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是為了帶我的人離開！現(xiàn)在回答我，我教過你什么？”

    那個用劍指著元西的人，雖然聽不到我說的話，但看到元西的反應(yīng)，也知道我在對元西交待著什么。

    “別想玩什么花樣！如果不聽話，我先殺了這小子?！彼{著將劍向前送了一下，元西的胸口被劍鋒劃出了一道血痕。

    “……放棄掙扎的人，沒有被拯救的價值！”喑啞的聲音帶著沉沉的死氣。對于胸口新添的傷口，元西就像感覺不到一般，完全沒有反應(yīng)。但我做不到！抑制不住的殺意在胸膛內(nèi)沖撞，仿佛要破體而出。室內(nèi)的空氣瞬間變得陰冷而又粘稠。

    “所以？”這一次我是朗聲而問。

    元西現(xiàn)在的模樣和死了沒什么區(qū)別。我不想看到他這個樣子。

    “……任何時候都不輕言放棄！” 元西猶豫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一絲生氣在他凝視我的眼中逐漸升起。

    “很好！”我終于將視線轉(zhuǎn)到已經(jīng)被我無視他的態(tài)度惹怒的人身上。

    “或許我先從他身上卸點東西下來，再和你說話比較好。”那人咬牙怒道。

    “我也教你一件事?！迸匀魺o人的活動了一下手腳，我對著那人冷笑道：“長劍只是耍起來好看，其實并不是件好武器?！痹捨凑f完，人已如箭般急撲而出。和我身體同時射出的還有三支短弩，四把飛刀。短弩一取眼、二取持劍的肘、三取胸口。無論哪一下挨上，他都不可能有機會再傷元西。若是躲開更好，我還不想他死得如此痛快。飛刀不傷人，只為避免他用元西擋箭。沒有看到我先前出手的方式算他倒霉。手里沒了匕首，我殺人的速度更快。不想死的話，他只有退！

    但我想我太小看他了。他的身體遂我所愿的暴退。但手里的長劍向我刺來之前，竟然還有余暇將一柄飛刀挑向元西的方向。

    “快閃！”我大喝一聲。飛刀的力量在那人挑撥之后雖不致命，到底會給元西帶來一定的傷害。幸好元西只是手腳被縛，并非全無活動的余地。身體一側(cè)，堪堪閃過刀鋒。

    這便是那人最后的機會了。我微微側(cè)身，手指運力彈動。一連幾下都彈到了長劍的平面之上。那劍的質(zhì)地便是再好，也經(jīng)不住這種擊打。刺向我的劍鋒齊柄而斷。趁他斷劍時，身體失去平衡的一瞬。掌指間彈出的薄刃，狠狠刺入他四五處xue道。慘叫聲中，鮮血迸射。不待他跌倒，反手間，便精準的挑斷了他手腳筋脈。因為我不會再給他站起來的可能。

    撂倒那個不知名的雜種之后，我即刻揀起匕首，割斷元西手腳上的繩索。他的身子軟軟的倒入我懷中。我飛快的脫下外袍，替他穿在身上。

    懷中真實的重量，讓我快迸裂的心逐漸安靜下來。我忍不住俯身吻上他染血的薄唇。

    “不要！”元西突然用力將我推開。

    我一愣，柔聲問道：“我碰疼你了么？”

    “不是！”元西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元西身上不干凈?！?/br>
    “胡說！”我怒道?？墒窃鞯囊浑p眼卻遠遠的轉(zhuǎn)了開去，根本不肯看我。

    我的心一陣陣抽痛，不敢想他曾受過怎樣的折辱。

    “若論臟，這世上誰也沒有滿手血腥的我臟！” 我低低的嘆息，直接抱起他向外走去。

    大廳里的戰(zhàn)斗還未結(jié)束。昊天的對手已然倒下，此刻他正和空九一起對付另外一個使短刀的家伙。這人的武功竟與我的路子有幾分相似。都是以快打慢。論功力，空九在他之上。但因為他的速度很快，又一直對空九采取同歸于盡的招式。這才導(dǎo)致無法建功。

