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霸天下_分節(jié)閱讀_36
身上的箭傷早在和那幫雜碎動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撕裂開來。痛是自然的,但還不到忍耐不了的地步。我不想讓元西看到,便一直裝作無事一般。反正一番殺戮過后,我早已是遍身血色。誰也看不出有多少血是我自己流的。但此刻瘡口已然被水泡得有些蒼白,看來有幾分猙獰。 “傷口裂了為什么不早說?”昊天皺起了眉,立刻摸了藥瓶丟過來。 “說了能怎么樣?是能不裂了還是不疼了?”我淡淡的說道。仔細清理了一下腿上的瘡口,撒上藥,重新包好。肩上的傷依舊有些麻煩。我比劃了幾下都不趁手。正打算去找面鏡子,昊天卻突然靠近,伸手接過了藥瓶。 “我來吧?!彼吐暤?。 “也好?!蔽覠o所謂的松了手,聽任他為我處理肩傷。 “那幫雜碎怎么樣了?”我開口問道。冷冽的眼中散逸出nongnong的殺氣。 “空九都按你的吩咐辦了?!?nbsp;昊天頓了一下,有些猶豫的開口道:“我一直覺得你似乎是個什么也不在乎的人。在你眼里,我甚至看不到對生命的渴求。但為了翼,你竟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在讓我……難以理解。” “我在乎的東西確實不多。”我冷冷的說道:“但動了我的人就只有死!便是這滿天神佛也不例外!”所以,無論那幕后之人是誰,也難逃索命的刀鋒。 “我以為……靖晏王是你的情人?!?nbsp;昊天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低沉的聲音像是緊貼著我的耳畔傳出。我抬起頭,昊天的眼驀的轉開。目光中閃過一絲狼狽。 “也不妨告訴你,我其實根本不懂所謂情人應該是怎樣的。至于煉崢云,我不否認我喜歡他。但他算不算我的情人,也許你只有問他才清楚?!蔽姨肿チ俗ヮ^發(fā),微有些無奈的說道。 “靖晏王他……不介意么?” 昊天的金瞳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一絲難解的光芒。 我聞言一愣。細想想,不由輕嘆道:“我不知道?;蛟S是介意的吧。但他知道,只要他一天是我的人,我同樣會為他這么做。而翼在他之前,就是我的人了。這一點除了翼自己,誰也改變不了。就是我也不例外?!?/br> “就算他是王爺,也不能左右你么?” 昊天溫熱的手掌握住我的肩膀,沁涼的皮膚感受著他內心掙扎的焦灼與顫抖。 我抬起手,狀似無意的搭上他的腕脈,揚起的臉上是冰冷的笑容。 “你說呢?”我柔聲反問。如果權勢對于我有意義,我也不會是如今的“零”了。 “我實在不知道,做你的人是幸運還是倒霉?”昊天靜了片刻后說道。手上包扎的動作突然利落了起來。幾下便已妥當。聲音聽來卻有一絲不穩(wěn)。 我冷笑一聲,起身接過昊天遞來的干衣。“相信我,我也不知道。想必還是倒霉多些。但動了他們的人會更倒霉!所以你也不必兜圈子了,有些事你阻止不了?!?/br> 昊天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既然讓你看穿,我也就不費勁了。其實倒不是我想阻止,只是你昨晚的表現(xiàn)實在太突出,遠超過了老頭子的預期。空部是青衣樓八部之首。所有部屬都擁有極高的統(tǒng)御能力??站攀瞧渲凶罱艹龅囊粋€,也是老頭子的親傳弟子。你卻在第一時間里讓他對你聽命而行,并且以強大的武力讓那小子真心的敬畏。對于你的要求無不凜然遵從、一絲不茍。這讓老頭子相信,你真的有能力替翼報仇。但此事干系重大,他只得要我設法勸阻你?!?/br> “別廢話了,說內容吧?!蔽覍⒁挛锎┖茫绿孀约汉完惶斓沽吮?。干系重大?我倒要看看有多重大。 “好吧。但在這之前,先要說一下白虎國現(xiàn)下的局勢?!?nbsp;昊天也坐了下來,還專門挑了一張舒服的椅子??