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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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突然冒出一絲希望,她上前一步大喊“我是高句麗王的女兒,這個混賬冒犯我,你們快殺了他!” 此言一出,裴敏之在馬上沒憋住,噗嗤就笑了出來,虧得他拿手里的塵尾擋住了,才沒讓所有人都聽到。 “……”秦萱一臉無語的盯著身邊這個少女,這家伙到底是無腦呢還是天生蠢。 高玉淑自認(rèn)獲救,瞧見秦萱轉(zhuǎn)頭看她,越發(fā)得意的瞪了回去。 ☆、第52章 驚慌 作者有話要說: 秦萱看著慕容泫,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似乎慕容泫并不認(rèn)為這是多大的事? “將軍?”秦萱看著坐著的慕容泫,下意識的喊了聲。這么一段時間來,慕容泫對于她來說,并不僅僅是老板或者是上司,他待她也不像對待隨從或者是下屬那般,兩人關(guān)系曖昧不清,游走在情人的邊緣。 可是這瞬間,秦萱覺得面前的人似乎她不認(rèn)識。 “將軍,我軍一向軍紀(jì)嚴(yán)明,為何到了高句麗這里就……”就成了禽獸? 慕容泫領(lǐng)兵駐扎在平郭的時候,慕容泫治軍嚴(yán)厲,軍紀(jì)嚴(yán)明,對當(dāng)?shù)匕傩涨锖翢o犯。 “那是因?yàn)?,平郭在燕國范圍之?nèi),而高句麗不是?!蹦饺葶南聡@了句到底還是有些青澀,不過她不懂的他可以教,甚至還可以給她說的透透徹徹。 “你知道高句麗和慕容是世敵吧?”慕容泫問。 “知道?!蹦饺莺透呔潲惖哪切┦滤紟缀跄軌虻贡橙缌?。 “慕容和高句麗世代為敵,高句麗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幾次侵?jǐn)_遼東,慕容和高句麗可謂是有血海深仇?!蹦饺葶f到這里笑了笑,“軍中的漢人倒也罷了,可是那些鮮卑人,絕大多數(shù)是和高句麗人有仇,他們的父輩可能死于高句麗人之手,他們的母親很有可能被高句麗人擄去,從此母子分離。” 慕容泫知道秦萱想要說什么,可是慈悲之心這個東西要用,也看在是用在什么人的身上。高句麗這種無恥無義之人,需要用這么一套去對待他們么? “可是這……”秦萱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完,慕容泫又開口打斷她的話。 “再說,高句麗此地,并不好占領(lǐng)。山川眾多,土地貧乏。占在這塊地上還要白白的耗費(fèi)不少人力物力,竟然如此,不如毀了個干凈,至少能讓高句麗幾十年內(nèi)不敢興風(fēng)作浪?!蹦饺葶请p茶色的眼睛微微瞇起,他看著秦萱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樣子,并不覺得失望。 有些人除非是天賦異稟能很快想清楚其中的訣竅,不然還是要費(fèi)一點(diǎn)功夫。 “你想想,如果你是大將,高句麗無法完全臣服,如果給他們留有余地,如果等到他們恢復(fù)元?dú)?,再來掠奪人口,到時候情況就要比眼下慘重許多?!蹦饺葶种更c(diǎn)了點(diǎn)太陽xue,讓秦萱自己好好想一想,“高句麗人的無恥,你難以想象,與其留下他們,不如讓士兵發(fā)泄心中的怒火?!?/br> “將軍,這實(shí)在是太——”秦萱整張臉幾乎都要扭起來,她知道慕容泫說的那些話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對的,但她接受不了。 “高句麗搶掠,那也是男人的事,和女人又有甚么關(guān)系?那些女人被拉走做奴隸倒也罷了,可……” “這在士兵們看來沒有區(qū)別。”