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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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罪魁禍首似乎還沒有在意這邊的事,只是一心一意的握著馬槊站在那里。別說看過來,甚至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慕容明頓時覺得委屈了,但這委屈不能說不出來,他若是說出來,豈不是承認自己有了漢人那種喜好。 “末將知錯?!蹦饺菝鞔诡^應道。 慕容泫繼續(xù)去看那邊的羊皮地圖。 慕容祁看了一眼堂弟,眉頭皺起一會,后來又轉過頭去,當做甚么都不知道。 從丹東渡過皆水到高句麗是最為快捷的,只不過鮮卑人善于騎射而不精通水戰(zhàn),到了水上就如同一群旱鴨子,雖然皆水就那么寬敞,但有些事不得不考慮到。 有時候決定戰(zhàn)局勝敗的,不是大事,反而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慕容泫說完,摸了摸肚子,肚子沒叫,不過還是餓了。這一路上急行軍,慕容泫和平常的兵士一樣,都沒有好好吃過東西,隨便咬幾口硬邦邦的蒸餅喝幾口冷水就算對付過去了。 他知道長此以往,恐怕會落下毛病?,F(xiàn)在年輕看不出來,等到年紀大了就要來還債了,他最后那幾年,病痛纏身,有時候喝一口水都要花費好大的力氣,食物都是熬的稀爛的rou糜。 如今他已經決定推翻前生,自然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慕容泫讓慕容祁和慕容明退下之后,自己讓人將準備好的膳食端上來。急行軍的時候沒有條件,吃的最好的也不過是硬邦邦的rou干,這會到了丹東,有了條件飯菜也準備的豐盛,有剛出爐的蒸餅,也有時令的菜蔬,還有煮好了的鮮rou。 秦萱鼻子原先是被那些個男人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味給熏的麻木了,結果這會人一走,味道被外來的空氣稀釋,再加上飯菜的味道…… 好像她也很久沒有吃上一頓好的了…… 秦萱這會覺得自個肚子也要打鼓了。不過沒有慕容泫的命令,她也不好擅自退下。 慕容泫才拿起手里的箸,看向親兵這邊,“你們也下去吧,好好休息一下?!?/br> 此言一出,一群人都要熱淚盈眶,跑了這么久,身上的氣味都能把耗子給熏開了,這會瞧著主將吃飯,他們真的不好受啊。 秦萱從大帳中出來,立刻就往自己的帳篷里跑去,烏矮真幾個也和兔子一樣竄的飛快去吃東西去了。 掀開帳子,梨涂就把準備好了食物給端出來,和以前沒有多少區(qū)別,都是烤好的rou和蒸餅,秦萱頓時覺得口里的潰瘍又開始疼了。 這地方rou食唾手可得,但是新鮮的蔬菜水果倒是珍貴,尤其是這急行軍的。她都不記得自己上一回吃水果是多久之前了。嘴里的潰瘍告訴她,已經很久了。 秦萱原本餓的眼睛發(fā)綠,結果看到面前的食物,一下子就飽了。 “主人?”梨涂瞧著秦萱沒有吃,不禁出聲問道。 “噢?!鼻剌姹焕嫱窟@么一提醒,拿起刀切下來一塊rou丟在嘴路咀嚼,味道好不到哪里去,甚至連調味品都沒怎么放,她喝了一口放在手邊的湯好歹把口里的rou給吞了下去。秦萱的飯量不錯,面前的膳食也很充足,她只要吃掉大部分,留下一點給梨涂就好。 