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節(jié)
他真正的生辰無人知曉,這個假的日子,卻讓宮中上下都動了起來。 “美人也該給陛下送上一份賀禮的?!?/br> 郡青提醒道:“若是按著宮規(guī),千秋節(jié)時,宮內(nèi)也會辦家宴,宗室各府都會出席,在家宴上親自送上獻(xiàn)禮?!?/br> 柳安安對此沒有過多的想法。 陛下的生辰已經(jīng)過了,她該送的禮物也已經(jīng)送了去,元旦之日,對她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嗯,我回去看著辦?!?/br> 庫房中還有那么多的玉石,不若選個上等的暖玉雕刻一兩個擺件送給陛下。 在勤政殿時,放在長案上做個墊手的也不錯。 只柳安安在心中盤算了一下,不過還有短短幾天就是元旦之日了,這會兒才開始急急匆匆準(zhǔn)備,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這話問出來,郡青卻苦笑道:“回稟美人,這等大事本來該是提前兩個月開始準(zhǔn)備的。宮中的事情大都是正宮,或者執(zhí)掌六宮的后妃來cao辦。從去歲起,宮中暫時掌管六宮的是淑太妃。” “淑太妃之前推辭了許久,想要請美人來掌管,又出了泉合長公主這件事,淑太妃就一直稱病,前幾日才將將起身,準(zhǔn)備這件事的?!?/br> 柳安安聽著有些糊涂。 這種大事,卻是離了一個太妃就做不了。 有些奇怪。 “宮中各部都不知道提前準(zhǔn)備嗎?” “回稟美人,宮中各部都各司其職,沒有一個可統(tǒng)帥者,心都是散的,根本不能配合起來?!?/br> 柳安安聽了,心中有了個模糊的概念。 但是她只一分心,就忘了自己剛剛想了什么。 也是無奈,既然淑太妃已經(jīng)cao辦上了,那就只能繼續(xù)下去了。 不過短短幾天就是元旦,這幾天內(nèi),宮中上下忙作一團,就連淑太妃都親自找上門來,牽著柳安安的手請她幫忙。 “旁的事我也不敢勞煩你,只是這是陛下的千秋節(jié),馬虎不得,”淑太妃瞧著是有些憔悴,苦笑著對柳安安說道,“偏我前些日子病了,拖得日子久了些?!?/br> “我身邊也沒有一個能幫襯的人。泉合出嫁早,做過家中主母,知曉該怎么cao持。偏她前些日子犯了糊涂,她皇兄的千秋,她都不能來出把力。” 柳安安聽著,心中有了一個想法。 難道淑太妃是想請泉合長公主回來? 她就沒有接話,靜靜地看著淑太妃。 淑太妃笑容略微有些僵。 “我這女兒就是我的債,天天的不讓我安心?!笔缣终f道,“回去后,我那女婿又欺負(fù)上她,又納了我女兒身邊的丫鬟做妾,這可是狠狠打了泉合的臉啊?!?/br> 柳安安同情地點了點頭:“李將軍實在是太過分了?!?/br> 淑太妃等了半天,沒等到柳安安的下一句。 柳安安對上淑太妃的視線,試探著說:“還請長公主不要傷心過度,當(dāng)保重身體才是?!?/br> 淑太妃:“……我會勸她的。” 那就和她無關(guān)了。 柳安安是一點都不想再聽和泉合長公主有關(guān)的事情了,直接岔開話題:“太妃這些日子辛苦了,我會去問問陛下,宮中可有什么常做節(jié)宴的老宮人,來給太妃幫忙?!?/br> 淑太妃卻搖頭:“罷了,這種事情若是找了他人來,一旦有什么問題,我可擔(dān)待不起?!?/br> “不若還請美人與我一起來,”淑太妃說道,“美人是陛下如今唯一的御妻,為陛下的生辰cao勞,也該是美人的差事才對。我啊,就想等美人來了,好松口氣呢?!?/br> 柳安安聞言,也猶豫了下。 “我并不知曉該怎么做,沒得給太妃礙手,還是不來湊熱鬧的好?!?/br> “瞧你這話說的,只要是你做的,陛下都是滿意的,好姑娘,就當(dāng)是我求求你,來給我?guī)蛶兔珊茫俊?/br> 淑太妃含笑哄著她。 柳安安想著,雖然元旦之日并不是陛下的生辰,但是也是登記在冊的他的生辰,總也該是要好好cao辦的。 “……好?!彼饝?yīng)了。 ☆、第 90 章 留給柳安安要做的事情不多。 