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果一把抓起手機(jī)，就往12號門跑去，唐砂剛滾出來準(zhǔn)備化成人形好逃，就看見一個人影朝這邊跑來。

    cao？被發(fā)現(xiàn)了？唐砂也來不及指揮身后的砂糖桔了，撒野似地往前滾。

    “站住！”季果剛跑到就看見那顆砂糖桔不要命似地往馬路邊上滾，潛意識地喊了一聲，才想起這是顆砂糖桔不是人。

    這邊唐砂被身后的聲音一吼嚇得滾得更快了，無奈本體形狀滾得再快也抵不住人類季果的大長腿，季果三步并作兩步，跨到砂糖桔前面將它攔住，彎腰將這顆罪魁禍?zhǔn)讚炱饋?，捏捏它的桔蒂，摳摳它的桔臍，翻來覆去地查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的地方，季果拿著這顆砂糖桔陷入了沉思。難道不是因為這顆砂糖桔？

    唐砂被捉住的一瞬間閉緊雙眼，完了，要被吃掉了！等了半天也沒傳來本體被剝開的疼痛，唐砂悄悄地睜開眼，看見捉住他的人一臉若有所思的模樣。

    妄圖逃跑的唐砂斜著眼看了下自己離地面的距離，媽呀好高！人形倒是無所謂，可是本體這么高摔下去還不得稀巴爛？唐砂瑟縮了一下緊緊窩在季果手里不敢動。

    季果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唐砂都能感受到他身體里的怒氣值在蹭蹭地往上漲，隨著怒氣季果慢慢攥緊了手，唐砂也顧不得什么妖不為人知了，嚎道：“疼疼疼！你當(dāng)我是rou包子嗎，攥那么緊！”

    季果一愣，不由放松力度，疑惑地用兩根手指將砂糖桔捻到眼前，不太確定地盯著它問:“你會講話？”

    唐砂的橘絡(luò)差點(diǎn)被捏斷，身上疼的不行，打算晾著他，氣鼓鼓地不吭聲。

    季果看不見砂糖桔氣到爆炸的模樣，還以為自己連著三天沒怎么睡覺出現(xiàn)幻聽了，為了確定自己沒問題，又使勁捏了一下。

    “cao！你還捏？”唐砂剛還沒疼緩過神兒來，又被捏了一把，還有完沒完了。

    果然，這砂糖桔會說話。

    守了三天監(jiān)控，意料之外地發(fā)現(xiàn)。季果不著痕跡地勾了勾嘴角，幸好是他發(fā)現(xiàn)，要是其他人，這大半遇到會說話的桔子還不得嚇成心肌梗塞。

    季果把砂糖桔從左手換到右手，輕輕揉了揉它，問道:“還疼嗎？”

    在季果看來是輕輕地揉了揉，而在受了二度傷害的唐砂眼里，這個半路竄出來捉住他的人不僅狠狠捏了它兩遍，還把他顛來倒去搓圓揉扁了一通。

    哎喲，它是做了什么孽哦，不就偷個砂糖桔嗎，要被這樣對待。

    雖然揉著還蠻舒服的。

    唐砂哼哼唧唧地在季果手心里滾了兩圈，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手里，慢吞吞地吐出一句:“疼?！?/br>
    季果斂下眼瞼垂眸看著它，再次伸出手揉了揉:“這樣呢？”

    唐砂隨著他的手動來動去，就像人被懸在高空只能隨著系在身上的繩子晃蕩，那種沒有著力點(diǎn)的不安全感縈繞周圍，極為害怕，忍不住叨叨:“你能不能把我安穩(wěn)的放在一個地方，我隨著你晃的心都快跳出來了?！?/br>
    季果樂不可支，這砂糖桔挺好玩的，像人一樣。

    拿著砂糖桔準(zhǔn)備回監(jiān)控室的季果往后退了一步，沒留神一腳踩到地上的砂糖桔，寂靜地街道突兀地發(fā)出“吧唧”一聲，十分響亮。

    季果這才想起剛剛一起滾出來的這群砂糖桔，頓了一下，然后不輕不重地捏了手里的砂糖桔一把，唐砂“啊”了一聲，還能不能好好讓桔子躺一會兒了！

    “你干嘛？”唐砂不耐煩地嚷道。

    季果絲毫不慚愧地笑笑，蹲下身戳了戳地上的砂糖桔問唐砂：“他們也會說話？”

    “拜托大哥，你以為成精那么容易嗎？難道我會講話阿貓阿狗都得會講話？”譏笑的語氣里夾雜著三分慵懶，唐砂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窩在季果手里，眨巴著眼打了個哈欠。

    季果：……

    季果：“我又不是妖精我怎么知道！不是說建國之后不能成精嗎？”

    季大佬已經(jīng)做好了被這只砂糖橘懟的準(zhǔn)備，誰知空氣沉寂了幾分鐘沒得到回答，手心里隱約傳來極其細(xì)小的呼嚕聲。季果不由汗顏，這桔子是豬嗎？躺在別人手里都能睡著？

