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黃柔心計(jì)
沐瀟湘笑笑。 原本她也是知道沐雨韻不是個(gè)好的,不想這一下就暴露了狐貍尾巴,連裝都裝得那么假。 “二jiejie這是在繡什么呢?”沐雨韻拿過沐瀟湘的繡品一看,只一眼面上便繃不住了。 不過她還是忍著。 沐雨韻“好心”提醒說:“jiejie,這女兒家要嫁得好,繡功可也是占了上乘的,若是繡功不好……” 她有些嫌棄地把沐瀟湘的繡品遞回去,“若是繡功不好,日后一個(gè)妾都可以騎在你頭上?!?/br> 這話明擺著不是說給沐瀟湘聽的嗎? 只不過她的生母繡功不差,卻還是比不過一個(gè)妾。 沐流光卻笑了笑。 沐雨韻不解,“jiejie笑什么?” “meimei,你方才那話是說錯(cuò)了。你以為區(qū)區(qū)繡功就可以讓男人多看你兩眼嗎?男人娶的是妻,又不是買一個(gè)繡娘回家,如果天天繡花兒就可以得寵,那皇宮里的那些宮妃不就空唱夜孤寒了?!便辶鞴庹f。 這話是打了沐雨韻的臉,讓她好不自在。 原本以為自己身份上去了,壓在自己頭上的兩個(gè)jiejie也能多奉承些自己,不想這還是和當(dāng)初一樣。 莫非,是嫌她只是個(gè)側(cè)妃? 沐雨韻心中難受,原本打著算盤是壽王正妃的,怎么……到了自己就變成側(cè)妃了? 難道南禹民真的對沐瀟湘有意?正妃的位置還想留給她不成? 想著,她看向沐瀟湘,目光中多了幾分算計(jì)。 日后沐瀟湘若是做了南禹民的正妃或者南禹安的皇妃,那她的身份還是高了自己一頭。 到底怎么樣,才能讓沐瀟湘失去這些資格呢? “meimei是不是不舒服,出了好多汗?”沐瀟湘疑惑地看著沐雨韻。 沐雨韻被嚇了一跳,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 “不,沒事,天氣太熱了,我還是回自個(gè)兒院子里吧,不叨擾二位jiejie了?!?/br> 沐雨韻說著,便由丫鬟扶著離開了。 沐流光看著她的背影,嗤笑一聲。 “她是出人頭地尋了個(gè)好人家,jiejie應(yīng)該替她高興才是?!便鍨t湘說。 畢竟是要離開將軍府了,怎么說也得說一聲祝福不是? 不過方才二人那火藥味濃得不像話,讓沐瀟湘都不知道該怎么插嘴。 沐流光想到什么,便打斷沐瀟湘,說:“待會兒老夫人問我又沒有教你女紅,你就說教了?!?/br> “嗯?……好吧?!便鍨t湘雖不明,卻也開心沐流光能早退。 沐流光離開了,走得匆匆。 “咱們也回院子吧,一會兒該下雨了。”沐瀟湘收拾著桌上的針線。 這天氣一陣過一陣的悶熱,讓她感覺自己就是被蒸的包子,不一會兒便會變得白白胖胖的。 容羽替沐瀟湘拿著針線籃子,提議說:“這天氣悶得厲害,不如待會兒奴婢給小姐泡些涼茶祛祛暑?” “泡涼茶還是我拿手些,你就去清點(diǎn)一下庫房里的東西吧。” 禾歡不等沐瀟湘說話,就給容羽下了命令。 容羽不理會她,“奴婢還會做酸梅湯呢?!?/br> 這天生喜酸的沐瀟湘怎么忍得住,便應(yīng)了讓容羽做酸梅湯了。 這下禾歡的心里便越發(fā)不平衡了,她跟著沐瀟湘的腳步慢了下來,恨恨地看著前頭和沐瀟湘說話的容羽。 對方似乎察覺到她的目光,給了她一個(gè)嘲弄的眼神。 “怎么不跟上來?”沐瀟湘轉(zhuǎn)身看著禾歡。 禾歡掩下面上不悅,說:“方才被石子咯了腳了,這就來?!?/br> 這容羽到底是什么身份,她一定會查清楚的。 這家伙似乎想代替自己在沐瀟湘身邊的身份,想都不要想。 不管這家伙是哪兒冒出來的,她絕不會允許身邊存在任何一個(gè)威脅。就算是紅燭,她也會毫不留情的鏟除。 剛回到瀟湘院,這天便打起了響雷,隨后便是傾盆大雨。 禾歡看著那天兒,道:“說下雨就下雨,小姐真是預(yù)料如神。” 容羽將酸棗糕端了上來,“這是常識?!?/br> “我夸夸小姐要你管?”禾歡瞪了一眼容羽。 容羽笑笑。 不想這笑讓禾歡更加火大,心里越發(fā)悶熱。 “容羽,你去我桌上替我取一本書,我要看。”沐瀟湘突然吩咐說。 “是,小姐?!?/br> 容羽離開了。 就在這時(shí),禾歡忽然拍掉了沐瀟湘手中的糕點(diǎn)。 “別吃了,擔(dān)心人家下毒?!?/br> 她看著也不像善意提醒,倒讓沐瀟湘更加心疼掉在地上的糕點(diǎn)。 “我想她不會。”沐瀟湘淡淡地說,把酸棗糕送入口中。 禾歡瞪大了眼睛,“這東西有這么金貴嗎?都掉地上了你還撿著吃!?” 這容羽回回都做酸棗糕酸梅湯的,也不怕酸死沐瀟湘嗎? 因?yàn)楸凰釛椄馊麧M了嘴,沐瀟湘有些口齒不清,“落地不沾灰?!?