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獸文書_分節(jié)閱讀_198
沒有辦法可想,也沒有手段可用,無奈到極點的火煉只能呆立不動,老老實實的等著白昕玥的下一步。 然而白昕玥只是制住火煉的動作而已,他并不打算做什么。只有在這種雙方距離為零,誰也無法逃避的情況下,有些話才能夠說出口,“火煉,我們兩人之間的連系,遠比你認為的要深得多。也是經(jīng)過上一次你冒險救我之后,我才知道,你留在我身上的烙痕,也比我曾經(jīng)認為的多得多?!?/br> 火煉啞然。事實上,他也確實不知該怎么接話。也有可能,這只火鳥是被眼鏡男那一連串的“深得多”“多得多”給繞暈了,完全忘記了要接話這一茬。 對方的沉默對白昕玥而言原本是乘勝追擊的良機,面對火煉這一顆搖搖欲墜的心,大概只需再說幾句好話就能夠讓它徹底變得柔軟起來。 偏偏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白昕玥感覺到時間不多了。至于剩下的部分,將將夠用來交代幾件重要的事。 還是握著火煉的手,要說有多不舍,就有多不舍,不過口中說的已經(jīng)是正經(jīng)事了,“你一定要清楚一件事——人類絕無超自然的力量,即使咒術(shù)那一類手段是人類使用的更多,但都是在借助你們妖獸的力量。而妖獸的力量來源何處,你比我清楚。” 要證明白昕玥所言,現(xiàn)成的例子就有,而且還近的要命——四小姐脊背上的血字標識,火煉也曾經(jīng)有幸親眼見過,那個滲入肌理的文字,肯定不是蔚云非用血寫的。卑鄙的人類,自身力量不足,可是卻極其善于利用其它條件。歸根究底說起來,四小姐不過是被自己精血中所蘊含的力量所束縛住了。 妖獸的精血,血字標識,其實是四小姐自己的精血束縛了自己。人類卑鄙的利用這一點。 “精血?!被馃捦鲁鲞@兩個字,聲音發(fā)沉。 白昕玥此時提及的事實應該影射出某個關(guān)鍵,火煉覺察到這一點,然而他還無法具體分析出那個關(guān)鍵的本來面目究竟是什么。 不過沒關(guān)系,深入的關(guān)鍵火煉回頭可以慢慢想。倒是眼下有一點發(fā)現(xiàn),可以乘此機會討論討論。 “我想起一件事,之前與溫離交手的過程中,他似乎喝了什么東西。喝剩的空瓶子應該還掛在他的脖子上?!?/br> 一邊是傷重的人類,一邊是妖獸的統(tǒng)帥,這兩者交戰(zhàn),勝負簡直是最清晰明了不過??烧l知偏偏火煉就在必勝的戰(zhàn)局中栽了跟斗,而且還差點把自己一條小命也搭上去。 思來想去,火煉只能把問題歸結(jié)在溫離瓶子里的神秘液體上頭,斷定那就是催化力量的興奮劑。 只可惜那液體就只有那么幾滴,溫離一飲而盡,半點兒殘余都沒能留下,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設(shè)法分析一下其成分。 不過不管怎么說,回想當時溫離的狀態(tài)——超越妖獸的速度,驚天地動的力量,以及無法抑制的癲狂,無論是什么液體造成這一切的,都相當值得警惕。 盡管沒有參與方才那一戰(zhàn)的全程,但白昕玥出現(xiàn)的時機也非常恰當,他也親身感受了溫離脫離正常范疇的力量?!安还芎冗^什么,但很顯然溫離是有備而來。今次若非你親自坐鎮(zhèn)妖獸樂園,又破釜沉舟預先炸毀山腹密道,面對力量得以激增的溫離,這島上尋常的妖獸又有幾個是他對手?當然了,我的出現(xiàn)對血穗草而言也是意外。若非被這種種原因左右戰(zhàn)局發(fā)展,此戰(zhàn)的勝利果實已經(jīng)屬于妖委會了?!?/br> 白昕玥并非是在危言聳聽,相反他的分析頭頭是道。只是被他人這么毫不避諱的分析出實力的差距,聽起來總有些不是滋味?;馃捚擦似沧欤樕嫌袙炱鹆瞬桓吲d的顏色。 等等,不對呀。好不容易他們兩人之間的氣氛才緩和些許,白昕玥實在犯不上在這個時候火上澆油。難道他是在暗示什么? 火煉當真受夠了對方拐彎抹角的說法方式,只是在不斷的猜來猜去的過程中,他也多少積累了一些經(jīng)驗,猜的是越來越準確迅速了?!八阅阒安抛穯栁?,究竟是誰提及你在翎篁山的消息的?誰掌握了你的行蹤,誰就有可能出賣這個消息?!?/br> 既然火煉已經(jīng)想到,白昕玥也不再多嘴。有些結(jié)論非得火煉自己做出不可,旁人說的,總會難逃搬弄是非的嫌疑。 在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是經(jīng)不起仔細推敲的,越想,往往就越是心驚?;馃捗嬲趾?,“在出賣你的消息同時,也會出賣我的行蹤。如今妖委會掌握的情報里,我此時應該也在翎篁山吧?!?