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鳳來儀_分節(jié)閱讀_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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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人就是想得多! 馮封哪里看不到屈突掘在想甚么,關(guān)于這個肌rou發(fā)達腦子簡單的同僚,他根本就不想再要說甚么了,只求這個家伙這會能夠好好閉上嘴,別給他惹麻煩! 心里這么想著,他偷偷的去看那邊的慕容泫,慕容泫哪怕年少,但已經(jīng)不容人小覷。他騎在馬背上,看著那邊的身影在叢林中消失之后,他才拉過馬頭來。原先還春風滿面,這一刻笑容已經(jīng)半點都不見,茶色的眼睛里,別說笑意了,甚至連漣漪都沒有。 馮封垂下頭來,胸腔里頭的心跳的飛快。 但是他沒有等來慕容泫的斥責,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慕容泫直接就從他們的身邊走過。 過了好一會馮封才起來,他一起來,就瞧見那邊的屈突掘一臉奇怪的瞅著他。 “你怎么現(xiàn)在才起來?”屈突掘滿臉的不解,“郎君都走了!” “……”馮封扭過頭去,他真是不想和這個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家伙說話了! 慕容泫走出了一段距離,就見到二哥慕容捷滿臉笑容向他馳馬而來。 “三郎,方才你去哪里了!”慕容捷道。 “不過是一人去看看有沒有其他的好獵物?!泵鎸@個一向?qū)ψ约荷頌檎疹櫟男珠L,慕容泫露出些許笑容。 “三郎,既然一起出來,自然是要一起的,哪里能自己去獵取獵物的!”慕容捷大笑,說罷,讓人拿來弓箭和慕容泫一同行獵。 遼東這地方,其他的可能沒有,但是野獸到處都是。 兄弟兩人盡情馳馬一番,收貨不少。 慕容捷讓馬緩下來,他和弟弟輕聲說道,“阿兄知道你心有大志,來了。高句麗的那些人不知死活,邊口上已經(jīng)吞了我們的一些地,還有段家和宇文家那兩家,阿爺已經(jīng)看這三個很不順眼。眼下說不定就要打起來,你做好準備,抓住機會在阿爺面前好好表現(xiàn)一番!” 慕容捷自己也是庶出,但是他年紀比慕容泫要大,所以也受父親的重視一些。 他這個弟弟平??雌饋頉]有甚么,甚至還有一點沉默寡言,可是真的和他相處下來,發(fā)現(xiàn)這個弟弟也不是表面的那些碌碌無為。 “多謝阿兄!”慕容泫知道這個兄長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前生他在阿爺面前展現(xiàn)出來,一個有他的本事之外,這位二兄也是出了力的。后來哪怕到了那種境地,他還是不停的上言請那位啟用自己。 對于這位兄長,他一直是心懷感激。 “都是兄弟有甚么好謝的。”慕容捷甚是不在意的擺擺手,“我這么做也是為了自家好。我們周邊可都不是一些好相處的,段家和宇文,那邊還有高句麗和扶余國。說起來不管哪一個都讓人頭疼,自然多有個能人也是好的?!?/br> 慕容泫聽后點頭,“我一定不負阿兄所望!” 他上輩子就不打算做一個富貴閑人,這輩子自然也不打算做。 他對付老大一家都有了經(jīng)驗,對上他們哪怕再老實都沒有用,唯有強大起來,才能讓他們忌憚! 秦萱出來就見著了蓋樓虎齒和蓋樓犬齒兩個,兩個見著她就立刻上來,“今日來的真是不巧,那些個郎君正在狩獵,嗷嗚嗚的把那些野獸都給嚇得到處亂竄!” 蓋樓犬齒想起這事就郁悶。 “狩獵?”秦萱想起那一群跑出來的狼,頓時心下就明白了。