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進寶樓_分節(jié)閱讀_162
朱永寧大喜,撫掌道,“既如此,當此明月,何不把酒臨風,共飲一杯?”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年底突發(fā)事情多,更新不規(guī)律了,周末補粗長 ☆、第四十九章 男兒一諾生死輕(一) 窗上敲了幾下,女子支燈起來。 一道人影從窗口閃了進來,立于床前。 燈影映著女子的眉眼,雖有七分倦意,但挑眉之際卻是不讓須眉的英氣。 女子將手中燈臺放于案上,挑亮了燈花,“如何了?” 那人解下臉上的蒙面,倒先是一笑,“這次我虧大了,先是扮作女裝,現(xiàn)在又在這人人入眠的時刻,為他使喚做梁上君子?!?/br> 聽著這清朗的男子聲音,令孤虹想起這人扮了女子,入太子府尋她,捏著嗓子與宮衛(wèi)周旋,道,“委屈閣下了。” 這人可不正是春風得意進寶樓的謝若之謝總管。 謝若之在椅上坐下,倒了茶飲,也是一笑,復又一嘆道,“你這樣的女子,又何必趟這般渾水?” 令孤虹道,“似閣下這般的人,又何必在這京城中,位居人下?” 謝若之笑道,“在下喜愛熱鬧,貪戀紅塵,自然不肯去做孤魂野鬼,紙錢香火終歸不如人間煙火,更有像你這樣的好女子,像蘇慕華這樣有趣的小子?!?/br> 令孤虹今日進廟以來,心中一直郁郁,此刻聽他此語,有開解之意,笑道,“多謝閣下,我困于此心,自尋煩惱了?!?/br> 謝若之見她雖露了笑顏,但眉心卻未見舒展,也知道此女心志甚堅,并不是能為人輕易說動的,也不再多言。自懷中取出一張圖紙鋪于案上,“此廟中的地形我已探了明白,唯有文殊院的此處面對半畝曇華園?!?/br> 令孤虹見這地形標注頗為清晰明白,所標示之法為軍中慣用,對這總管的身份又起了幾分好奇。 她雖與蘇慕華自幼相識,但對這謝若之的來歷卻一無所知。似乎自蘇慕華接掌春風得意進寶樓后,謝若之便任了總管之職。甚至平日也鮮少見過此人過問樓中事務,只有近一年多來蘇慕華遠離京師,他才撐了大局。 令孤虹道,“謝總管可是懷疑這曇華園?” 謝若之道,“這曇華園中只住著兩位挑水掃地的和尚,我卻見有人送十人食用的米面糧食進去。我入內一探,見那里有一處枯井通往一處密室,那里關了兩個人。一人正捆在刑架上受刑,另一人卻是毫發(fā)未損,好酒好茶款待著。我聽了片刻,那人是掌握了關于燕王在望北城退北燕軍時鼓動十八皇子未依軍令,私自出兵的秘密。太子想讓他在此次壽典上指認,而被用刑的人是他極親近的人。可惜守衛(wèi)的人武功不弱,我怕打草驚蛇,先退了出來。此二人中受刑那人我曾見過他的畫像,他臉上有一道傷疤,特征頗為明顯,叫舒青袖。那另一個便是昔日燕王手下大將,喚作孫晟的。當日他們二人自北地入關,一路下江南,蘇樓主曾傳信于我,叫我派樓中弟子暗中護送,直到他們二人在江南安頓下來,才離開。前幾日,我接當地分舵的傳書,說他們二人失了蹤,原來是為太子擒了去?!?/br> 令孤虹道,“謝總管,想我如何助你?” 謝若之道,“我要你借口月下賞花,入一趟曇華園,而我乘機入內救人?!?/br> 夜月照著花樹,本是黑暗寧靜的廟宇中,數盞燈籠照見一位宮裝麗人在丫鬟的簇擁下,向著深園而來。 后面跟了幾位接了消息趕來的和尚,“娘娘...娘娘...夜已深了,您這是去哪啊?” 令孤虹微停下足,她此刻已經走入謝若之所說的牡丹園中,立于園內,手中拈了一截花枝笑道,“本宮見月色正好,出來賞花。莫非各位大師是來陪本宮賞花的?如此正好,小青...煮上一壺香茗,就用今年的明前春茶吧,本宮要請各位大師飲上一杯,說不定還能悟到什么禪意?!?/br> 令孤虹含笑說完,便有人在青石上鋪下軟墊,再捧來一個紅泥小火爐生起火來。 那青兒的丫鬟還不知從哪兒摸出一把折扇,一邊煽火一邊道,“這牡丹是國色,也只有娘娘賞得,若能陪娘娘賞上一回,便不知道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了?!?