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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鳳霸天下在線閱讀 - 鳳霸天下_分節(jié)閱讀_43

鳳霸天下_分節(jié)閱讀_43

    回到客棧,果然看到一群地龍隊員正在忙碌。這場爭斗唯一的犧牲者,就是那名假冒的伙計。沒人知道他是從哪里來的,只是知道他從此哪里也去不了了?;蛟S這就是江湖吧?

    趁著隊員們打掃戰(zhàn)場,我也簡單了解一下這些隊員當日分別后的情況。原來當天擺脫流夜的追兵之后。這些隊員們并沒有解散。他們在巖石的帶領(lǐng)下,躲到了山里。干脆占了一個被我們剿滅的山寨安頓下來。令人意外的是,流夜刻意隱瞞了那次剿滅的行動,連我的王位都沒有被削去。所以巖石一直堅信我沒有死,四處命人打探我的消息。后來不知為什么,巖石認定我已隱入民間。這才命人打出死神的名號,接一些暗殺的任務(wù)。沒想到很快在江湖中闖出了名氣。在現(xiàn)場留下面具的圖樣,也是希望如果我活著的話可以看到。

    巖石來得確實很快。第三日傍晚,他已站到了我的面前。

    “老大!”他沉聲喊道。雙膝一軟,他已撲跪下來。

    “快起來。”我連忙將他扶住,淡淡的笑道:“辛苦你了!”

    巖石搖搖頭,剛毅的面容堆滿了激動的紅暈。

    “巖石大哥!你怎么……這個蒙面的男人是什么人?”巖石的態(tài)度顯然令與他一同進來的兩人疑惑,其中一個身穿紅衣的姑娘,更是隱隱表現(xiàn)出一絲敵意。

    “把你身后的幾位朋友安頓一下吧,我想和你單獨聊聊。”我瞥了那兩人一眼,起身站了起來。

    “老大,你等一下?!睅r石快速的轉(zhuǎn)身道:“衛(wèi)奇帶他們下去休息?;仡^我再給你們介紹?!闭f完,立刻跟在我身后向里走去。

    “老大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為什么有人出黃金千兩來殺你?”方在屋中坐定,巖石便忍不住問道。我不答話,摘掉了蒙面的青紗,抬手給巖石倒了一杯酒。

    “……我懂了!”巖石見我不答,腦筋一轉(zhuǎn),便明白過來。我贊賞的沖他點點頭,將分別后的種種簡單的說了說。

    “如今你們在殺手界也算小有名氣了。今后你打算怎樣發(fā)展?”我端起了酒杯笑道??梢該屪弑萄w近四成的生意,總算是沒給我丟臉。

    “老大你開什么玩笑?”巖石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死神是老大的親兵,這一點到什么時候也不會變。怎么發(fā)展,老大怎能問我?”

    “我的親兵?”我哈哈大笑?!拔业挠H兵早在玄武一役,死盡死絕。哪還來得什么親兵。再說,我現(xiàn)在叫零。就是什么都沒有的零。一個平頭百姓,要親兵干什么?別忘了,你才是死神現(xiàn)在的老大!”

    “老大,你錯了!”巖石突然單膝跪倒,正色道:“死神的老大從來就不曾變過。你可以隨便拉一名死神隊員來問。你問問他,他的老大是誰?絕不會有人給你第二個答案!”

    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我也忍不住動容,道:“起來吧。這件事回頭再說。我不讓你們跟,也是不想你們再陷到征戰(zhàn)的混亂之中。你該猜得到,我還有其他武力?!?/br>
    “喜新厭舊可不好哦?”巖石淡笑著說道。

    “去!”我一腳踹了過去?!斑@詞有這么用的嗎?”

    巖石也不閃開,結(jié)結(jié)實實的受了我一腳。輕笑道:“好久沒被老大打了,還真的挺懷念的?!痹捳Z中隱約有了一絲哽咽。

    “少來,以往我想揍人的時候,從來都是你跑得最快?!蔽业男闹幸灿幸唤z酸澀,連忙舉起酒杯,大大的灌了一口。

    “因為我怕麻煩吶?!睅r石如同當年一般的笑道。話一出口,兩人不由相視而笑。往日的情景在腦海中不住涌現(xiàn)。

    “如今玄武的狀況如何?”我淡淡的改變了話題。自從我將死神隊員交給巖石,就沒打算再要回來。但看到他并沒有因為權(quán)力的侵蝕而有所改變,我依然是欣喜的。

    “還不錯。總算是國泰民安的。老大放心,玄武國文有韓豈,武有李繼。亡不了的?!睅r石微有些嘲諷的說道:“只是最近開始有些麻煩罷了?!?/br>
    “怎么了?”我一怔,隨即裝作不在意的問道。

