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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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我難受到了極點,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又痛又癢,像是無數(shù)的螞蟻在體表爬行,不斷啃噬,尖銳的刺痛如錐子一般直擊大腦深處。 我艱難地往前走,每走一步都會從身上掉落什么,走了沒十步,眼前越來越黑,勉強往后看,身后竟留下一連串的血痕,皮rou組織還有一些說不出的東西落在地上,黏黏糊糊像是拖了一條重重的痕跡。 這個時候,黑貓倒抽一口冷氣,“你們看!” 我咬著牙,用最后的力氣抬起頭,不遠處是大片白霧之氣,滾滾的巖漿如同瀑布從高崖下墜落。在滾滾巖漿的前面,我看到依山崖有一座巨大的直立黑影,隱隱藏在白霧之中,若隱若現(xiàn)。就看到的部分,大概有十層樓那么高。 “那,那是什么?”我晃晃悠悠要摔倒了。 火狐貍竄到我身邊,憂傷地說:“林聰,你要挺住,馬上就要見到結(jié)果了?!?/br> 我點點頭蹣跚前行,向著直立黑影走過去。周圍越來越熱,我感覺身上的皮rou組織都爛了,現(xiàn)在掉落里面的內(nèi)臟器官。 這個時候,終于來到那尊黑影前,卻無法前進一步。 我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道巨大的鴻溝,里面巖漿翻滾,熱浪逼人,現(xiàn)在只能隔岸相望。此時看到了黑影的全貌,那是一尊依山而建的巨大雕像,看形體是個人,看不出男女,主要的器官都朦朦朧朧藏在霧氣里。這個雕像身材挺拔,全身上下分布的比例近乎完美,看著就像是一首極為和諧的音樂,它全身隱隱放出藍色的光芒,乍看上去,就像是藍色的皮膚。 我看得目不轉(zhuǎn)睛,從來沒見過一個人能美到這樣的地步。它比這個世界上什么選美出來的,最美的名模明星加起來都要美一萬倍。 看到這個人,我竟然不由自主在腦海里浮現(xiàn)出一個詞,天堂。 火狐貍和黑貓一左一右蹲在我的身邊,我們一起看過去,黃麗麗近乎癡迷:“太美了,這肯定不是人,它的感覺已經(jīng)近乎于天道了?!?/br> “嗯,”黑貓道:“不是人。” 忽然我眼前一黑,右眼“咕咚”一下,似乎有什么東西從眼眶里流出來。我趕忙伸手去接,摸在手里黏黏糊糊的,這時黃麗麗一聲尖叫:“林聰,你,你……”她的語氣里充滿了驚恐。 “怎么了?”我問。 “你的眼球流出來了?!焙谪埑练€(wěn)地說。 “什么?!”我腦子嗡了一聲,再也支持不住,“噗通”摔在地上。緊接著左眼又是一黑,那個眼球也流出來,什么也看不見了。 我完了。 此時此刻,腦海里只有這一句話。我要死在這里了。我完了…… 黃麗麗突然大呼小叫:“啊!有光,有光從石像里放出出來!那是什么?啊,?。 ?/br> 黑貓大叫:“快逃!” 我什么都看不見,只能在地上爬,嗓子難受什么也說不出來,耳邊模模糊糊就聽到雜亂的腳步聲,逐漸跑遠,黃麗麗和黑貓跑了。 我用手撐著地,想站起來,可怎么都站不起來,雙臂乏力,再一次摔在地上。 這時,耳邊傳來一個聲音:“林聰?!?/br> 這個聲音極為陌生,無法分辨男女,冷酷的近乎機器。 “你是誰?”我顫抖著問,聲音從嗓子眼里擠出來,我自己都聽不清楚。 那人卻能聽明白,道:“想救你mama,就要經(jīng)過考驗?!?/br> 我沒聽明白,覺得不對勁,那人居然說出“考驗”二字,他要考驗什么。 “你,你是誰?”我又問了一遍。 那聲音沒有任何情感,冷冷地說:“我是孟婆。” “孟,孟婆……”我呼吸開始急促,意識在飄散。 我躺在地上虛弱到了極點,感覺身體在分崩離析。 “如果能通過考驗,就放你媽回去?!泵掀耪f。 “什么,考驗?”我艱難地問。 “接下來,你不能說出一個字,只要說話就算失敗。”她說。 沒等問出具體是什么考驗,下一秒鐘我就暈了過去。 朦朦朧朧一股強大的壓力突然襲來,像是身上站著一百頭大象,壓得每個骨頭縫都咯吱咯吱響,我實在忍不住,正要慘叫,忽然想起孟婆的交代,一個字都不能說,說出來就失敗。 