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難為_分節(jié)閱讀_50
不過,一個女子,再美麗嬌俏,若無內(nèi)涵智慧,與空花瓶兒有何異處?看一日喜歡,看第二日,這喜歡就較第一日淡了,第三日自不必再說……就是一件花瓶看久了都會厭,何況女人?且美麗女子與花瓶是不同的,畢竟美麗易老,而花瓶永存。 所以,真的想留住一個男人的心,空有一張漂亮的臉是遠遠不夠的。 至于要如何做? 哈哈,朕當然不會細說,否則若是有人給朕使個美人計啥的,可要如何是好呢? 連阮鴻飛都認為,給明小胖做臣子是相當悲催的一件事。 要說明小胖的爹娘都是極光鮮極要臉面的人物兒,怎么就養(yǎng)了這么一個視臉皮如無物的家伙來呢? 明湛承諾的《帝王的圣訓》一經(jīng)載出,頓時便火了歐陽老尚書。 歐陽恪尚書活了近七十年,在帝都住了四十余年,其知名度,前四十年加起來都抵不了現(xiàn)在的一半兒。 現(xiàn)在歐陽尚書走到路上,轎子外頭都有人指點著問,“這是不是老歐陽大人的轎子?。俊?/br> “是啊,瞧老歐陽大人,轎子都比別人的英俊?!苯又陀懈吒叩偷瓦筮蠊竟镜男β晜鱽?,常令修身極謹?shù)睦蠚W陽大人氣憤不止。 一樣的綠呢官轎,歐陽大人就想不通了,怎么他的就格外的英俊呢?那個,轎子可以用英俊形容嗎?以歐陽大人淵博的學識看,這話真是狗屁不通!就如同明湛寫的那狗屁不通的《帝王的圣訓》一樣! 歐陽大人就后悔在明湛跟前多嘴!他真是吃飽了撐的沖鋒上奏做忠良!搞得現(xiàn)在,人人看他眼里都像有什么事兒是的。 而且,最要命的是,他如今一板著臉,就會有人說,“唉喲,老歐陽大人,又跟誰鬧別扭啦?” 發(fā)妻老婆也會勸他,“皇上這樣的好性情,你這狷介的脾氣可得改改??傯[別扭可不成?!?/br> 雖然大家都認為他簡在帝心,老歐陽實覺生不如死。 還有,他真的沒有再鬧別扭啦! 實在是,他天生冷面,不愛說笑!以后誰要再敢說他鬧別扭,別怪他老人家不客氣! 老歐陽大人忍受著這一日復一日的精神摧殘,氣的他喲,連退休的心都有了。 且不說歐陽恪大人,大家不過是取笑一陣,說幾句酸話罷,過去也就過去了。 而且大家說酸話開玩笑,歸根結(jié)義,還是羨慕他的原因。 這個年代,不論是官場民間,皇家但有風吹草動,就夠人琢磨個三頭五晌的。 明湛這樣直接寫了篇文章印出來,雖然都是大白話,口水文,可大家還是忍不住要精讀細讀,一個字一個字的掰開了、揉碎了、嚼爛了,生怕哪里沒讀通,沒領悟皇帝陛下的精神指示啥的。 瞧瞧,皇帝陛下對于老歐陽大人的用語多么的親切熟稔哪,一看就知道這是皇上特喜歡的人。 要不,皇上能這樣跟他說話兒呢? 故此,酸老歐陽大人的,真不只一個兩個。 且大多是同僚,當日在朝堂上,老歐陽是打算做沖鋒官,那天皇上的臉色的確不悅,大家都覺著若是老歐陽給炮灰了,大家得緬懷一下他,并且給他寫一篇好的祭文墓志銘啥的。 誰承想,這老東西運氣好的不得了,非但僥幸沒死,還賺了個剛正美名兒,且得了君王信任。 唉喲,聽聽帝王寫老歐陽的語氣哦,酸的不行啦,自來都是臣子這樣諂媚君王,哪個反過來呢? 嫉妒老歐陽好運的大有人在,徐叁就算一個。 先前明湛跟李平舟膩歪時,徐叁就瞧著李平舟眼兒氣,當然他不會愚蠢到表現(xiàn)出來啥的。畢竟他也惹不起李平舟,不過心里酸溜溜跟翻了醋碟子似的也是事實。 明明他才是最早接觸明湛的那個,當初明湛十歲來帝都,徐叁去聞道齋授課。那會兒徐叁也不過一五品翰林小官兒,雖然別的授課師傅難免對于云南鎮(zhèn)南王府的公子有所輕視,徐叁卻非此類人。 后來,他也得了福報。 