吃著吃著,外頭突然傳來人聲。梨涂出去掀開門簾,外頭已經站著幾個軍士,“秦萱在不在?” “我家主人在的!”梨涂最怕這些兵士,一聽到兵士們找的是秦萱,立刻就要進去叫秦萱出來。 “不必叫你主人出來,這是將軍送給你家主人的,你帶進去就好?!闭f罷,將手上一個膳盒交給梨涂就走開了。 梨涂站在那里看了走遠了的兵士一眼,趕緊進去將手里的東西交給里頭的秦萱。 秦萱瞧著梨涂提了個東西進來,還沒開口,梨涂就道,“將軍派人將這個送給主人?!?/br> “送?”秦萱面色變得有些古怪,她接過梨涂手上的盒子,打開來,看到里頭有幾盤調好的新鮮蔬菜,另外下頭還有幾個棗子,秦萱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難道自己臉腫的這么厲害,連慕容泫都看出來了? 秦萱問到蔬菜水果的香味,腦子里頓時只剩下吃了。她實在是太需要這些東西,干脆不用梨涂動手,自己拿出來,然后一口青菜一口rou的吃的正歡快。 吃完之后,嘴里雖然還在痛,但她渾身上下尤其是腸胃舒暢了不少。吃完飯,她吩咐梨涂就提一些熱水來,她已經好久都沒清洗過了,這會到了丹東算是大戰(zhàn)在即,就算是死,她也要把自己清理干凈了,這渾身上下的味道她真的是受不了了。 秦萱給梨涂留了一大半,梨涂拿著膳食出去,又給她收拾好之后,就去提熱水了。 梨涂年紀小,木盆沉重,提不起來,秦萱一手一個盆子,還在門口的位置把一個簡陋的屏風放在那里。遼東風大,一年里頭有半年多都是寒風呼嘯,屏風這東西幾乎是必備的了。 不一會兒梨涂吃力的提了半桶水來。秦萱嘆口氣,自己接過桶子到管誰那里提了幾桶回來。 除了急行軍的時候,灶里頭的火都是要留著的,上頭放著好幾只水壺,熱水不缺。秦萱在伙頭兵詭異的眼神中,自己提了兩大桶的水,在眾人或是驚嘆或是羨慕的目光中一路走遠。 她力氣大,走得又快又穩(wěn),很快兩大桶的水就倒進了自個的盆里。秦萱讓梨涂在外頭守著,自己在里頭洗。梨涂知道秦萱不喜歡讓人伺候她沐浴,很是乖巧的走到帳篷外頭看著。衣服脫下來丟到一邊,抓起布就往身上搓,洗頭一般都用皂角煮湯,那個太奢侈,要耗費不少的柴火,她還沒到那個地步,把腦袋泡在水里一頓狠抓,抓過一把皂莢裹在搓澡的布巾里頭然后將皮膚都給搓紅了。 她知道自己要多洗洗,下手起來也格外不留情,等到洗完,回頭一看,那水都污濁的不能看了。 要是梨涂走了門口沒人看著,秦萱一定會再洗幾次。 她才從桶子里出來,就聽到梨涂驚慌失措的聲音,“將軍!” 啥?! 秦萱聽到這一聲差點沒暈過去,軍中有好幾個將軍,她不知道梨涂喊的是哪個將軍,她胡亂的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她知道只要身上衣服穿得多了,只要身高夠了,是男是女根本就看不出來。反正都是熊,還看的出男女? 慕容明讓人拉開面前滿臉通紅的小奴隸,掀開門簾見到的就是門口的屏風。 “明明就是個男人,還和婦人一樣這么講究?!蹦饺菝髀劦揭还稍砬v味道,嘟囔了兩句。他繞過屏風就聽到聲響,秦萱腳上的襪子沒有套緊,差點被絆的摔跤,幸好扶住了手邊的衣架,不過衣架轟然倒地,上面的衣物也落了一地。 秦萱披頭散發(fā)還露出半只腳,就這么一副野人樣子和慕容明見了面。 慕容明自從來到軍中,見識到了男人可以臟臭到甚么程度,軍中的男人可以三四個月不洗澡,身上臭的可以發(fā)酵了還引以為傲,有時候學那些漢人士族一起曬太陽抓虱子甚么的,簡直看的他渾身上下發(fā)癢。 秦萱這樣講究衛(wèi)生的,倒是少見了。