    “媽的！太慢了?！庇舴e在心中的怒火再次點燃，我將懷中的元西放在地上。兩柄匕首嗆然出鞘。

    “空九！退！”我斷喝一聲，合身撲上。

    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那人的弱點。為了追求速度，他不得不放棄了部分力量。說起來，這時空哪里還有人像我一樣：力量由別人累積在這具軀體里，沒有費我半分的氣力。當(dāng)然，他的武功還有一個最致命的弱點：千萬別對上比自己更快的人！

    那人對我依舊采取同樣的手段。見我上來，也不管我出什么招數(shù)，都是閃電般當(dāng)胸一刺。哪知我非但不躲，反而腳下加力，直接撞向他的短刀。突然的加速，令刀尖碰到我時根本沒能發(fā)出應(yīng)有的力量。而且以我的速度，他就是想變招也沒有時間。只聽叮的一聲，刀尖正點在我左手的匕首上。空九的驚呼聲剛起，我右手的匕首已然深深刺入了他第三、四根肋骨之間。我刻意避開了他的心臟。敢動我的人，絕對沒有輕易死去資格！

    點了那人的xue道后，我冷聲吩咐：“里邊還有一個，給我拖出來?！笨站胚B忙聽命行事。人拖出來后，我開口問道：“誰讓你們對我出手的？”陰森的語聲在滿是血rou的廳堂里回響，顯得格外兇狠。

    “不用問了。”昊天低聲說道：“玄部已經(jīng)把原因查清了。不如我們先離開，剩下的讓空九他們處理吧?！闭f著，便去扶斜倚在墻上的元西。

    “別碰他。”我冷冷的開口。上前幾步，將元西橫抱入懷。剛經(jīng)過這幫雜種的折磨，任何人的觸碰，想必對他來說都是難以忍受的?；蛟S連我都不例外。

    “空九，接下來就交給你了！”昊天轉(zhuǎn)頭吩咐。

    “是！請巡查使放心！”空九躬身應(yīng)道。

    “空九。”我緩緩的開口。輕輕運力，將懷中一直微微顫抖的元西點暈。

    “公子請吩咐?！睂τ谖?，空九的態(tài)度顯得更為恭謹。

    “將這幾個活著的人，剜目、割舌、刺聾雙耳，廢掉四肢。渾身澆上蜜糖，給我扔到亂葬崗上去。丟出去之前，別忘記先替他們止血療傷，順便閹掉他們！怎么樣？你能保證做到嗎？”陰狠的話語讓空九瞬間變了臉色。尚有氣息的幾人，聞言也不由破口大罵。只是語氣中充滿了無法掩飾的恐懼。我微微一哂，其實如果不是元西需要我的照顧，這些事我本該親手做的。

    “這……”空九的手指開始情不自禁的顫抖，幾次張嘴都說不出應(yīng)對的話來。

    “覺得我太過殘忍么？”戾氣自我眼中緩緩逸出。

    “如果他們只是想殺我，這倒無可厚非。殺人者人恒殺之！我沒立場責(zé)怪他們。但他們幾個最大的錯誤，就是動了我的人！既然你下不了手，就只能我親自動手了。我還有人要照顧，沒時間做太麻煩的事。簡單點，直接用刀吧。”話說到這里，空九和委頓在地上的幾人同時松了口氣。我的臉上卻綻開了一絲詭異的笑容。

    “空九，你猜我殺一個人最多可以用多少刀？”空九聞言一愣，臉色登時就變了。

    “答案是整整三千刀！一刀不多，一刀不少。我保證在我剮下最后一刀的時候，他的心臟還在骨架內(nèi)跳動。甚至他還有力氣哼哼。”如鷹隼般的目光，在地上的幾人身上掃過。仔細得像是在分析他們身體的構(gòu)造，并且明顯有實地觀察的意圖。

