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獨寵_分節(jié)閱讀_24
趙二少深吸了口氣:“他要把我過繼?!?/br> 開始在青佩伺候下更衣的許云晉一頓,揮開上前給自己解腰帶的青佩:“你說,你父親要把你過繼?”許云晉笑了一聲,“過繼給誰?” 趙二少看了許云晉一眼:“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能笑得出來?過繼給誰?猜也能猜得到,還不是我父親的弟弟?!?/br> 許云晉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說那個過了不惑之年還未成婚的、一事無成靠著你父親補給的你父親的弟弟?” 趙二少厭惡道:“可不就是他!” 許云晉摸摸下巴:“我記得他有一個兒子吧?!?/br> “是有一個兒子,不過是個妓女給他生的罷了?!闭f起這件事來,趙二少的臉色越發(fā)難看,“我父親是大房,他弟弟是二房,我父親的意思是,二房無正妻無嫡子,后繼無人,便從大房里讓出一個兒子來過繼到二房,好讓二房有后。” “笑話!”許云晉一臉冷笑,“就算過繼,那也是過繼大房的庶子,我還真沒聽過給二房要給嫡子的,說出去是要被整個大平王朝笑掉大牙的!大房可就你這么一個嫡子,你父親想著將你過繼出去,是想讓你大哥成為大房的嫡子嗎?” 趙二少煩躁的走到桌前坐下復又站起,起伏的胸膛說明了趙二少內(nèi)心的不平靜:“還能抱著什么想法?如今趙大公子指定是紙包不住火了,他這是想著要保他呢。” “你是說……”許云晉遲疑了一下,“按理說你父親這一支,只有一個嫡子和一個庶子,而你大哥雖為長卻也是庶,是沒有資格繼承趙家的,就算你父親再不喜,將來還是要讓你繼承,而你大哥也不過分得家產(chǎn)的十分一二罷了。不過若是你父親將你過繼給二房,你便沒有了大房的繼承權,趙家,便都是你大哥的了?!?/br> “不止如此?!壁w二少嗤笑一聲,“鄉(xiāng)試舞弊一事兒,皇上定是要過問的,到時候就算皇上不追究我父親的責任,我大哥定是逃不了的,不過若是我趙家大家只剩下一個兒子……” 許云晉輕哼道:“算盤打得倒是很好,皇上現(xiàn)在還沒有撤換吏部尚書的打算,若是你父親真是以此相逼,就算是皇上也不得不退讓一步,性命一旦無虞,將來風頭過了,趙家還不是你大哥的?” 許云晉斜眼看趙二少:“是男人就別婆婆mama的,你當初想著放他們一馬,誰知他們卻想著將你趕盡殺絕呢,你也真是能忍?!痹S云晉將桌上的茶杯至與自己的視線平行,有些出神,輕聲道,“你可要想明白了,是你趙二少得到整個趙府一點也不分給你所謂的大哥,還是你的大哥你父親的妾侍得到你的一切將你從趙府趕出來,選擇都在你手上,選錯了可怨不得別人。” 趙二少沉默半晌,苦笑一聲:“我趙二少京城五少的名號也不是隨便叫叫的,你給我的兩個選擇,想也知道我應該選哪個不是嗎?”凝神看向許云晉,嘆息一聲,“你總是這樣,總是要將事情做得很絕,我真是不知道你到底是在想著什么?!?/br> “我在想什么?”許云晉挑眉,“你們?nèi)羰侵牢以谙胧裁矗揖筒皇窃S二少,而是你們是了?!痹S云晉站起身來,“這件事情交給我,不,交給蘇少去辦,你等我的消息,哦,對了,我可不希望在我還沒有拿到證據(jù)時,你卻讓你過繼給你父親的弟弟了?!?/br> “你放心,這點能力我還是有的,那么,”趙二少深深看了許云晉一眼,“我走了?!?/br> 許云晉示意青佩送客,自己皺著眉讓青環(huán)進來給更了衣。任憑青環(huán)給自己更衣,許云晉目視前方開始愣神,這個吏部尚書倒是比自己想得要聰明些,本來想一次做掉趙大公子的,沒想到吏部尚書倒是給自己來了個回擊,不過,許云晉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本來還想跟他們留條活路的,如今看來他們是不想要了,既然如此,也就別怪自己沒看在趙二少的份兒上給他們面子。 許云晉最喜歡的是將自己隱藏在幕后,就是那種很深很深的幕后,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的幕后,他喜歡看自己將別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的感覺,這讓他深深的著迷,不過這次的饕餮盛宴還沒開始,他不著急,就像你想吃龍蝦之前得先讓他長到一定程度才能吃得美味不是。 