    “老大也該知道,能進入禁衛(wèi)軍的人,朝中多少會有些關(guān)系。我們這些人,有不少都是權(quán)貴子弟。否則當年在禁衛(wèi)軍中也不會屢犯軍規(guī)了。本來由于玄武王的剿殺,就算是沒死,家中也會與我們斷了聯(lián)系。但奇怪的是,玄武王竟然對外隱瞞了全部的事情。這樣一來,不但沒有什么人來捉拿我們。與朝中的聯(lián)系也沒有全然斷絕。為了打探老大的下落,我曾多次命人與朝中人脈接觸。因此得知自老大墮崖以后,玄武王一連半月未曾上朝。之后雖然正常處理政事,卻時不時出現(xiàn)精神恍惚的狀況。藥石無效。就在此時,玄武的太上皇,突然游歷歸來。在宮中盤桓兩日后,再次離開??墒蔷驮谶@之后,玄武王的病情竟突然加重。近一個月來,更是一直抱病,不曾上朝。政事全部交由韓豈執(zhí)掌。韓豈曾多次下令禁止妄議君主病情。但朝中還是漸漸傳出玄武王已經(jīng)瘋了的流言?!?/br>
    “你說什么?”我大吃一驚。忍不住推案而起。

    “老大,你……沒事吧?”巖石微有些詫異的問道:“你很在意玄武王的消息么?”

    我一愣,隨即強擠了個笑容出來,道:“有一點。不過他瘋了也好,省得我還要勞心費力的去殺他。”

    巖石靜靜的看了我片刻,突然笑道:“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訴老大?!?/br>
    “什么事?”

    “站在玄武王的立場上,他剿殺我們的決定并沒有做錯。我當然不喜歡他的做法,但也談不上恨他。相信麒麟和狂風也是一樣的?!?/br>
    “什么時候你可以代表死去的人說話了?”我緩緩坐了下來,冷冷的說道。

    “我是一名軍士?!睅r石精亮的眸子認真的盯著我說道:“隸屬于老大你的軍士。從我成為你親兵的那一刻起,我的生命便屬于你。盡管大多數(shù)時間,老大你比我們所有人都強悍??赏瓿赡憬淮娜蝿?wù),保護你的安全,依然是一個親兵應(yīng)承擔的職責。為了完成任務(wù),任何犧牲都是可以接受的。包括放棄屬于自己的生命。當時那種狀況,換了是我同樣會毫不猶豫。但那并不是江湖上的仇殺,沒有人會恨什么、怨什么。唯一不甘心的,或許只是不能再陪老大走下去的遺憾罷了。”巖石抬手為我把酒杯滿上,繼續(xù)說道:“狂風和麒麟都是最優(yōu)秀的軍士。他們是所有活著的死神的驕傲。不要讓他們的榮譽變成老大你的束縛。否則他們可是會哭的?!?/br>
    我靜靜的聽著巖石的話語,平靜的外表下早已是巨浪滔天。一揚手,杯中酒潑上了半空,赤紅的酒液如鮮血般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酒滴落在我的發(fā)上、臉上,散發(fā)著馥郁的酒香。

    “不說這些了。”我淡淡的開口。胸口隱隱的悶痛讓我感到焦躁?!罢f說跟你一起來的那兩個人吧。紅衣的那個,是你的女人么?”

    “喂,喂!老大,這種玩笑可不能亂開?!睅r石慌忙擺了擺手?!澳莾扇耸且粚愕堋iejie叫赤媚,弟弟叫赤冽。我們現(xiàn)在這個殺手組織能順利組建,大多是他們兩人的功勞?!?/br>
    “赤媚?”我微微皺起了眉頭。這個名字記憶中好像聽過。仔細回想一下,我訝然道:“朱雀的赤家?!”

    “是啊?!睅r石點了點頭,說道:“別看赤媚一臉柔弱的沒用樣子,她可是赤家下一任的家主。赤家的生意遍布四國。尤其是在朱雀國,他們幾乎可以控制政局的走向。做生意也能做到這種地位,實在令人驚訝。”

    “在利益的驅(qū)使下,沒什么事是不可能的?!蔽业恼f道。“只是你們又是怎么會認識的?”

