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宮廷在我居住的城市上掠食公民，攻擊他們的心靈，制造傷害。在適當(dāng)?shù)那闆r下，這些傷害可能會讓他們瘋狂。他們通常的掠食行為和對艾瑞卡·坎寧安的所作所為有很大不同，這次不一樣了。

    有人要為此負(fù)責(zé)。

    我回到我的公寓，推開門，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畫面。

    又一次。

    西林站在離臥室大約幾英尺遠(yuǎn)的地板上，他顯然從那個舊的沒蓋的掉漆木頭箱里拿走了我的劍。我在那個箱子里放了劍、魔杖、□□、雨傘等東西。這是一把老式的中世紀(jì)風(fēng)格的劍，是一把我不怎么會用的魔法劍，看上去和普通的彈簧鋼劍沒什么兩樣。西林半倚在墻上，手臂以四十五度角向下傾斜著，手里握著劍，劍向下伸展。

    劍的尖端貼在一個年輕女人的頸動脈上，就在她左耳朵下面。

    至于卡羅爾，她靠在我的一個書架上，膝蓋微微彎曲，雙臂像兩邊伸開，雙手撐在書架上。

    在門左邊，薩卡仰面躺著，她手里拿著槍，對準(zhǔn)了卡羅爾的下巴。我的貓趴在沙發(fā)上，尾巴慢悠悠的甩了甩去。

    薩卡冰藍(lán)色的眼睛緊盯著卡羅爾，西林用冷酷的目光盯著她。

    我目瞪口呆的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誰也沒有動，除了我的貓，當(dāng)我看著它的時候，它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睡覺。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步伐沉重的走向冰箱，我打開它，盯著里面看了一會兒，然后拿出了一瓶可樂。我打開瓶子，喝了一口，然后坐到沙發(fā)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幕。

    “我可能會問問發(fā)生了什么事，可一個親眼目睹一切的人，只要她還是理智的，就不會隨便亂問。”我抱起貓?！澳銈冏詈媚芎煤媒忉屢幌隆！?/br>
    短筒靴豎起來尾巴。

    “薩卡，把槍放下?！?/br>
    “你得讓監(jiān)察人先把劍放下?！彼_卡用一種幾乎恐懼得要窒息的聲音說。

    “西林，放松一點(diǎn)，把劍放下?！?/br>
    “不?！蔽髁终f?！俺沁@個吸血鬼被綁起來，戴上頭套和眼罩?！?/br>
    “薩卡和別的吸血鬼不一樣，而且我認(rèn)識她很多年了，知道她不會威脅到我們?！蔽曳判目蓸?，想了一會兒，威脅不會讓西林這樣的人有影響，只會讓他更頑固。這是一個迷人的副作用，有這樣一個老派的個性很酷?！拔髁郑闶俏业目腿?，你來找我?guī)兔Γ冶M力了。我已經(jīng)為你做了我會為親兄弟做的事，擔(dān)了被斬首的風(fēng)險，你也幫我個忙，把劍放下?！?/br>
    “吸血鬼不會開槍嗎？”

    我飛快的、謹(jǐn)慎的瞥了薩卡一眼?！澳銈冇植皇莿傉J(rèn)識，你們知道彼此不是壞人?！?/br>
    “我認(rèn)識沒有尖牙的薩卡，不認(rèn)識這個?！?/br>
    “一把邪惡的魔法劍貼在了我的脖子上，我只是覺得挾持一個人質(zhì)會讓我安心一點(diǎn)?！彼_卡嘶聲說。

    西林哼了一聲，然后猛地把頭轉(zhuǎn)開，同時把劍扔了下去，刀刃在薄薄的地毯上彈了起來。

    西林癱倒在地板上，薩卡的槍也脫手了，她捂了一會兒脆弱的喉嚨。我一直等到卡羅爾站起來，幫我把劍和槍都放在了夠遠(yuǎn)的地方，然后我還是需要把它們放到正確的地方。我嘆了口氣，把劍放回箱子里，以免它們再次演變成暴力。

    我一直等到薩卡站坐起來，從廚房拿了一條毛巾扔給她。她抓住她，表情平靜，開始擦她的鼻子。一些血流了出來，鼻孔下面大部分是結(jié)痂的黑褐色，他們應(yīng)該沒僵持太久。

    “到底怎么了？”

    “她困住了我?！彼_卡平靜的說。“然后她打了我，像個小女孩一樣打了我，就像沒受到過戰(zhàn)斗訓(xùn)練。”

