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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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慕容泫突然做了一個消聲的動作,“神靈無處不在,還是小心些為好?!?/br> 秦萱嘟囔了幾句,“漢人也說神靈都是人想出來的,你干嘛還信這個?”秦萱想不明白,像慕容泫這種在戰(zhàn)場上的將領,竟然還會信這些東西。 “如果沒有神靈的話,我不可能遇見你?!蹦饺葶吐暤?,若是沒有神靈,他又怎么會再次遇見她,來讓他挽回呢。 秦萱這個時候?qū)嵲谑菦]有心思聽慕容泫的情話,她疼的都已經(jīng)麻木了,反正一下撕開和慢慢撕開都沒有半點差別。 “你別急,躺著,我來。”慕容泫道。 秦萱經(jīng)過一場廝殺,原先就有些疲憊,后來又遇見刺殺,就算體力上撐得住,也累了。她照著慕容泫所說的那樣躺在床榻上閉上了眼睛,“待會衣服撕下來,你先把傷口清洗一下,撒上藥,那邊有我準備的包扎傷口用的繃帶,待會就用那個?!?/br> 慕容泫看到了那些被煮的發(fā)白的布條,他口里應了一聲。 他的手很輕,盡力將力度放到最輕,秦萱皺緊了眉頭,要是那些漢醫(yī)來的話要好上許多,奈何她眼下最見不得的就是這些醫(yī)者。 好在慕容泫有足夠的耐心,秦萱趴在床上都快要睡著了,背上都已經(jīng)麻木了,再疼她也不會滿床打滾。慕容泫額頭上起了一層汗。他前生的時候,幾乎半輩子都耗在沙場上,自己受過傷,也見過軍中的漢醫(yī)怎么料理傷口。有時候戰(zhàn)事緊急,他也曾經(jīng)給自己包扎過。 他終于將衣物分開的時候,額頭上滿滿的都是汗珠,還時不時的伸手擦拭一下頭上的汗珠。 傷口和衣物分開的時候,秦萱忍不住發(fā)出了一聲輕哼,衣物撕開之后,傷口還是再次流血,幸好秦萱向來有自己準備藥物的習慣。止血消腫的還有其他亂七八糟一堆都有,她還在藥瓶上用紙條貼好,慕容泫找藥都不費半點力氣。 “恐怕這段時間你不能夠動的太厲害。”慕容泫看了一下,傷口不深,但是他見多了看似是小傷,結果把人命給折騰沒了的。其實對付這種傷口最好是用烙鐵燙過,但是那種簡直堪比酷刑,慕容泫萬不得已,是不想用到秦萱身上。 “而且還不能吃牛rou羊rou這種發(fā)物?!?/br> “你的意思是我只能吃些蔬菜了?”秦萱有些奇怪慕容泫竟然講究漢醫(yī)的那一套,不過她知道作為病患最好是謹遵醫(yī)囑,但是軍中是照著鮮卑人的飲食習慣來的。吃的最多的就是牛羊,喝的都是酪漿。在鮮卑人那里,時令的蔬菜瓜果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她吃不起啊! “大不了你到我那里用膳就是?!蹦饺葶揪筒挥X得這個是問題。慕容奎出發(fā)之前,已經(jīng)讓人將糧草運來,其中對于燕王和燕王一些器重的將領有少量的蔬菜果物供應,雖然不多,但畢竟還是有。 “我到時候把你給吃窮了?!蹦饺葶o她清理傷口,完了將藥粉仔細的給她敷上,拿過干凈的布條給她裹上。 慕容泫將她換下來的衣服放在一邊,拿過干凈的給她穿上。他看到那帶血的中衣,伸手見那件被剪的不成樣子的中衣團成一團藏起來。 秦萱喝了一點水躺著休息了。 慕容泫出來,外頭慕容祁已經(jīng)在等他。慕容祁是來問慕容泫關于抓到的那兩個羯人怎么處置。 軍中掌管刑罰的人正好是從慕容祁手下出來的,而慕容祁聽說這兩個羯人是刺殺慕容泫的時候被抓的,燕王慕容奎的意思該怎么樣就怎么樣,不過他覺得還是來問問慕容泫這個事主的看法。 “那兩個人,大王下令該怎么審問就怎么審問。”慕容祁瞧見慕容泫一出秦萱的營帳就滿臉的殺氣,知道他心情不好,不過他心情再不好,事情還是得問。 “你……有甚么想要問那兩個人的么?”慕容祁問。 “沒甚么好問的。”