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fēng)得意進(jìn)寶樓_分節(jié)閱讀_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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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案上擺著紫色的葡萄,黃色的香瓜,還擱了一壺清冽的美酒,已倒了一杯酒。 此刻在陸酒冷的眼里,世間再無任何一位美人能比得上這一杯酒。 “相逢即是有緣”,男子長袖輕動(dòng),“來人,為二位少俠滿杯?!?/br> 陸酒冷和蘇慕華都不是會(huì)為自己找別扭的人,二人謝過,不客氣地飲了。 男子饒有興趣地看著二人,又道,“二位請隨意用些酒水,瓜果。” 陸酒冷應(yīng)了,取了葡萄分與蘇慕華。 “在下折梅宮主人楚折梅,不知二位如何稱呼?!?/br> 陸酒冷道,“在下是這雁北城的縣令宋昊,這位是我的書童宋小蘇。” 蘇慕華心道,怎么江湖上從未聽過折梅宮之名。 楚折梅面色微沉道,“原來是官府之人?!?/br> 陸酒冷道,“看來楚宮主對官府中人不大待見?!?/br> 楚折梅道,“摧眉折腰事權(quán)貴,怎比得上優(yōu)游卒歲,且斗尊前。但在下并非是不待見官府之人,只是我有位朋友,平生不喜沾染俗物罷了。不過話說回來,我觀宋大人這位書童可不似只有書童的格局?!?/br> 陸酒冷道,“我家人丁單薄,小蘇從小與我一同長大,雖是書童,但也和家中主人一般。” 楚折梅道,“難怪我觀宋大人對這位小蘇多有照顧。” 蘇慕華道,“楚宮主有所不知,我有眼疾,一路上多蒙宋公子照顧?!?/br> 楚折梅聞言,一嘆,“如此風(fēng)華,可惜了。小蘇若不介意,可否讓我為你把把脈?!?/br> 蘇慕華心知他好意,伸了手去,任他診視。楚折梅把了脈,又檢視了他的眼白,手中翻出一根針,道聲,“得罪?!?/br> 他將針刺破蘇慕華的手指,看了紅色的血珠,目光猛然一沉,“你究竟是何人,怎會(huì)中了此毒?” 蘇慕華道,“宮主方才已經(jīng)聽到了,我叫宋小蘇。” 楚折梅知他不愿說,也不多問,收了手,道,“此毒出自宮中,據(jù)我所知天下并無解藥?!?/br> 蘇慕華一驚,“你說百日醉黃泉,天下無解藥?” 楚折梅道,“你中的并非百日醉黃泉,禁中另有一毒名喚沉醉黃泉,看上去與百日醉黃泉相似,也是同一人所創(chuàng)。但百日醉黃泉與之相比,若流螢對皓月,不可同日而語?!笨纯此纳裆?,楚折梅又問,“你不信?” 蘇慕華淡然一笑,“不,我信。” 他信楚折梅,只是不知想要他命之人,是太子,還是葉溫言? 想起那個(gè)名字,蘇慕華心下微痛,唇邊露了冷笑。 楚折梅道,“可惜,小蘇正當(dāng)大好年華,竟然中了此毒。” 蘇慕華笑道,“生死有命,我已經(jīng)看淡。” 僅憑診視就看出毒理,并熟知禁中的毒物,楚折梅此人頗不簡單。 他一轉(zhuǎn)念,便想起一人來。 楚折梅道,“宋大人,我有個(gè)不情之請,你這位書童甚對我的胃口,能否讓與我。這里的侍女你要有能看中的盡管帶走。我再備了水糧,送你們出沙漠?!?/br> 陸酒冷一呆,蘇慕華此刻全身沙塵,頭發(fā)蓬亂,全身上下沒有一點(diǎn)能讓人看上的地方。眼睛一瞄看見楚折梅眼底的笑意,知道此人多半是游戲之心,便閉了嘴。 蘇慕華靜靜飲酒,仿佛什么都沒聽到。 楚折梅又去逗他,眼波一蕩,色授魂與,“那小蘇意下如何?我可比你這位宋大人解風(fēng)情許多,小蘇若從了我,我保證你知道何為人間極樂。小蘇若只喜歡在上面,我也萬事好商量?!?/br> 蘇慕華笑道,“我命不久矣,你也肯要?” 楚折梅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br> 蘇慕華又是一笑,“我若應(yīng)了你,那梅花侍郎又如何能饒過我?” 楚折梅臉色一變,轉(zhuǎn)眼又是笑意盎然,“什么梅花侍郎,我名喚楚折梅,折盡天下梅花,又有什么梅花會(huì)放在眼里?” 梅花侍郎之名,陸酒冷竟然也曾聽過。前朝年間的探花郎,風(fēng)骨絕佳,文章清絕的楚梅郎。 陸酒冷問,“你便是楚梅郎?和傳說中的似乎不像?!?/br> 二十年前名動(dòng)天下的楚梅郎傳說中青衫風(fēng)流,風(fēng)骨清雋。 蘇慕華搖頭道,“你聽過楚梅郎,可聽過當(dāng)年太醫(yī)院院使,顧浮云?!?/br> 陸酒冷道,“哦,是了,傳說顧浮云絕世風(fēng)華,楚宮主看起倒與傳說相似?!?/br> 楚梅郎與顧浮云名動(dòng)天下于十五年前,攜手歸隱于十年前。 當(dāng)年顧浮云以二十之齡,挑戰(zhàn)上任院使,治好太后之病,得哀帝封三品院使之職。 不過陸酒冷能知二人之名,實(shí)是二人的歸隱過于驚世駭俗。 楚梅郎長跪知事殿,力拒哀帝賜婚千靈公主,求娶顧浮云。 這一段往事,在說書人那成了本,叫什么縱橫奇情錄。 開篇第一句,袖手風(fēng)流楚梅郎,死生不負(fù)顧浮云。 楚折梅一笑,“好了,往事休再提。二位既然都不愿留下與我共度良宵,便請吧。” 楚折梅命人為二人備了食水,又拿出一盒藥遞與蘇慕華,“我解不了你身上的毒,但這盒九清丸可暫時(shí)壓制你身上的毒性,也許能延你數(shù)日性命,其余的便看你命數(shù)了?!?/br> 蘇慕華接了,道了聲,“多謝?!?/br> 數(shù)日已過,沙漠之中霧氣消散。月華照大漠,沙漠上的月也比別處看上去圓,沙丘的輪廓溫柔地起伏。 楚折梅起身下榻,拿了筆墨于窗邊臨書。 風(fēng)吹動(dòng)素箋,紙上一句,“曾是上清攜手處,迢遙笙鶴遺音?!?/br> 沉醉黃泉,不想多年后又見沉醉黃泉。 當(dāng)年敗于他手的院使用了十年時(shí)間制出的毒物。 那一日他立于杏林,展露頭角崢嶸,對那老頭說,“你老了。” 十年后,那老頭回來,在楚梅郎身上下毒。顧浮云學(xué)醫(yī)半生,竟也解不了此毒。 他甚至向那老頭下跪,求一個(gè)放過。 那老人只是搖搖頭,我窮畢生功力制出此毒,卻也沒有解藥。 江湖恩怨相扣,不過循環(huán)。 顧浮云三個(gè)字也在那一夜隨楚梅郎而去。 如今世上只有楚折梅,著一身繡滿梅花的彩衣,折盡天下梅花。 陸酒冷和蘇慕華走了三日,走到沙漠的盡頭。黃沙已經(jīng)在身后,眼前城池在望。破敗的城頭上掛著三個(gè)字,雁北關(guān)。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