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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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能落在哪里了吧?!?/br> “你是怎么逃出來的?” “它們一直追我,我跑到郊區(qū)累得要死了,看見一個(gè)泥潭就跳了進(jìn)去,躲到天亮才出來?!?/br> “你昨晚干嘛不開門?沒聽見我說話嗎?” “開門做什么?給你機(jī)會讓你跟它們同歸于盡?” 他嘲笑般地捏捏她的臉,可力氣小得像蒼蠅撓癢,放下手嘆了口氣。 “唉,我好餓啊。” 江妙妙忍住眼淚,加快速度。 “先給你洗澡,待會兒就吃飯,我把飯都做好了。” “嗯,我要吃青菜……” 陸啟明的聲音漸漸變小,眼睛也閉上了,嚇得江妙妙連忙抽他耳光掐他人中,生怕他睡著后再也醒不過來。 他哭笑不得。 “我太累了,睡一會兒,別打我啊?!?/br> “你不準(zhǔn)死?!?/br> “我不死……不死……” 他喃喃地說了兩句,又睡著了。 江妙妙不敢再吵他,洗干凈淤泥后用浴巾擦干,讓他躺在浴室地板上,拿藥給他涂。 傷口那么大,得縫針才行。倉庫里有從超市帶回來的針線包,可是徒手縫人rou這種活兒,她一個(gè)醫(yī)護(hù)小白著實(shí)沒膽子干。 陸啟明沒醒,要不要縫針等他醒來商量再說,現(xiàn)在先涂藥。 藥粉灑在傷口上,疼痛的程度她都能想象得到,但他只是哼哼了兩聲,沒有醒。 包好繃帶,她推推陸啟明,在他耳邊喊: “醒醒,吃飯了?!?/br> 對方一動(dòng)不動(dòng),要不是呼吸還算規(guī)律,就跟死了一樣。 江妙妙喊不醒他,也不忍心吵他,將他旁邊的瓷磚擦干,抱來一床被子,蓋在他身上。 她今天到現(xiàn)在為止也沒吃東西,很餓,但是不想離開陸啟明,于是抱著膝蓋坐在旁邊,距離不到十公分。 昨晚恐怖的畫面歷歷在目,她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又會上演一次。 說不定是今天,也說不定是明天。 但是無論如何,他們活下來了。她摸摸陸啟明蒼白的臉,觸感涼涼的,卻讓她感到安心。 江rourou也跑過來,蜷縮在他們中間。 兩人一狗窩在這個(gè)小小的衛(wèi)生間里,關(guān)上門,終于得以喘息片刻。 陸啟明睡到日暮西山都沒醒。 江妙妙看著屋里的光線一點(diǎn)點(diǎn)變暗,擔(dān)心到了晚上喪尸又闖進(jìn)來,搞得他們連個(gè)飽死鬼都做不成時(shí),他的睫毛顫動(dòng)兩下,睜開了眼睛。 她驚喜。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陸啟明伸了下腿,嘴里直吸涼氣。 “好痛?!?/br> “那你就別動(dòng)了,我把飯端過來喂你吃?!?/br> 江妙妙說完立刻跑下樓去,用一個(gè)臉盆把飯菜全部裝過來,擺在浴室地板上,端著碗問他: “你想吃什么?” 他費(fèi)力地斜著眼睛,瞥見那一大盤多到快漏出來的青菜。 “你把菜全摘了?” “嗯?!?/br> “一頓吃不完,多浪費(fèi)?!?/br> 他們辛辛苦苦種了很久呢。 江妙妙咕噥道:“現(xiàn)在不趕緊吃,以后沒命吃,那才叫浪費(fèi)。” 他沒聽清楚,“什么?” 