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提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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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民對我說,林聰,能不能把通靈之鐲再借我用用。 我驚疑:“你怎么了,想做什么?” 李大民看看旁邊沒人注意,低聲說:“林聰,剛才做喜悅曼陀羅的時候,我好像到了宇宙的邊界?!?/br> 我倒吸一口冷氣,拉著他往角落走了兩步,問怎么回事。 李大民歪著嘴說:“我只告訴你一個人。剛開始做的時候,我就有了感覺,覺得一下子就飛了起來,自己和宇宙融為了一體。不知道是不是哪里出錯了,我一下子飛得太遠了,一直飛到宇宙的盡頭,我就想試試能不能打破這面墻壁……” 聽他說這番話的時候,我的內(nèi)心驚濤駭浪。 因為我知道李大民是怎么回事,在我的感知里,李大民變成了無數(shù)的鏡面映像,而在他自己感知里,卻到了宇宙的盡頭。 是我看錯了,還是他撒謊?或者,一個比較貼切的解釋,我們都沒有錯,無數(shù)鏡面的李大民其實是他意識到宇宙邊界的一種外在呈像。 他看不見自己,不知道自己變成了鏡子。也就是說,那個時候我看到的他,和他以為的自己,完全不是一碼事。 “然后呢?”我問。 李大民道:“你信不信平行世界?” 還沒等我回答,他自顧自說:“我打破了那個窟窿,看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我看到了無數(shù)個自己。” 我喉頭咯咯響,后脖子汗毛豎起來了。“你,你看到了自己?” “對,當(dāng)時情況無法形容,”李大民說:“眼睛已經(jīng)描述不出當(dāng)時我看到的景象。林聰,你還記沒記得第一次借給我通靈鐲的情景?” “記得,咋了?!?/br> 李大民道:“當(dāng)時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我很多失憶時發(fā)生的事情。那不是聲音,而是我的潛意識。所以,當(dāng)時有個推論,我的意識里可能存在一個客觀的記錄儀,不管我本人處于什么狀態(tài),它都在忠實地記錄著在我身上發(fā)生的所有事。所以,剛才在冥想結(jié)束的時候,我忽然冒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br> 我看著他。 “這個記錄儀不單單記錄著我這一生,里面或許已經(jīng)記錄了我很多代的前世,甚至還記錄了宇宙中其他平行宇宙里的我?!崩畲竺衽d奮地說。 我聽得目瞪口呆,竟無法辯駁。 “我到了世界盡頭,打破了墻壁,看到了無數(shù)個自己,”李大民搓著手:“我的這個想法沒錯,只要我找到解讀這個記錄儀的方法,我就能讀出關(guān)于自己的一切!” 我實在無法可說,總覺得這事太邪乎,好半天才說道:“大民,這么做有什么意義?” “假如說讓你可以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知道其他平行世界里的你,你不想知道?”李大民反問。 “這個……”我說不出話。 李大民道:“而且有這么一句話,叫我即眾生,眾生即我,我觀我自己,就是在觀眾生。只要我把自己弄明白了,解讀出關(guān)于自己的所有數(shù)據(jù),那其實就包含了整個人類的發(fā)展史?!?/br> 我點點頭:“大民,你這個境界太高了。” “你就說借不借吧?”李大民看我。 “借,借給你用?!?/br> 李大民撓著頭:“呦,我以為你能拒絕呢?!?/br> 我道:“我忽然也想看看你找到那臺記錄儀,提取信息之后,是個怎么樣的情景?!?/br> “哈哈,”他朗聲大笑:“說定了。” 上完這節(jié)課,紫班的學(xué)員們都很興奮,討論個不停。我們從教室里出來,正看到黃班和紅班的學(xué)員們在走廊聊天,嘻嘻哈哈,熱火朝天的。 紫班在這兩個班前,天然有自卑感,我們大氣都不敢喘,沿著墻壁走,想繞過他們。 正走著的時候,一個紅班的人忽然攔在我和李大民面前:“呦,這不是你們哥倆嗎?” 紫班都停下腳步,所有人也都靜下來,看向我們。 