    “公子交待的事我保證做到！他們就交給我了！”空九斬釘截鐵的說道。

    從未覺得自己膽子小過，但此刻他寧愿將這幾人丟出去，讓蟲蟻咬噬、野狗撕扯，也不愿眼睜睜看著他們被我碎剮了。

    “很好！交給你了?！蔽伊⒖瘫е鬓D(zhuǎn)身而去。走到門口時，我停下來開口道：“昊天！有空了，就找我一趟。我要知道這件事的起因?！甭曇糁幸琅f帶著深沉的怒意。我不會放過任何傷害到元西的人。死神的領(lǐng)域內(nèi)，沒有人能全身而退！

    第七章 決定

    在昊天的安排下，我與元西毫不引人注目的回到了紅裳苑。進了屋才知道煉崢云已經(jīng)走了。也是，我點他的力道并不太大。天亮后他還有事要做，不能耽誤了他。

    他走得倒也不算無聲無息。地上是薄被的殘骸，床頭上丟了一大張白紙。拿過來一看，上書兩個大字：“渾帳！”

    我看過不由苦笑，想來他這次氣得不輕。不過暫時還顧不上擔(dān)心。我小心的將元西抱去浴室。打算趁他昏迷之時，將這一身屈辱的痕跡清理干凈，包扎妥當(dāng)。

    主意打的不錯，但事情卻不象我想像般順利。剛將他放入水中，元西便突然睜開了眼睛。驚惶的眼瞳直到看到我，臉上才稍微有了一絲血色。

    “主子要沐浴嗎？求您讓元西先清理一下再服侍您行嗎？”元西抓住我的雙手，急切的說道。

    “你的傷需要治療?！蔽也桓姨崞渌模皇欠湃崃寺曇粽f道。抽出的手剛碰到他，他竟飛快的運力擒住我的腕脈。

    “不用了！元西命賤，這種小傷根本不值得主子費心?！?/br>
    “元西！”我終于沉下了臉。什么命貴命賤？全是狗屁！

    “求您了！我……我讓他們……元西對不起主子，不想臟了主子的眼睛?！钡拖骂^，眼眶再也關(guān)不住沉重的液滴，淚如珠翠，在空氣中劃過一道晶瑩。

    元西的話，讓我心中的愧疚如滔天的巨浪般洶涌而來。如果不是我還不夠細心、不夠強大，元西怎么會有如此的遭遇？對不起我？他竟然還說對不起我？我以為只要我安于平凡，就能在這個時空逍遙一世。哪知到頭來連自己的人都護不?。∥宜闶裁茨腥?？

    這一刻，怒火燒灼著我的胸肺。同樣的事，如果發(fā)生在我身上根本算不得什么？為什么偏偏是本就一直在意自己身份的元西？

    “什么時候這種事輪得到你做主了？”我用力將手從元西指間拽出。完全不在乎會不會被元西扯脫了臼。元西嚇了一跳，連忙松開了對我的鉗制。我一把扯掉了自己的外衣，抬腿便邁入了浴池。

    我永遠不懂該如何道歉，也沒有這個資格。但我知道在這種時刻，絕對不能讓他一個人面對。

    浴池是在我的要求下，特意修建的。很小。我一進去，元西就幾乎要坐在我懷里了。也因此他再沒了躲閃的余地。

    “主子，不要！我求您，讓我自己……” 元西用盡全力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角。不住流淌的淚象鉛一樣，一滴滴匯集在我心上。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放開你的手！”我害怕自己的心情傷害到元西，唯有將陰沉的憤怒深藏于內(nèi)心。臉上嚴肅的表情，只為讓他了解我的堅持。

    “你可以選擇抓緊我或是抱緊我。但是沒我的允許，你不能抓著自己?！?/br>
    “可是……”習(xí)慣了遵從我的命令的元西，抬起的臉上滿是不知所措的驚懼。

    “你是我的人！從身體到靈魂，每一分每一寸都是。這是一年前你自己做的決定。所以，任何情況你都要和我一起面對。你躲不開我！還是你想違背你的諾言，讓我再一次嘗試被人背叛的滋味？”我一字一頓的說道。堅定的向他伸出我的手。我好不容易讓他一點點鼓起勇氣，從自己心的桎梏中走了出來。就算是用逼迫也好，絕對不能讓他再縮回去！

