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得意進寶樓_分節(jié)閱讀_86
不留行喟嘆道,“楚折梅,雖然你改了個奇怪的名字,但我不得不承認(rèn)你實在是個妙人。” 楚折梅的聲音自簾后傳來,卻不是答不留行,“蘇樓主,聽聞春風(fēng)得意進寶樓是財色富貴之所,你看我這折梅宮的產(chǎn)業(yè)可還入得了你的眼?!?/br> 蘇慕華含笑答道,“楚宮主客氣了,別的不說,蘇某的樓中似乎沒有這般用黃金做的酒壺,美玉做的劍鞘。” 楚折梅道,“這個酒壺是九堡宋家宋長天的最愛,這劍鞘是劍冢林臨的隨身之物...” 蘇慕華道,“哦?宋長天最是愛財如命,林臨更是個劍癡,難為他們肯將這些寶貝給你?!?/br> 楚折梅道,“江湖中人雖然見慣生死,然而偏偏最為怕死。一個人死到臨頭,哪怕讓他用最寶貴的東西來換活上一日都是肯的。我收下他們這些東西的時候,他們高興得幾乎都快哭了。”他頓頓又道“陸公子有千金易命之稱,而我是千金換命。陸公子,你實在應(yīng)該對我客氣一些?!?/br> 陸酒冷懶洋洋地看著手中的酒杯,他趴在木桶的邊沿,女子為他揉捏著肩頭,他似乎連一根手指的懶得抬。想了想疑惑地問,“為何?你有銀子要送給我們?” 楚折梅笑道,“陸公子莫非忘了,我是個大夫。” 陸酒冷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聲音忍不住顫抖,“你是說,你有辦法解沉醉黃泉的毒?” 楚折梅道,“陸公子莫非沒聽明白我方才話中的意思?世間的事都有代價,宋長天貪財,林臨好劍,他們要我救命都付出了代價。若要我出手救人不難,但我要你以最寶貴之物來換?!?/br> 陸酒冷朗笑道,“這有何難,楚宮主想要什么,盡管開口?!?/br> 楚折梅道,“我要你替我去殺一個人?!?/br> 陸酒冷道,“我本就是一個殺手,殺人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只是楚宮主要殺的是何人?” 楚折梅道,“尋歡山莊之主陸元應(yīng)?!?/br> 陸酒冷并未想到楚折梅會提出這么一個人來,他沉默了半晌,“你為何要殺他?” 楚折梅道,“陸公子以前殺人之前也都會問個為什么?” 陸酒冷說不出話來。 蘇慕華笑道,“楚宮主,你要解的是我的毒,為何要向別人開什么價碼?怎么,覺得我春風(fēng)得意進寶樓出不起價?” 楚折梅淡淡地道,“因為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而他在乎你的生死?!?/br> 蘇慕華臉上的神情很愉悅,“可惜你開的價,他不可能答應(yīng)?!?/br> 楚折梅道,“他不肯救你,你看起來還很高興?” “因為他知道他若答應(yīng)了你,我一定會看不起他。”蘇慕華一笑,旋即又道,“而我也一定不會讓他為我去做這件事。兩情相悅本應(yīng)使人勇敢和快樂,而不是讓人畜生不如?!?/br> 雖然看不到他此刻臉上的表情,但陸酒冷依然能感覺蘇慕華眸子中的溫暖之意。 他心中如暖陽一般,又是甜蜜又是酸楚。 楚折梅道,“蘇樓主,既然如此,我便只能說聲對不住了?!?/br> 蘇慕華笑道,“楚宮主客氣,江湖人行事自有規(guī)矩,蘇某自然也不能強求楚宮主為我破例?!?/br> 眾人重新置酒飲過,待洗浴完畢,換上輕軟的衣衫。蘇慕華、陸酒冷和不留行三人踏著月色回了客棧,一進門就看見春桃正叉著腰站在客棧的大堂內(nèi)?!靶⊥冕套?,抓住你,看我不剝你的皮?!?/br> 不留行的腳在門檻上一磕,腿有點軟。 蘇慕華含笑道,“任公子,久見了?!?/br> 春桃見了他,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靶√K你總算來了?!?