不了中原,何必跟藍祺叔較勁呢?” 花鶯一聽見阿爹的名字,眼睛里就蒙上了一層暗色,她有些躊躇地問道:“阿爹,最近怎么樣?” 火涂嘆了口氣:“藍祺叔本來就是個不愛笑的人,這幾天因著你,更是沒什么好臉色。” 花鶯垂下頭:“我,我知道我惹阿爹生氣了,但是……” 火涂將手里端著的飯往前遞了遞:“你快吃吧。而且你很快就不用一直在房里呆著了,那支商隊明天一早就走。” 花鶯一愣:“真的?” 火涂點點頭。 花鶯看了眼碗里香噴噴的飯菜,都是她愛吃的。這肯定是香溢嬸嬸特地開的小灶。 但是花鶯搖了搖頭,關上房門,并沒有接過那碗飯。 火涂看花鶯還是不吃飯,最終無奈地嘆了口氣,端著飯回去了。 花鶯靠著房門,低著頭,手里繞著衣裙邊。 腦海里都是回蕩著火涂的那句話。 那支商隊明天一早就走…… 大漠的清早,天空是紫色的。 蒙蒙亮的光,在很遠的一邊。 花鶯彎著腰,偷偷摸摸地繞到商隊的最后一輛馬車后面。 隔著幾步遠的樹樁上,坐著一個正打著瞌睡的大叔。 她悄悄地翻身上了馬車,撩開簾子。 里面是擺得整整齊齊的貨物。 花鶯得意地一笑。 眼睛里是滿滿的激動與欣喜。 從小到大,她在客棧里見了數(shù)不清的商隊旅客。 自然知道這些商隊,必然是出發(fā)前一晚點貨,然后第二天清早趕貨。 現(xiàn)在貨物都點好了,所以他們不會再去搜查。 她艱難地跨過靠門的幾大箱貨物,蜷縮到了一個角落里。 靠著這些亂七八糟的貨物,花鶯的全身都在顫抖,她咬著牙,拼命地祈禱。 很快,深紫色的天空變成了淺紫色。 商隊的人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了馬車,坐在外頭。 而最后一輛馬車,還沒人上去。 “回中原咯!” “瞧你高興的!” “嘻嘻,兄弟謝謝你了啊?!?/br> “不客氣,你是我兄弟,自然要幫你的!” 喜悅的聲音交雜著。 沒有一個是花鶯熟悉的聲音。 沒有香溢嬸嬸、續(xù)沖叔叔、火涂、明翠……阿爹。 她閉上眼,有眼淚從眼睛里流了出來。 她伸出手,抹了把眼淚。 恐怕誰都不知道,花鶯會有這么大的膽子,敢上一趟陌生的馬車,去一個陌生的地方。 “諸位慢走??!” 突然,一個男聲響起。 花鶯一抖。 是續(xù)沖叔叔的聲音。 然后便聽見商隊的人,與續(xù)沖叔叔說好。 再過會,就聽見前方駱駝的因為移動而響起來的鈴鐺聲。 一個,接著一個。 站在門口的續(xù)沖和香溢,臉上都帶著淡淡的笑。 香溢輕聲道:“等藍祺回來,就可以放花鶯出來了吧。她這幾天都沒吃飯?!?/br> 續(xù)沖拍了拍她的手:“你別擔心?;L的脾氣一時晴一時雨的,這件事情很快就過去了?!?/br> 伴隨著風沙與鈴鐺聲。 馬車越來越遠。 續(xù)沖和香溢看著馬車,沉默著。 “再走一會就要到關口了!”坐在駱駝上的胡人拍了拍旁邊的中原商人。 這商人就是之前與花鶯說話的人。 他笑著點點頭,回頭朝車隊的人朗聲道:“去那邊的過帳休息會兒,吃點東西,我們再走?!?/br> 車隊的人高興地揮揮手,然后拉著各自的駱駝,往不遠處的一個由樹木作棟,帳子作房的地方走去。 等到眾人坐了下來,各自拿出水和干糧吃后,花鶯才迷迷糊糊地醒了。 她吞了吞口水,慢慢地從車子里出來。 “哎,那,那最后一輛車上,怎么有個人?。 ?/br> “干,不會是沙匪吧!” “不不,看清楚,那裙子,那是個姑娘?!?/br> “哎呀我的明月娘娘啊,那真是個姑娘!你們這貨里還帶著人命買賣?。 ?/br> “這不是我們家的買賣!鬼知道那姑娘怎么出來的?!?/br> “快去告訴掌事兒的!” 有人趕緊起身,跑到帳子里頭,對著三個坐在上方的人道:“三位老板,那后頭車子里突然出來了個姑娘。” 三人一驚。 