至少慕容泫其他親兵除了馮封之外,還沒有哪個和秦萱一樣知道要洗浴整理自己。 “折沖將軍,你來小人這里作甚么?”秦萱瞧見面前那張少年的臉,松了一口氣。真要是慕容泫,她這樣子就是大大的失禮了。 “怎么,我來不得?”慕容明聽到她這一句就立刻臭了臉,他尋了一處干凈地方坐下。 “小人這里太亂了?!闭f著,她彎腰將落了一地的臟衣服給收起來,一股腦的塞進旁邊的木桶里頭。 外頭的梨涂戰(zhàn)戰(zhàn)兢兢進來,低頭將桶子提走??上ぷ觾冗€有一只裝滿了污水的木盆,地衣上也滿是水,沒人收拾也看著不雅。 “你這里怎么就只有一個奴隸?”慕容明瞧著讓手下人收拾,看的秦萱青筋亂跳,一群臭男人能收拾出個什么花樣出來,別添亂已經是要謝天謝地了。 “軍中人手緊張?!鼻剌娑⒕o了那些個男人,免得他們收拾出什么不該看到的,聽到慕容明問她還得分神回話,“小人來的又晚,也只有梨涂了?!?/br> “那也不必這樣?!蹦饺菝鬏p哼了一聲,“匈奴人最是蠢笨,交給他們的事,哪怕吩咐了幾次,也未必能做得好。” “……”秦萱不想和這個從小使奴喚婢的家伙說話了。 “將軍來小人這里有事么?”秦萱嘆口氣道。 “我今日心情不好,你陪我下棋。”慕容明說著就有人變術法一樣的拿出棋盤和棋子來。 慕容明見著秦萱猶豫似乎有話要說,立刻道,“不過是一盤棋而已,費不了你多久。阿兄那里也不會耽誤的。” 秦萱聞言點頭,她伸手拿起白子。 慕容明首先放下棋子,看到她伸手。秦萱手指修長但不纖細,可以看得出來那雙手曾經握了不少年的兵器,指頭上那塊凸出來的老繭,真是想要裝作看不到都難。 慕容明想起燕王府中,父親慕容奎給自己準備的那幾個侍女來。鮮卑人絕大多數(shù)娶婦早,甚至有些男子十二三歲就早早做了阿爺。慕容部的男子不太一樣,不過也是正經娶婦比較晚。他十三歲過后,家里也給安排了侍寢的人。只不過慕容明一直弄不明白那些女子到底有什么好的,所以都是丟在腦后。 明明……除了那張臉,其他地方也沒有甚么可以比得上家中賜下的侍女。慕容明心下想著忍不住多看了秦萱一眼。皮膚是鮮卑人中常見的白,眉清目秀,哪怕在戰(zhàn)場上泡了這么久,眉宇中沒有一股軍中人常見的煞氣,唇角含笑。溫和而又讓人心生好感。 他看到秦萱領口微微敞開,漂亮而利落的一道曲線順著脖頸一直到衣襟里頭去。慕容明不用看也知道衣襟下的是和他毫無二致的身軀,但他就是忍不住想這里頭可能會和他或者是其他人不一樣的地方。 “啪!”慕容明把棋子重重的按在兩條線的交點,心煩意燥的讓他恨不得抽刀狠狠的砍殺一番。 “……”秦萱摸不準面前的這位到底又怎么了,不過對付慕容明她已經摸索出自己的一套了,不管慕容明怎么發(fā)脾氣,只管當做看不見,等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慕容明看到她烏黑的發(fā)端滴下水珠,他垂下眼,悶頭只管下棋子。 一盤棋還沒有下完,外頭突然起了sao動。 軍營中的人對sao動十分敏感,因為說不定就會引發(fā)為營嘯,那樣的話不用高句麗人動手,自己就能把自個給拖死。 慕容明也察覺到了,他放下手里的棋子,看向身邊人,“怎么了?” 不一會兒外頭有人來報,“是有高句麗士兵前來射箭挑釁?!?/br> “者高句麗人倒是自己送上門找死。”慕容明一聽就來了興趣,他這會也不想下棋了,把手里的棋子丟在一邊,起身大步向外走去。 少年人如同六月天,說變就變。 