磥硎谴蛩阏f個長篇了。但聽他一開口,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任何事一旦和政治扯上關系,就免不了復雜而骯臟。然而我目前只不過是個青樓的舞者,與國家何干?忍不住打斷道:“你不如從盤古開天說起算了!” “盤古是誰?” 昊天訝異的問道。 “盤……算了,這不重要,你繼續(xù)說?!币粫r間我竟忘了這已是另一個時空。幸而昊天識相,雖露出狐疑的神情卻并未追問。否則我就打算說是我二大爺了。 “白虎國是個重智重力的國家。向來沒有立太子的說法。因為國人相信,白虎神會替國家留下最適合的國君。只有最強大的皇子,才有繼位的資格。白虎王煉君睿一共育有四子。其中皇長子煉崢隆,勢力最大。十四歲便受封靖平王?;嗜訜拲橓],是王后所出嫡子。極擅收買人心。也是王位有力的競爭對手?;仕淖訜拲樤?,相對比較特殊。他母親是一名玄武國的女子。以血統(tǒng)而言,他登基的可能最小。而且由于他曾因病靜養(yǎng)了三年,不見外人。朝中的勢力也最為薄弱。但他卻是目前白虎王最喜愛的一位。不過玄部曾對此做過調查。所謂生病,應該是個障眼法。很可能他也有隱藏在暗處的勢力?!?/br> “那二皇子呢?”我隨口問道。我在做攝政王的時候就曾查過白虎的情況。唯一查不到絲毫消息的就是這個二皇子。好像他從未存在過一般。 昊天聞言,臉色突然變了。初次見面時金眸中的陰郁,如煙幕般蔓延開來。 “聽說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白虎王嫌他死得晦氣,從不許旁人提到他。所以他連名字都沒有?!?/br> “了解,繼續(xù)吧。”我干脆的結束了話題。昊天不愿提及這個二皇子,自然有他的道理。我的好奇心還沒大到為難別人也無所謂的地步。 昊天瞥了我一眼,金眸中的冰冷似乎融化了一些。他繼續(xù)說道:“自從白虎國君身患重病以來,靖平王和靖安王之間的爭斗愈發(fā)的激烈。私底下的明爭暗斗,已經(jīng)激化為朝堂上公然的相互傾軋。由于二人權勢相當,此時最得白虎王歡心的靖晏王的支持,就變得至關重要。只是靖晏王的態(tài)度一直不甚明朗,似乎還在觀望之中。但正因為他置身事外的態(tài)度,白虎國的權勢天平在兩位皇子之間,找到了微妙的平衡。但這種平衡在前些日子被打破了。其原因就在于一個莫名其妙的舞者。……” “是說我嗎?”我皺起了眉頭?;叵胍姷綗拲樤颇谴?,他身邊那個有著陰鷙目光的男子。一股怒氣瞬間郁結于胸?!皨尩?!原來他答應加入煉崢鵠的陣營是因為我。” “似乎是的?!?nbsp;昊天微微一笑,道:“要怪就怪你的舞,勾了靖晏王的魂。讓他甘愿成為靖安王對付靖平王的兵器。要知道,盡管靖晏王的勢力不大,但自從他表示支持靖安王以來,靖平王已經(jīng)多次在權勢的交鋒中敗下陣來?!?/br> “所以……?”我冷冷的接口。其實昊天有些誤會了。想必那一夜,煉崢云是因為認出了跳舞的是我這個死人,才會表現(xiàn)得這般反常。根本不是舞跳得好壞的問題。不過話說到這里,我要的答案也就昭然若揭了。 “抓你的命令是靖平王下的。因為什么我不說你也知道。但他們會傷害翼卻有些出乎意料?!惫?,昊天說出口的,正是我想到的答案中最麻煩的一個。 “這幾天朝中有重要的人事變動么?”我皺起了眉頭。以煉崢隆的心機與城府,他抓凌舞決不會是為了泄憤這種幼稚的原因。想必他也清楚,單憑他在玄武國設計煉崢云的舉動,二人便再沒了合作的可能。若要煉崢云幫忙,用些手段是必須的。 “聰明!難怪老頭子對你青眼有加?!?nbsp;昊天笑出了一臉贊賞?!鞍谆l(wèi)軍副統(tǒng)領出缺。候選人有四個。兩個屬于靖平王的派系,一個是靖安王的派系。最后一人希望太小,可以忽略不計?!?/br> 聽得越多,我臉上陰冷愈盛?!澳闾嫖也椴?,那幾個雜碎中,是不是有人私下與煉崢鵠有往來?” “你怎么知道?” 