慕容泫根本就不在意到底是誰要殺他,不管是前生還是今世,想要他死的人從來不缺,知道了又如何? “不過可否告訴負責刑訊的人,將那兩個羯人釘在柱子上,掛起來?!蹦饺葶?。 慕容祁眉頭挑了挑,“看來你還是生氣的。” 慕容泫笑了一下。 ☆、第80章 怨恨 抓來的那兩個羯人當即被鮮卑人吊起來打了個體無完膚,慕容祁意識到慕容泫根本就不在意能不能從這兩個人的口里給套出甚么來,甚至根本不在意是不是有人故意針對自己,那么下手起來就沒有那么多的顧慮了。 挖眼割舌剮rou,基本上能夠想到的酷刑都給這兩個羯人給來了一遍。行刑的人一開始還是認認真真的刑訊,等到上頭傳下話來,要狠狠折磨一番之后,就半點顧慮都沒有,怎么痛快怎么來。 鮮卑人才經(jīng)歷過一場戰(zhàn)役,如今人也不是人,需要用一些鮮血來刺激一下。然后接下來傳出來的慘叫都不是人能夠發(fā)出來的了。 等到好好的折磨一番,照著慕容泫所說的,直接將兩個人架在木架上,兩只胳膊攤平,釘子從手掌直接穿骨進rou釘在木架子上。釘在木架子上還沒完,把那兩個還沒斷氣的羯人吊起來,在重力的作用下,鐵釘撕扯皮rou,旁人看著都覺得這兩人還是死了的好??上б矝]有人出來給兩人一箭來結束他們的性命。 羯人和鮮卑人雖然同是胡人,但是互相都是有仇恨的??粗@兩個受難都來不及,哪個愿意多管閑事,用自個的弓箭讓他們脫離苦海的? 這兩人就這么被吊在木架上,哀鳴了好幾日,慘叫才慢慢弱下去。 慕容奎根本就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這地盤原先也不是羯人的地盤,都是漢人的,如今石趙皇帝把漢人百姓的馬和家中的壯丁都給征走了,留下來的不是耕田用的牛,就是一群老弱婦孺。這樣的能夠鬧騰出甚么動靜才有鬼了。 不過他好歹還是記得秦萱,慕容泫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在慕容奎的耳邊提過一句。都說親兵保護主將天經(jīng)地義,可是求生是天性,自己跑了的也不是沒有。 “這人還算是忠義?!蹦饺菘?,“讓醫(yī)者好好給他看看,那些藥也別吝嗇?!?/br> 這話說了和沒說是一樣的,只不過從燕王口里說出來,意思總有那么一絲半點的不一樣。 慕容泫得了燕王這話,時不時就把自己的膳食分一些給秦萱,當然不是叫秦萱去他營帳里頭一起吃飯,而是分一些出來給她送過去。 軍中的膳食多是rou干,鮮卑原本就是游牧民族,吃的基本上都是rou干和奶,果物和蔬菜倒是不多。在遼東那些鮮卑部落里頭,rou算不上甚么,那些蔬菜和果物倒是金貴東西,輕易吃不到。 許多人看著慕容泫的那些蔬菜和果物送到秦萱那里,口水都流的好長。他 送飯來的兵士看著秦萱,要化為實質(zhì)流淌出來了,可惜秦萱是沒有分一杯羹的意識,每日里頭吃高湯煮蔬菜吃的不亦樂乎。 說起來她最近有些牙齦出血,多吃點這些,大有好處。 她難得的休息了兩天,但是兩天過去,慕容奎下令全軍開拔。兵貴神速,原本就是突襲,難道還要休整到對方都已經(jīng)做好準備了,才優(yōu)哉游哉的上路不成? 秦萱身上有傷,也不得不上馬。這次她是準備著大干一場,結果羯人給她搞出這么一樁事來,只得自己用繃帶將傷口緊緊裹住,減緩傷口裂開。 這次燕軍的行軍速度要比前幾回快的多,過了易水之后,慕容奎心心念念的便是叫石趙好看,這一次他休息了兩天,自然是要甩開膀子大干一場了。 秦萱在馬上咬牙堅持,背上傷口撒了厚厚一層的止血的藥粉,就是防備著在馬背上因為太過趕路傷口裂開而導致出血。她看起來在沙場上殺敵殺的很猛,但是最惜命不過。 她知道慕容奎下令急行軍,也不過是為了能夠突襲,要是她不能夠前行,自然會被留在原地,等到大軍歸來的時候再回去。保險是保險,但是那些軍功是想都別想了。 所以咬咬牙,她還是上了。 過了易水,慕容奎帶著人在馬蹄揚起的重重塵埃中,一路殺到了高陽城。