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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人參精穿成年代文中小閨女在線閱讀 - 第72節(jié)

第72節(jié)

    “等著摔跤吧你,賀小帥!”秦七寶放開了車把手。

    張強也說:“等摔一跤,你就知道自行車好不好騎了?!钡谝换?nbsp;摸車把,就想一帶三,一摔不是個連環(huán)炮,得,大家一起看熱鬧吧。

    在大家的圍觀中,賀帥終于起航了,自行車曲里拐彎兒,幾番眼看跌倒,斌和炮死死揪著他的線衣,超生使勁的掰著鈴鐺。

    在大家一片不看好的目光中,倒彩聲中,賀帥迎風起航,騎出了胡同,騎到了大馬路上,再一蹬,自行車越來越穩(wěn),穩(wěn)來越快。

    超生的小屁屁已經(jīng)叫大杠給咯青了,一塊石子兒都能咯的她小屁屁疼,但痛并快樂著,坐在自行車上哇哇大叫。

    小帥哥哥,無所不能!

    第59章 59

    四月末的杏子還是酸疙瘩, 咬一口, 能酸倒你所有的牙,酸的你好半天口腔里都沒有任何知覺。

    但鄧翠蓮就喜歡吃這種青杏子, 而且還是蘸著辣椒面和鹽巴一起吃,遞給超生一個:“咱超生嘗嘗, 這味兒賊香!”

    超生舔了一下:“呸呸呸, 難吃死啦,我才不吃?!?/br>
    “在家里看好你的小畫眉,我們?nèi)ナ仗易永?,好不好?”劉玉娟說。

    超生看了看早晨升起來的太陽, 抱著自己漂亮的小水杯努力點頭:“好!”

    漂亮的罐頭瓶已經(jīng)到貨了, 整整2000個,碼在廠里, 堆的像小山包一樣高, 鄧翠蓮負責洗瓶子,拿開水燙瓶子, 陳月牙和劉玉娟,負責騎著自行車兒走鄉(xiāng)串戶收桃子。

    仨妯娌分工明確,都不需要外人, 廠里的基礎工作她們幾個就能全部做完。

    等到真正產(chǎn)罐頭的時候, 讓賀德民和賀親民倆兄弟再來幫個忙, 這么一小廠子,就說它齊活不齊活?

    不說別人,就胡同里那些老城里人們, 看著三妯娌出出進進,羨慕的眼睛都紅了:還是兄弟多了好啊,看人妯娌心多齊。

    而且,賀仝上了五年級,也給轉(zhuǎn)到城里來上學了,已經(jīng)十三的大小伙子,在等街道的介紹信和城市暫住證,然后就可以去轉(zhuǎn)班兒了,也在廠里洗洗涮涮。

    超生是賀仝的好幫手,他干活兒她就遞毛幣,賀仝擦著罐子時時回頭,超生只要看他手里的毛巾一臟,立馬遞一塊兒給他。

    “超生,出來玩啦!”七妹一聲喊,超生才發(fā)現(xiàn)快天黑,到孩子們放學的時候了。

    “我來啦!”超生立刻扔下白毛巾,跟著七妹溜到了罐頭廠后面的林子里。

    長長的橡皮筋,兩頭綁在樹上,倆閨女一起玩跳皮筋兒,超生跟著七妹,都已經(jīng)能從一數(shù)到一百,還能繼續(xù)往上數(shù)。

    七妹的皮筋跳的好,經(jīng)常有別的胡同的小姑娘來找她一起跳皮筋兒,這不,倆人正跳著呢,突然有個孩子問了一聲:“超生,你哥是不是賀小帥?”

    超生回頭一看,那不好久不見的張福生?

    “是啊,你不認識我哥啦?”超生問。

    呼啦啦的,林子里鉆出一個差不多有十四五歲的大男孩兒:“這就是賀帥的meimei?來來,咱們看看,長個啥樣子?”

    七妹刷的一下,手伸開護著超生了:“鮑啟剛,你咋跑到我們胡同來啦?”

    這個叫鮑啟剛的男孩子在林子里踢著樹,踩著花兒:“我樂意,咋啦?!?/br>
    “這樹是我們家的,你不能踢,踢掉上面的果子啦,我還等著吃毛桃呢!”超生聲兒脆蹦蹦的說。

    “小丫頭,你是不是想挨打啊,我直說吧,我在這兒等你哥呢,今天就想揍他一頓?!边@個鮑啟剛說。

    超生覺得那不可能?。骸澳悄銜晃腋绱蛩赖膯选!?/br>
    張福生指著又高又粗,又大的鮑啟剛說:“小超生,這可不是七八歲的小屁孩兒,這是我們學校個頭最高的男生,今天就是找著來收拾賀帥的,你可看著吧,我打不過賀帥,但他能把賀帥賀斌和賀炮一起打翻在地,讓他們跪著磕頭求饒。”

    “誰想讓賀帥兄弟磕頭求饒?”賀仝端著只玻璃水杯,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鮑啟明抬頭看見一至少有一米六的大小伙子,皮膚又黑,個頭又高,野呼呼的,悄聲問:“張福生,這誰啊,看起來不咋好惹的樣子?”