那些個吃飽了沒事干的貴族,出來狩獵的時候都是讓人把林中的野獸給驅(qū)趕出來。 她還奇怪怎么狼就跑出來了,原來是被人給嚇出來的!害的她差點就被狼給吃了! “咦,這狼頭上怎么有兩個眼兒?”蓋樓犬齒瞧見馬屁股后面掛著的死狼腦袋上兩個窟窿不免有些奇怪,蓋樓犬齒見過哥哥的箭術(shù),一擊中了頭部,就沒有來第二箭了,浪費。 “有人和你搶了?”蓋樓犬齒道。 “沒事。”秦萱壓根就不想提起和慕容泫有關(guān)的事了。 知道這一代有貴族,也不好繼續(xù)呆下去,隨意打了些狍子,就草草收拾東西回去。 將狼皮和狍子皮給剝了,皮拿去硝制,或是拿去賣錢或是留下來自己做皮袍穿。 秦萱兩手血的在庖廚里料理那些rou,秦蕊在一邊幫忙打下手。正忙活著,外頭就來人了。 秦萱忙著,蓋樓氏兄弟也走不開,所以是賀拔氏開的門。賀拔氏把門打開,就見著外頭站著好幾個人。 “秦萱,秦萱!出來看看!”外頭響起了蓋樓犬齒的大呼小叫。 秦萱聽到,將手上清理干凈,立刻出來,她以為出了什么事,結(jié)果出來一看,就瞧著院子里頭賀拔氏和蓋樓氏兄弟倆目瞪口呆的瞪著院子門口那匹白馬。 那匹白馬生的很高也很sao包,身上沒有一根雜毛,瞧見周邊這一圈人類,白馬抬高腦袋很是冷艷高貴的打了個響鼻,睥睨這寒酸的小院還有那幾個半點沒有見識過世面的土冒兒。 土冒之一的秦萱晃晃腦袋,“這是怎么回事!?” 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冒出一匹馬來! “有人送的,說是送你的……”賀拔氏到這會還沒有反應過來,話語里還在發(fā)飄。 “送的?!”秦萱險些尖叫,她立即把那匹白馬從蹄子看起:馬腿修長,肌rou強健線條優(yōu)美勻稱,屁股也大,尤其馬嘴上的毛也很均勻??傊@是一匹正在壯年十分健康的好馬! 但是這馬好眼熟啊,難道不是慕容那個誰騎的么?。?/br> 想到這里,秦萱的眼神就變了,腿長高大,代表著這馬平常吃的很好而且很多,毛發(fā)整齊發(fā)亮,代表伺候這家伙的人肯定不少。 養(yǎng)不起啊——! “殺掉吃吧?!彼幧冻鲆粋€笑容,“這么大,能吃好久呢。” 作者有話要說: 嬌花:這是我送給老婆的禮物! 秦萱:尼瑪?shù)耐梁?,養(yǎng)不起??!還是殺掉吃吧! 白馬:爾等魚唇的凡人!想要對朕做什么! 小黑:媳婦兒我來了~~~~ ☆、苦惱 此言一出,蓋樓犬齒立刻嚎叫了,“這么好的馬拿來吃了??!秦萱你腦子沒事吧!”說著他就幾步走上去,繞著白馬開始轉(zhuǎn)圈圈,一雙眼睛止不住的在馬身上瞧來瞧去“這腿!這身子,還有這毛!” 說著不過癮,還伸手去摸。結(jié)果這位是個馬大爺,他伸手摸上去,白馬立刻飛來一蹄子,踹的他立即撲倒。 “得,脾氣這么大,還是個祖宗?!鼻剌嬉粩偸郑浦w樓犬齒被馬一蹄子踹翻,臉朝下摔在地上,抬起頭來,灰頭土臉。她瞧著蓋樓犬齒這幅模樣,就幸災樂禍的笑。 她看了一眼這匹白馬,馬身線條優(yōu)美,而且沒有嬌生慣養(yǎng)的癡肥,貴族愛馬向來是把馬養(yǎng)的比人還好,到了后來馬就成了肥馬,甚至還有胖死的。但是眼前這匹馬顯然沒有這個問題,強健又漂亮,光是站在這里就和它的主人一樣,把周邊的人和景物活脫脫的給襯托成了土鱉。 秦萱自然是土鱉之一沒跑了。 白馬漂亮的大眼睛瞧著秦萱,脾氣很不好的刨刨蹄子,大有秦萱要是敢上前一步,它就一腿把秦萱給踹翻去和蓋樓犬齒作伴的決心。 秦萱自然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撩它。鮮卑人和漢人中的武人和馬打交道比較多,剛剛蓋樓犬齒瞧見好馬就和發(fā)~春似得撲上去,一腳被踹到地上起不來了。他這么一下倒是給后來人教訓,秦萱看了看這馬,“要不,我送回去吧?” “秦萱,你知道這是誰送的么?”