中原商人皺起眉頭:“什么姑娘?” 那人搖頭:“不知道,沒看清?!?/br> 胡人起身,摸了摸腰間的彎刀:“兄弟別怕,我去看看?!?/br> 中原商人點點頭。 胡人便隨著那通報的人走了出去。 而花鶯此時也跳下了馬車,周圍的人們盯著花鶯看,還不斷地議論著什么,花鶯有些窘迫地捏著裙子。 “哎,姑娘!”胡人遠遠地瞧見了便大聲喊道??稍僮呓?,他卻覺得眼熟。 然后便是大驚,這不是那客棧里的小姑娘嗎?! 他快步走上去,對花鶯道:“你,你不是客棧里的小姑娘嗎?你怎么會在這里!” 花鶯看見這胡人,連忙放下心道:“叔,我,我是?!?/br> 胡人皺起眉頭:“你,你是不是瞞著家里人跑上車子里的?!” 花鶯低下頭:“是?!?/br> 胡人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得把你送回去,不然你那家里人非殺了我不可!” 花鶯急了:“我是瞞著他們的,但是我真的很想去中原,所以才上了你們的車子。叔,你不要急,我不會牽連你們的?!?/br> “你上了我們的車子,怎么不牽連!小姑娘你怎么干這么些糊涂事兒呢?”胡人嘆了口氣。 花鶯臉通紅,道:“我知道我這樣做不好,但是我真的很想去中原。我想去找我親人?!?/br> 這時,那個中原商人也出來了,看見花鶯也是一驚。 胡人轉(zhuǎn)頭跟他細細說了這事兒,中原商人反而笑了,對花鶯道:“果然西域的姑娘膽子要大些。如今的你,倒是像我年輕的時候,瞞著家里人出來跑商,天不怕地不怕的?!?/br> 花鶯見中原商人臉上帶笑,心里一松:“我真的很想去中原,所以才……” 中原商人卻一下子冷了臉色:“很想去中原,便能去了嗎?你知道中原除了山清水秀,柳綠花紅,還有什么嗎?” 花鶯愣住了。 中原商人道:“那里也有黑暗的一面,并非都是好的。比起你們西域,中原人更看重利益。燒殺擄掠這些,中原也有!你一個小姑娘,去中原,不就是送命嗎?!” 花鶯抿了抿唇。 中原商人搖搖頭:“丫頭,你還是乖乖地跟著這位大叔回去,平平安安地最好?!?/br> 花鶯搖頭,眼神堅定:“我不回去?!?/br> 商人皺起眉頭:“可你一個小姑娘,怎么去中原?!你以為中原真的那么好玩嗎?” 花鶯道:“我想去中原,不止是因為想去玩,想去看。我還想去找我阿娘。你放心,我知道,這世上,壞人好人都很多。我能保護好自己?!?/br> 商人沉默不語。 他旁邊抱著刀的中原俠士瞇了瞇眼:“小姑娘,你可知道中原習武之風正盛,你手無縛雞之力,怎么去?” 花鶯笑了:“我習過武?!?/br> 中原俠士挑眉。中原商人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微微一笑:“丫頭,你要是能打過這位大叔,我就帶你入關,去中原。但如果不行,你就回你家去,怎么樣?” 俠士皺起眉頭:“我……”商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點到即止便可,止住這姑娘的心就好?!?/br> 花鶯點頭,興奮道:“好!說話算話!” 然后其余人便連忙散開,將地方留給花鶯和這位俠士。 “小姑娘,若是打疼了,你可別哭啊!”俠士笑道。 花鶯哼了一聲:“我才不會呢!” 很快,兩人變交起手來。 俠士并未用刀,兩人只是拳腳切磋。 打著打著,商人眉頭緊皺,胡人也愣住了。 突然,俠士被花鶯的一掌拍得往后退了幾步,臉色凝重:“丫頭,你這武功誰教你的!” 花鶯拍拍手,得意道:“我嬸嬸和我叔叔?!?/br> 三人對視一眼。 俠士抿了抿唇,搖頭道:“這丫頭年紀雖小,但是武功不弱。論起拳腳功夫,我不能勝?!?/br> 胡人大驚,看向花鶯的眼神也不一樣了。 