    “沒什么。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們遇到山賊洗劫商隊。他們倆就在商隊之中。弟兄們本打算黑吃黑,結(jié)果順便救了他們。我們本來就沒想救人,因此也沒惦記他們報答。但這赤媚卻死活纏著我們不放,說是赤家不能欠人恩情。開始我懶得理她,后來被她跟得煩了,便想著隨便丟點事情給她做也就是了。誰料想,她這方面的能力十分出眾,在不足兩月的時間里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系統(tǒng)。所有外圍成員都是赤媚從赤家直接調(diào)過來的,大約五百余人。在赤媚的要求下,他們?nèi)考尤肓诉@個新建立的組織。算起來,組織里已經(jīng)有一千余人了?!?/br>
    “哦?”我挑起眉,微帶些嘲諷的笑道:“這么短的時間里增長了一倍還多么?她還真的很能干呢?!闭f什么不能欠人恩情,當我是白癡么?

    見我意有所指,巖石不由苦笑道:“老大知道我向來不喜歡做麻煩的事情。人員的安置調(diào)配多半是交給赤媚姐弟負責。我所能做到的,只是拒絕她將赤家的戰(zhàn)斗人員與弟兄們混編的要求罷了。畢竟她給弟兄們生活上帶來的幫助還是很大的?!?/br>
    “也真難為你了?!蔽逸p聲嘆息。這也是我當年為什么要他們在逃生后,將隊伍解散掉的原因。

    死神隊員們都是純粹的戰(zhàn)士。是我精心調(diào)教出來的殺人兵器。以巖石的智慧和領(lǐng)導(dǎo)能力,做兵器的核心不會有什么問題。但同樣是純粹戰(zhàn)士的身份,讓他永遠也無法成為這把利刃的主人。失去了主人的維護和保養(yǎng),再鋒利的武器,刃口也會逐漸銹鈍折斷。因此死神離開了我或者朝廷的供養(yǎng),所要面臨最嚴苛的生存壓力,絕不是來自敵人的追殺。從這一點來看,其實我該慶幸赤媚的介入。如果沒有赤家金錢和人脈的支持,我不可能再看到如此完整的死神。至于她的目的……其實我并不太在意。反正武器離開了主人的掌握,就基本上失去了其存在的價值。就讓她暫時借用一下又有何妨。何況就算以赤家的能力,想將整個死神吞噬、消化掉,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無論如何,赤媚已經(jīng)介入到死神之中。雖然把她剔除出去,我并不是辦不到。但就算她這么做別有居心,畢竟她曾在你需要的時候幫了你。你我若這般不講信義,也有點說不過去。這樣吧,等我從京城回來,你安排我們見上一次。看看能不能把你們買回來?!蔽野腴_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心中卻在暗自冷笑。這赤媚的眼光實在不錯,第一時間看到了死神的價值。不過赤家對死神的前期投入很大,眼看就要收回本錢的時候若有人跳出來破壞,任誰也咽不下這口氣。我雖不懼赤家的勢力,倒也不想隨便與他們敵對。對于我這種懶人,麻煩事還是越少越好。

    “老大你要去京城?”巖石詫異道。

    “是?!蔽也挥嗾f什么,也并不打算去見流夜。只是心里惶惑著,仿佛不回去一趟就無法平靜下來。

    “那么,我安排幾個弟兄跟去吧。到底是京城,多防備一點比較好。”巖石似乎覺察出什么,卻還是平和的說道。

    “不用!人多了麻煩。以我和昊天的能力,只是去京城看看,不會有什么危險?!蔽覕[擺手,起身溫和的說道:“夜了,好好休息吧。今晚談的事別對其他人提起?!?/br>
    “是!”巖石恭謹?shù)膽?yīng)道。

    我微微一笑,打開門走了出去。門口不遠處,一雙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閃爍。

    “出什么事了么?”昊天微有些緊張的神情在看到我出來后,緩緩平靜了下來。

    一種難以描述的古怪感覺突然從我胸口流過。我安靜的看著他,半晌沒有說話。

    “怎么,不能說么?”昊天疑惑的皺了皺眉。淡金色的發(fā)在夜風中徐徐飄動,幻化出一團迷離的光暈。讓我本就焦躁不安的心境更加無法寧靜。我漫步上前,從方才起就一直冰冷的手指,在他困惑的目光中,輕柔的插入他的發(fā)間。昊天身體的熱量透過發(fā)絲一點點導(dǎo)入我的掌心。我不禁微瞇起眼,靜靜的感受指尖傳來的柔滑和溫暖。糾纏在指間的金發(fā)也被我不由自主的越握越緊。

    “零?”昊天驚訝的輕喚。我一驚,立刻松開了手指。心中不由大是懊惱。

    “收拾一下,明早跟我上京?!蔽业姆愿溃D(zhuǎn)身便走。

    “零?!标惶旖凶∥?,有些猶豫的開口問道:“你的心……為何……亂了?”