蓋樓虎齒瞧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弟弟,再看看面前的馬,哪怕他并不是貪圖小便宜的人,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沫。說實話這么好的馬,他還是在那些城里的高門郎君那里見過,有些人一輩子別說騎,就算是看都別想。 要是能有一匹,人生簡直太圓滿了。 “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鼻剌嬲f完,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問過那個少年的姓名,只是猜測他是慕容家的子弟,可是到底是慕容氏的哪一個,她就兩眼一抹黑了。慕容部內(nèi)人很多的,家族興旺,人丁旺盛,她連上頭的遼東公都沒見過,哪里分得清他的那些小輩們。 這話一說完,她就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此刻的心虛。 秦萱看向賀拔氏,“阿婆,來人有沒有自報家門?” 賀拔氏這會總算是反應過來了,人年紀來了,經(jīng)歷的事情也多,按道理說也應該能夠禁得住事,可是這誰能扛得住這么一匹好馬?賀拔氏當年也曾經(jīng)獨自放著家里十幾匹馬在草原上狂奔,對于馬還是能夠分辨好呆,她看了看眼前的馬,帶著依依不舍,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天馬? “倒是沒有,來了三四個人,開了門,把馬送進來,甚么都沒說就走了。”賀拔氏道,她想起來也是郁悶,就算要送禮也好好的把話說清楚,這平白無故的送過來,還真讓人放心不下。 “秦萱,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賀拔氏這一問,蓋樓氏兄弟兩個都看了過來。能隨便就把這么一匹白馬送出手,非富即貴,說起來認識這樣的人也很不容易啊。 “我也不知道?!鼻剌姹豢吹臏喩砩舷吕洗蟛皇娣?,她瞧了一眼那匹白馬,這會白馬依然恥高氣揚鄙視著他們,半點放下架子的樣子都沒有。 這馬擱在現(xiàn)代就是寶馬豪車,問題是寶馬豪車都要花錢保養(yǎng),光是每個月的油費就不是平常人能夠負擔的起了。好馬都是一樣的,她頓時頭疼起來。 她倒是想把馬送回去,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個少年是誰,至于住在哪里完全不知道。自個養(yǎng)著吧,這馬瞧著就是天天吃精糧的,說不定還隔一段時間得拿人參喂著,這祖宗她養(yǎng)不起??! 她這邊苦惱這馬養(yǎng)不起,照著她的用法,白馬在她這里絕對不會在慕容家那個少年那里有那么多的好日子過,馱物馱人一樣不少,恐怕不出幾個月就要變得連那些伺候它的人都認不出來了。 “咴咴——!”這邊人還在苦惱,那邊小黑已經(jīng)在馬廄里待不住了,又是長嘶又是刨蹄子,半點都不肯安分下來,掙扎著就要從馬廄里出來。 “瞧著,小黑好像也看上了這馬了嘛?!鄙w樓犬齒從地上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泥土,聽到那邊的嘶鳴笑的猥瑣,“秦萱,這個留下來也沒事,你不是也不知道誰送的嘛,”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但是我們養(yǎng)得起么?”秦萱面無表情的盯著他,“想好了,這馬說不定比你這個人還值錢。真養(yǎng)下來,幾個全都去啃土?!?/br> 這馬就是富貴人家拿金子喂出來的,她這種小門小戶的養(yǎng)不起,“要是殺了,反正天也冷了,可以直接吃到開春?!?/br> 這馬養(yǎng)著還是不如殺了的好。