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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牧淇皺眉,召安鎮(zhèn)那幾個惡霸,什么混事都做得出,誰敢得罪他們。 “誰替你趕跑的薛彬?”她問。 “一位叫秦思歸的郎君,打外頭來的,今日帶去藥鋪的藥材不夠換好的補藥,也是他幫忙遞了銀錢,我將人帶回家了?!?/br> 楚無玥如實相告,又向門外喊一聲:“思歸,進來?!?/br> 牧淇抬眸撇去,見簾帷被一只修長蒼白的手撩開,一個身姿頎長的人自門外走入。 他著一席金紋黑袍,長發(fā)披散,眉心刻著道鮮艷紅紋,瞳色暗紅,雙眸幽暗深沉掃來,整個人仿佛一柄利刃,在小小屋內(nèi)散發(fā)著壓迫之力,讓人喘不過氣。 “……”牧淇臉色愈發(fā)蒼白,下意識去看一眼正向床榻走來的楚無玥,發(fā)覺楚無玥并無所覺后,暗暗松口氣。 行至床榻,楚無玥卸下藥簍,簍內(nèi)拿出包蜜棗,“給,這是掌柜送的蜜棗,你先吃著,我去給你熬藥。” “你倒是有心,知道先將蜜棗給我?!蹦龄啃χ蛉こo玥。 “對了,思歸進來了嗎?”楚無玥看不見,不清楚秦非淵有沒有進屋,問道。 秦非淵說:“我在?!?/br> 楚無玥頷首,又向牧淇介紹:“他就是思歸,薛彬是他趕跑的,藥錢也是他付的,我請他來喝杯茶。” “多謝秦公子相助。”牧淇不咸不淡的掃一眼秦非淵,又輕笑著對楚無玥道:“不是說要煎藥嗎?還不快去,等會兒我沒力氣煮飯,你得餓肚子。” 這一提醒,楚無玥趕緊起身,抱著藥簍向外走,他差點忘了正事,閑聊什么時候都行,眼下得讓牧淇補身子才是最要緊。 “小心著點,別傷著。”牧淇在后頭叮囑一句。 * 楚無玥離開屋內(nèi)后,牧淇臉上最后一丁點笑容都不見了,轉(zhuǎn)而將視線投放到秦非淵身上,又涼又刺人。 “魔尊,秦非淵?!彼徽Z道破。 秦非淵神色平靜:“是。” 見他承認,牧淇冷冷道:“玉清落到這般境地,你覺得他恢復(fù)記憶后,會想見你?” “你又不是師尊,你怎知他不想?!鼻胤菧Y回答的理直氣壯,卻不自覺想到師尊虛弱的模樣,眸光乍然黯淡。 他斂下眼眸,淡淡道:“無論如何,三年前多謝你救過師尊性命。” 縱然在不喜歡牧淇,秦非淵也心甘情愿的朝她道謝,若非有她,師尊命牌恐怕早就熄滅。 牧淇偏過頭去,不想受秦非淵的拜謝。 “我救玉清,與你無關(guān),無需你在這兒做事后好人。”她面色蒼白,身體虛的說話都有些氣弱。 秦非淵面無表情起身,抬眸掃她一眼,神識查探到楚無玥此刻的動向,眉頭一擰,有些著急不愿在和牧淇多說,轉(zhuǎn)身就要撩開簾帷出去。 行至門前,他腳步一頓,道。 “靈脈盡斷,若想修復(fù),只管開口?!?/br> 而牧淇眸子半闔,靜靜望著窗子,仿佛未聽到一般。 * 廚房。 楚無玥找來干柴,摸到火折子,正要在煮藥的爐子上點火,誰想到他打開火折,感受到火折點燃冒出的熱氣時,不知何方突然伸來一只手,奪走他手中的火折子。 又有一只手扶著他的肩頭,視線似乎在他身上仔細打量著,急切道:“可有傷到?” “……我沒事。”對于秦非淵大驚小怪的反應(yīng),楚無玥面色十分平淡。 他三年早就將庭院里里外外每個地方都摸索透徹,再者牧淇擺顧念著他,會把每樣東西都擺在固定的位置,這樣叫他也好找。 若說受傷,起初幾個月生火確實燒到過手幾次,弄的牧淇不許他在生火,是他非要練,到后來煎藥也熟練起來,不會在傷到。 楚無玥說:“要煎藥,你將火折子還我,生個火罷了,還傷不到我?!?/br> “不可!”秦非淵拉著楚無玥,摁著他坐到一張椅子上,道:“我來煎,你不許亂動?!?/br> 師尊如今看不見,生火這般危險,怎么可能不傷到。 楚無玥:“……” “那我去撿些柴火,等會兒做飯?!鼻胤菧Y剛點完火,就聽楚無玥說這么句,轉(zhuǎn)頭再看楚無玥已經(jīng)走到門前。 他趕忙上前將人拉回來繼續(xù)坐著:“我去撿,你別亂走,柴火上木刺多,容易傷手?!?/br> 這話倒是說的不假。 楚無玥回想起他每回去撿柴火,總會被柴火上的木刺扎到手,冒出幾個血珠子,不過他都自己悄悄拔掉,然后用帕子擦過手,不讓牧淇發(fā)覺。 但是…… 楚無玥覺得秦非淵有些草木皆兵。 比如,他想去拿糖,添在煮好的藥中。 秦非淵:“我去拿?!?/br> 比如,他要去打水蒸飯。 秦非淵:“我去挑?!?/br> 又比如,他趁著秦非淵去挑水,要切菜。 秦非淵:“……” 秦非淵面沉如水,眼底深海一陣翻滾,森冷的目光自菜刀上一掃而過。 下一秒。 楚無玥感覺到手上一空。 “嗯?”他道:“刀呢?怎么沒了?” 秦非淵沉默看著被微風吹走的一縷輕灰,若無其事道:“許是被哪個路過的魔族偷走了。” “……”一聽這話,楚無玥就知道八成是秦非淵干的好事,他氣的唇線繃緊,卻又無處發(fā)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