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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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不勇敢。她自己知道。 就算說出來了,然后呢。 無論回答是與否,她無法融入他的圈子是既定事實。然后,她還是會成為過路的甲乙丙丁。 甚至,她這種行為可以被稱作是“自作多情”。 更何況。她已經(jīng)確認了,答案是“否”。 她不過是當時周亦淮順手幫助的人,并不值得一提,過幾天也就忘了。 可喜歡他本就是她一個人的事情,沒有必須得到回應的說法。她寧愿自己埋藏,承受喜悲。 她已經(jīng)走了很遠的路。 為了他,也為了她自己,終于挽回了一點被拉開的差距。 只是山海本就難平。 / 正式開學前會放四天的月假。 這讓上了整個八月課的學生,有一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說是瓢潑大雨也不為過。 但事實上,放假前一天,發(fā)下來的卷子堆起來有鞋底那么厚,能不能放松不好說。 陸時宜把卷子條理分明地放好。見吳媛媛去了衛(wèi)生間,又幫她也整理了一下。 下一節(jié)是生物/地理課,他們班是物化班,生物和地理合班。地理選科人非常少,要去樓下上課。 剩下選生物的獨享偌大的教室。 估摸著吳媛媛還要一會兒才能回來,日子特殊,都疼成那樣了。她想了想,又跑走廊那頭的直飲水機那邊接了熱水。 吳媛媛回來之后,看到擺得整整齊齊的卷堆,甚至還用回形針分了類,忍不住戳陸時宜臉頰:“嗚嗚嗚嗚陸陸是什么人間小天使!” 她配合地鼓了鼓臉,“你快收拾東西吧,快打鈴了?!?/br> 吳媛媛急忙從抽屜里拿書,要走時,陸時宜把杯子塞她手上,直男語氣:“多喝熱水?!?/br> “好!” 放假前的最后一節(jié)生物課,應該是講之前晚自習年級統(tǒng)一考的周測卷子,她正找裸卷呢,就聽見旁邊有人問:“我能坐里面嗎?” 抬眼看過去,竟是何徐行。 怔愣間,她懷疑對方是不是走錯了教室。 何徐行笑了聲,解釋道:“我們班來蹭課?!?/br> 年級的老師就這么多,排布過后,總有班是共用同一個。他們倆班就撞了語文和生物。 臨近放假,各科老師都卯著勁兒想把最后一點內容講完,不想拖到假后。 各種調課過后,生物老師崩潰地發(fā)現(xiàn):嚯,兩個班的課撞一節(jié)去了。 正好十九班人少,老師就把人趕了下來一起上。 既然這樣。 陸時宜的目光不自覺在班里游走了一圈。 周亦淮沒來。 她回過神,讓了位置給何徐行。 生物老師是個發(fā)際線明顯后移的小老頭,面對學生可嚴可甜。他一般都會早早地到教室,搶占幾分鐘時間提前上課。 眼看十九班的人差不多都來齊了,班里鬧哄哄的一片,幾乎沒有人在研究卷子。 于是小老頭把玻璃杯往講臺上重重一放,不開心地質問:“要放假了,心都野了是吧?” 一瞬間鴉雀無聲。 小老頭抖了抖手上拿著的答題卡,聲音愈冷:“知道自己考幾分嗎?” 沒人敢在這種情況下說話。 “分數(shù)還沒統(tǒng)計出來,但假期作業(yè)拿到了吧?”他說,“誰要是能打包票,說自己賦分滿分,他作業(yè)免寫,其他人減半。誰能?” 他話音剛落下,預備鈴聲打響。 陸時宜余光悄悄往后看去。周亦淮還是沒來。 她不免為他擔心。這節(jié)課遲到的話,依老師現(xiàn)在的心情,會不會被罵得很慘??? 見無人吱聲,小老頭語重心長:“既然沒人能,大家就應該……” 后門口就在此時被打開。 蒸騰的暑氣一瞬涌入冷冽的教室。 一道帶著笑的聲音傳來:“周亦淮能啊?!?/br> 隨著這句,班上同學紛紛扭頭往后看。 路揚和周亦淮走進。他們大約是剛從小賣部出來,手上一人拿了一罐冒著冰珠的汽水。 話是路揚講的,但卻引火到另一個人身上。 周亦淮走得懶懶散散的,聽到路揚信口開河,瞥了他一眼,也沒否認,隨手準備拉開陸時宜后面那排的椅子。 她目光一滯,近乎本能地將頭回正坐好,背繃得筆直,心跳蹦得飛快。而幾乎是同一瞬間—— “周亦淮能?!?/br> 聲音篤定,語氣張揚。 和路揚說出來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凝固的氣氛頓時一散而空,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接一陣的悶笑。 若不是顧忌臺上老師會臉黑,他們都該歡呼著喊“牛逼”了。 小老頭一噎,招手叫了課代表把答題卡發(fā)下去:“拿到答題卡后前后交換?!?/br> 這是他的教學方法,交換訂正,讓所有人都不得不認真聽。 拖拽椅子的聲音近在耳邊,陸時宜左手微抖著將答題卡往后遞,身體都沒有轉,捏著筆的右手指尖用力到發(fā)白。 生物課代表直接把周亦淮的交給了她,作抹淚狀交代道:“這可是大家的希望!” 陸時宜拿到,并沒有迫不及待地看,而是機械地一遍遍撫平卷角,做好心理準備了才低頭。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的心才終于塵埃落定地安穩(wěn)了。 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