秦萱瞧著慕容明已經走出去,她伸手將自己身上整理一下,抓起一旁的篦子把自己頭發(fā)快速的篦了幾下,虧得她每日擠出時間來梳理,才沒有出現(xiàn)打結,但就是這樣,她也還是疼的呲牙咧嘴。 比德真奉命來找秦萱的時候,秦萱已經整理的差不多了,只是頭發(fā)還披散著。 “將軍命你射死那些挑釁的高句麗人?!北鹊抡嬉贿M來就把來意給說了。 鮮卑人原先就是騎射的好手,但是高句麗人的臉皮也不薄,見著開頭去挑釁的倒霉鬼被射死之后,就躲在樹或者是石頭后面放冷箭。 慕容泫聽說之后,就派秦萱來將那幾個挑事的全部射死,也有下高句麗的威風在里頭。 秦萱披著濕漉漉的頭發(fā)出來,手里還拿著慕容泫那里新給的強弓,讓秦萱過來未免有些殺雞用牛刀,不過本意便是要把那些高句麗的威風給殺進去。 她倒的時候,蓋樓虎齒幾個人也在,頓時嚇得瞪大了眼睛:怎么他也來了! 有些不認識秦萱的人,見到秦萱來了,交頭接耳,不知道是哪個角色來了。 秦萱趕著回去烘干頭發(fā),她轉頭看到蓋樓虎齒,對他頷首致意,而后從腿上綁著的箭袋中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瞇起眼睛,瞧見那樹后露出的一點帽子尖,她果斷松手,破空之聲而去。 一陣血霧飛起,那個躲在樹后面的高句麗倒斃在地。 秦萱接著又從箭袋里抽出幾只箭,將躲藏起來的高句麗兵全部射殺,甚至有些跑開一段路的都被她射死。 那幾個高句麗兵也算是藝高人膽大,要是在皆水的那邊,除非秦萱天神附體,不然也射不了那么遠,偏偏這些個人,跑了過來,雖然有段距離,但并不妨礙她發(fā)揮。 她臂力強,能射出的射程旁人很難比的上她,抽箭速度又快。不多時那些前來挑釁的高句麗人幾乎被射殺個干凈,當然她還留了那么兩個人,讓他們屁滾尿流跑回去。 這個原先也是慕容泫原本的意思。 “好——!” “好箭法!” 秦萱射殺人的時候,圍觀的燕兵們鼓掌叫好,那些個高句麗人狡猾的很,位置離皆水河岸很近,只要他們追上來,這群龜孫子就能跳上船跑掉。鮮卑人在馬背上是王者,到了水上就沒了神氣。 秦萱從箭袋中再次拔出一直箭放在弓上對準爬上船的那一人果斷射出。 “啊——!”那人被射中,一聲慘叫倒在那里再也沒有了氣息。 剩下的幾人更是屁滾尿流,慌慌張張爬上船,一刻都不敢多留。船到了水面上,顫顫巍巍的前行。 秦萱見狀沒有再射,將弓背到了背后。 “剛才怎么不射了?”秦萱身邊傳來熟悉的嗓音,她下意識轉頭,就看到慕容泫。 慕容泫長發(fā)披散,他的視線掃過那幾句被人拖走的高句麗人尸體,眼神沒有半點波動。 “回稟將軍,那幾個人已經上了船,已經沒有必要再射了?!鼻剌娌媸值溃暗灰麄冊诘|之土上多停留一刻,小人還是會射的?!?/br> “……”慕容泫點頭,嘴角微微彎起。 他出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秦萱連續(xù)射死好幾個人,他早就知道秦萱擅長箭術,但真的親眼看到她無悲無喜的將那幾個人射殺的時候,心底除了震撼之外,還有一股驕傲。這就是他喜歡的人,她不必故作嬌弱,也不必壓低自己。 “不濫殺,是么?”慕容泫想起她以前說過的話,不由得莞爾。 ‘在戰(zhàn)場上搏殺已經是無可奈何,除非必要,不然還是莫要濫殺?!饺葶浀们吧剌嬲f這話的時候,面容平靜。 那會鄴城里頭貴族們信西方的浮屠教很多,甚至慕容煦領頭修建了不少佛寺,但真正有所謂慈悲之心的沒有幾個。 慕容泫那會覺得,秦萱倒是比慕容煦夫妻假模假式的要好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