昊天訝然而起,眸中金芒若電?!靶繄蟾嬲f,內有兩人,曾私下與靖安王有過密談。” “我懶得解釋!”我哼了一聲,心中不住轉念。 對于煉崢隆和煉崢鵠來說,凌舞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舞女。唯一令他們關注的原因,就在于煉崢云對凌舞不太合理的迷戀。不過這只怕也是煉崢云故意作出的姿態(tài)吧。他被迫站到了權勢之爭的最前方。唯有盡量讓對手看輕了他,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護自己。在這種情況下,一個耽迷美色,愛美人不愛江山的角色最適合不過。我倒不怪他利用我當做煙幕。身為一個皇子,畢竟有他為難的地方。但以他表現(xiàn)出的重視,足以讓人認為:這個凌舞便是cao控他最好的手段。其實若動手的僅僅是煉崢隆也就罷了。在目的未達之前,他絕不會真正傷害到凌舞。最糟糕的是煉崢隆身邊混有煉崢鵠的人。使他得悉了煉崢隆的行動。而煉崢鵠這王八蛋明顯打算將計就計,給煉崢隆來個釜底抽薪。借煉崢隆的手徹底毀掉凌舞,讓他與煉崢云結下深仇。若這計劃是我定的,最后煉崢鵠多半還會裝好人,將被人凌辱過的凌舞救出來。這樣不但賣了煉崢云一個人情,更可以借凌舞的口,坐實煉崢隆的罪名?;蛘咦龅迷俳^一點,干脆殺了凌舞。制造一個她不甘受辱,憤而自盡的死亡現(xiàn)場。若煉崢云真的對凌舞懷有深情,這立時便是個不死不休的局。到那時,煉崢鵠只要來個坐山觀虎斗就行了。無論誰輸誰贏,對他都有莫大的好處。他唯一算漏的,就是我并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但可以逃脫煉崢隆的圍捕,還查出了他這條躲在暗處的蛆蟲。 “昊天,通知煉崢云來見我。順便替凌舞發(fā)喪!”既然你們決意要惹我,我就陪你們玩玩吧。主意已定,我冷冷的吩咐。 “發(fā)喪?” 昊天疑惑的看我。 “順便找?guī)讉€身手利落、會裝瘋賣傻的人給我。我要演一場好戲給他們看。想跟我玩?玩得起就干脆玩大一點!”陰狠的目光讓昊天打了個寒顫。 “你到底要干什么?說清楚我才好動用人手啊?!?/br> “你跟老頭子說,我要辦的事對青衣樓也有好處。你以為煉崢隆是白癡嗎?派來抓個紅裳苑的舞女,結果幾十個人全滅。你讓他怎么想?是紅裳苑高手如云?還是背后的勢力作怪?不想讓他盯上,你們就照我說的去做?!蔽业念┝怂谎?。不是我故作神秘,只是這事解釋起來太麻煩!有這些時間,我寧可睡覺。 “我……好吧?!?nbsp;昊天終于輕嘆。 “喂,昊天,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端起桌上的酒杯,我塞到了昊天手中。 “想問什么?” 昊天揚頭將酒液咽下。頸項上血脈的加速搏動,呈現(xiàn)出誘人的線條。 “你到底為什么想殺我?”想完成我接下來的計劃,青衣樓的勢力漸漸變得重要起來。但昊天曾經(jīng)的態(tài)度,一直像根扎在我心頭的刺。經(jīng)驗告訴我,若要接手青衣樓,最好先把他的問題解決掉。無論用什么方法。 “等你成為青衣樓主的時候,就什么都清楚了。到時,你要怎樣報復都由你?!?nbsp;昊天的笑容苦澀中帶著一絲認命的頹喪。但之前眼中閃動的不甘,卻仿佛輕煙般淡去。 不肯說么?我輕笑道:“那么回答我,如果可以選擇,你希望青衣樓主是我嗎?” “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執(zhí)著了?” 昊天拿起酒壺,對著壺嘴一連吞了數(shù)口。 “廢話說完了的話,就認真回答問題。”我一指點在他小臂上。酒壺跌落的瞬間,我已抄在手中。好酒是用來享受的,不是逃避的道具。 昊天呆了片刻,閃動著金芒的眸子,終于正直的對上了我的視線?!澳阒烂??你是這世上第一個在我面前,卻說自己是妖的怪物。也是唯一一個在看我的時候,眼中沒有憎惡、恐懼的家伙。