/br>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會下毒?前幾天她可是威脅過我的?!焙虤g道出那天的事。 “哦,是嗎?”沐瀟湘正色幾分,又恢復(fù)如常,“她要若是想要我的命的話,早就可以要了?!?/br> 可是容羽沒有,反而比尋常人都更對她傷心。 沐瀟湘一開始也是懷疑容羽的,不過觀察了幾天容羽卻沒什么動作,反而越來越讓沐瀟湘覺得她熟悉。 容羽比她肚子里的蛔蟲還蛔蟲,直覺地說是非常的了解沐瀟湘。 就好像沐瀟湘了解自己一樣。 “你要是出了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焙虤g恨鐵不成鋼的說。 話正說著,容羽便拿著書來了。 “奴婢給主子拿了《子竹集》?!比萦饘诺姐鍨t湘手邊。 沐瀟湘拿起書,面上再次是不可置信。 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思想成精了,幻化成了容羽。 看著沐瀟湘的表情,禾歡對容羽的懷疑再加大了幾分。 …… 望春樓。 接連幾日的被李老板虐待,黃柔就被送回了望春樓。 由于李老板多加了錢,所以老鴇也不好說什么,就讓其他姑娘給黃柔上了藥。 白日里很難接到客,黃柔便坐到窗子前,眺望著遠(yuǎn)方的高山。 如果,能逃出這里就好了。 她一定,一定不會放過羅君斐! 黃柔憤恨的想。 冷靜幾日,她很快接受了現(xiàn)實(shí),本想接一個(gè)大客,好為自己贖身脫離苦海。 不想這望春地處城邊,專做窮人的生意。 有的客人甚至是乞丐,只要給了錢,老鴇便拉了姑娘陪著。 乞丐終究是乞丐,每每想起乞丐在自己身上的樣子時(shí)她便不住的泛惡心。 心里對羅君斐的恨和對圖門雪以及羅君浮的怨便再深了幾分。 若不是圖門雪的提議,自己也不會去找羅君浮;如果不是羅君浮愛慕自己,圖門雪也不會提議讓自己去尋羅君浮討一個(gè)避難處。 是她們,害得自己這么慘! 正想著,老鴇忽然推門進(jìn)來。 黃柔警惕起來,白日里來的都是乞丐,她是怕了。 老鴇笑得諂媚,“放心吧,今兒個(gè)不是乞丐。是一個(gè)大老板,水泠城第三富的王老板?!?/br> 聽罷,黃柔才放松幾分。 等等! 黃柔忽然想到什么,今兒這個(gè)可不就是老天給自己的機(jī)會嗎? “待會兒別說漏了嘴,就說你是方才開了苞,如今還算半個(gè)清白之身?!崩哮d拉過黃柔低聲提醒。 黃柔點(diǎn)點(diǎn)頭。 她出身高貴,這王老板今日能遇著自己,是他的福分。 不一會兒,老鴇就領(lǐng)著一個(gè)約摸四五十歲的男人進(jìn)來。他面上和善,和其他來尋歡的人不同。 王老板上下打量了黃柔一番,問老鴇:“你確定沒騙我?真是剛開了包的?” “哎呦您就放心吧,我們?nèi)缭卵绢^清白著呢。做那事兒還是幾天前的事,不信您可以出去問問?!崩哮d笑著,拉過黃柔?!叭缭?,好好伺候王老板,知道了嗎?” 說完,老鴇就留下二人離開了。 黃柔忍著不適上前去碰王老板,不想王老板卻躲開了。 “王老板,你躲什么?”黃柔不解。 不想王老板面上多是憐憫,“你不過十八九歲吧,一想到你和我女兒一樣大,我便下不去手?!?/br> 黃柔聽罷,愣了好久。 能像王老板這樣,還想著家里女兒的也就只有他一個(gè)了吧? 到這兒來的人只是想買一個(gè)快活,發(fā)泄完了就走,從沒有會想想這里的女子的年齡,甚至感慨。 可是黃柔心里也是不平衡,其他的女子都是家中的父母的手中至寶,開開心心地等著出嫁即可??伤?? 卻活得連奴婢都不如! 王老板斟酌再三,還是爬上了床,“來吧,做便做了,也好讓家里那臭婆娘知道,我不是非她不可。” 黃柔聽完,也明白王老板其實(shí)是同家里的妻子吵架了。 但是她可不會因此而放過這個(gè)機(jī)會,只要能逃離這里,她做什么都愿意。 想著,她坐到了王老板腿上。 王老板深吸了幾口氣,似乎在下很大的決心似的。 “你這傷是怎么回事?” 王老板剛打開黃柔的衣裳,就看到她手臂上那些可怖的傷口。 黃柔心底竊笑,面上卻一派愁苦,眼里淚水盈盈。 “噓,王老板你小聲些,莫要讓別人聽見了。也別退了我,不然我又得挨打了。”黃柔哭著說。 王老板看著她,又想到家里的女兒,再不忍下手。 他替黃柔穿上衣服,說:“你放心,我不退你。待會兒我會告訴老板你伺候得好,這樣她就不會打你了?!?/br> 天真的他,卻不知已經(jīng)落入了黃柔的陷阱里。 黃柔聽了他的話,哭得更加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