/br> 諸位和尚心急如焚,怕令孤虹在此地待久了看出什么破綻,又不能出言趕人。片刻白日出來待客的主持和尚也趕了來,忙勸道,“娘娘,更深露重,您是千金之軀,還是回去歇息吧,這花明日再賞也不遲?!?/br> 令孤虹笑道,“大師豈不聞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這秉燭夜游可是雅事。更何況,本宮長于軍伍之中,莫非如今竟是弱不禁風?” “這...”和尚為她駁得語塞。 小青已是將一杯茶捧于他面前,“大師,請茶...莫非嫌娘娘的茶不好?” “娘娘若要飲茶,我陪娘娘飲上一杯如何?” 宮燈照見一襲白衣的男子正踏月而來,長身玉立,笑容文雅。 令孤虹抬眼一看,竟是多日不見的葉溫言。 葉溫言自小青手中取過茶,慢慢飲盡,見令孤虹仍瞬也不瞬地盯著他,伸手扶了她的肩頭。 笑道,“虹妹,許久不見,怎么認不得葉大哥了?” 令孤虹凄婉一笑道,“狡狐千變,精怪千面...小妹愚鈍,倒是從來也不曾認得大哥。” 孫晟為舒青袖纏上紗布,看著懷中人傷痕遍布的身軀,心中一痛。 用刑的人每日將療傷的事都交給了孫晟,只怕不是慈悲,而是折磨。 第一次為舒青袖療傷時,孫晟幾乎發(fā)了狂,還是舒青袖笑著將他抱在懷里,一點點安撫下來。 “青袖,是我對不住你。你跟了我,我非但不能讓你過上好日子,還累你遭這樣的罪...” 舒青袖臉上浮現(xiàn)一笑,“孫大哥...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我不曾怪你。若你肯出賣舊主,便不是我認識的孫晟了。” “我...” “一點皮rou之苦,我還挨得住。他們要拿我威脅你,倒還不曾下重手...”舒青袖就著他的手喝了水,干澀的雙唇已經起了皮,一只手軟軟垂在身側,那是前日用了刑的傷未好,還使不上力。 孫晟為他揉捏著,“還說不曾下重手,你的手只怕以后舞不得劍了?!?/br> 舒青袖笑道,“一點花架子,我又不是習武之人,拿不得劍便拿不得吧,拿得動菜刀就行?!?/br> 孫晟笑道,“我們以后回了酒館,便多養(yǎng)幾只□□,那日那兩條雞腿都歸了小云,我看他愛吃這個?!?/br> “你太寵那孩子了...吃得太胖了,以后更沒姑娘愿意嫁了?!?/br> “小云是你的命根子,我自然會多疼愛些...只是不知小云被他們關在哪里?!?/br> 舒青袖不答,卻反手握緊了他的手。 水牢中滴水聲聲,二人依偎著,聽著彼此的心跳仿佛已經交融于一處。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十九章 男兒一諾生死輕(二) 舒青袖體力消耗太過,依偎著孫晟沉沉睡去。 孫晟將他環(huán)在懷中,用手輕輕撫摸著他臉上的印記,低語道,“今日我不但不能保護你,反而累你吃苦。青袖...我孫晟堂堂男兒,對不住你...若早知今日,我還不如將你留在雁北城...” “裹好傷了吧,吃飯吃飯?!眱蓚€守衛(wèi)端進一個托盤來。 孫晟在水牢中不辨天日,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時辰。這里的人似乎也有意讓他處于顛倒混亂的狀態(tài),三餐和睡眠都已被打亂,不僅是rou體更是精神的折磨。 唯一慶幸的是,這里的主人還需要他助力,怕他魚死網破,舒青袖的用刑也僅是皮rou之苦。那守衛(wèi)托進來的只是飯食和幾樣素菜,孫晟先拿了筷子吃了幾口,然后端了湯喚道,“青袖起來,吃點東西?!?/br> 舒青袖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許是牽動了痛處,便搖頭不吃了。 那瘦小的守衛(wèi)不耐煩起來,催道,“要吃便快點吃,又不是吃斷頭飯,婆婆mama的做甚么。爺還要睡覺呢,誰有時間伺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