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窮處_分節(jié)閱讀_7
安敬書皺眉:“下午約了K雜志的人物專訪,早在上個月就約好了,K家的名氣你不是不知道,不好約的,是公司極力促成的,你不論有什么要緊事,下午三點趕回來?!?/br> 俞睿寧看了眼時間:“哎……好,我答應你?!?/br> 俞睿寧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一點了,沈義明還沒有離開,他在門外透過視窗看到賀錦瞇著眼在落地窗前曬太陽,沈義明給他念書聽。 他在猶豫著進不進去,唐勵行在他身后推開了門,“進去吧?!?/br> 賀錦看見他,笑說:“你怎么來了,誰這么多嘴跟你說的?!?/br> 沈義明開口就有些責怪:“你賀老師的身體你不知道?還跟他喝酒?還醉成那樣?”沈義明一向不要臉,賀錦這次小病,到底是因為喝酒還是因為他趁酒折騰了賀錦半夜,他倒是完全看不到后者的原因。絲毫不留情的把罪名扣到俞睿寧身上去。 俞睿寧低頭認錯:“對不起,賀老師,我忘了您……” 賀錦安慰他:“沒事,已經(jīng)沒事了,本來就不需要住院的?!?/br> 唐勵行看著沈義明,心里默默對這位更服氣了一些。 俞睿寧把盆栽放在陽臺上,拉了凳子坐在賀錦身邊,就靜靜地看著他。沈義明卻不待見俞睿寧在賀錦身邊,“你最近是不是沒接什么戲?公司沒有安排么,你這樣的資源,他們就這么閑置著?” 俞睿寧抿了抿嘴唇:“有的,今天下午就有專訪,三點就開始,我過會兒就走了。” 賀錦給沈義明使眼色。沈義明卻給唐勵行使眼色。 唐勵行說:“我等會兒去幫沈叔處理一些事情,如果不介意的話,我捎你過去。” 俞睿寧看了眼賀錦:“現(xiàn)在就走吧,看賀老師沒事我就放心了?!?/br> 等人走了之后,沈義明還是對俞睿寧頗有意見,賀錦只是輕聲嘆氣。 剛出了醫(yī)院大門,俞睿寧對唐勵行說:“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 唐勵行拉住他:“為什么要躲著我?” 俞睿寧苦笑:“唐勵行,給我留點面子行么,看上你的舅舅,愛而不得。還為此得罪沈老板。我不要臉的么?” 唐勵行不放手:“我那天的短信你看到了對吧?!?/br> 俞睿寧看著他:“我不用你可憐,我也攀不起你們高門大戶,您另尋他歡,放過我吧。你要想玩玩,文娛圈里有的是比我好比我聽話比我清白干凈的人。” 唐勵行知道,俞睿寧把這次與賀錦之間所有的“不得已”都歸于唐勵行,事實上,唐勵行不否認,自己的出現(xiàn)和感情,確實是提前打破俞睿寧對賀錦所有的幻想。 如果這個鍋遲早要有人來背,唐勵行倒希望是自己,他愿意承擔并且包容見到俞睿寧第一面后他產(chǎn)生的所有情緒,不論悲喜。 他希望在俞睿寧的生命里有存在的痕跡。 唐勵行點點頭:“我知道你怪我,我道歉,但是我對你,不是可憐。從一開始你應該知道的。” 俞睿寧撥開他的手:“再見?!?/br> 除了賀錦,俞睿寧已經(jīng)不太知道如何去愛去接受另外的人了,除了躲,還是躲。唐勵行無計可施。 只是在以后的日子,他跟賀繡和唐謹言一道,幾乎沒有錯過俞睿寧任何一場舞臺演出和電影。 賀繡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倒是唐謹言先看出了端倪,問過唐勵行:“你什么時候開始關(guān)注俞睿寧了?” 唐勵行坦坦蕩蕩的回答:“第一次見的時候?!?/br> 這一句話就讓唐謹言恍然大悟,只是說:“你同舅舅談過么?” 唐勵行點點頭,唐謹言也不多說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br> 俞睿寧以前也去過gay吧,很少,而且不是去物色人?,F(xiàn)在全部一樣了。他似乎決心想把對賀錦的所有熱情都轉(zhuǎn)移到別處。 “花木深”確實很合他的心意,是個不少人都會帶半張化裝舞會面具的主題酒吧,安敬書是個資深經(jīng)紀人,做事既得體又隱秘。 他選了個不顯眼的地方喝酒,眼神漫無目的地在酒吧里游走。 有人過來打招呼:“你好,我是這家酒吧的吧主之一,第一次來吧。有什么能幫你的么?!?/br> 俞睿寧笑笑說:“百聞不如一見,果然是個好地方?!?/br> 主人與他碰杯:“過獎了。倒是您,請問方便透露一下真實身份么。” 俞睿寧疑惑的“嗯?”了一聲。 主人笑了:“你也看到了,帶上面具,都是神秘人,真實身份只有店里才有,這里不乏明星官員,如果知道您的信息,我才好拿一些與您同等條件地位的人的資料給您來參考,至于保密性,您請放心,酒吧在這里已經(jīng)近三十年了。什么時候您不需要再來了,信息也會一并注銷,我想您到這兒也不只是為了喝酒吧?!?/br> 俞睿寧驚訝于酒吧的特殊與體貼,“您給我一個考慮的時間,下次來的時候,會奉上信息?!?/br> 又去了幾個地方,俞睿寧還是覺得,花木深是最合適的地方,第二次造訪,他只對店主說了名字,“其余的信息,除了性向,已經(jīng)在大庭廣眾之下了?!?/br> 店主笑了:“了解?!?/br> 店主請俞睿寧坐在吧臺前,過了不到半小時,便有兩個人在他附近坐下,店主低聲同他講:“坐在您左后方的兩位,帶半張藍色羽毛面具,穿格子西服的是一位文物工作者,年齡31,穿黑色襯衣的,帶玫瑰金色面具的是一位作家,年齡28,抱歉,我只能對您透露這么多,至于交往到什么程度,還要看另外兩位的心意了。不介意的話,可以去打個招呼,喝杯酒隨意聊聊?!?/br> 這樣以面具為安全屏障的另類生活,俞睿寧越來越上癮。 臉上沒有面具對著鏡頭卻全非內(nèi)心,臉上帶著面具表現(xiàn)的卻全是最真實的自己,這兩種狀態(tài),讓俞睿寧的精神越來越亢奮,也越來越恍惚。 沒有人看穿他內(nèi)心的脆弱,也沒有人站在是非優(yōu)劣和道德的高度可憐他評判他唾棄他。 他享受并且癡迷于這樣的狀態(tài)。 任予時就是他在酒吧認識的第三天后,就上了床的。 這天清晨,俞睿寧拉開窗簾的時候,任予時抬手遮住眼,皺眉:“刺眼。” 任予時不知道俞睿寧為什么喜歡一大早讓這樣強烈的光線進入室內(nèi),他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適應。 俞睿寧看著任予時閉著眼,微微皺眉的側(cè)臉,竟然更像了那個人,這一瞬間,讓他覺得,似乎有些東西真的可以在陽光下。 俞睿寧回到床上鉆進被子里,手腳纏住任予時:“今天天特好,你看。”說著又瞇起眼去啄他的嘴唇,一路沿著啃到肩膀,任予時寵溺的摸摸他的頭發(fā)笑說:“想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