    “暗自高興吧，她沒受過訓(xùn)練，否則現(xiàn)在場景會更奇怪?！蔽野涯抗廪D(zhuǎn)向卡羅爾?！澳阕隽耸裁矗俊?/br>
    “我只是想要屏蔽她……想讓她忘記西林在這里，最好忘掉?！?/br>
    “這是一種不必要的復(fù)雜方式?！彼_卡一本正經(jīng)的說。

    “被打倒在地是誰？”

    “我穿過了門檻。”

    我掃視著房間，留意那些可能用于暴力用途的東西。

    “我要阻止她，她會向監(jiān)察人告發(fā)西林?！?/br>
    “所以你用身體和魔法攻擊了她?！蔽艺f。

    “我有什么選擇？”

    我打量著西林?！澳銚u搖晃晃的從你應(yīng)該呆的床上爬起來，抓住一個你能抓到的尖尖的東西，強(qiáng)迫薩卡不要反應(yīng)過激。”

    西林疲憊的看了我一眼?！斑@很明顯?！?/br>
    我嘆了空氣，看著薩卡?！澳阋詾槲ㄒ坏慕鉀Q方式就是把他們都拿下，然后再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結(jié)果你發(fā)現(xiàn)門檻讓無能為力?！?/br>
    “并非完全無能為力，至少我能挾持一個人質(zhì)?！彼f?！霸诰謩萃耆タ刂浦跋炔煌耆目刂凭謩?，否則會失去機(jī)會。”

    我看著西林?！白詈竽惆阉_卡扣住，這樣她就不會開槍了?！?/br>
    西林眨眨眼。

    “我真不感相信，認(rèn)真想想，這是怎么回事，當(dāng)你們遇到問題時，你們有沒有考慮過用和平溝通的方式解決嗎？”

    這并沒有讓誰高興，他們帶著不同程度的懊惱和憤怒看了我一眼，出來短筒靴，它抬起頭，說了這樣的話，類似：“喵?！?/br>
    “前言收回，四條腿的伙伴除外?！蔽腋嬖V我的貓。

    “她要去找監(jiān)察人，如果我們證明是誰殺了竹下見藤之前發(fā)生這種事，我們所有人都會陷入困境。”

    “我確實有過這個打算?！彼_卡說。

    “我想聽到你不是認(rèn)真的?！?/br>
    她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斑@和我預(yù)想的不太一樣，令我意外的是你還活著。”

    “很意外？”

    “她在幫助監(jiān)察人實施逃跑計劃，他們已經(jīng)把你做掉了，這就是我認(rèn)為的。”

    “你為什么要做出這樣的假設(shè)？”我用一種沮喪的聲音問。

    她瞇起眼睛盯著我。“你們的關(guān)系不好，為什么他要逃到議會里那個討厭他的女巫家里呢？我的理智告訴我這是瘋狂的，而我相信我的理智，一向如此?！?/br>
    “你真的……很會假設(shè)?！蔽艺f?！翱瓷先ノ覀兊年P(guān)系不好，實際上還算友好，距離我最近的監(jiān)察人不相信我，這樣議會的其他人就會覺得有人在盯著我?！?/br>
    “聰明的辦法，我得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彼_卡說，她站起來。

    “為什么？”

    “血，他身上有血腥味?！?/br>
    薩卡用了一個小時才平靜下來，西林已經(jīng)躺在床上睡著了，卡羅爾也在地下實驗室，關(guān)上了活板門，假裝在學(xué)習(xí)，或假裝別的什么的。

    我從臥室出來，悄悄的把門關(guān)上，然后做到薩卡旁邊。

    “當(dāng)我看到他的時候，我以為你可能被殺了，或者成為人質(zhì)?！?/br>
    “你都聽說了？”

    她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白罱掖_實深居簡出，但不代表我信息閉塞?！?/br>
    “這一年多沒你的消息了，卡斯也沒向我提過你。”

    “在把莉比帶到夏季宮廷后，我讓他幫我隱藏起來。”

    我揚(yáng)起眉毛。“你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來？”

    “我完全轉(zhuǎn)化成吸血鬼后，不是很適應(yīng)。到處都是巫師和獵人，我知道規(guī)矩?！?/br>
    “我又問了一個蠢問題?！蔽艺f?！翱ㄋ箯?fù)活之后不一樣了，但仔細(xì)想想，他的某些品質(zhì)還在?！?/br>
    “我向他求助的時候也沒抱多大希望，我沒想到他能那么快答應(yīng)。”