鳳景乾直接指了他為太子師,本職是教太子讀書。那時徐叁多么的幸福啊,他覺著自己時來運轉(zhuǎn),一門心思的想把明湛伺候好了。 可明湛被立太子后就忙的不可開交,哪里有空念書,至使徐叁滿肚子親近太子的策略落空。 徐叁遺憾不已。 后來太子登基為帝,他更進一步成了帝師。 接理說,只有更尊榮的。 可就是不知道是他家祖宗墳上哪處兒風水不對,明湛對他總是有些距離感,不夠親近。 倒是明湛對李平舟那倔老頭兒,對王叡安那沒眼色的,以及老歐陽這樣上趕著找死的,格外的不同。 還有那林永裳,如今更是一日三遷,前途無量。 把個徐相徐大人給急的喲。 徐叁并不是笨人,相反,他通過對李平舟、王叡安、歐陽恪、林永裳等人周密而嚴謹?shù)姆治?,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皇上不喜歡太過圓滑的人。 于是,徐大人為了能使明湛刮目相待,他準備,要做一個剛正不阿的人。 明湛瞧著吏部的帳一月比一月的清爽明白,笑道,“徐師傅用心了?!?/br> 徐叁忙道,“都是臣份內(nèi)之事,不敢居功?!?/br> “現(xiàn)在給朕的是實誠帳,朕瞧的出來。”明湛以一種奇特不雅的姿勢癱在涼榻中,他微有圓潤,十分怕熱,六月天就受不住了。已從杏花園搬到了郊外行宮,這里樹木蔭蔭,山水潺潺,涼意舒適。 明湛的話很是難接,徐叁啞了口。明湛笑,“你們底下的事兒朕都知道,譬如,兵部要兵器,自然是你們吏部預算銀兩,這里頭呢,稍微漏一點,日后兵部與你們分紅?!?/br> 徐叁額上的汗都出來了,倒不是說他沒拿這份兒銀子,只是大家早就這么干的,時日太久,已成慣例。 “朕,什么都知道?!泵髡繌呐赃厯七^一盤子梅梅,拈一個放嘴里含著,“不過,朕當不知道。你們誰用了心,朕給你們記著,不會虧待。誰不用心,朕也給你們記著。老徐啊,吶,吃揚梅吧?!?/br> “謝陛下?!毙烊舆^一盤子楊梅,低聲說了一句,“臣有負陛下?!?/br> “你并非有負于朕,而是有負于你自己?!泵髡扛袊@一句,說道,“以后繼續(xù)保持,忙去吧?!?/br> 徐叁捧著盤子退下。 43、更新 ... 第二日早朝結(jié)束時,明湛喚住徐叁道,“趕明兒把朕的盤子還回來,給你吃楊梅就算了,連朕的盤子都一并吃啦?” 徐叁笑,“陛下的玉盤實在精巧可愛。” “那也不給你?!?/br> 徐叁很會順竿兒上爬,不但把明湛的盤子還回來,還送了明湛兩小壇腌菜,據(jù)說是徐叁的母親親手腌的,算是回禮孝敬。 明湛常在早上用來拌白粥喝,嘗起來,的確是味道極好。 明湛有明湛的智慧,他與阮鴻飛念叨著,“一個官員貪,可以砍頭;兩個貪,也可以砍頭;若是再多了,滿朝以此為慣例,全都砍了頭,誰來干活兒呢?!?/br> 阮鴻飛握著明湛的一只手捏著玩兒,“這要是發(fā)愁,可得愁死你了。怕是從三皇五帝開始,就都為這個愁呢。”明小胖手也生的好看,肥嘟嘟兒的好捏的不行。 “飛飛,你是怎么干的?像天樞搖光他們,不貪你銀子么?”明湛問。 “我啊,我提前先立了規(guī)矩,給的銀子自然不是這些官員可比。每月拿的多了,誰要是再敢伸手——”阮鴻飛頓了一頓,做了一個傾泄的動作,“海上的規(guī)矩,誰偷拿了多少,這些銀子全都化成銀水,如數(shù)灌進誰的肚子里去?!?/br> “你算是開國之君了,一般開國之時沒多少貪官。” 阮鴻飛道,“你與我不同,我是海匪頭子起家,若無一二酷厲手段,怎壓得住下面的人?你是繼承了大賤的位子,大賤總是遲遲不肯死,你這皇帝就做得憋屈?!?/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