    “我大哥呀,明天就轉(zhuǎn)到你們小學了,跟你們一起上學喲?!背皇植嫜钢R仝說。

    “對不起,打擾了,大哥再見?!滨U啟明一秒開溜。

    張福生緊隨其后,竄的比老鼠還快。

    賀仝把超生舉起來放在肩膀上,問超生:“他們打你了沒?”

    “沒有,放我下來,我要去踢踺子?!背鷴暝f。

    賀仝給超生灌了一大口水:“去吧,我把罐頭瓶挪到這兒來洗?!?/br>
    一看那個鮑啟剛和張福生,就是在學校里打不過賀帥兄弟,跑胡同里欺負家里更小的meimei來了,賀仝年齡大,啥不懂,還鎮(zhèn)不住一幫小混混?

    從五月初桃子一下來,源源不斷的,劉玉娟和陳月牙倆挑來的,全縣最好的水蜜桃或是筐子挑著,或是驢車拉著,一筐筐的,就送進胡同兒來了。

    做罐頭用的桃子還是青桃,剛運來的時候并沒有太大的香味,但是放庫房里一堆,那香味兒就發(fā)散出來了,本來一個臭烘烘的,臭氣熏天的燕支胡同,嘿,現(xiàn)在成了整個百順街道老頭老太太們最喜歡呆的地兒。

    味兒香,還干凈。

    尤其是罐頭廠的門前面,鄧翠蓮移了些花過來,老太太們每天都要過來看看,哪一株長的那,哪一株馬上要開,坐這兒聊天,暢亮,爽快。

    只有何向陽,整天神出鬼沒,繞著罐頭廠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干啥。

    儲了滿滿一庫房的桃子之后,明天就該開火,熬糖水罐頭了。

    開火這天,按理來說賀譯民也該早點下班,一起來幫忙的,因為賀德民的一只小羊,頂多就三十來斤的大小,給村里一戶人家的牛踢了一腳,踢破了肚子,眼看活不成,不就得殺了它吃掉?

    要宰羊,當然全家就該湊一起吃一頓。

    不論大人多可惜那只羊,孩子們一聽有羊rou吃,高興的嗷嗷亂叫,跟眼看要過年一樣。

    但說的好好兒的按時下班,結(jié)果快七點了,賀譯民都還沒回來。

    七個大男孩兒,有六個都跑胡同里竄去了,只有賀鋼一個人背著手,在角落里站著。

    “怎么不出去跟哥哥們玩兒?”陳月牙揭鍋試rou的時候,看這孩子低著頭,于是問。

    “二嬸,那羊,就是我放的時候給隔壁的牛踢的,我媽說了,我不能吃rou,得在這兒一直站著,反省。”賀鋼說。

    “出去玩去,一會兒過來吃rou,你媽那兒我跟她說?!标愒卵勒f。

    她轉(zhuǎn)身回家,從抽屜里翻了一張十尺的布票,又數(shù)了二十塊錢出來,剛想出門兒,賀譯民回來了,咦,進門嘴里就罵罵咧咧的,說著什么毛??!

    “你怎么不去罐頭廠,今兒咱們的rou燉在罐頭廠呢,什么毛病不毛病的,你咋啦?”陳月牙說。

    賀譯民欲言又止:“沒啥大事兒,不過你開抽屜干嘛。”

    “給大嫂取點錢,等會兒,我把柜子鎖好,咱們一起去吃rou?!标愒卵勒f。

    現(xiàn)在他們可是有錢人啦,柜子里不但有錢還有票,存折都有一大張,柜子不鎖好了可不行。

    熱騰騰的一大鍋rou,只需要把爐子往院子中間一挪就行了。

    賀譯民撕了一大塊腿rou下來,先遞給賀德民:“哥你先吃?!?/br>
    賀德民在看劉玉娟:“你也吃?”

    劉玉娟是可惜羊,也是想教育孩子:“我和鋼子今天不吃rou,你們大家一起吃,快吃吧,甭看著了,你看超生那口水?!?/br>
    他們這么一鬧,賀仝不敢動筷子,賀鋼也不敢動筷子了,一群臭烘烘的男孩子一個個兒的,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陳月牙本來還想著,私底下把東西給劉玉娟的,索性把十塊錢,并那十尺的布票塞劉玉娟手里了:“羊嘛,既然給踢死了,咱吃了就行了,大哥大嫂困難我知道,這是二十塊錢,十塊錢的布票,一只羊我貼你們一半,咱們把它吃了就完了。飯桌上訓孩子,這是想讓他吃了也消化不了?再說了,牛幸虧踢了羊,也就三四十塊錢的事兒,要踢到的是鋼子呢,那是不是損失更大?咱凡事往好處想,高高興興吃頓rou,好不好?”