雖然你常常愛耍著我玩,但我從沒見過有人可以平和的對著我笑。可以拍著我的肩膀嘲笑我的棋藝??梢栽趯硶r,命人護住我的安全??梢浴珀柟獍銣嘏彼穆曇粼絹碓叫?,臉卻越來越紅。最后一句的聲音倒像是在喉嚨深處滾動,根本沒有吐出的打算。 “我像太陽?你眼睛被人打壞啦?”我怪叫出聲。一直生存在魘夜中的修羅;鼎鼎大名的殺戮之月,在他口中竟似變成了圣人。真……他媽的見鬼了!如果讓我以前的屬下聽見,不笑死他們才怪。借用他們的話,我連血管里流的都是冰冷而劇毒的水銀。想讓我溫暖起來,除非澆上汽油,一把火燒成灰燼才有一丁點可能。何況我剛剛才在昊天面前殘殺了一群人,像我這種滿身血腥的家伙也能用陽光形容么? “你……少廢話!不然我什么也不說了?!?nbsp;昊天的臉更紅了,神色間也有了幾分腦羞成怒的尷尬。 “好,好!你狠!”我無所謂的攤開手,不再插嘴。 “……所以,當我知道你就是我立志要除掉的青衣樓主時,才會那么矛盾。畢竟像你這種怪物,只怕這世上再也沒有第二只了?!?/br> “那你不希望我是青衣樓主?”我暗自翻了個白眼,對他“怪物”的稱謂不與置評。 “原本是的。但當龜煞回到老頭子的手上后,我寧可你才是青衣樓主。因為什么我現(xiàn)在不想說。等你得到老頭子的承認,自然就會知道了?!?nbsp;昊天的聲音低沉下來。 “就是說,你不會對我再起殺心?”這樣最好。和這個金眼的小子相處,其實是件很快樂的事情。我實在不想抹殺掉他的存在。 昊天將視線慢慢轉開,苦笑聲逸出喉嚨?!皬南嘧R之初,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但沒想到你厲害的程度,遠超過我的預期。我曾說過,那一夜是我殺你最好、也是最后的機會。明明你連傷帶毒,早已是強弩之末。而我不過猶豫了片刻,你就已經(jīng)用詭異的方式,在極短的時間里恢復了一定的戰(zhàn)力。那個時候,你跪坐在地上。氣勢卻比我這個站著的人還要強大。而且在與我對峙的過程中,半分也沒有減弱過。我完全沒有把握,在保證自己性命的前提下將你擊殺。老實說,如果當時你喪失了知覺,或許我真的會殺了你。但現(xiàn)在,我不但不能殺你,反而要想盡辦法護你安全。直到老頭子對你的調查結束為止?!?/br> “你還真坦白?!蔽乙踩滩蛔】嘈??!澳憔筒慌挛耶斏蠘侵骱螅葰⒘四??” “如果到時你肯殺了我,反倒是我的幸運了?!?nbsp;昊天抬手又將酒壺搶了回去。一揚頭,將壺中酒喝得涓滴不剩。 我靜靜的看著他將酒液一口口咽下,心中竟有種說不出的酸軟。昊天的回答中已經(jīng)透露了太多信息。足夠我分析一陣的了?,F(xiàn)下唯一能清楚知道的,就是他并不反對我做樓主。也就是說,他不會是我的障礙。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我寫個地址給你,你把它交給老頭子。那里有個人,可以證實我的身份。我沒時間等你們慢慢去查,索性幫你們一把吧?!蔽移鹕砣砑埞P,將凌云志的地址寫了下來。他是青衣樓主凌笑天的獨子。傳承的權利總該算是名正言順。而凌云志自愿將青衣樓樓主的位置讓給了我,說起來我也算有資格吧?只是這樣一來,我尚在人世的消息就瞞不住了。一番連鎖反應下來,實在很難說會有什么狀況出現(xiàn)。但我既然注定要和煉崢隆、煉崢鵠對上,我的身份遲早會敗露。想來也就不是什么嚴重的事情了。 昊天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開口應道:“好。我會交給他。” 正說著,屋外傳來陣陣銀鈴聲響。 “什么事?”我朗聲問道。 “零,是我?!睙拲樤频穆曇暨h遠的傳來。 “好了,你的任務少了一項?!蔽逸p聲笑道。沒想到煉崢云這么快便會來找我。想必他就算生我的氣,也還是會擔心吧。 “那我先走一步?!?nbsp;昊天古怪的瞪了我一眼,轉身便從后窗翻了出去。 “別忘了馬上給我把要用的人手找來?!