/br> 陸酒冷道,“任公子,這么笑著看小蘇,不知道的人還當(dāng)你遇見了失散多年的兄弟?!?/br> ———— 春桃呵呵一笑,“宋縣令,我替你看著你衙門里的小孩子你不感謝我,倒還埋汰我?” 陸酒冷一愣,“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小孩子要你看?” 春桃拉了二人入了雅間落座。 座上已經(jīng)坐了王英雄和王小癡兩個少年,此刻正一人吃著一碗面?;㈩^虎腦的王英雄坐在迎門處,袖子挽到手肘處,抓著一雙竹筷,挑著面條吃得稀里呼嚕的。王小癡拿著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著自己碗里的面,看得出很好的教養(yǎng)。二人見了眾人進來,王英雄先咧了嘴笑,用力點了點頭便算打過招呼。 王小癡丟下筷子,蹭在蘇慕華身畔,臉上露出滿足的笑容。蘇慕華見他靠過來,心念一動,“小癡你說我像你娘親,你可記得自己從何處來?” 王小癡點了點頭道,“他們說我住的地方叫鎬京...”他手上比劃了一個手勢,“在一所大房子里。” 周的國都鎬京? 蘇慕華笑道,“你家中可是只有一位娘親?” 王小癡又用力點了點頭,然后又低聲道,“她長得有點像你。” 陸酒冷并未見過王小癡,問道,“這位是?小蘇是你家親戚?” 蘇慕華笑著應(yīng)道,“王英雄撿來的?!?/br> 春桃道,“二位有所不知,這望北城中近日出了件怪事,連日中都有十來歲的孩童半夜丟失。奇怪的是孩童丟失之時,父母都一點未曾發(fā)覺。我?guī)Я送跤⑿酆屯跣“V二人扮作魚餌,這兩個小皮猴可苦了我...不過總算于今日在城郊洞君山的月老廟發(fā)現(xiàn)了一些蛛絲馬跡,可惜還是為那人走脫了?!?/br> 蘇慕華道,“你見了那人的模樣?” 春桃道,“只看了個背影,看上去約莫四十來歲,武功很高,身法怪異,但神智似乎有些不大清醒。哦,對了,他的左手少了兩根指頭。” 陸酒冷面色凝重,“可是無名指和尾指?” 春桃想了想道,“正是。你認(rèn)得此人?” 陸酒冷思索道,“似乎有些像我的義父?!?/br> 只是陸元應(yīng)為何會出現(xiàn)在此處? 楚折梅又為何要他殺陸元應(yīng)? 蘇慕華看站著的不留行道,“趙兄為何不坐?” 不留行正欲落座,春桃突然從鼻子里哼了一聲,“這位公子,我們認(rèn)識么?” 不留行猛然站了起來,拍著桌子道,“任情兒,我對你百般忍讓,莫非你真以為我怕了你!” 春桃忽而挑眉,自衣下抽出一柄劍,鏗然一聲劍已彈出劍鞘,為他握于手中,“趙云劍,當(dāng)年你我那場架沒打完,現(xiàn)在再來打過?!?/br> 不留行目光落在那柄雪亮的劍尖上,“江湖情仇江湖了,任情兒,你我終有一日也刀劍相向!” 春桃秀美的眼波牢牢地盯著他,臉若凝了寒冰,“屋頂?” 不留行重重地道,“屋頂!”他搶先一步跨出門檻,春桃握著劍的手微不可覺地顫抖,半晌仰面冷笑道,“好,我便與你一戰(zhàn)?!彼埋囚嫒?,走出門去。 蘇慕華為吃好面的王小癡擦拭了嘴角,他們幾個已經(jīng)在楚折梅那用過膳。此刻牽了王小癡的手,道,“你們今晚便住在這客棧中吧?!?/br> 屋頂之上刀劍相交的拼斗之聲漸漸小了下去,已半晌不可聞。王小癡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問道,“任叔叔呢,今晚不回那間屋子,不去那個破廟了?” 陸酒冷撫了撫他的頭笑道,“他們本就是借打斗一場把你們丟給我們,自然不會回來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先補足昨天字?jǐn)?shù)不足的,明天繼續(xù)更 ☆、第二十七章 抱月聽風(fēng)(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