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插一腳的師叔 jīōsн.cō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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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霽后的江陵渡口閃爍著雪光,漸漸融化在澄亮的光影之中,繁華的港口依舊人來人往,司塵雪目送著喬音音去了藥莊,她要同掌柜的商量采買一些藥材種子,自己則在驛站外的茶鋪攤上等她出來。 渡口皆是邪教的暗探,他們?yōu)楸苊獯虿蒹@蛇,兩個都易了容,且分開行動,他點(diǎn)了一壺茶,品著粗糙的茶葉,嘴角噙笑,凝視著清寒空氣中的蒸騰白霧,他的心境同著初春的陽光一樣充斥著希望,想著她能同過去斬斷聯(lián)系,就無法言喻的發(fā)出歡喜。 眼看春天將近,他先去布莊置辦了一些素凈的布料,現(xiàn)在島上也沒有人伺候著,也只有他給音音做幾件春日的衣衫。在布莊時,他摩挲著手里大紅色的料子,久久不肯放手,最后將那幾尺大紅料子一同買了下來。 他恨不得明日就同喬音音成親,音音的喜服應(yīng)該他來做才是,可惜這料子太過柔軟,用作寢衣剛好。 但茶鋪里其他人都在討論著近日江湖中事,打破了他的思緒: “聽說了嗎?凌云宮亂啦,顧宮主好像是病了,正到處尋找神醫(yī)吶。” “哪里是病了,明明是瘋了!我侄兒在凌云宮打雜,前日還寫信給我,說他們宮主走火入魔,殺了不少宮人” “這好端端的怎會瘋了?” “這可就不知道了,我看呀,這江湖要變天了,邪教少主繼位后,便掌控了南方大小勢力,皆以秦湛位尊,若是邪教趁此時攻下凌云宮” “圣水峰歷來與凌云宮交好,怎肯讓凌云宮落入邪教之手,若凌云宮真被攻破,圣水峰四處受敵,也不知道能與邪教抵抗多久?!?/br> “還有無字樓和修羅鬼蜮呢,聽說無字樓主月劫心和鬼蜮圣主也想在北邊分一杯羹。” “哎,這江湖上就沒有太平的時候?!?/br> “誰說不是?!?/br> 司塵雪暗自詫異,眼簾緩緩垂下遮掩住幽暗的目光,他并不想讓喬音音知道顧修炎瘋魔之事,不希望顧修炎再搗亂他平靜的生活,即使知道自己瞞不了一世,但能瞞過他們大婚之后也是好的。 一個清瘦的灰衣人影坐落在了司塵雪的對面,他倏地抬起頭,竟是許久不見的蕭月疏。 蕭月疏此次前來并未佩刀,只是默默的盯著自己,此刻的眼神是從未見過的孤絕漠然,他瞧見了司塵雪放在桌上的那叁尺紅布,冷淡的瞳孔更像是蒙上了一層白霜。 “司少俠?!笔捲率杈従忛_口,周遭本是嘈雜喧鬧,他這番低語竟不受一絲外界干擾,如清泉擊石,清晰入耳,“扯了紅布,可是有喜事了?” 司塵雪心跳一滯,出于對江湖前輩的尊敬,拱手道:“我已易容,不知前輩是如何認(rèn)出我的?” 蕭月疏微微一笑,避而不答,反問道:“你可是與我的好師侄一塊兒?” “是”思及喬音音,司塵雪的雪顏不禁泛紅,他低下頭,輕聲道,“我一直都同她一起的。” “若我猜得不錯,你們是要成親”蕭月疏嘆道一句,瞇起了眼睛冷冷的凝視著司塵雪,“我可是聽說,司少俠已是許配給顧宮主了。” 司塵雪心中一驚,忙說道:“我與音音兩情相悅,至于與顧宮主的婚事,我自會向師傅稟明?!?/br> “我不了解司少俠,也沒有興趣了解,但你了解阿音嗎?”蕭月疏飲下一口茶,目光仿佛落在很遠(yuǎn)的地方。 “自是了解的?!?/br> “你不過認(rèn)識她幾月,又怎么比的我同她相伴幾年。”他輕輕笑了起來,笑聲怪異,如無數(shù)尖刺,刺的司塵雪心中犯疼,他意味深長的看了司塵雪一眼,說道,“我與阿音已有夫妻之實?!?/br> 話音一落,司塵雪心跳驀的一滯,似有一股熱流在胸口崩裂開來,幾欲嘔吐,有那么一瞬間,他覺得今日之事一切都是假的,蕭月疏是假的,連他口中的話也是假的。 可天下第一的蕭月疏怎會騙他他如今前來,分明是要找音音討個說法。 司塵雪靜靜坐在那,攥緊了拳,神情僵硬,他想立刻離開這里,卻被蕭月疏捉住了手腕,司塵雪用另一只手格擋,茶杯倏忽射出一道道激流,刺向蕭月疏的眼球,他直面不避,嘴角含笑,神情狂放不羈,揮掌斬斷了迎面而來的水刀,另一面手指用力,狠狠壓制住了司塵雪的手腕、 腕骨一陣麻木之后,司塵雪一聲悶哼,咽下喉頭溢出的血腥,放棄了掙扎,兩個男人相對而坐,如兩道斜長刀刻般的陰影印在青石板上。 蕭月疏笑道:“司少俠何必急著要走?!?/br> “音音她不是這樣的人?!彼袂榻├?,臉色愈發(fā)森寒。 “什么樣的人?是枉顧人倫之人,還是寡廉鮮恥之人?” “你和音音怎樣,與我無關(guān)。”司塵雪閉上眼睛,胸口急促的喘著,“既然音音不喜你,你又何必糾纏于她?!?/br> 蕭月疏抄起茶壺,一仰頭,將壺里的茶水一飲而盡。 “我曾經(jīng)想過,若是我的阿音是個對我百依百順的人,那該多好,我也不會因此而痛苦,可這樣一來,‘溫順的阿音’便又不是我固執(zhí)的阿音了,也不是我愛著的那個阿音?!彼嘈σ宦?,“司少俠也應(yīng)該清楚,這世上沒有兩全其美之事,所以,只能委屈你,成全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