養(yǎng)著還要花費好多豆料,瞧著這馬的樣子吃的比人還好,養(yǎng)著太費事,至于拉給小黑做老婆,她都懷疑小黑能不能追的上。 “不準殺——!”蓋樓犬齒已經(jīng)要嚎叫了,“秦萱,別殺別殺!你看我都還光著沒娶婦呢,有了這馬,我騎著出去溜達兩圈,說不定就有小娘子看上我了呢!” “那你順便把臉還有那一身的衣裳給換了!”秦萱聽到蓋樓犬齒這話,險些沒笑出來。那些小娘子也不是傻子,你騎著高頭大馬一身舊皮襖誰搭理你?。?/br> 蓋樓犬齒聽了她這話,氣呼呼的蹲在地上,和孩子一樣再也不肯起來了。 秦蕊在庖廚里頭聽到外頭的話,偷偷探出頭來看,賀拔氏對她從來沒有過打罵,但是大聲說話卻是每天都有,一段時間下來,倒是把她的膽子給養(yǎng)大了,她探頭探腦的,見著沒有危險,便一路小跑,跑到j(luò)iejie那里去。 對秦蕊而言,就算賀拔氏待她再好,也比不過自己的親jiejie,畢竟姐妹兩個才是真的相依為命。 “哎,秦蕊你勸勸你阿兄,那么好的馬殺掉吃rou太可惜了?!鄙w樓犬齒見著秦蕊抱住秦萱大腿,立刻道。 “兒才不要,和兒又沒關(guān)系,只要阿兄開心就好?!鼻厝锎舐暤?。 “膽子總算大點了?!辟R拔氏聽到秦蕊的嗓門,臉上浮現(xiàn)出些許笑容,天知道這孩子剛剛來的時候,膽子只有那么一丁點大,真是愁人。哪家鮮卑女兒不是爽朗直接的,就是她見過的那些漢人娘子,也沒幾個和秦蕊這樣膽子小的,若是再這么下去,就要糟糕了。 秦蕊這年紀原本就是該無憂無慮愛玩耍的時候,只不過以前被陳氏打罵的怕了。 “這么纏著阿兄,以后小心你家阿嫂不喜!”蓋樓犬齒哼哼道。 秦蕊抱緊秦萱,巴掌大的臉上滿是不高興。 “罷了,既然秦萱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位送的,那么就先放著,家里的馬不多,萬一有個甚么事,也派的上用場?!?/br> 最后這事被賀拔氏一錘子定下。 ** 慕容泫坐在房中,身邊的侍女都已經(jīng)屏退下,他一個人坐在矮榻上,聽著馮封在那里說話。他聽著,閉上眼,房內(nèi)的燭火不過只有那么幾處,室內(nèi)光線昏暗,將他原本白皙甚學的肌膚都映上了一層淺淺的暗黃。 聽著聽著,他面上有了笑意,唇角勾起來,整個人都多了幾分活氣。 馮封大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慕容泫,這會的慕容泫是平靜的,甚至臉上還有幾分這個年紀的少年郎該有的笑容。 “很好。”慕容泫點頭,他笑起來的樣子格外的好看,甚至馮封一瞬間呆住了,“暫時就先這樣吧,你……派人護著那一家?!?/br> 慕容泫說這話的時候遲疑了下,他如今還不是日后的三大王,只是遼東公一個不受重視的庶子,雖然用度沒有被克扣,卻也不足夠他騰出足夠的人手來。 “對了,準備一份賀禮,送給世子那里?!蹦饺葶f完了秦萱的事,突然想起嫡兄將要娶婦的事。慕容煦娶的是宇文部落的一個女子,聽說出身也不是很顯赫,阿爺是宇文部落酋首的弟弟,但是生母卻是出身低賤的一個妾侍,或者說出身不好,但是手段卻是很多,至少在害人上面很有一手,這位新婦子的生母已經(jīng)害死了前頭好幾個主母。 前頭的死的那幾個主母里頭,有一個還是漢人士族的娘子,好好的大家娘子,一日嫁到胡人家中,只不過是把妾侍所出的兒子抱到自己房中養(yǎng)育,嬰孩夭折,就被夫君一箭射了個對穿。 他這個外人聽了都覺得齒寒,不得不佩服這位妾侍的手段。 說起來,這位也是得了其母的真?zhèn)?。按照一般來說,這婚事是沒甚么可能,鮮卑人和漢人有些不太一樣,漢人看重的更多是父系,但是鮮卑向來尊母,看父也看母。只不過這位大哥自己看中了,旁人也不好說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