這人是個小鮮rou,長得還挺帥,有點韓國歐巴的意思,“你們哥倆可以啊,上次開會的時候,嗷的一嗓子那個高音,是你不?”他指著李大民。 李大民笑,伸出手:“你好你好,認識一下,我叫李大民?!?/br> 小鮮rou就不回握,反而背著手,哈哈大笑:“紫班還有你這樣的怪咖。” 旁邊好幾個人都笑了:“可見紫班都是什么垃圾?!?/br> 我有點冒火,看著李大民,李大民反而不生氣,笑瞇瞇的。 李大民看向王班長,我明白李大民的意思,紅班的人侮辱紫班,這時候應(yīng)該班長出面,應(yīng)該有所擔(dān)當(dāng)。 王班長本來躲在人群后面不想出來,讓李大民瞅的無地自容,勉強推開身邊人,走到小鮮rou面前:“這不是小孔嗎?” “你管誰叫小孔,我跟你有那么熟嗎?”小鮮rou瞪眼。 李大民反而打圓場:“算了算了,大家都在一起學(xué)習(xí),有什么話說開就好了?!?/br> 小鮮rou點點頭:“我告訴你小子,自己是什么貨色心里有點數(shù),別在這裝犢子,不好使!以后看見我們前輩,要主動打招呼,聽明白沒有,別顯著你了?!?/br> 李大民雙手合十,鞠躬點頭:“是,是,是我不好?!?/br> “滾吧?!毙□rrou罵了一聲:“以后老實點?!?/br> 我們紫班的人繼續(xù)往前走,等走出去了阿巴火了:“我說李哥,那姓孔的是個什么東西?!?/br> 李大民道:“他也就這么大出息了,在我眼里如同草芥,理他干嘛。為這樣的人生氣,以后你都能氣死?!?/br> 阿巴舒眉一笑:“對啊,咱們在這學(xué)的什么,學(xué)的就是寵辱不驚?!?/br> “所以,咱們不但不要對這樣的人生氣,反而還要感謝他,”李大民說:“多好的一塊試煉石,看看自己的修行程度?!?/br> 所有紫班的人都在看李大民,能看出他的這番話不是強努,而是真正的心里話。 王班長雖然慫了一點,還算是個真性情,嘆口氣:“大民,有些地方我真是不如你,還得學(xué)習(xí)?!?/br> “互相學(xué)習(xí)?!崩畲竺裾f。 我們回到寢室,大家湊在一起嘮嗑,李大民儼然成了c位,談笑風(fēng)生指點江山。 我發(fā)現(xiàn),和剛認識的時候相比,李大民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是個很有意思的現(xiàn)象。 晚上大家很晚才散,阿巴談興正濃,拉著李大民還繼續(xù)說。李大民哈欠連天,讓他早點睡。我沖著李大民指了指通靈之鐲,然后做個遺憾的手勢。 李大民馬上明白,點點頭,那意思是不急。 我們現(xiàn)在都變成了一種隨緣的人,想要的沒來,沒關(guān)系;喜歡的走了,也沒關(guān)系。心境越來越平和。 躺在床上許久沒有入睡,我枕著雙手,回憶著來到這里一個禮拜的改變,從地鐵推銷的尷尬,到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平和,這段時間我也在變化。 第二天出完早cao,楊威讓三個班級的講師全部集合。他當(dāng)眾發(fā)布了一個通知,說昨晚黃騰黃老師打來電話,要破格提拔兩個人到黃班。 這話一出,所有班級的學(xué)員都震驚了,議論紛紛。 我看到以前的徐班長躍躍欲試,以為選上了自己,興奮勁無法形容,真不知道她這個娘們哪來的這么大自信。 楊威賣了半天關(guān)子,最后公布了答案,這兩個破格提拔到黃班的學(xué)員,一個是李大民,一個是林聰。 這話一出,就跟油鍋里落水一樣,整個沸騰了,所有人都回頭看我們。 我和李大民在隊伍的最后面。面對眾人的眼光,以前的我早就臉紅低頭,但是現(xiàn)在多了份坦然,還回看他們。 李大民更是做了個夸張搞笑的聳肩姿勢,以為是意料之中,裝了一手好比。 楊威道:“請兩位上臺發(fā)表一下感言吧?!?/br> 我和李大民也不怯場,來到臺上,進行了感謝。紅班的孔姓小鮮rou還有徐班長在下面,眼巴巴看著我們,眼神里都要淬出毒針了,恨不得殺我們一萬遍。 小鮮rou昨天剛教訓(xùn)過我們,沒想到今天我們就鯉魚躍龍門,地位比他還高。 徐班長忽然在下面喊了一聲:“憑什么啊,不公平!” 這句話引燃了全場,大部分紅班的人,大喊不公平,還有一些黃班的前輩也看我們不順眼。他們提拔到這個班,吃了多少苦,而我和李大民兩個刺頭,也就是一個禮拜,火箭式的飛躍,擱誰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