    我回過頭,冷淡的回答:“你錯了!我根本沒有心!”說完我便再不理他復(fù)雜的目光,自顧自的揚長而去。

    玄武的京城依舊是一片繁榮的景象。進城對我來說也算是輕車熟路。沒費什么力氣,我和昊天已然大搖大擺的走在了京城的大街之上。街道上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喧囂,在我耳畔不斷回響。心里就像是裝滿了烈酒,如火般燒灼的痛感一波波的在胸口翻涌,蕩滌著強行壓抑在體內(nèi)的忐忑。

    “零,先吃點東西吧。”一旁的昊天突然抓住我的肩膀說道。我下意識的沉肩、轉(zhuǎn)身,指間的薄刃在就要吻上昊天頸項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

    看著昊天駭然的眼眸,我重重的吐了口氣。彈指間,薄刃已然消失。

    “對不住,我剛才在想事情?!蔽艺\懇的說道。知道自己方才的狀態(tài)非常不妥,我默運真氣,將紊亂的心境調(diào)理了一番。

    “你……”昊天猶豫著開口,仿佛不知該說些什么。

    “行了!我明白?!蔽遗牧伺乃募珙^,笑道:“凌鎏給你的那枚扳指可以換錢么?”

    “憑它可以在青衣樓所屬的任何商鋪調(diào)用錢物,更可以在所屬任意錢莊提取不超過錢莊現(xiàn)銀總和的五分之三?!标惶煲?guī)規(guī)矩矩的回答。

    “有錢就好,難得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在街面上行走。我?guī)闳コ渣c好東西。”我拉了他便向城西走去。

    這次遇到死神的另一大收獲,就是得到了赤家最著名的易容丹。

    老實說,從藥理的角度看,我很難想像它的原理,也因此堅決不肯服食,只是在臉上戴了塊簡易的面具。但昊天卻好像完全沒有這層顧慮。而這玩意也真沒令他失望,昊天的金瞳變成了極深的褐色,淡金的發(fā)也變得晦暗,再不那么耀眼。我雖不愿亂吃藥,卻也搜刮了一些易容物品和藥物。我在接受影的訓(xùn)練時,就是偽裝課老師最得意的弟子,盡管這些太過原始的東西用起來不太趁手,但也寥勝于無。沒準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將昊天拉到的城西的醉仙樓,我命伙計帶直接我們上了二層靠窗的雅間。隨便點了幾個招牌菜肴便丟了塊碎銀,將他趕了出去。

    “這里的東西很好吃么?”看出我的心不在焉,昊天狐疑的開口道。

    “是啊,你吃吃看吧?!蔽衣唤?jīng)心的推開了窗子。這醉仙樓的吃食是否美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是一間可以看到我王府的酒樓。

    對于那個我理應(yīng)住了很多年,但實際沒住過幾天的地方,談感情太不現(xiàn)實。但就是這么個記憶中被稱為家的房子,讓我無論如何想回去一趟。因為什么我不清楚,或許只是想拿回我暗藏在秘處的那些道具和幾塊極品寶石吧。

    但就在我微帶一絲恍惚的看向王府的時候,令我驚奇的事情發(fā)生了。盡管早從凌空的口中得知流夜并沒有查封我的王府。可再怎么說,我的府邸也不該呈現(xiàn)出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森嚴景象吧?單從防衛(wèi)的級別判斷,皇城也就是這種水平了。怎么回事?

    “需不需要我找人查查?”昊天悅耳的聲音傳入我的耳際。

    “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蔽覔u了搖頭。這畢竟牽扯到我與玄武王間的恩怨,我不想青衣樓介入過多。

    “如果你不想青衣樓插手,我可以……”

    “這里是我的王府,你覺得你有我熟悉么?退一萬步說,我就算被發(fā)現(xiàn)了也無所謂。只當提前回家了。你若被發(fā)現(xiàn)了,立時便成了擅闖王府的刺客。這可是不經(jīng)審判便可以就地正法的罪名。我腦子有病才會讓你去。”我不客氣的說道。

    “難道你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涉險么?”昊天鎖住了眉頭,臉也沉了下來?!皠e忘了,我的命也連在你身上。你若有個不測,不出半個時辰我就會渾身氣血逆行,筋脈寸斷,死得比你凄慘百倍。若是淪落到那種地步,我寧可死在你前頭?!?/br>
    “放屁!”我大怒,道“胡說什么死不死的?你覺得以那群守衛(wèi)的能力傷得了我么?”