    季果無奈，滑亮手機(jī)屏幕，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diǎn)五十了?；氐奖O(jiān)控室拿了車鑰匙，把沒被踩扁的砂糖桔一起帶回公寓。

    作者有話要說：　　長著方腦袋的妖怪就是水果分揀機(jī)器人，綠色舉行妖怪就是水果分類機(jī)。

    ☆、第四章

    晨風(fēng)穿過紗窗，熱浪滲進(jìn)房間里。

    季果將臥室的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低繼續(xù)補(bǔ)眠。

    一陣鈴聲打斷了季大佬的補(bǔ)眠工程，季果睡眼惺忪，趿拉著拖鞋挪到書桌旁，盯著桌面上的手機(jī)看了一眼，是助理完顏打來的，伸出食指下滑接聽開了免提，助理嘹亮的聲音從手機(jī)里傳來：“老大，您在家嗎？”

    季果“嗯”了一聲。

    “我剛給您帶早餐過來的時候，看見監(jiān)控室沒人，倉庫里的砂糖桔又不見了一些。您昨晚捉到賊了嗎？”完顏似乎是篤定自家老板能抓到賊一般，在電話那頭興奮雀躍喋喋不休，老板前兩天沒捉到賊可是一直沒回家啊。

    季果看了眼外面高懸著的太陽，說到賊，他昨晚就想審那只砂糖桔來著，結(jié)果那只桔子睡著了。他對著電話里說了一句“你先去公司等我?！北銙鞌嗔穗娫?。

    季果洗漱完出來一眼就掃到了空蕩蕩的茶幾，拖鞋與地面摩擦發(fā)出細(xì)微的聲響。

    李姐正在擦櫥柜，轉(zhuǎn)過頭驚訝地望著季果：“季先生您今天沒上班吶？”李姐是季果請的灑掃阿姨，每天上午季果去上班后過來打掃衛(wèi)生。

    “剛醒，正準(zhǔn)備去。李姐，這茶幾上那個砂糖桔去哪了？”

    李姐想了想，“我收拾茶幾的時候，看見您沒吃，放到餐桌上的果盤里了。”話落，抬起袖子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季果不著痕跡地拿起沙發(fā)上的遙控器，將客廳里的空調(diào)打開了。

    端起餐桌上的果盤回了臥室，果盤里盛放著昨晚拿回來的砂糖桔，季果盯著一盤長得差不多的砂糖桔無從分辨，干脆每個都捏一下，把盤子里的砂糖桔挨個捏了遍，也沒聽見哪個沙灘桔會叫，難不成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覺？

    鈴聲再次響起，助理完顏盡職盡著地?fù)芡思究偟碾娫?，告訴他自己已經(jīng)到公司了，會議文件是否還需要再過一遍。季果也顧不得桔子了，公司上午還有個會議，會議結(jié)束還有個午宴要參加。掛斷電話換上一套利落地黑色西裝出門前往公司。

    天才蒙蒙亮的時候，環(huán)衛(wèi)阿姨已經(jīng)拿著大掃帚辛勤地清掃大道，垃圾車輾在路面上擦出“骨碌骨碌”的聲音。

    唐砂從夢中驚醒，躺在茶幾上打量著周圍的環(huán)境，在不遠(yuǎn)處的餐桌上發(fā)現(xiàn)了一盤壘得冒尖兒的砂糖桔。雖然不確定昨晚那人對他有沒有威脅，既然知道他是個妖精了，自己還是先跑為妙，萬一他告訴什么捉妖道士那就麻煩了。唐砂化作人形，從餐桌上捻了一個砂糖桔放在自己剛剛躺的位置，躡手躡腳地打開客廳正對的窗戶逃了。

    總不能一直靠著偷人家的砂糖桔過活吧，萬一又被逮住了怎么辦？得找點(diǎn)正事做。唐砂若有所思地站在廣場上的便民水龍頭前，掬起一捧水洗完臉。昨天那一身衣服又是逃跑又是躲藏，弄得臟兮兮的不能見人了。趁天色還早，躲進(jìn)公共洗手間重新幻化了一套衣服。深色T恤上無比地酷炫狂拽地印著半弧形的白色漢字“壹夜暴富”，下面搭配著是一條淺色運(yùn)動褲以及椰子鞋。頭頂上一撮呆毛囂張的翹起來，迎著晨風(fēng)隨著步伐輕輕晃動著，平給今天這身裝扮添了些傻氣。

    八點(diǎn)半，太陽已漸漸升起，將金色光輝鍍在玻璃幕墻上，折射出耀眼的光。

    四季果業(yè)綜合運(yùn)營有限公司樓下——迂回甜品。

    唐砂終于找到的第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甜品店學(xué)徒兼服務(wù)員。實習(xí)一個月，實習(xí)工資只有兩千，不包吃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