石趙皇帝為了對付慕容,將大多數(shù)兵力和軍馬和船只都調(diào)到了樂安城中,樂安守備極強,但是其他的地方就不一定,尤其還事先沒有半點準備的。 老百姓的馬都已經(jīng)被拿走了,瞧見鮮卑人殺過來,第一反應不是趕緊的給那些軍官們報信,而是趕緊的帶著妻兒老小,趕緊的躲起來。 這管事的是羯人,羯人治下,這些年民不聊生。石趙皇帝以下,就沒有一個治國的人才,甚至石趙皇帝荒唐到征全國美女入宮,哪怕是出嫁生子了的也不放過,下面的太子皇子有樣學樣,最喜歡出行打獵,他們在自己的封地上打獵,射的不是那些猛獸,而是活生生的人。 上面如此,下面更是火上澆油。漢人們對羯人根本就沒有半點所謂的笑死人的忠心,在他們看來,羯人是胡人,鮮卑人也是胡人,羯人和鮮卑人打起來,狗咬狗有甚么好插手的? 一路上的平民見著燕軍也只顧上帶著老小逃命,至于那些守軍,看他們自己的運氣吧。 不巧的是,守城的那些趙軍的運氣實在不好,見著燕軍殺來,立即要收起護城河上的吊橋,可惜這一回慕容奎早就有準備,“射!” 準備好了的弓箭手立刻對著天空一堆猛射,羽箭被射上天空,而后又向蝗蟲一樣鋪天蓋地的撲下。頓時射死了不少趙軍士兵,這會砍斷浮橋已經(jīng)是不可能了,慕容奎一聲令下,燕軍們紅著眼睛沖向趙軍。 趙軍原本就是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一開始又被鮮卑人給射了一輪,甚至連城門都沒來得及關上。有些來不及躲避的,直接被燕軍的鐵蹄踩成了rou醬。 “告訴兒郎們,今日不拘軍紀,凡是你們想要的女人,想吃的糧食,甚至看中的奴隸,都可以搶過來!”慕容奎在馬上放聲大笑。 有了慕容奎這么一句話,燕軍之中不管是鮮卑人還是漢人,雙眼血紅血紅的,沖進城內(nèi)就向富人的居住區(qū)奔去。 這年頭平民是真的沒啥好搶的,女人都干巴巴的一個個,衣衫襤褸,瞧著和男人也沒太大的區(qū)別。但是富人們就不同了,那些駐守在當?shù)氐聂扇塑姽賯冇胸S腴的美女和數(shù)不清楚的財寶。光是憑這個就比那些平民有看頭多了,一窩蜂的人都跑去禍害那些富人了。 秦萱沒有跟上去,她倒是想要搶點,可惜后背的傷勢容不得她跟上去。搶東西的時候,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都是紅著眼睛,六親不認,燕軍里頭也出過為了爭搶財物拔刀相向的事。 她拉住了馬韁,街道兩邊雞飛狗跳,她還沒來得及感嘆幾句,后面就有人過來,“秦萱,將軍命你過去!” 來人正是馮封,秦萱轉過頭去看到他,面上露出一個微笑。 “我這就去?!鼻剌娴?。 秦萱跟著馮封一直到了高陽城中的府庫。 城中府庫一般是存放要交上去的賦稅和糧草的地方,燕軍一窩蜂進來,這地方自然是沒可能幸免。 在門口秦萱看著裴敏之身著鎧甲站在那里,他渾身上下都不自在。秦萱知道裴敏之此人完美的遺傳了士族的裝逼基因,當年在高句麗的時候,就好好的裝了一回,這次倒是不裝了。 裴敏之瞧見秦萱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將軍叫我來的?!鼻剌娴馈?/br> “裴主簿,將軍是讓秦萱來協(xié)助你的。”馮封笑道,這話語里頭有一兩分不懷好意的揶揄。寒門子和世家子,不說勢同水火,但也很少有交好的可能。 裴敏之點點頭,臉上沒有露出半點多余的表情,他看了看秦萱,示意她跟上來。 馮封不會跟上來的,他把秦萱帶到之后就走了。 “你難道不是應該在外頭么?”裴敏之和秦萱走遠了一些,他問道。秦萱是武將,讓她來做文人的事簡直是浪費,他才聽說燕王提起過他啊。 “我背上有傷?!鼻剌孢@會也想起為何慕容泫要把她帶到這里來了,城池被攻破,自然是要將府庫內(nèi)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要帶走的需要登記在冊,秦萱的傷勢暫時不能和那些人一樣一窩蜂的去打砸搶,但是做些筆頭上的活還是綽綽有余的。 