不管趙府如今是怎樣的水深火熱劍拔弩張,都跟許云晉無關,許云晉現(xiàn)在心情不錯的來到了東來居用午飯,許云晉是不知道東來居做的飯菜是否符合整個京城的口味,符合自己的口味是絕對的,你不能奢望一個不缺錢的人開出來的酒樓是不符合自己口味的不是,因此許云晉是很喜愛來東來居用飯的。 依照平日里的習慣,許云晉入了東來居,直接往二樓自己的包房走去,卻在半路上被人攔住了,還是個熟人。 “許二少,我家主子在里面,請您進去?!?/br> 許云晉瞧著自己面前異常恭敬的徐颯:“不了,跟你們主子一桌我怕吃不進飯,還是各吃各的吧?!闭f著,就用扇子去推攔在自己面前的徐颯,徐颯卻紋絲不動。 徐颯腰躬的更低,語氣卻堅決的很:“許二少,我家主子請您進去?!?/br> 這次不待許云晉再說什么,許云晉身后的青佩一個踏步攔在了許云晉的面前,沉聲道:“我家主子說不去了,請你自重?!?/br> 青佩沒想到的卻是許云晉將自己推到了后面去,只聽許云晉低聲道:“你和青環(huán)去我的包房等我,我去去就回?!睕_著徐颯一揚頭,“帶路?!?/br> 徐颯鞠了個躬,在前面帶路,許云晉給了青環(huán)青佩一個安心的眼神,便跟在徐颯的后面去往石君極的所在處。 石君極這次依舊是自己出來的,帶著張德全,帶著徐颯完全是因為徐颯在許云晉面前也算是個熟人了,這么說倒不是說石君極是特意來尋許云晉的,無意識的倒還差不多。 所以走著走著,不知道怎么的就又出現(xiàn)在了東來居,不知道怎么的走到東來居就餓了,不知道怎么的這頓飯吃了一個時辰還沒吃完,直到從二樓的窗口往下瞧看到許云晉進了東來居,石君極開心了,大手一揮,徐颯便帶著石君極的旨意來尋許云晉。 徐颯打開了包房的門,許云晉不動聲色的進了包房,一眼便看到了臉上帶笑的石君極,挑了個離石君極最遠的位置坐下,不客氣的問:“你找我做什么?” 石君極好笑的搖搖頭:“難道無事就不能跟你說說話?”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坐到這里來?!?/br> 許云晉直接當做沒看見,掃了眼桌子上沒動幾口的菜,不客氣的開始吃飯,他來東來居自然是吃飯的,沒時間跟石君極扯那些有的沒的。 石君極也不惱,自行起身坐到了許云晉身旁,招手讓人叫小二進來:“這些飯菜都涼了,叫人上些別的菜再吃,省得吃完肚子痛?!?/br> 許云晉聽這話,直接將筷子往桌子上一放,有熱的當然吃熱的,自己又不是受虐狂非得吃別人的剩飯剩菜。石君極挨得挺近的,許云晉盡可能離石君極遠些:“離我遠點。” 石君極還沒什么表示,站在門口的徐颯臉色都變了,有幾個人敢這么跟皇上說話的?那不是活膩了嘛!與之相比是張德全一臉鎮(zhèn)定的“我什么都沒聽見”的表情,這么看來徐颯的大太監(jiān)之路還是有段時間要走啊。 石君極倒是無所謂,提起了上次的玉佩之事:“我聽徐颯說你把那玉佩摔了,是不是不喜歡那個樣式的?” 許云晉哼了一聲:“玉是好玉,可惜是你送的,我不會收。” 石君極臉上的笑容微凝,沖張德全揮揮手,張德全會意的從袖子里掏出一個錦盒遞給石君極,石君極將錦盒推到許云晉面前:“打開看看?!?/br> 許云晉狐疑的看了石君極一眼,打開了放在自己面前的錦盒,里面是一只玉扳指,通體暖白加錯落的紅絲,許云晉眉頭皺了起來。 這種玉在這里有個名字,叫紅絲暖玉。多以暖白為底,紅絲越多品級越高,且在冬季有暖體之效,古人曾言“玉,暖玉為佳,紅絲暖玉最佳?!庇纱丝梢娂t絲暖玉的珍貴程度。紅絲暖玉出現(xiàn)最多的時期是在安朝,距今已有一千年的歷史,紅絲暖玉流傳到如今,越發(fā)珍貴。 ☆、第27章 東來相談 許云晉是不怎么識貨,不過類似于這種很好辨認的玉器,他還是識得一二的。許云晉心中微動,將手中的錦盒推還給石君極:“我不要?!?/br> “我給的,你就收著?!?/br> 明明是很輕柔的語氣,許云晉聽著卻十分不悅,什么叫做你給的我就必須收著?你以為你是我的誰呢? “你我沒有什么太親密的關系,收這種東西不合適?!痹S云晉口氣僵硬,動作也很僵硬的將錦盒再次推還給石君極。 石君極面上不顯,心里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高興了,自己身為皇上,送誰東西誰不是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是,就算許云晉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姓“石”證明自己是皇室中人難道還不夠嗎?