我咬著牙,牙根都快咬碎了,壓力越來越強,從每一個毛孔鉆入,不一時間,直侵內(nèi)臟骨節(jié)。 不但如此,還十分的窒悶,沉重痛苦,呼吸不上來,又憋又燥,恨不能死了得了。我頭一次感覺到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管怎么疼痛怎么難受,我只有一個想法,就是不能出聲。腦海里反復(fù)對自己說,不能說話,不能出聲,不能出聲,不能說話……這種焦點的轉(zhuǎn)移,減輕了一些痛苦。 在巨大的折磨中,我忽然領(lǐng)悟到這么一個道理,焦點在哪里,能量就在哪里。只要閉上眼睛,這個世界就沒有懸崖。 不知過了多久壓力終于沒有了,一瞬間放松下來,舒服得想哼哼,這時還有一絲理智提醒自己,不要出聲,千萬不能說話。 剛緩過這一波,馬上又有新的感覺出現(xiàn)。像是落進了深不可測的冰水里,全身瞬間透涼,遍體冷氣侵襲,冷冷的感覺像是小刀片一個勁往骨頭縫里鉆,鉆進去之后又在體內(nèi)游走,內(nèi)臟都像是被冰包裹住了一樣。 這個痛感比剛才還要過分一些,我瞬間就崩潰了,張著嘴就是不喊,只是做著張嘴這個姿勢,全身痛苦不堪。這種冰寒之苦就像是扒光了衣服扔在冰天雪地的北極。 呼吸漸漸緩慢下來,大腦意識又一次面臨崩潰。 不知過了多久,冰冷的感覺漸漸消散,我如同劫后余生,躺在那里一動都不想動。還沒等喘口氣,突然感覺熱力奔涌,皮膚一瞬間蒸熟了。我疼得差點喊出來,剛才的冰冷是緩慢折磨,而現(xiàn)在的巨熱,在時時刻刻保持極尖銳的痛感。我像是扔進一口大鍋里,咕嘟咕嘟煮著,肌rou關(guān)節(jié)像是被小刀子挖割,痛極而木,呼出來的每一口呼吸,都是熱的。 這三波折磨下來,我已經(jīng)奄奄一息,僅僅只存一絲靈智還有些理性。 腦海里反復(fù)有一句話閃過,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么,就是為痛苦而來嗎?所有的rou身,所有的靈魂,所有的精神,就是為了體驗痛苦而存在嗎? 不知過了多久,就在昏昏沉沉之際,忽然覺得一股狂烈之風吹來,我整個人浸在狂風中,似乎正在逐步撕碎,分解,我能聽到自己身上的rou掉落的聲音,聽到骨節(jié)分解的聲音,自己被快速肢解,掉落的每一部分都在風中變成了塵埃。 我化在了風中,只有一絲靈智,其他的都無影無蹤。 我什么都看不見,也發(fā)不出聲音,就是隨著狂風顛簸而行,行到哪里不知道,身如浮萍,顛顛倒倒。 似乎很久很久之后,我感覺到一股窒息,炙熱的痛楚還喘不上氣,有一種被包裹和煎煮的感覺。我像是包子餡,被包進了包子里,正放在梯籠上蒸。 這個過程又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被釋放出來,外面的空氣吹來,全身如同刀割。朦朦朧朧中感覺有人打我的屁股,一股清氣順著腹腔直沖到嘴里,我張開嘴剛要喊,突然冥冥中記得一個原則,千萬不要出聲! 我緩緩睜開眼,外面是顛倒世界,我被人倒提起來,晃晃悠悠的,我看到了自己的小手,那是一雙嬰兒手。 還沒明白怎么回事,就聽到有人說:“這孩子不會是死了吧?” “不會,你看他還睜眼了。臉色很正常?!币粋€女人說。 我這才看到自己被一個護士倒提著,她拍打我的小屁股是想讓我哭出來,我腦子打了個激靈,難道重生了?我變成了一個嬰兒? “他怎么不出聲?”一個男人愁愁地說。 “只有一種可能,”護士說:“這孩子天生就是個啞巴?!?/br> 她剛說完這句話,我聽到病床傳來哭聲,努力看過去,躺著一個病怏怏的農(nóng)村婦女,臉色蠟黃,滿臉都是皺紋。 她哭著說:“他爸,我對不起你,好不容易生個男娃兒,還是個啞巴?!?/br> 護士把我放下來,我躺在嬰兒床,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是我爸爸。他滿臉厭惡,鄙視地看著老婆,又嫌惡地看著我。 我作為一個嬰兒,能很清晰地感覺到他此時的感受,他看我看老婆的目光就像是看著兩個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