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可憐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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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八章 可憐蟲 司臨夜攬住她肩膀,“走了。” “已經(jīng)走了?”鳳初暖驚訝,轉(zhuǎn)頭看司臨夜,“什么時候走的?” 怎么也不和他打聲招呼? “今早天還沒亮?!彼九R夜道:“和我道別之后就走了,你醒來之后有點忙,所以還沒來得及告訴你?!?/br> 清晨天還未亮,鳳初暖還沒起床的時候紀(jì)雍塵就過來道別。 他說,新婚快樂。 司臨夜很真誠的說了句謝謝,然后紀(jì)雍塵就走了,放下了半生的愛與恨,孑然一身,無牽無掛。 他很感謝紀(jì)雍塵,如果沒有紀(jì)雍塵最后的放手與成全,他和鳳初暖現(xiàn)在不會這么幸福美滿。 聞言,鳳初暖無可奈何的嘆口氣。 紀(jì)雍塵這人,平時冷得像塊冰山,從不把誰放眼睛里,向來獨來獨往慣了。 這種性格,怎么才能找得來女朋友? 算了,隨他去吧,一切順其自然。 賓客走的七七八八時宋景舒和蘇澤才起床。 兩人哈欠連天,哄著團(tuán)團(tuán)把奶喝了才有時間吃早飯。 吃過早飯,鳳初暖和司臨夜才從外面進(jìn)來。 看到蘇澤一家三口,鳳初暖猛地反應(yīng)過來差點把他們忘了。 “阿澤,景舒。”打過招呼,鳳初暖環(huán)顧四周,“浣浣呢?” “小姨媽還在睡覺?!碧K澤解釋,“她身體不太舒服,晚點再起。” “身體不舒服?”是不是因為前兩扭傷腳的緣故? 鳳初暖道:“我去看看。” 吩咐廚房準(zhǔn)備點清淡食物一會兒送上去,鳳初暖去看蘇浣。 畢竟是阿澤和景舒帶著出來玩的,倘若回去病懨懨的,蘇老夫人心里會不高興。 浴室。 蘇浣躺在浴缸中,溫?zé)岬乃鲝乃磉叴┻^,卻沒有給她帶來任何舒服的感覺。 關(guān)節(jié)縫都透著難以壓制的疼痛,蘇浣覺得她現(xiàn)在就是支離破碎的零件小人,一站起來渾身零件就可能會叮了咚嚨散一地。 不僅身體,就連腿間那難以言說的地方都隱隱抽痛,蘇浣毫不懷疑,她連站起的力氣都沒有。 本以為睡上一覺身體會好轉(zhuǎn),卻沒想到第二天身體更加沉重鈍痛。 臉頰被熱水熏得緋紅,蘇浣卻一點放松感都沒有,腦海中始終有根弦緊繃著。 她只覺得冷,透徹骨髓那種冷。 這個樣子她要怎么回去?又怎么能瞞過眾人的眼睛? 眼底都被霧氣蒸騰紅了,一籌莫展之際,蘇浣突然聽到敲門聲。 與此同時,鳳初暖關(guān)切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浣浣?在睡覺嗎?” 是鳳初暖! 蘇浣驀地睜開眼中,神情慌亂。 她知道紀(jì)雍塵曾經(jīng)深愛過鳳初暖,但她不會心存芥蒂,畢竟紀(jì)雍塵喜歡這種優(yōu)秀的女人很正常,所以她并不會因此改變對鳳初暖的看法。 手忙腳亂的圍上浴巾,蘇浣從浴缸中站起身想去開門,可腿間的酸痛讓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腳底打滑直接四仰八叉又摔回浴缸中。 結(jié)結(jié)實實嗆一口水,蘇浣劇烈咳嗽著,頭發(fā)都被水浸透了,濕噠噠貼在臉上。 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蘇浣自暴自棄的抓抓濕透的長發(fā),拿浴巾草草擦干凈身體,換上高領(lǐng)毛衣和牛仔褲去開門。 見到蘇浣,鳳初暖頓時愣了。 怎么一晚不見,蘇浣臉色就變得這么蒼白? 身形瘦削,下巴尖細(xì),臉色更是一點血色都沒有,好像突然之間生了場大病,搖搖欲墜。 