    “能夠成為主子的人，是我一生中最值得驕傲的事情。但我現(xiàn)在還有這個資格嗎？” 元西的眼中呈現(xiàn)出絕望的暗淡色澤。

    “這一年多來，元西享受了太多本沒資格享受的東西。主子給我的不僅僅是安適的生活，還有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關(guān)懷和溫暖。而我能給主子的卻實在太少了。如果不是主子仁厚，象我這樣的人，連伺候主子的資格都沒有。便是以前府里的眾位哥哥，哪個不比元西強上百倍？論理元西不該不識進退的緊跟著主子，但就是貪心的想再多看主子一眼?？涩F(xiàn)在連屬于主子的身子都沒有保護好，我還有什么臉說是你的人？”

    “你說夠了么？”我冷冷的開口。元西立刻死死的咬住了嘴唇，低下頭不敢看我的表情。想必是害怕我責(zé)難或是鄙夷的目光吧。

    “看著我！”我一把掐起元西的下頜，強迫他抬起頭來。元西終究是不敢違背我的命令。目光游移了片刻，便一點點對上我的視線。

    “我的東西我自己保護，人也不例外！你有什么理由為我犯的錯誤道歉？”我嘶啞的開口。傷痛與自我嫌惡在胸口不住翻涌。一股陌生的酸澀，如潮水般漫過我狠狠瞪起的眼睛。元西清俊的臉孔突然變得有些模糊。

    這是怎么了？一時間，我怔愣著。眼前模糊的元西，一臉難以置信的慢慢抬手。冰涼的手指輕輕碰了碰我的臉。

    “主子，你……怎么……哭了？”

    哭？難道臉上那處溫?zé)帷⑸ΠW的感覺是淚不成？媽的！八百年前就不知道流淚的滋味了。充滿黑色血液的身體里，竟然還有空間存放這種無用的液體么？少開玩笑了！

    “別傻了！我早忘記怎么哭了！”我嘲弄的扯了個笑容出來。“倒是你，發(fā)完神經(jīng)沒有？如果發(fā)完了就靠過來。你身上的傷需要包扎?！?/br>
    元西的反應(yīng)似乎比方才進步了不少。他的眼神游移了一刻后，終于落在了我的臉上。像是要仔細分辨我的情緒一般一眨不眨?；蛟S是沒看出我有不悅的神情，元西的指尖慢慢貼上了我的手臂。我見狀伸手，一把撕開了自己的內(nèi)衣。將整個胸膛袒露出來。

    “我勸你膽子最好放大一點。我任憑你上下其手的機會可不多。”調(diào)侃的語氣配上邪惡的笑容，讓元西瞬間紅了臉龐。絕望的眼中，驀然跳過一絲好笑的情緒。一直以來的蒼白，平添了一抹艷色。這才是我的元西該有的樣子。

    “過來?！蔽覍⑺p拉到懷里。小心的為他清理身體。為防止他繼續(xù)用牙齒虐待自己，我淡笑著將手指推入了他唇齒之間。因為無論元西的心境如何變化，他也絕不會傷我。

    手指在他溫?zé)岬目谥刑舳?、摩擦，分散他的注意力。清理的動作也盡可能的輕柔。好在這次元西很配合我。柔滑的舌，順從的隨我起舞。雖然在觸碰到傷口時依舊疼得顫抖，但卻完全沒有抗拒的反應(yīng)。整個人蜷縮在我懷中，任憑我擺布。

    清理完畢，我將元西抱回了臥室。為他上藥包扎之后，我在他額上輕吻道：“沒事了。睡一會吧。”

    “我還不想睡！” 元西的眼驀然睜大，其中的驚懼讓我心頭一緊。

    “胡說！”我玩笑著拍了拍他的臉頰，指著身上濕透的衣服說道：“我要去把這些換掉，然后再來陪你?！?/br>
    “那讓元西伺候主子更衣?！痹髡f著就要起身。

    “你給我老實待著！”我一把將他按了回去?！皞谠倭验_的話，看我怎么收拾你！”