她搖搖頭,自作主張地給他夾了一大筷子青菜,喂進(jìn)他嘴里說: “多吃點(diǎn),在這年頭蔬菜可是寶貝,有錢都買不到的。” 他自嘲:“我都傷成這樣了,你就給我喂草?我要吃rou。” “沒有rou,實(shí)在要吃,我只能割我的大腿了?!?/br> “誰說的?”他沖江rourou挑挑眉梢,“這里不是有現(xiàn)成的嗎?好吃好喝喂了那么久,該到奉獻(xiàn)的時(shí)候了?!?/br> “去你的。” 她罵了一句,瞥見零食堆里還有豬rou脯,拆開全部喂進(jìn)他嘴里,無視口水都滴到地上的江rourou。 喂下一碗飯和一大半零食,江妙妙拍拍手。 “家里最好的東西都進(jìn)你肚子了,說什么也得給我活著,不準(zhǔn)死,知道嗎?” “萬一我死了你?” 她瞪了他一眼,他笑笑,捂著肩膀叫喚。 “好痛啊,有沒有麻藥?” 藥店里哪兒有麻藥?止痛藥似乎有幾盒。 江妙妙跑下樓給他拿過來,喂他吃了兩片,看著他的傷口心驚rou跳。 rou都露在外面,怎么愈合得了? 天氣又熱,很容易感染的。 陸啟明看看她,又看看天色,忽然說: “給我拿針來?!?/br> 她愣了愣,“你要做什么?” “縫傷口?!?/br> “我們沒有麻藥,多痛啊?!?/br> 陸啟明聳聳肩,“我知道啊,可是某人威脅我不準(zhǔn)死,我能怎么辦?痛就忍忍吧?!?/br> 江妙妙見他到這種時(shí)候還開玩笑,心里更難過了。 她想了會兒,想出一個(gè)辦法。 “倉庫里有幾瓶做菜用的二鍋頭,要不你先把自己灌醉,我趁你醉的時(shí)候縫?” 他苦笑,“得了吧,我都怕你趁我昏睡不醒□□我?!?/br> “……誰要□□你?” “你啊,昨天晚上沖我撲過來,推都推不開。要不是喪尸及時(shí)趕到,我的貞潔就被你玷污了?!?/br> 江妙妙被他氣得半死,起身說: “好吧,你自己縫,痛不死你!” 她拿來針線包、酒精、打火機(jī),陸啟明將針頭用火燙了燙,線放在酒精里簡單地消了下毒,然后在大腿的傷口上外涂了一層布洛芬乳膏,就開始下手了。 江妙妙根本不敢看,虛著眼睛,臉皺得像包子皮。 棉線從皮rou中穿過時(shí)拉扯出輕微聲響,聽得她也跟著痛。 布洛芬止痛效果有限,陸啟明也高估了自己的忍痛能力,縫了幾針就出了一身的汗,再也下不去手。 “妙妙。” 江妙妙睜開眼睛,顫聲問: “做什么?” “幫個(gè)忙?!?/br> “我、我不敢……” “我給你加油,快點(diǎn)?!?/br> 針還在rou里,不能放著不管。 江妙妙顫巍巍地伸出手,接過針,抖得像個(gè)帕金森患者。 “不要怕,不要怕,就當(dāng)縫豬rou,有什么好怕的……” 她在心里如此安慰自己,可當(dāng)手指捏住他的皮rou,準(zhǔn)備把針尖往里戳?xí)r,熱乎乎的血液流到她手上,一股惡寒的感覺從尾椎骨升到腦子里,猛地縮回手,哭著說: “嗚嗚,我真的不敢……” 陸啟明嘆了口氣,摟著她親了口。 “妙妙,幫幫我,我很痛?!?/br> 她被親得暈乎乎的,看著手下可怕的傷口,狠狠心腸,開始縫合。 棉線用掉一大卷,陸啟明腿上的傷終于被封好了,看起來歪歪扭扭的,像只大蜈蚣。 江妙妙經(jīng)過最初的害怕,動(dòng)作越來越嫻熟,緊接著要去縫他肚子上的傷。 他連忙說:“等等,讓我緩緩?!?/br> 他都快痛死了,這罪簡直不是人受的。 江妙妙看著他虛弱的臉色,想到一物,跑去拿來,抽出一根點(diǎn)燃遞到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