    人嘛,很多事兒就在一個換位思考,你覺得失了一只羊傷心,但你沒就沒想過,兒子全囫圇的,這比啥都好?

    劉玉娟當然不肯要陳月牙的錢和布票,聽了陳月牙的話,想了一會兒也就想開了,就得以身作則,撈起一大塊:“我是大嫂,我得先吃,月牙,你和翠蓮倆也吃,孩子們也吃,這叫長幼有敘,你們明白不?”

    “明白!”

    超生其實是急著想吃rou,筷子敲的最急,頭點的最急,聲音也最響亮。

    但在大人們看來,就數(shù)她最聽話。

    “這丫頭的臉怎么這么白?”鄧翠蓮情不自禁了的摸了一把,又拍了一把坐在超生旁邊的賀雷,這才春天,他已經(jīng)曬的跟驢糞蛋子一樣黑了。

    大人們的目光頓時全聚焦在超生臉上,賀德民個向來不說話的,都由衷說:“白,這丫頭是真白?!?/br>
    還不是寡白,是粉糯糯的白,再加上兩條辮子梳的光光兒的,圓額頭,稀流海兒,大大的腦袋瘦瘦的小身板,襯托著一幫子哥哥,簡直跟那豺狼虎豹似的。

    偏偏男孩子們吃相又猛又粗野,給細嚼慢咽,吃油津津的超生一襯托,越看,那樣子就越討人嫌。

    “我白,是因為我擦了鴨蛋粉喲?!背嗣约旱男∧樀罢f。

    二斌和三炮也湊了過來:“我們也擦了鴨蛋粉,不過出汗,給刷掉啦!”

    咦,仔細看,這倆孩子臉上一道一道,全是汗?jié)n,沒汗的地方是挺白的。

    “啥叫個鴨蛋粉?”賀德民和賀親民全然不懂。

    陳月牙連忙解釋說:“一種女人用的化妝品,涂臉用的?!?/br>
    “我只聽說蛤蜊油,也聽說過雪花膏,鴨蛋粉是個啥,還真沒聽說過?!编嚧渖徴f。

    賀譯民一直盯著妻子的臉,再看看超生,迷惑了半天,伸手摸了摸女兒的臉,又摸了摸了賀炮的臉,摸下一指頭的白來,這么說,他給妻子買的鴨蛋粉,居然讓幾個孩子給用完啦?

    “以后別給孩子用這個,要給孩子用,我單另買別的,那是給你買的,得你自己用。”賀譯民說。

    哈?

    老大和老三倆兄弟同時抬起了頭:老二這人看不出來啊,居然還會給媳婦兒買鴨蛋粉?

    當然,劉玉娟和鄧翠蓮,也于同一時間,瞪上了自己的丈夫。

    那目光里滿是挑釁:看看別人的丈夫!

    “趕緊,吃完了睡覺?!编嚧渖彽闪速R親民一眼說。

    賀親民是個腦子比較短路的人,而且嗓門兒又大,又不遮掩自己:“急閨女是今天能急來的嗎,再說了,你不是找你們村的神婆算過,你命里只有四個兒子沒閨女?”

    鄧翠蓮就是想沾著羊rou的燥,趕緊追個閨女,但這種話能在兄弟妯娌,孩子們面前說嗎?

    她眼睛都快瞪瞎了,賀親民個大嗓門兒,還想喝呢,還是賀德民一塊羊排塞過去,才把那家伙的嘴給堵上了。

    孩子們吃飽了當然得出去撒歡兒。

    賀譯民回到家,打開鴨蛋粉的盒子一看,鴨蛋已經(jīng)成只鵪鶉蛋了,而且盒子上黑乎乎的,全是爪爪印。

    “這一盒五塊錢呢,你一點兒都沒用,看看都剩多少了,趕緊給我用?!辟R譯民指著鼻子說。

    不就一盒粉嘛,陳月牙估計它貴,但沒想到,居然值五塊錢?

    給賀譯民逼著,陳月牙輕輕蘸了些鴨蛋粉,勻勻敷在自己臉上,等勻好了再看鏡子,哇,不敢相信。

    皮膚白了一倍不說,粉丟丟兒的,就連鼻梁上幾顆雀斑都給遮住了,乍的一看,簡直就跟她二十歲的時候沒啥區(qū)別。

    就一盒鴨蛋粉,能讓她一個,四個孩子的中年女人漂亮成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