    話雖說得兇狠，動作卻極輕。我的要求或許是不近人情的。以元西在意的程度，這次傷害造成的影響，只怕會延續(xù)很久。但除非想一生都僅僅是我的寵物，否則他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起來。因為我的羽翼可以柔軟，但絕不能脆弱！

    “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蔽覈烂C的說道。

    “選擇一：你現(xiàn)在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上的傷勢。然后再帶著我喜歡的笑容，站到我身邊來。選擇二：只要你開口，我就這樣一直陪著你。就算你的傷勢痊愈，我也會照顧你，寵你一生?！?/br>
    元西是何等的聰明。我的選擇剛一給出，他便明白了我的意思。寵物，還是羽翼！及其簡單，卻也無比困難的選擇。

    “主子，為什么？” 元西的眼中的霧氣開始升騰。

    “什么為什么？”我微皺起眉頭。

    “為什么到了這個地步，主子還愿意給我選擇的權(quán)利？” 元西的眼死死的盯著我滴水的衣擺，聲音低得像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

    “從我降生到這個世上，聽到最多的一句話就是：你沒有選擇！沒有選擇家庭的權(quán)利；沒有不被賣掉的權(quán)利；沒有不接客的權(quán)利；除非客人有特殊要求，我甚至沒有哭的權(quán)利。我只能笑，無論他們用我的身體做什么，我也只能對他們笑。平生第一次聽到選擇兩個字，就是從主子的口中。主子給了我兩個無論怎么選都已是仙境的選擇。作為寵物留在主子身邊，是我第一次按照自己意愿做出的選擇。因為我想，我可能再遇不到愿意讓我選擇的人了。然后我發(fā)現(xiàn)，我選對了。我得到的遠比任何一個寵物所能得到的都多。但我竟連一個寵物的本分都做不到。連寵物也做不好的人，對主子來說根本沒有生存的價值。可就是這樣的我，主子竟又將兩個我想都不敢想的選擇，擺到了我的面前。所以，為什么？為什么主子愿意給我這么多？”朦朧的眼突然抬起，對上我不以為然的目光。

    元西自卑的話語，讓我對傷害他的人的怨怒再度沸騰。我強壓下胸口躁動的殺念，對元西說道：“讓你選你就選。哪來那么多為什么？雖然你很誘人。但對我來說，你的價值從來也不在滿足我欲望的方面。就連抱你也是單純因為喜愛。之所以給你選擇，是因為跟著我這個災(zāi)星，算你倒霉。這兩條路哪一條也不容易。而我嫌麻煩，懶得替你分析。索性由你決定。如果懶惰也能算給予，你也未免太好打發(fā)了吧？且無論你選什么都篤定是我的人，我并沒有給你離開的權(quán)利?！?/br>
    “但……我明白了?！奔毤毚蛄课乙环?，元西臉上的神情慢慢平靜下來。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周身的晦暗好像逐漸被陽光驅(qū)散了。

    “那么主子，我可不可以選兩個？”

    “哦？”我揚起眉，意料外的回答讓我心中閃過一絲明悟。

    “只要主子想要，比我出色的寵物唾手可得。所以，我要做可以笑著站在主子身后的寵物！” 元西的唇角掛上了一絲微笑。閃爍著動人的光芒的眼睛緩緩閉上。

    很好！我淡笑著轉(zhuǎn)身離開，沒有絲毫的猶豫。

    回到自己的房間，推開門便看到站在桌前的昊天。腳下是薄被的“尸身”，手中拿著那張寫有“渾賬”的白紙。

    “事辦完了么？”我微有些尷尬的問道。

    “你掉池子里了么？” 昊天盯著我一身的狼狽，臉上的神情十分古怪。我沒有回答，哼了一聲，便將身上濕透的破爛衣衫幾把扯了下來。

    我詫異的瞥了一眼突然轉(zhuǎn)頭走到窗邊的昊天，問道：“昨晚老頭給的那種藥，你還有沒有？”說著，隨性坐到桌旁，伸手解開了大腿上被鮮血浸透的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