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

    云栩殷勤的迎來了出來，云曖示意他不必多禮，邊轉(zhuǎn)進(jìn)門邊說：“二叔，朕來府上坐坐沒討人嫌吧？”

    云栩很不好意思的謙笑：“陛下哪里的話，臣惶恐了?！?/br>
    又望陶宴鮮侑，“陶大人這邊請，鮮大人這邊請?！?/br>
    這位趙王爺是先先皇的次子，是個地位卑賤的舞姬所生，一直在諸皇子中默默不起眼，哪知到了今天，老皇帝的幾個兒子，云曖的幾個叔叔輩都死的差不多了，他卻在朝中漸漸崛起，風(fēng)頭日盛一日。

    想來命運(yùn)這東西可真難說的很，榮辱盛衰，今昔難料。

    云曖沒有擺駕只是私自上門，也就省了禮節(jié)，各自落了座，云栩殷勤的備了酒招待，鮮侑跟陶宴各自喝茶，云曖東張西望的亂瞧，跟趙王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趙王栩見著云曖手中的扇子，笑稱道:

    “這扇子寫的好，不知道是哪位先生的手筆?！?/br>
    鮮侑笑他：“趙王爺好眼力，那是陛下的筆墨。”

    云栩訝然，連聲道慚愧：“臣唐突了?！?/br>
    云曖將那扇子一展一收:“無事，小小玩物而已，皇叔喜歡，贈與皇叔玩賞也無妨?！?/br>
    趙王栩連聲抱歉推辭，云曖執(zhí)意贈，趙王栩推辭了幾番后受了，面露喜色歡天喜地的接過去。

    酒到三旬，趙王栩打了個轉(zhuǎn)出去，片刻后，皇帝他堂jiejie出來了。

    鮮侑遞眼色，笑：“陶大人，看誰來了?！?/br>
    陶宴有些急眼，瞪他低聲斥：“說什么呢！”

    云栩引著兩個女兒見客，笑瞇瞇說道：“小女沒出過閨門，今日同陛下還有兩位大人見見世面。”

    兩位云小姐都模樣端莊，白白凈凈的，一個十六歲，一個十五歲，過了行了個禮，依次給三位客人斟了酒又退下。陶宴有些不自在，云大小姐斟酒時不小心碰著了他手，陶大人驚的站了起來，帶翻了酒盞。

    云小姐羞的臉紅，陶宴尷尬不已，只得扶住人姑娘。

    訕訕道：“小姐這是怕客人喝醉了就睡在貴府門上不走了啊?！?/br>
    陶小姐又是面紅耳赤又是羞笑，斂了裙退下去，云曖看這兩人情態(tài)，跟鮮侑在一旁詭笑個不住。

    鮮侑笑道:“王爺兩位千金可有配了人家嗎？”

    趙王栩道:“鮮大人說到本王心事上了！姑娘家的婚事我可正愁呢！怎么，鮮大人可有什么好人家說說？”

    鮮侑假意皺了眉道:“王爺這叫什么話，今日坐在府上我們?nèi)齻€，難道沒人能配的上王爺?shù)那Ы饐?？?/br>
    趙王栩愣了一下，好半天反應(yīng)過來，轉(zhuǎn)而哈哈大笑。

    “配的起，配的起，三位都是英俊良才，只有小女高攀的份，哪有配不起之說?！?/br>
    鮮侑一臉狡黠，又同云氏小姐玩笑:“兩位小姐看在下三人哪個能入得小姐法眼，可堪良婿??？”

    云曖同鮮侑年紀(jì)仿佛，一個鮮妍貌美，一個巧笑風(fēng)流，一般般的眉目如畫少年如玉。陶宴則風(fēng)姿飄逸，比不過二人面貌秀美，卻另有一般沉穩(wěn)老道。兩位云小姐目光盈盈，在三人之間掠過一遍，罷了又低頭笑。

    陶宴左右看了看，聽見鮮侑笑，發(fā)現(xiàn)兩位云小姐羞澀的眼神都向他望來，一口茶幾乎沒嗆住。

    出了趙王府鮮侑笑道:

