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猶豫了。

    “可是……”

    她抬眸盯著褚余，有些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可是……我事情已經(jīng)辦完了，我……”

    “我該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遲了！

    大家五一快樂！

    ☆、第 89 章

    要走。

    褚余靜靜看著眼前的小姑娘。

    她還是一臉的茫然, 似乎不覺著她說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褚余心平氣和問：“要走？”

    柳安安不知道為何, 后脖子一涼。

    但是看暴君的神情, 十分的淡然呢。

    錯覺吧。

    柳安安老老實(shí)實(shí)說：“因?yàn)榇舜挝襾恚饕褪菫榱肆x兄所托之事。該做的都做了, 也是時候回家去了。”

    “回家?！?/br>
    褚余輕笑。

    柳安安還是第一次見暴君笑得這么……這么，殺氣外露？

    柳安安被自己的形容詞嚇了一跳，定睛一看，褚余已經(jīng)收起了那一抹淡笑，靜靜看著她。

    “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

    這個問題好奇怪。柳安安摸不準(zhǔn)頭腦：“……自然是當(dāng)陛下呀?！?/br>
    “陛下是天下之主，人間帝王，受萬人敬仰，是世間楷模?！?/br>
    柳安安不熟練的吹捧。

    “你呢, 你是什么？”

    柳安安聽到這句，立即說道：“我是陛下的臣民！”

    也許不太準(zhǔn)確？柳安安想到自己是暴君的后妃，又小心翼翼補(bǔ)了一句：“也是陛下的……美人？”

    臣民, 美人？連更進(jìn)一步的說法都沒有？

    褚余忽地想到, 過往只有在最初, 小姑娘喚過他兩聲夫君, 之后一直都是喊他陛下，公子，再也沒有逾越半步。

    他問她, 她說，沒有婚書。

    所以在小姑娘眼中，他們兩個人之間, 只是君臣關(guān)系？

    很好。

    褚余真的是氣笑了。

    他不善言辭，從未對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多說過半句，也知道她膽子小，從來不會在這方面多說。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膽子最小的她，膽子最大。

    這種話，無異于誅心之詞。

    “當(dāng)初是你義兄派人，把你送到蘇廣府，再繞來通州府的？”

    柳安安點(diǎn)頭。

    “是的。只不過在蘇廣府并未逗留，只路過，直接就到了通州府，入了楊府。”

    褚余得了這個回答，只問她：“當(dāng)初我說過，給你補(bǔ)添妝，可還記得？”

    添妝？

    柳安安回憶了半天，這才想到是許久許久之前了。

    她還在通州府楊府時，是那姜夫人送來的禮，自稱是給她的添妝。

    可她都沒有出嫁，連個婚書都沒有，哪里能來的添妝呢。

    之后暴君就說，添妝入了京，有多少給她補(bǔ)多少。

    柳安安有些尷尬：“這個就不用提了，陛下?！?/br>
    她總不能臨走之前還要訛一把吧。

    更何況還是添妝。

    “要給的。朕答應(yīng)了你，就會做到。”

    褚余意味深長道：“朕答應(yīng)你的事情一樣一樣都要兌現(xiàn)。如果你想走，等過了年，朕給你兌現(xiàn)之后，親自送你回去。”

    柳安安感動：“這怎么可以！陛下日理萬機(jī)，為了我這種小事，怎好分心?！?/br>
    “放心，你的事情，不會是小事。”

    褚余說道。

    到時候送她去鎮(zhèn)南王府，可就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了。

    柳安安沒聽懂他的意思，還老老實(shí)實(shí)感動了一番。

    陛下沒有怪她，沒有懲罰她，也沒有因?yàn)樗碾[瞞，對她有任何不滿。

    陛下對她真的很好很好了！

    不用偷偷摸摸背著小包袱離開，還能留下來陪陛下過年！

    柳安安高興極了。

    那套春裝不是最后的禮物了，她還有兩個多月的時間，能給陛下多做一些衣衫。

    年滿十六，對柳安安來說，像是全新的一個開始。

    一切都這么好，之前怎么也想不到，會是這么的順利。

    次日，柳安安晨起后，嘴角都是上揚(yáng)地。

    “玲瓏，”她自己挽了發(fā)，叫來玲瓏，“你去告訴徐女官，事情已經(jīng)完成了，讓她去與我義兄回話?！?/br>
    玲瓏瞪大眼，滿臉壓抑不住的喜悅。

    “恭喜美人如愿所償！”

    柳安安想了想，她如愿所償嗎？

    這并不是她的愿呀。

    應(yīng)該說是，義兄如愿所償。

    不過，總算是把心中的大石頭給放下了。

    以往一直是帶著目的，現(xiàn)在什么都交代出來了，整個人都輕松了一大截呢。

    柳安安整日里笑瞇瞇地，見到曾御醫(yī)，按照慣例來給她開了藥，都能一口喝下。

    曾御醫(yī)前腳離開元晨殿，后腳就去了勤政殿。

    “陛下?！?/br>
    曾御醫(yī)跪在殿中，叩首后說道，“臣已經(jīng)給美人把脈，如今美人的身體比以往好處許多，體內(nèi)堆積的舊病也拔出了七八成，積寒好轉(zhuǎn)極大?！?/br>
    褚余坐在長案后，案幾上堆著的都是曾御醫(yī)交上來的診脈記錄。

    從第一次入元晨殿，到今日的所有都記錄在案。

    關(guān)于她的身體每一次調(diào)理狀況，還有她用的藥，全部都清清楚楚。

    褚余翻看過后，確定小姑娘經(jīng)過了大半年的調(diào)理，幼年時期的身體虧空都補(bǔ)得差不多了。

    “很好，繼續(xù)給美人用溫和的藥，朕要她健健康康?！?/br>
    曾御醫(yī)叩首：“是！臣，一定竭盡全力?！?/br>
    說完這句后，曾御醫(yī)暗示了句：“其實(shí)美人如今的身體，已經(jīng)恢復(fù)不錯。若是能養(yǎng)一個子嗣，在月中好好調(diào)理，或許會更好。”

    褚余心中一動。

    “……朕知道了?！?/br>
    孩子。

    小姑娘自己都是孩子呢，還能說得出要走的這種話，讓她現(xiàn)在生養(yǎng)孩子，豈不是太為難她。

    不過，的確令人心動。

    *

    柳安安早起時，發(fā)現(xiàn)中庭的宮女們都在打掃，殿門打開，殿外的長廊也都是灑掃的宮人們。

    她披著斗篷踏出殿門，長廊繞開，就是一處最近的花蒲。

    深冬里能開花的太少，說是花蒲，如今也謝的差不多，只剩下只草葉兒。

    而宮人們正在往只草葉兒上綁著絹花。

    柳安安看了一會兒有些好奇。

    “這是在作何？”

    陪同她出來的郡青低語道：“回稟美人，元旦之日是千秋節(jié)。為了慶賀陛下的千秋，宮中都在做準(zhǔn)備?！?/br>
    千秋節(jié)。

    元旦日。

    柳安安這才想起來，陛下的生辰對外來說，是一年的元旦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