裴敏之頓時就想起秦萱救了慕容泫一事來。他聽說那兩個行刺的羯人被折騰的幾乎成了骨架子,被釘在木樁上掛了那么些時候還沒斷氣,最后還是鮮卑人放出吃人rou的狼,讓他們瞧著自己是怎么被活活吃掉的。 他向來喜歡聽些小道消息,聽到這個的時候,裴敏之差點晚上都給嚇醒。早知道鮮卑人都是虎狼之輩,沒想到平常文質(zhì)彬彬,但真的整治人起來,直讓人掉眼珠子。 “上回將軍對這個很生氣?!迸崦糁矝]提那兩個羯人慘狀,羯人在裴敏之看來就是一群食人魔,被狼吃掉了也是天理輪回,沒太多好感嘆的。 說著,兩人走到庫房里頭去,里頭的士兵干的熱火朝天,將那些糧食還有作為賦稅使用的布匹統(tǒng)統(tǒng)都給整理出來。 “外頭的那些都是為了犒賞將士,這里才是大王想要的?!迸崦糁?。 外頭的東西恐怕還比不上高陽太守府府庫里頭的這些東西要好。 “趙國的賦稅重,這里頭的可是外頭的好幾倍?!迸崦糁戳艘蝗?,讓人把太守府里頭的那些空白著的還沒寫的簡牘都給搬過來,要是能夠找到紙張的話就再好不過了。 士兵們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就搬來幾卷紙張,裴敏之分一些給秦萱,“來來來,把那些要帶走的都給記下來。” 這么多的東西自然是不可能全部都打包帶走的,那些金銀布匹自然是一定要被帶走。但是那些個糧食就不一定。糧倉里頭有陳糧和新米的區(qū)別。新米帶走,陳糧不要。 秦萱坐在那里比在馬背上要舒服,她原本就是呆在這里躲活的。裴敏之只是讓她抄一抄記一記,至于其他的事根本就不用她動手。 燕軍幾乎將高陽城給搬空,和上回對付高句麗一樣,那些府庫內(nèi)的東西,能帶走的都帶走,帶不走的直接一把大火燒掉。 另外還發(fā)揮了一把鮮卑人的本色,將城池內(nèi)三萬居民全部一塊打包帶走。一個都不留給趙國。 慕容奎賺的缽滿,滿意而歸。 這么一番鬧騰下來,就看石趙皇帝怎么接招了。 消息傳入趙國的鄴城,倒是像一顆石子沒入了池水中,趙國上下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等到皇帝的怒火。石趙皇帝從年輕的時候就喜怒無常,而且很不喜歡有人和他唱對臺戲。上回出兵北伐慕容,朝中有漢臣反對,結果石趙拿著鞭子把人給抽了一頓,人抽了是抽了,可惜后來趙軍也被殺的大敗而歸。那些派出去的將領只有皇帝的養(yǎng)子回來了,其他的不是狼狽而逃,就干脆留在了遼東。 這次石趙皇帝籌懷滿志,想要一舉將遼東拿下,但燕軍搶在之前長驅(qū)直入,如破竹之勢攻破高陽城,把整座城池搶掠一空,甚至連府庫都燒了個精光。 石趙皇帝沉默下來,沒有再提北伐的事。下面的人都知道,這次那些個鮮卑人是真的把皇帝給打怕了。 凱旋而歸,龍城里頭自然是歡聲笑語不斷。秦萱一回來就立刻被慕容泫接到了將軍府中,行軍路程中,馬上顛簸是難免的,所以傷口一直好不完全,好不容易到了龍城,要是再不好好休養(yǎng),很有可能就會加重。 慕容泫怎么會讓秦萱在軍中,這次干脆就讓秦萱居住在將軍府中。 這個消息在將軍府中也不算是秘密,慕容泫下令將府中的那些好東西流水一樣的往秦萱這里用,還別說又請了一個治療箭傷十分在行的瘍醫(yī)。 高玉淑聽到這個消息,自個在鏡子面前笑了許久。她的性子比起以前越發(fā)的喜怒無常,甚至服侍她的侍女都會無故受到鞭打。 “真是可惜,怎么不直接死了呢。倒也成全了他作為鮮卑勇士的名聲?!备哂袷邕B連冷笑,她記得的是那些個鮮卑人涌進丸都城內(nèi),把宮城中的人都看管起來。她如今從堂堂的高句麗公主到現(xiàn)在的玩物,她每次深夜醒來都忍不住痛哭。 她只能把這些怨恨統(tǒng)統(tǒng)都放在這個府邸的主人,和他在意的人上面。 這兩個一個是主謀一個是幫兇,哪個都不無辜。高玉淑心里如此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