    “陶大人魅力無窮啊，連我，連陛下都輸給了你去，以后我跟陛下都見不得人了，見著姑娘得繞道走才行?！?/br>
    陶宴翻白眼鄙視，你們兩只受，女人看不上難道不是很正常？我一個英俊瀟灑大老爺們，比你們都有男人味，招女人喜歡有什么好奇怪的！

    別說，陶大人一幅青衫招搖出世，身材高挑螂形鶴步，那是當(dāng)真稱的上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度翩翩。

    雖說凡事看臉，但人家陶大人就是氣質(zhì)好，沒辦法。

    云曖不禁也多看了陶大人幾眼，怪哉，這個陶宴竟然這么招女人喜歡？突然想起陶大人回回在宮里跟一干小宮女逗的星星眼亂泛，頓時悟了。

    可是云曖怎么看也只覺得他魅力有限啊，想不通。個子太高，一身骨頭，跟個骨頭架子似的，臉也普普通通，說清秀還勉強(qiáng)，說多么美就實(shí)在是不要臉了。不過眼睛嘴巴長的好看一點(diǎn)而已，其他都不怎么樣，膚色白的憔悴，并不好看。

    身材好，腿長腰長屁股翹，別的優(yōu)點(diǎn)就沒了。

    云曖琢磨著，男人和女人的審美觀，可能有差異。

    云曖還不肯回宮去，到了鮮府，跟著鮮侑又進(jìn)門，陶宴勸道:“陛下，天色不早，早些回去吧，改日再出來?！痹茣崂?“別廢話，跟著?！?/br>
    鮮侑也回頭笑:“陶大人別客氣，舍下清寒，勉強(qiáng)坐一坐，莫要嫌棄的好?！?/br>
    邊走邊吩咐家僮備酒飯。

    鮮侑跟云曖脫了外衣鞋子，同了榻坐在一起，陶宴不發(fā)聲，喝著悶酒，看鮮侑跟云曖肩并肩坐著說話。

    外邊雪越下越大，天色漸暗，陶宴心不在焉，怕晚了路上不便。邊上是鮮府上家人在斟酒，白白凈凈一十來歲孩子，模樣倒生的唇紅齒白的絕妙。

    陶宴忍不住多瞄了幾眼，越看越奇，對鮮侑道:“這孩子生的模樣，不像個普通的家奴啊?！?/br>
    鮮侑聽他說，醉的迷迷糊糊就招手，那孩子就放下酒壺跪過去握了他手相扶。云曖放下手中的酒盞看著。

    這孩子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半晌想起來，鮮侑剛回到洛陽時在東華門，身后還跟著個隨從的。

    云曖道:“他是胡人？”

    鮮侑點(diǎn)頭:“是胡人，北邊羯族的?！?/br>
    云曖道:“叫什么？”

    鮮侑笑:“是個啞巴?！?/br>
    云曖便叫這啞巴斟酒，同時眼睛盯著人看，鮮侑發(fā)覺云曖眼神不對，湊近了抱了他膀子靠住，笑道:

    “你盯他做什么？嗯？他比我我好看？”

    云曖看著鮮侑笑嘻嘻的模樣，對著他許久，有些不悅，然而收回了目光，低了眼沒有說話。

    鮮侑尷尬了一下，連忙擺手讓那人下去了。

    之后云曖便一言不發(fā)，鮮侑也低頭裝傻，陶宴坐在角落里打量他二人，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已然明了一切。

    云曖連著悶頭喝了好幾杯，苦笑。

    “阿侑，你不用拿人試探我，我答應(yīng)過你，你的事情，我不會多管，你以后，想要喜歡誰都行。”

    陶宴心一跳，低垂了頭閉了耳朵。

    鮮侑不悅道:“我不要命了?！?/br>
    他是當(dāng)真沒有了云曖記憶中那股軟糯之氣了，北邊兩年，云曖不知道他經(jīng)歷了什么，但他確實(shí)變了。不再像過去的那個鮮侑了。先前還裝，但自從上次在宮里撕破臉，他裝也不再裝了。

    云曖心里有些悶，自顧自喝。

    鮮侑也灌了一大口，直著眼愣片刻，仿佛醉狠了，頭一歪靠在云曖肩上。側(cè)眼，神情木然看著他臉一會。

    云曖道:“裝什么可憐？”

    鮮侑道:“是真可憐?！?/br>
    云曖嗤道:“你就裝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