她與淑太妃核對了一下, 不過是由她來領(lǐng)導(dǎo)底下宮人進(jìn)行筵席的擺置。 淑太妃還笑著說:“不過是給美人提早練練手, 往后啊, 這些事都是要美人cao心的?!?/br> 柳安安只笑不說話。 她又不能告訴給淑太妃,過了年她就回家了, 宮里的事兒還真輪不到她來插手。 這一次和中秋的家宴不同。 不單單是有宗室,還有文武百官,朝中重臣甚至攜帶家眷一起,需要安排的地方很多。 柳安安抱著名單反反復(fù)復(fù)看了好多遍,都沒有把文臣武將分清楚,還有朝中的體系,也都讓她眼前發(fā)黑。 整個名單里,她最熟悉的一個是聞家, 一個是姚太傅家,還有一個,就是宸王府了。 宗室和朝臣是要分開來, 功臣也是另有安排, 還有按照品級, 這里面居然有這么多的曲折。 柳安安無奈, 只能叫來了郡青。 虧著郡青對這些熟悉,立刻分類了出來,并且一一給柳安安掰碎了講。 柳安安聽來聽去, 大概就是與陛下關(guān)系親近的,與陛下關(guān)系不親近的。品級高但是不受重視的,微末小官但是很有能力的。 彎彎繞繞的加起來, 不熟悉的人的確要被為難壞。 柳安安甚至在想,該不會是淑太妃專門來讓她為難的吧? 轉(zhuǎn)念一想不對啊,淑太妃與她之間,頂多就是一個泉合長公主的問題,她也不至于用這種事來給她添堵。 更何況,這還是陛下明面上的生辰,淑太妃還不會做出不分輕重的事情來。 柳安安這幾日,在元晨殿接見了不少的宮中各部女官。 女官們和宦臣們各司其職,各有各的專屬分類活計,全靠著主子調(diào)度,才能配合起來。 這留給柳安安的剩余時間并不多,她與掌事女官們一一核對后,確認(rèn)了具體無礙,布置完畢,將將到了元旦日的清晨。 柳安安這兩天也少睡,生怕這第一件事兒就辦不好,給陛下丟臉了。 她打著哈欠實在是困倦,略睡了半個時辰補覺。 “美人,美人快醒醒?!?/br> 郡青在側(cè)小聲喚著:“淑太妃來了?!?/br> 柳安安眼皮都睜不開。 她昨夜睡著都還在想,這幾日忙碌的過程中可會有什么紕漏。只是對著陛下不好說,她在為他的假生辰忙碌。 只睜眼到半夜。 這才睡了半個時辰,又被吵醒了。 淑太妃這會兒來,又怎么了? 柳安安不能讓淑太妃久等,只披了件披風(fēng),頭發(fā)挽了起來,在外殿來見。 “淑太妃。” “美人,你弄了個紕漏!” 淑太妃本背對著她,一見著柳安安,一臉焦急上前來,捏著她的手嘆氣。 “好姑娘,你到底經(jīng)歷淺,怎么能將姚家與聞家安排在同席并列呢!” 姚家與聞家? 柳安安回憶了下,姚家是首輔,聞家還有著元帥并未被收回的名頭,本就是文臣武將的最高,位列同席,并無不妥啊。 “可有什么不妥?” 柳安安好奇問。 “自然是大大的不妥!” 淑太妃擲地有聲道。 淑太妃這才給柳安安解釋。 “你不是京城人士,入宮時間又短,許是不知道,那聞家和姚家,險些是結(jié)了死仇的。” 柳安安吃驚不已。 結(jié)了死仇? 聞家一門忠烈,而姚家的太傅,曾經(jīng)又是那么一個有風(fēng)骨的使臣,若說是文臣武將相和,才是應(yīng)該的,怎么會結(jié)仇呢。 難道又是先帝那個壞了腦子的,曾經(jīng)做過的什么孽? “你果然不知?!?/br> 淑太妃打量著柳安安好奇的眸,嘆了口氣道:“說來,本來該是通家之好的關(guān)系。偏偏后面出了那檔子事,這么多年來,姚家和聞家,就差老死不相往來了。” “其實也沒什么差了,太傅年紀(jì)大了,聞老夫人也到了歲數(shù)。這兩位老人一走,以后的聞家和姚家,許是再也沒有牽扯了?!?/br> 越是這么說,柳安安心中越好奇,忍不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 淑太妃盯著她,低語道:“我曾經(jīng)與你說過的姚家jiejie,嫁給了當(dāng)時聞家的少主,也就是后來的聞元帥。” 柳安安瞳孔一縮。 聞元帥……的妻子。 姚家的姑娘,姚太傅的女兒。 她的……生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