商人嘆了口氣,沒想到這小姑娘還真有兩下子。 花鶯上前:“叔,你說好的事情,絕對不能反悔啊!” 商人看著花鶯滿滿都是祈求與渴望的眼睛,微微笑了,點頭:“好,我?guī)闳ブ性?。?/br> 小姑娘如同破殼雛鳥,滿心都是對世界的新奇與向往。 如果此時折斷了她的羽翼,是多么殘忍的一件事情? 隨著商人入關,胡人告別,花鶯也熟悉起了這支商隊。 而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踏上了前往杭陽的路。 已經(jīng)六天了。 花鶯離開客棧,離開大漠,已經(jīng)六天了。 中原商人,也就是張福,見花鶯一個人坐在馬車邊上發(fā)呆,不由一笑,騎著馬過去:“丫頭,你在想什么呢?想家了嗎?” 花鶯搖頭:“不,不是。我只是有點擔心而已?!?/br> 張福笑道:“我當年出去跑商,也擔心家里人難過。你現(xiàn)在的心情,我理解?!?/br> 花鶯側(cè)過頭,看向張福:“張叔,杭陽是個什么地方?!?/br> 張福沒想到花鶯的思緒如此紛飛,不由一愣,隨后失笑道:“是個很美很廣闊的地方。而且那里,是中原所有武林中人的向往之地。” 花鶯睜大眼睛:“真的嗎?” 張福點點頭:“那里,有武林盟,武林正道的魁首。” 花鶯喃喃道:“武林盟……” 武林盟,是什么樣子呢? 張福微笑:“你說你要找阿娘,你知道你阿娘在哪里嗎?” 花鶯搖頭。 “那你知道你阿娘長什么樣嗎?” 花鶯還是搖頭。 “…那,那你阿娘……” 花鶯驟然開口:“我沒見過我阿娘?!?/br> 張福又愣住了,他無措道:“是我唐突了。” 花鶯扯起一個笑容來:“張叔,我沒事兒?!?/br> 隨后,花鶯又道:“我聽見我阿爹叫過我阿娘?!?/br> 她笑得溫柔:“我阿娘叫靨兒?!?/br> 一到杭陽門口,花鶯便與張福告別了。 她一人進了杭陽城。 縱使一路上山山水水看了不少,她還是被杭陽的美所震驚了。 她混跡在人群之中,聽不知道的事兒,看沒見過的物。憑著她愛笑的嬌俏的臉蛋,和天真爛漫的心性,竟沒什么人惡意相對于她。 可是,她依舊因中原與西域兩者之間習俗的差異,鬧出許多笑話。 一日,她跑到了臨近杭陽城的一個小村莊內(nèi)。 這里的孩童活潑,婦人和善,山清水秀。 當她正被孩子們圍著要唱歌的時候,不遠處隱隱傳來哭聲。 她皺了皺眉頭,輕輕撥開拉著自己裙擺的皮孩子們,走到哭聲傳來的那一條石子路上。 一個穿著白色僧袍的和尚,正滿臉窘迫與無措地看著一個兒童。 兒童腳下,是變成兩半的紙鳶。 兒童哭聲很大,小和尚臉上的表情也很有趣。 花鶯笑了起來,跨了幾步上前,先不顧小和尚是什么反應,反而先低身拉起了兒童的手。 輕聲道:“別哭別哭,告訴jiejie,你怎么了呀?” “嗚嗚嗚,紙鳶破了,嗝,玩不了了……” 孩子抹著眼淚,哭得傷心。 花鶯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天真活潑之氣溢滿眉眼。 “不哭不哭,jiejie有辦法?!?/br> 孩子偷偷瞄了花鶯一眼,似乎有些遲疑。 花鶯笑著拿起碎成兩半的紙鳶,牽起了孩子的手,往前走去。 走了幾步后,她笑著回過頭,看向那個愣在原地的小和尚,揚聲道:“喂,小和尚,你走不走啊?!?/br> 小和尚愣了一下,點了點頭。 花鶯笑得燦爛,嬌容勝過漫山遍野的杜鵑花。背著光,淺淺光輝為容顏打上粉,更是花了小和尚的眼。 不知怎么的,他的臉一下子紅了。 花鶯回過頭,拉著孩子走。 小和尚連忙小跑跟上,紅暈未退。 此時陽光正好,鳥語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