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商低也要談戀愛[快穿]_分節(jié)閱讀_212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微微曲起,拂過身側(cè)空著的地方。不經(jīng)意間又想起上輩子曾很多次想鼓起勇氣去抓師尊的袍角——真感謝這輩子自己做了,畢竟那真的值得——雖說離象宗的長老穿的袍子都是一個樣,但鳳梧就是覺得師尊的不同。 那些紋路,就和師尊一樣,永遠(yuǎn)纏繞著不散的凌冽寒氣。就像白天的師尊,是人前的師尊,是沉穩(wěn)可敬的師尊,亦是仗劍除妖的師尊。 龍泉太阿波濤興,蟠縈章月不驚。玉帶博冠御風(fēng)起,臨淵執(zhí)劍山河定。 那位法力高深的正陽長老,并不會有很多人知道其實(shí)可以靠近他的。湊近些,伸出手,抓住了,就會發(fā)現(xiàn)指尖的觸感其實(shí)很細(xì)膩。 袍子,是的,袍子細(xì)膩,袍子的主人也一樣。 將一切的體貼與善意謹(jǐn)慎地收藏著,只會對自己所接納的對象展現(xiàn)。所以可以期待其實(shí)師尊對自己很不同麼?因?yàn)樵谀切┢婀值氖澜缋?,面對已?jīng)是陌生人的自己……的一部分,才會不自覺地縱容著,甚至是保護(hù)著麼? 就像上輩子,直到最后,還是將那個不成器的徒弟護(hù)在身后。 也許有一天會對師尊全盤托出,也許永無這一日。畢竟付出如此大的代價,不是將自己與師尊的距離拉得更遠(yuǎn),只是有些真話聽起來太假,而有些感情現(xiàn)在也不適合說出口。 鳳梧深吸口氣,將手?jǐn)€成拳緊緊握了握再松開。 一直安靜待在一邊的周鹿溪咳嗽一聲,遞過個杯子來:“暈了兩天,醒過來就先別忙著想復(fù)雜的事?!?/br> “師尊……” “你師尊大人之前一直在。剛剛走你就醒了?!敝苈瓜獩_他眨眼睛。 鳳梧一抿唇,猛地想到之前師尊肯定又是一直守著替他醫(yī)治,那他豈不是一直沒休息? “別擔(dān)心,小主子?!敝苈瓜此樕筒碌剿麚?dān)心甚麼,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地聳聳肩,“以你師尊的修為,能有甚麼事?” 阿虎大大打個呵欠:“不過你一睡兩天半,也是本事?!边@就在地板上盤個圈兒甩著尾巴嘆氣,“哪里的客棧都一樣,硬邦邦的木頭地?!?/br> “我沒事。”鳳梧心不在焉接過喝口水,“這是哪兒?” “房熙鎮(zhèn)?!敝苈瓜粗巴鈼钚跫娂?,“氐昊山往西最近的鎮(zhèn)子?!?/br> “嗯……對,那個單骰呢?”鳳梧抬眼打量四周。 “走了?!敝苈瓜獞醒笱髴?yīng)了兩個字。 “走了?”鳳梧皺眉,“他自己走的?” “不然呢。”阿虎嘁了一聲,“那種奇奇怪怪的家伙還留著過年麼?” 鳳梧翻個白眼:“我是說,他一直對師尊有企圖!怎麼可能說走就走了?!” 周鹿溪忍著笑答了:“我說小主子啊,你要不信就自己用神識搜一搜,看他在不在附近唄。” 鳳梧聽他如此說,便也信了七成:“是師尊趕他走的?” “……你自己問問不就得了?”周鹿溪笑瞇瞇地看過來,“你瞧瞧你那師尊,除了搭理你,可搭理過我們?” 鳳梧猛地咳嗽起來,把杯子放下了。 周鹿溪隔了一片刻才壓低聲音:“小主子啊,你也來了一些時日。新鮮勁兒要是過了,咱們回去唄?” 鳳梧只呵了一聲并不答話,周鹿溪聳聳肩道:“咱們不像人,滿肚子壞水。我也不講虛的,小主子請別見怪。我看這人間真的不適合我們妖族?!?/br> “可不是?這兒哪兒有妖界暢快!”阿虎跟著幫腔。 鳳梧垂下頭來盯著樸素寡淡的被面瞇起眼睛道:“父皇……還好麼?” 周鹿溪一看有戲,立刻搖頭道:“別的不提也罷,就是思念小主子啊,牽腸掛肚的。吃不下也睡不著,一天八遍的問我——” “有麼?”阿虎疑惑地抬頭看看他,“我怎麼從沒見著?”這就猛地瞪圓眼睛跳起撲來,“好你個鹿呦呦??!說,你是不是背著我跟大人聯(lián)絡(luò)?!” 周鹿溪無奈,接住阿虎安撫地摸了摸:“乖乖乖?!?/br> 所以其實(shí)是假的吧。鳳梧哼了一聲:“我父皇事那麼多,兒子也不少,何必在意我這個最不聽話的?!闭f完不等周鹿溪講,就又懨懨地?cái)[手道,“你回去吧,別跟著我們了。” 周鹿溪壓下一句話,面上十分謙恭:“小主子,恕難從命?!?/br> 鳳梧冷笑一聲:“口口聲聲叫著我‘小主子’,也不過如此。” “小主子安好,我這小妖才算能留下半條命。”周鹿溪也沒惱,只笑了笑說聲“小主子歇著吧”,竟就躍窗去了。 阿虎誒了一聲,看著微微搖晃的窗欞不由眨眼。 鳳梧捏著杯子輕聲道:“阿虎,你也聽令于我父皇監(jiān)視我麼?” 阿虎打個哆嗦:“怎,怎麼可能!”說著又小聲道,“只是,只是小主子來了之后,妖皇大人傳了些話來而已……” “想來也是。能被道士抓住當(dāng)戰(zhàn)寵,你也夠笨的。”鳳梧呵了一聲,“父皇怎麼可能把要緊的事派給你呢?!?/br> 那也得看遇上的是哪個道士好麼?!阿虎氣得翻白眼,最后還是嘆口氣趴下了。笨麼?也沒說錯。心里再如何酸溜溜的也得承認(rèn),妖皇大人怎麼可能看得上它這樣一個小妖怪呢。 卻說周鹿溪跳出窗去,既沒有回妖界,也沒有回自己房間。他匿息隱去身形,飛身出得客棧一路向東,直行出房熙鎮(zhèn)外。果然遠(yuǎn)遠(yuǎn)見河邊楊樹下立著兩個道士。他自然不敢挨得太近,索性就躍上身邊這棵樹,放出神識悄悄去聽。 “……如何?”楊樹下的離象宗長老袍服被風(fēng)卷起一角。 “三師弟,此事尚有頗多可疑之處?!睔W陽庭立在對方身前,左手背于身后。 “師兄所言甚是,但空xue來說,未必?zé)o因?!?/br> “萬法宗有甚麼證據(jù)趕來興師問罪?” 那道人長嘆口氣:“單骰的魂燈已滅。” 歐陽庭沉默不語。 那道人緩緩道:“萬法宗早前將單骰逐出師門,但并未下殺手清理門戶,可見還是念著些許舊情。況且……” “況且這世間以訛傳訛的事甚多?!?/br> 見歐陽庭接過口去,那道人緩和了腔調(diào):“確實(shí)如此,萬法宗此番問罪,也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