慕容泫道,“你覺得是男人做下的事,和女人沒有關(guān)系,但是外面的人都會覺得他們是一塊的?!?/br> 沒人會覺得那些女人無辜,若是覺得無辜,也不會將她們用繩索捆住脖子串起來,如同畜生一般拖走。 “我知道你可憐她們。但是你想想看,那些當(dāng)年被高句麗搶走的女人,誰又來可憐她們?”慕容泫一直都是沒有多少情緒波動,高句麗搶掠走人口,在貴族們看來,就是在搶走他們的財物,部民是部落大人首領(lǐng)的財物,他們的供奉都是從部民身上獲得,搶掠部民,那邊是不共戴天之仇。 “這簡直荒謬!”秦萱臉上通紅,被慕容泫或者說是眼下的這一套思想觀念震驚的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何止說不出來,簡直就是毀三觀。 “荒謬?”慕容泫輕聲重復(fù)了一遍她的話,輕輕一笑,“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這個世道荒謬的事比比皆是。就像你上回和三郎說過的那個牛郎織女。天女怎么會對凡人的一個窮小子動心,而且是心甘情愿給他生兒育女cao持家務(wù),這何嘗又不是荒謬。還有那個岳飛,精忠報國,一心收回失地,可是他最后的下場又是甚么?荒謬之事無所不在,你若是想要改變這個世道,那就只有一條道,就是天下統(tǒng)一。” “……”秦萱嘴唇抖著,幾乎說不出話來。慕容泫的話她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反駁。 “慈悲之心應(yīng)當(dāng)用在該用的地方,而不是白白浪費(fèi)在無關(guān)之事上。”慕容泫心下嘆息,“這次你遇見了,但是下回你還看見呢,怎么辦?” “我所作所為無愧于我心?!鼻剌嫒^握緊,手背上的青筋爆出,拳頭緩緩松開,而后又握緊。如此重復(fù)幾次只有,她終于開口道。 “好個無愧于我心?!蹦饺葶澰S的點(diǎn)頭,“可惜這世上,能夠不忘本心的人少之又少,十中不存一二。你又能保證你能夠堅持到甚么時候呢?” “我也不知道?!鼻剌婧湍饺葶鶝]必要繼續(xù)端著上司和下屬的架子,“但是能有一天就是一天,說長久了,別說是將軍,就是我自己也不信的?!?/br> 這個世道就是最大的染色缸,想要好好活下去那么想要出淤泥而不染,那不是騙人就是自欺欺人。染缸里頭混一圈,不管愿意不愿意都會有所變化,就連她自己,敢說和穿越前是一模一樣,半點(diǎn)都沒有變? “好?!蹦饺葶c(diǎn)頭,“你能如此說,我也很欣慰?!?/br> 這種事在慕容泫看來不過就是小事,秦萱能力有限,所在的位置并不高,她就算拼盡全力,能救的也不過是那么幾個人。在慕容泫看來,有和沒有幾乎是一樣的。但她開心就行。 “今天這種事,不要再出現(xiàn)了。”慕容泫敲敲面前的案幾,“你哪怕是去打人殺人都沒關(guān)系,但是身邊必須要有人在,你手下那些兵難道是擺著做樣子的?” “可是,那些不是將軍你的嗎?”秦萱聽慕容泫這么說,不由得滿臉疑問。慕容泫給她配備士兵,而且都是精兵。但秦萱心里完完全全沒有把那些人當(dāng)做她自個的人看,覺得自個就是個小頭頭,管著手下一票人??墒撬龥]有把這些人當(dāng)做自個手下,說啥給自己當(dāng)仆人當(dāng)保鏢。 她自個有手有腳,不需要干這些事。而且,要是他們也和那些人一樣,那她豈不是要一對多? “精兵一般不會那種情況?!蹦饺葶闯銮剌嫘闹兴耄唤^疼,他揉了揉眉心。“精兵雖然說是從士卒中挑選出來,但選拔極其嚴(yán)苛,軍紀(jì)嚴(yán)明。會做這種事的,只會是那些最下面的兵卒?!?/br> 最下面的兵卒,那就是用鮮卑的部落兵制度從部落里頭招募的士兵,這些人一開始就是最普通的部民,基數(shù)最大,要是軍紀(jì)松懈這些人往往也是最瘋狂的。 “我話都已經(jīng)說完了,你好好想想?!蹦饺葶鶎χ剌?,感覺就像是教孩子似得,不過他半點(diǎn)都不覺得厭煩,相反很喜歡這種感覺。 