/br> 原來如此,一直沒能想通的問題,癥結(jié)原來在這里?;馃挶緛硎制婀郑我匝瘯矫婺前愫V定翎篁山戰(zhàn)役中妖獸一方的統(tǒng)帥就是他本人?照理來說,在戰(zhàn)斗正式開始,雙方將領(lǐng)正式照面之前,敵軍將領(lǐng)的身份都是未知的變數(shù)。 好嘛,居然是有人將他的安排悉數(shù)出賣給了妖委會。 火煉當然沒有忘記,在最先的布陣安排之中,他的確打算親赴翎篁山。 第166章 第166章—捕風捉影 被人出賣,哪怕僅僅停留于臆測的階段,這種滋味都別提有多難受了。 火煉不知其他人在面對這種情境的時候會作何反應,總之,他自己幾乎是一片空白的,甚至于拒絕去思考,想著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混過去算了。 然而,白昕玥似乎并不打算給他這個蒙混過關(guān)的機會,歷經(jīng)艱難險阻跨越千山萬水來到此地的男人,真要說起來,給予火煉相應的警告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別的話說一半留一半倒也無關(guān)痛癢,可這最重要的部分總要清楚透徹才行。 即使有些事實說出來是如此的傷人。 “知道消息的人,不見得就一定會將之出賣給敵人?!卑钻揩h輕輕嘆了一口氣,濃烈的不忍之心讓他想方設(shè)法斟酌自己的措辭,盡量讓出口的內(nèi)容聽起來委婉一點兒。 “只不過,這個人的嫌疑要重一些罷了。這種問題急不來的,火煉,你要放寬心態(tài),慢慢的查。哪怕到頭來什么都查不出來也沒有關(guān)系,妖委會那邊還有我呢,我會竭盡所能幫你盯緊情報消息的往來?!?/br> 不得不說白昕玥的這番話簡直體貼至極,幾乎把火煉當前的隱患與未來的憂愁一并消除了。 可惜的是,火煉仿佛并沒有完全聽進去,更不要說三言兩語之間將心放寬,白昕玥的一番苦心算是徹底白費了。 火煉還沉浸于自己痛苦的想象之中,下意識的也將自己分析出來的結(jié)果透露出冰山一角,“是未希,給我提供相關(guān)消息的人,正是未希。她還告訴我,你不在樂園島,我們要對血穗草出手會變得容易一些。” 居然會和血穗草扯上關(guān)系,這對于白昕玥來說都相當意外,“什么意思?” 話題進行到這個程度,再遮遮掩掩也著實沒什么意思,火煉也就實話實說了,“經(jīng)過我們多方調(diào)查,已經(jīng)能夠證實血穗草并非單純的獵人組織,而是某人手中掌握的一支私兵。未希大概懷疑,那個人就是你吧。” 白昕玥并未對此發(fā)表任何意見,甚至都沒有做出什么表情,這倒也是,未希如何懷疑都不關(guān)他的事。 論起有什么在乎的,也僅僅只有一件而已,“那么火煉你呢?你也這么懷疑嗎?” 火煉并不作答,而是提議,“你不乘此機會為自己解釋一下?” 不管怎么說,他們都已經(jīng)談及這件事了,盡管捕風捉影的行為不可取,但既然風與影已經(jīng)被擺在臺面上,權(quán)當是為了消除盤桓在心頭的疑慮,白昕玥似乎也應該做出像樣的解釋才對。 哪知白昕玥只是自嘲的一笑,挪開了視線,也不看火煉,微微抬起頭,像是忽然對空無一物的天空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 “有什么好解釋的?有一句話叫做‘越描越黑’。血穗草力量不俗,團長溫離本人更是稱得上可怕,他甚至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壓制你的力量。倘若血穗草真是一支私兵,放眼整個妖獸世界,有本事掌握血穗草的人物,著實不多。我也不打算妄自鄙薄,的確,以我的能力,我應該算得上其中一人。” 也不能說白昕玥所言毫無道理,只是不管怎么聽,總難逃自暴自棄的嫌疑。 關(guān)于血穗草的私兵身份,火煉不相信白昕玥分毫都不知情。 與妖獸一方比較起來,因為兩者的消息來源與調(diào)查的側(cè)重點不同,了解的內(nèi)容多少也會有所差別,有相異的部分,也會有交叉的部分。 然而,若只看最重要的結(jié)論,兩者的看法應該是一致的——血穗草肯定是某個重要人物手中的利劍。若非有了權(quán)貴撐腰,血穗草的勢力也無法在獵人世界中節(jié)節(jié)攀升,以至于如今已經(jīng)擔任了妖獸獵人領(lǐng)導者的角色。 血穗草的異軍突起,可以說已經(jīng)成了長在妖獸世界中的一根尖刺,白昕玥不可能對此不聞不問。 在當前這個情況下,白昕玥其實只用交代一部分自己所掌握的信息,甚至可以避重就輕,然后就可以洗脫自己與血穗草之間的瓜田李下。 況且不白昕玥應該了解,火煉也不見得當真對他的那些情報有什么興趣,只是真心希望洗脫他的嫌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