    “地獄之旅確實會讓人性情大變，但他又不是以黑乎乎的樣子回來的?！?/br>
    她睜開眼睛?！皝啿▊?，眾多魔鬼中對暴力最在行的一個，負(fù)責(zé)折磨因交易而墮落至地獄的靈魂，也是勸卡斯墮落的說客。不知何故，亞波倫和卡斯達(dá)成協(xié)議，把他的靈魂放出來了。復(fù)活后，卡斯的大部分魔力都回來了，不再是最好的時候了?！彼暮魵猓⑽⒌淖??！澳阒赖模藙诶湍Ч碛新?lián)系，我在調(diào)查?！?/br>
    “換句話說，你懷疑卡斯和克勞利有關(guān)系。”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搖了搖頭?！斑@幾年發(fā)生了很多事，朋友們發(fā)生了變化?！蔽移届o的說?！翱ㄋ共粫櫬涞侥欠N程度，我相信他。而且他這樣做沒好處，至少他不像得到了好處，你知道他的力量不如從前，如果得到了一枚硬幣，他會強(qiáng)大得不像話?！?/br>
    “就像克里斯?！彼淅涞恼f。

    “你說什么？”

    “克里斯，我去年見到他了，他比以前強(qiáng)大得多。在船上那次，我也在，我看到他做了什么，我知道他很厲害，但那還是超出了他原本的能力。他可能有一枚?！?/br>
    我擺弄著那瓶可樂?！澳阍诖?？你覺得他……你為什么這么想？”

    “那時我已經(jīng)醒了，變成了吸血鬼，跟著你們到了船上。我的嗅覺更靈敏了，能聞到硫磺味。”

    我笑了笑，翻了個白眼?！拔乙材埽蚁嘈琶總€人都能?！?/br>
    “不，我是說我能聞出克里斯身上的硫磺味，地獄火的能量。我想你知道菲爾特的事，燈靈公館爆炸后，有一枚銀幣不見了，就在那之后，克里斯的力量才飛速變強(qiáng)的。那枚銀幣，斯派布利德，丟失的銀幣里面的墮天使，在那三十個墮天使中，是最反叛的一個。”

    “你確定嗎？”

    “基本可以確定，讓他碰到銀幣是精心設(shè)計的，為了套住一個巫師，特別是一個有高級會員作為養(yǎng)父的巫師。讓一個墮落天使在耳邊低語，塑造成另一個人，把他變成對付自己的朋友的理想武器?！彼f?！叭绻阌袡C(jī)會，多留意他。”

    “我會的，但在那之前，我們得談?wù)勎髁趾椭裣乱娞佟！?/br>
    “心之所向，心之所向，這是我所知道的。”

    “那你要告發(fā)嗎？”我問。

    “想過。議會正在找他，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避免被議會用魔法方式找到，但我想這不會維持很長時間。遲早他會被發(fā)現(xiàn)，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星期，他會被找到的。當(dāng)事情發(fā)生的時候，你會被牽連，你們會和他一起死。如果我不把我發(fā)現(xiàn)的事情告訴議會，我可能也會倒在旁邊?！?/br>
    “這是議會作風(fēng)?！蔽艺f。

    “你為什么要幫他？”

    “我覺得他是無辜的，兇手另有其人。”

    “你有證據(jù)嗎？”

    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我的發(fā)現(xiàn)足以讓我相信我是對的，但還不足以讓他洗脫罪名，還不夠?！?/br>
    “如果不是他，那這個叛徒還在別處亂跑，對嗎？”

    “是的。”

    “議會會放棄追捕一個有確鑿證據(jù)證明他有罪的嫌疑人，而去追捕一個未經(jīng)官方證實的幽靈，這聽起來真不是一般的匪夷所思，簡直存在于我的夢境。他們不會的。有些人幾乎無法證明他們的穿著，更不用說確認(rèn)他的身份了。不僅如此，你拿你的命，以及更多人的生命作為賭注，只為了及時阻止這個幽靈。”

    “是的。”

    她搖了搖頭。“為了一個不確定的公正結(jié)果，為了救一個微不足道的人，讓三個人，甚至更多人的生命受到威脅，拿一群人的命作為賭注。莉莉，你是瘋了嗎？這是輸?shù)冒l(fā)瘋的賭徒才會做的事?！?/br>
    “這有把我們帶回了最開始的問題，你打算怎么辦？”

    她打了個哈欠?！隘偭说馁€徒……大家都說我有這個特質(zhì)，我今天承認(rèn)，這就是我?！?/br>
    “這是不是意味著你……”

    “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