秦萱轉(zhuǎn)身就出去了,連行禮都沒有。 慕容泫沒有生氣,他覺得自個應(yīng)該高興。這樣說明秦萱已經(jīng)不怎么將他當(dāng)做是將軍來看了。他好奇自己現(xiàn)在秦萱心中到底是個怎么樣的人,可惜眼下不能夠親口問問她。 秦萱出來之后就帶著一股火氣,她感覺自個的三觀都要被慕容泫給火速的刷了一通,而且更糟糕的是,她想要反駁慕容泫說的那些話,都不知道要說些什么。要說什么,能說什么?慕容泫那些話都已經(jīng)將各個洞給堵死了。 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家伙竟然那么能說!甚至還能拿出她以前說給慕容明解悶的小故事來懟她。 她回到自己的營帳里頭開始生悶氣,她并不氣慕容泫,慕容泫也沒有什么讓她可以氣的。她更多的是在氣自己。 她悶頭生氣,外頭卻在進(jìn)行別開生別的人體解剖。 慕容泫下達(dá)的命令,沒人不會執(zhí)行,襲擊秦萱的士兵的尸體立刻就拖了上來,劊子手這回砍的不是活人倒是個死人了,不過砍死人比砍活人還要麻煩。 劊子手掄起鐵斧當(dāng)著眾多士兵的面將尸體的頭顱和四肢砍下,人死了血也就不流動。哪怕是砍掉頭和四肢,也沒有什么血噴出來。然后剖開肚子,挖出里頭的內(nèi)臟和腸子。 這么做不過是警告士兵,如果有冒犯上級,那么便是這么一個下場。 最后尸體就剩下個軀干還有那撥出來的凌亂成一片的內(nèi)臟腸子。 在士兵面前亮相之后,讓狗過來吃了。 這年月死人到處都是,隨便個草叢里頭都可以看到里頭被野獸咬的殘缺不齊的尸骨。野狗吃的那叫一個皮光水滑,完全就不怕人,見著尸體就快跑過來,大快朵頤。 士兵里頭的漢人都快要看吐了,鮮卑人倒是沒有多少反應(yīng)。因?yàn)樵诓菰线@種很常見,人死了哪怕埋起來都會被嗅到味兒的草原狼從土里頭扒出來,然后當(dāng)做大餐吃掉。學(xué)漢人用棺木的只有那些貴族,普通部民們死了能有一塊包裹起來下葬就算不錯了。可是布那里能夠擋的了人的味道? 活人也就罷了,成群結(jié)隊手里有火把,狼群也不敢輕易靠近,可是死人沒有火把。甚至部族們在草原上遷徙,自己會到哪一片草原上都不知道,也談不上什么祭祀先人。所以埋下去的尸體被狼啃了,也常見。 他們能做的就是把尸體埋的更深更深一點(diǎn)。 外頭那場別開生面的野狗吃人rou還在上演,比德真和烏矮真兩個就已經(jīng)找了過來。外頭的事他們就想不知道也難。 他們過來瞅瞅秦萱,怕她有個什么想不開的地方。結(jié)果一來就見著人坐在胡床上,臉色陰沉沉的。 看到這場景,兩個人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走開。男人有煩心事的時候,更多時候想要自個呆著,不喜歡有人在場。比德真和烏矮真兩個也是這么想的,站在那里打算掉頭就走。 “你們來了?”秦萱聽到動靜,抬頭就看見他們兩個。 攻下城池之后,軍中都會比較疲乏除去那些警戒的隊伍之外,其他人可以撐著這個機(jī)會好好的休息一下。 “我們來了,看看你好不好?!睘醢娌耪f完,就覺得自個說出來的話怎么聽起來讓人別扭。 比德真瞪他一眼。 “我很好,來坐坐坐?!鼻剌媪⒖叹妥约喝ツ煤玻嫱吭谝慌源故侄疾恢栏墒裁?。最后他給自個找了個活計,給幾個人倒水。 這水總是要喝的,說話口渴了,誰都要喝。 “你還好吧。”比德真手里端著水杯問秦萱,說的就是拿起士兵意圖傷人的事件。比德真心里并不怎么看的起底層的部落兵,認(rèn)為這群人渾身的羊sao味,而且吃相難看。一件事非得要做的那么難看,死了也是自個找的。 “那個人已經(jīng)拖出去砍的七零八落,叫狗吃了,你也別放在心上?!睘醢娴?。 烏矮真也去瞅了幾眼,但是沒幾眼就回來了。人剁開了,和殺豬殺羊一個樣子,沒有多少區(qū)別。 “我……”秦萱一口氣涌上來堵在喉嚨口,上不來下不去的,差點(diǎn)沒把她自個給憋死。