蔽疫B忙叮囑。 “遵命?!?nbsp;昊天的聲音柔和而悅耳,只是聽來有幾分無奈。 “剛剛離開的是誰?”煉崢云的聲音同樣悅耳,湛藍的眼中卻閃爍著疑惑的光芒。 我沒有回答,起身走到他面前。手指自然的撫上了他的臉頰。明明讓他睡了一覺,為什么他的神色依舊是這般憔悴。 “零……”煉崢云愣了一下,隨即放柔了目光。任由我的手在他臉上游走。我的手慢慢插入他雪白的發(fā)間,將他的頭壓向我的。 “告訴我?!蔽逸p輕貼住他的嘴唇說道:“你想不想當白虎王?” 他柔軟的唇在我唇齒間滑動,帶著淡淡的酒香。整個人卻被我的問題問得渾身僵硬。 “你什么意思?”他艱難的開口。細細的喘息聲在我耳畔響起。 “回答我!想還是不想?”我聲音雖是柔和的,望著他的目光卻十分嚴厲。我不想要思慮再三后,才做出選擇。我只要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渴望。 “你知道的。如果你希望的話,無論是什么我都會做?!睙拲樤戚p聲嘆息。 “我知道了?!蔽以俅挝巧纤拇?。只是這一次,我沒有馬上放開。 兩天后,蕪城最出名的銷金窩內,處處是雪白的帳幔。凄婉的歌聲伴隨著隱約的哭泣在紅裳苑內飄蕩。大半個蕪城的人都知道。紅裳苑的神秘舞者凌舞竟然香銷玉隕了。 這個消息傳開后,嘆息扼腕者有之,大放悲聲者亦有之。許多看過凌舞表演的客人,不約而同的來到紅裳苑外。紛紛要求吊唁芳魂。紅裳苑對這種情況似乎早有準備。專門安排了大量人手負責引導招待。苑內人潮不斷,卻絲毫不覺混亂。 吊唁的客人中不乏身份尊貴的高官巨賈、文人名士。當然,也只有這些客人才能真正進入靈堂祭奠。 凌舞的靈堂安放在紅裳苑內最寬敞的翩芊苑。布置也十分特別。其間并未擺放棺木,也沒有刻意的陰冷氣息。有的只是層層疊疊的白紗在廳堂飄蕩。白紗正中掛著一幅一人高的畫卷。畫面極其的簡單。寥寥幾筆,勾勒了一個翩然起舞的墨色身影,在白紗的掩映中若隱若現(xiàn)。廳內沒有嗆人的煙火,唯有淡淡的檀木香氣混合著酒香。在吊唁的眾人身旁,繚繞出濃郁的哀傷。 就在大多數(shù)重要的吊客均已齊聚之時,突然廳外傳來了一聲接一聲的長嘯。 “什么人?”由于廳內都是些高官巨賈。防備自然也嚴密了許多。 “虎嘯閣所屬,恭迎小姐靈柩?!睌?shù)十個渾厚的聲音異口同聲的吟道。語聲中蘊含的內力震得眾人白了臉色。聽來,竟個個都是高手。 “大家別慌!”紅裳苑的蕓娘適時站出來安撫道:“他們是凌舞小姐的屬下?!?/br> 她的話猶如丟入湖水的巨石,激起一片難以抑制的疑問聲。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在這些積極討論的人群中,摻雜著許多陌生的面孔。 “凌舞小姐的屬下?”一人驚呼。 “虎嘯閣是什么來頭?”疑惑的詢問聲,贏得支持者若干。 “你不知道么?聽說虎嘯閣主是白虎神的遺族,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但他和他的屬下向來不與外界來往。因此沒有人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存在?!币幻菜茖W者的老人,似乎很好心的為大家解釋。 “原來凌舞小姐竟然是虎嘯閣的人。那么她也是白虎神的遺族吧?難怪她的舞可以跳得如同精魅一般了。”贊同的聲音立刻成片響起。 “可她怎么會來紅裳苑跳舞?” “我聽說每代虎嘯閣主在繼位前都要入世三年。以俗世情焰點燃白虎神血脈中的紅蓮之火。將屬于白虎神的力量釋放出來?!庇质且粋€熱心的人站出來解釋。 “那不就是說,凌舞小姐是虎嘯閣主的繼承人了嗎?可這樣的人物為什么會死呢?” “噓……!我聽說這件事和朝廷有關。凌舞小姐只是一不小心成了犧牲品罷了?!?/br> “啊……難道是……”低低的呼聲在靈堂內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