許云晉一個小小的殿閣大學生之子,一無功名在身,二無恩賞加身,面對皇族卻是這種態(tài)度,若自己真的有心想要置他于死地,就算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砍的——石君極完全忘記之前兩次的強迫了。 石君極一手拿起桌上的錦盒,另一只手拉過許云晉的手,將錦盒放在許云晉的手中,眼睛望進許云晉的眼中:“我賜給別人的東西還沒人不要的,你盡管拿著便是?!鳖D了頓,“我想你知道輕重的,若是讓我知道它再被你摔了……” 許云晉背后一涼,隨后是緊隨而來的屈辱感,渾身更是顫抖起來,不過不是嚇的,而是氣的。許云晉盡可能的控制住自己的顫動,讓自己表現(xiàn)的跟往常一般,手中被石君極輕放的錦盒也死死地握在了手中,忽的站起身來:“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你用飯了。” 不再給石君極開口的機會,對想要攔在自己面前的徐颯也沒有給予一絲目光,倒是被站在門口的兩個侍衛(wèi)攔了下來。 許云晉語氣冰冷:“讓開?!?/br> 兩個侍衛(wèi)瑟縮了一下,互相看看,又求助般的往石君極那里看去,石君極面色陰沉,半晌才開口:“讓他走。” 許云晉得以出了包房門,在包房門外站著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往自己往常的包房走去。 許云晉一走了之,石君極帶來的人可不好受了。石君極出來的時候心情不錯,在見到許云晉之后心情更好,不過也是因為許云晉,如今石君極的心情可算是糟糕透了。 被石君極帶來的張德全、徐颯并幾個侍衛(wèi)在包房里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唯恐這個時候得罪了石君極直接一個打板子亦或是砍頭的命令下下去,那多不值得。 石君極就一直坐在原位,面色陰沉不知道在想什么,石君極不動,包房里的人也就不敢動,其實石君極也沒想什么,他就是在調(diào)節(jié)自己的心情,本來見到許云晉是件挺高興的事兒,他還想著跟許云晉好好說說話呢,上次走得急,也沒顧得上跟許云晉吃上飯說會兒話什么的,可是怎么就演變成這樣了呢? 想起剛剛的情景,再想想自己的態(tài)度和話語,石君極想著想著就覺得自己剛剛不應該那么強硬的,明明事情不會變成這樣——不得不說現(xiàn)在就能反省自己是個很好的習慣。 “他去哪了?” 徐颯懵了,沒反應過來石君極的意思,還是張德全了解石君極的心思,道:“往最里面的包房去了?!?/br> “恩。”石君極站起身,“走?!?/br> 許云晉當時是真的被氣得不行,這股子氣直到去了自己的包房又喝了杯茶也沒緩過勁兒來,不過等到吃上了菜,許云晉忽的又笑了,真是,自己沒事兒跟他置什么氣兒,倒不是想到什么他是皇族自己就算生氣也拿他絲毫沒辦法,而是想到他真的不算什么,就算跟自己發(fā)生了兩次關系又如何呢?就當是上兩次妓院找了同一個男妓,不過是個男妓,恩,是個身份高貴點的男妓,離了床就再無瓜葛,自己跟他生氣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這么一想,許云晉胸口這口氣兒終于順暢了,臉上也終于恢復了平日里的表情。 所以在看到石君極不請自入時,許云晉除了詫異也沒太大的感覺。 青佩早就知道石君極這個人的存在,不過不管是樣貌還是姓氏他都是不知的,如今終于看到了石君極,卻覺得有些眼熟,再仔細一想,驀地想起這人不就是當初在古董街遇到的那人?當下心中就有些復雜,他雖然還是不知這人的身份,然而通身的氣派還是瞧得出來的。 青環(huán)就沒想那么多,見到有人突地闖進來,這人還不認識,當下就咋呼起來了:“你們是誰?怎么這么沒有規(guī)矩就闖進來了?” 石君極的目光倏地落在了青環(huán)的身上,他還是第一次聽見別人說自己不懂規(guī)矩的,不過還不待石君極說什么,許云晉一個眼色遞給青佩,青佩立馬會意的壓著青環(huán)出了包房,石君極手一擺,張德全和徐颯也出了去,包房里只剩下了許云晉和石君極。 石君極依舊挨著許云晉坐了下來,許云晉也沒說同意還是反對,自顧自地吃飯,兩人誰都沒提剛才的事情。石君極目光瞥到被放在一旁的錦盒,竟覺得有些尷尬,許云晉可不知道石君極是在尷尬,石君極不說話,他也就樂得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