    昊天見我發(fā)怒,立刻便單膝跪倒。只是他頑固的腦袋卻沒有放棄的打算。

    “那么請讓我負責接應(yīng)?!标惶煲蛔忠痪涞恼f道。

    我深吸一口氣,將驟然涌出的怒火緩緩壓了下去。“吃完飯回客棧吧。今晚我會進一趟王府,你若一定要跟,我也不攔著。但只許在府外接應(yīng)。這是命令!”

    昊天含笑點頭。

    時至傍晚,天色已然暗了下來。我坐在客棧的房間里,仔細擦拭著手中泛著青光的匕首。每當那冰冷的鋒刃隔著薄絹緊貼在我掌心的時候,我都會感到一絲不可言喻的戰(zhàn)栗。那是一種讓我感到安心而興奮的戰(zhàn)栗。就像是一個同樣渴望著鮮血的戰(zhàn)友,沖我綻放著極度美麗的笑容。與此同時,我也從匕首的冰寒中感受到寂寞。一種曾在我心中盤踞了二十七年的寂寞,一種不懂得什么是愛的寂寞。人都說英雄是寂寞的。但我從來也不是什么英雄。為何我也有感受寂寞的資格?

    房間的門被輕聲敲響了。一抖手,擦拭得精光閃爍的鋒刃已然入鞘。我推開房門,望著門外一身黑色勁裝的昊天,干脆的說道:“走吧?!?/br>
    潛到王府后院的圍墻外,我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裝備。之后低聲吩咐昊天:“你就待在這附近,若我兩個時辰內(nèi)還未出來,就自行回客棧等我的消息。不用擔心我的安全,這里畢竟是我的府邸。雖然不知道這些新增的守衛(wèi)是怎么回事,總歸不能殺我這個屋主不是?”我緊了緊蒙在面上的黑巾,輕笑道。

    況且即便他們想殺也要有這個能力。追不上我的攻擊速度,最好還是洗洗睡吧。

    “我知道了。當心點!”昊天并沒有羅嗦,利落的隱在了墻角的陰影里。

    “你自己也當心點,回頭別我毛都沒少一根,你就已經(jīng)掛了?!蔽业偷偷男Φ?。一抖手,漆黑的索鉤便鉤住了墻頭。緊接著一縱身,腳跟在空中輕輕對擊,鞋尖處的刃口刺出,輕輕松松的切進了墻壁的罅隙。有了道具的借力,我便無聲無息的爬過墻去,消失在濃重的夜色當中。

    王府中的守衛(wèi)果然森嚴,巡邏的隊伍大多十人一組,不斷的交叉行動。我本打算捉一名侍衛(wèi)問問情況,但竟然抓不到機會。無奈下,只得向自己的臥室潛去。

    令我意外的是,我的臥房內(nèi)竟然點著燈火。誰在里面?我登時提高了警惕。王府的外圍戒備森嚴,我專屬的院落里竟沒有一個守衛(wèi),這顯然有些不對勁?;蛘哒f,從我看到自己的王府多了這么多護衛(wèi)的時候,一切就已經(jīng)不對勁了。

    也罷,就算是陷阱他也成功的挑起了我的好奇心,何況要取的道具和寶石,都在臥室之中,我也非進去不可。腰間的匕首瞬間出鞘,我小心的向房間靠去。如蝙蝠般貼到了窗下,方要偷看房中的情形,便聽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聲音從房內(nèi)傳出。

    “阿福,你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無論如何不許任何人靠近這個院子?!?/br>
    為什么?流夜怎會在我的房間?早已下定決心不再見他,為什么他會再次出現(xiàn)在我眼前。又有什么陰謀么?但我在他眼中應(yīng)該已是個死人,難道還有計算的價值么?

    千萬個問題在心頭沖刷而過,卻沒有一個找得到答案。我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重錘擊中,混亂的大腦,已然不能控制僵直的身軀。

    “是!皇上。求皇上多少吃一點吧。整整一天了?!彪[約帶著些哽咽的聲音應(yīng)該是那個總管吧。

    “出去!餓了我自然會吃的?!绷饕沟穆曇羰痔撊酰Z氣卻依舊是威嚴的。

    不是說他瘋了么?我扯出了一抹冷笑。我看很正常嘛。

    “是!”很快,房門推開,阿福雙目紅腫的退出門來。等他走遠,我輕托門扇,悄無聲息的閃入室內(nèi)。

    無論如何不許人靠近么?我譏嘲的笑了,這可是你自找的。本來若要殺你,怎么也得費些功夫,誰料想你竟會自己送上門來。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自來投。手中匕首的寒光映照在臉上,森然的殺氣彌漫開來。正當我要舉步入內(nèi)的時候,流夜的哽咽聲竟從內(nèi)室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