有些事她可以拿出來和慕容泫說,甚至慕容泫還會細(xì)細(xì)和她解釋,將時人的想法告訴她聽。但是別人就不一定,指不定還會以為她是發(fā)癔癥。 有些話只能對特定的人說,換了個人,就會是不同的結(jié)果。 “你也別生氣。”比德真笑,“這次將軍不是替你出氣了么,那人家里指不定就難過嘿,死的這么不光彩,回頭一家子老小的臉皮都要被人丟在地上往死里踩。” “……嗯?!鼻剌嬗袣鉄o力的點(diǎn)點(diǎn)頭。 比德真瞧著秦萱這么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就來氣,手掌在她的背上重重的拍了好幾下,“拿出點(diǎn)精神來,我今天才見著你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子的。” 武夫力氣大,拍在背上,那個力道簡直大的嚇人,秦萱立刻穩(wěn)住身形,張嘴就罵,“你能不能小點(diǎn)力氣?這么大的力道是想要打死我嗎?” “你可打不死。”見到秦萱發(fā)怒,烏矮真撫掌大笑。 比德真眼尖,瞧見秦萱腰上佩戴的烏鞘刀。 “這是甚么?”比德真明知故問。 “我原來那把刀卷刃了,將軍便將這把給了我?!鼻剌媲埔姳鹊抡婺歉毕蛲纳袂?,便將腰上的刀摘下來給他看。就在她帳子里頭,在她眼皮子底下,想要做手腳不僅僅有強(qiáng)大的心理承受能力,還得功力了得,兩者缺一不可。不然就別有那個心思。 比德真接過來仔仔細(xì)細(xì)把手里的那把刀看了遍,抽開來看,頓時一道凜凜寒光照在他的眼睛上,逼的他閉眼退開,“好刀!” 這刀筆直,和劍有幾分相似,但和劍不同。 騎兵用劍那是嫌棄自己死的不夠快。對于騎兵來說的武器是刀和弓箭,這兩個是最基礎(chǔ)的,當(dāng)然矟也是可用。 “這刀……”比德真用手去輕刮刀刃,結(jié)果手指才碰上去就沁出了血珠子。 “小心小心,傷著手了?!鼻剌嬷肋@把刀鋒利無比,但見著比德真不過是輕輕一碰,就出了血,還是嚇了跳。 “沒事沒事?!北冗@個更嚴(yán)重的傷都有過,被刀碰出個口子都不算是什么了,他和烏矮真兩個如癡如醉的捧著手里的刀,眼睛都要貼上去。 秦萱見著比德真不當(dāng)回事,叫梨涂取出自己的小箱子來,小箱子里頭是她準(zhǔn)備的一切用的上的藥品,例如止血的藥粉,叫人打造的鑷子,還是干干凈凈用開水煮過的繃帶。天知道這會燒水不燒開,只要把水燒熱了那就是開了。 因?yàn)椴窕鹨X啊! 她還是之后才有這樣的待遇。 “這刀,是好刀??!”烏矮真仔仔細(xì)細(xì)看著,眼睛眨都不眨,看著刀,看著秦萱都帶著一股子羨慕。 “你以后都可以拿這刀來傳家了。”烏矮真道,有這么一把刀老了傳給兒子,兒子傳給孫子,子子孫孫無窮盡也,想想就讓熱血沸騰。 秦萱倒是沒怎么想過那個傳家,反正自個現(xiàn)在用的順手就好,手里這把刀,以后指不定做菜的時候都用的上,剁個豬大骨排骨之類的一定會十分順手。 比德真和烏矮真看過之后,小心的把刀鞘合上,“將軍是真器重你,以后還是真發(fā)達(dá)了,可不要忘了我們啊。” 這話半真半假,還有些玩笑話的意思在里頭。 茍富貴勿相忘。 “要是我發(fā)達(dá)了,一定不會忘記你們。當(dāng)然你們發(fā)達(dá)了,記得也要拉我一把?!鼻剌嫘Φ馈?/br> “那一定!”沒誰不喜歡聽自己會飛黃騰達(dá)的話,她這話一出,兩個人立刻眉笑顏開。 過了一會兒正好就到了飯點(diǎn),秦萱請兩人留下來在她這里用飯,好吃好喝一頓招待,才讓兩人離開。 梨涂把碗筷收拾送去給奴隸清洗,一回來就見著秦萱站在那里,不言不語。完全沒有了之前和人談笑風(fēng)生的樣子。 梨涂不會也沒那個膽子敢對主人們的事指手畫腳,他只是默默的蹲回他的角落里頭去。 這位新主人不罵他,也不打他。甚至還給他吃rou,穿好好的衣裳。內(nèi)心里,他還是很希望自個可以一直跟著這位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