本來就大的杏仁眼更是占據(jù)幾乎三分之二的位置,顯得瘦弱又楚楚可憐。 “浣浣?!兵P初暖擰眉,關(guān)心道:“你生病怎么不早說?” 不自在的拉拉高領(lǐng)毛衣,遮住身上的痕跡,蘇浣搖頭笑笑:“我沒事,可能受了點風(fēng)寒,不要緊?!?/br> “這還叫不要緊?”鳳初暖佯裝慍怒的瞪她,看著蘇浣濕透的長發(fā),“都感冒了還洗頭,拿不拿自己身體當(dāng)回事!” 說著,鳳初暖抓過蘇浣的手把她拉到沙發(fā)上坐下,“我給你吹頭發(fā)?!?/br> 邊吹蘇浣濕透的長發(fā),鳳初暖邊道:“生病也不早說,一會兒我讓顧淼給你把把脈,開幾副藥吃一下。” 一聽到把脈,蘇浣眼皮猛地一跳,下意識把手腕收進(jìn)袖子中。 鳳初暖正給她吹頭發(fā),沒注意到蘇浣過激的反應(yīng)。 “不用?!碧K浣勉強(qiáng)笑笑,黑眸都不似平時有光澤,“我真沒事,不麻煩顧醫(yī)生,我睡一覺就好?!?/br> “不行?!兵P初暖不容置喙,“你體質(zhì)太差,小病也會拖成大病,還是盡早治療比較好?!?/br> “真的不用?!碧K浣縮在袖子中的手心攏住,一想到可能被人識破就心驚rou跳,連忙搖頭拒絕,“就是受風(fēng)寒了,不用麻煩,而且……我也不太想和陌生人接觸……” 聞言,鳳初暖動作一頓,很快反應(yīng)過來。 蘇浣看起來內(nèi)斂靦腆,實則很有自己的主意,否則看起來這么細(xì)瘦文弱的女孩子也不會因為抗拒娃娃親而一跑就是八年。 既然她不想和陌生人接觸,那就算了吧。 吹干凈蘇浣長發(fā),鳳初暖用羊角梳梳通順,給她扎了一個漂亮的丸子頭。 蘇浣氣色看起來好了點。 鳳初暖還是不放心,琢磨著一會兒找顧淼描述一下蘇浣病癥,直接幫她拿藥。 好歹是蘇澤帶過來的朋友,活蹦亂跳的來,病懨懨的走那算什么事。 “再在這兒玩幾天吧?!兵P初暖本打算婚禮結(jié)束和司臨夜度蜜月,到各地玩一玩看一看,但眼下蘇浣身體不舒服,這里走不開人,“等身體恢復(fù)好了再回去,你這么虛弱,受不住顛簸。” 蘇浣自然求之不得。 她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回去,很容易露餡兒。 蘇家個個都是人精,回去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知道又要怎么編排她。 扎好蘇浣長發(fā),鳳初暖眼梢忽的一瞥,看到一處黑色泛紫的淤青。 要放在別人身上,鳳初暖一定會多想,但偏偏出現(xiàn)在蘇浣脖頸。 ——一個大聲點說話都會臉紅的小姑娘,連男朋友都沒有,怎么會出現(xiàn)吻痕? 想了想,鳳初暖還是問道:“浣浣,你是單身么?” 正要從梳妝臺前站起身的蘇浣聞言,動作一頓。 心臟緊緊縮成一團(tuán),蘇浣渾身肌rou緊繃的隱隱發(fā)抖。 鳳初暖看出來了?看到了什么? 緊接著,鳳初暖又問,“有沒有男朋友?” 咬牙深吸一口氣,平復(fù)緊張的心跳,蘇浣竭力穩(wěn)住聲音,問道:“有未婚夫?!?/br> “???”鳳初暖有些詫異,隨即無奈的笑了。 宋景舒這小丫頭真是的,未婚夫不算男朋友? 她在中間做紅娘忙活一場,合著竹籃打水一場空。 “啊……”鳳初暖尷尬的笑笑,問道:“你未婚夫……” “我沒見過他。”看穿鳳初暖心中所想,蘇浣開口道:“他什么樣子我都不知道,更別提有沒有感情?!?/br> 頓了頓,蘇浣喉嚨有些沙,聲音啞透了,“這也就是為什么我從蘇家逃了八年。” 她對那個未婚夫一點印象都沒有,生下來就被訂娃娃親,面子都沒見過就被這么安排了命運(yùn)。 人微言輕的私生女罷了,蘇家對她已經(jīng)夠好,她不能再奢求什么。 無邊酸澀涌上心頭,蘇浣喉嚨發(fā)苦,但臉上還是笑著,一如既往的靦腆羞澀。 她想,自己哪兒有看上去那么干凈一塵不染,她爛透了,是個連自己想要的東西都不敢追求的可憐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