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有光_分節(jié)閱讀_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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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聲音里帶了哭腔,眼眶也有點發(fā)紅。 蔣錫辰想打斷插話,卻被她阻止了,只聽她繼續(xù)傾吐道:“之前,那個誰,她自殺的時候,我看了新聞怕得不得了。你跟她也合作過,知道的,她看起來那么開朗可愛,怎么就一聲不響把自己弄死了呢?你也是,吞過藥……我真的擔(dān)心,我要是不管你,你怎么對自己?!?/br> “我不會的?!笔Y錫辰推開椅子,在她面前蹲下來,仰臉鄭重承諾道,“我雖然有病,但不會弄死自己的,上次吃藥太多都是為了睡覺,就你自己老不相信,瞎想?!?/br> 說完,他又立刻換了話題:“獨立的事情還可以半年后再商量,姐,你先答應(yīng)讓我去瀾華劇院吧,求謝梧幫我打招呼很不容易的。他這個人,別看總是笑嘻嘻很好說話的樣子,其實在原則問題上寸步不讓,我付出了巨大代價呢!” 楚文錦聞言,眉角敏感一抬:“巨大代價?” 面對這份詢問,蔣錫辰只笑笑,一副典型“你自己理解”的賣關(guān)子表情。楚文錦暗暗嘀咕了一下,腦子里搜索著關(guān)于謝梧的傳聞,略有頭緒,但憑她對蔣錫辰的了解,又打心里覺得這孩子不是個會讓自己吃虧的人,所以這份“巨大代價”實在不好猜。 琢磨了一會兒,她干脆放棄,揮揮手:“我是服你了,有求于人不好好討價還價,拿個更大的問題壓我,搞得我現(xiàn)在真覺得你去演個話劇不算什么事兒了,心機!” 蔣錫辰露出一個無公害的天然笑容:“你答應(yīng)了?” “我一個人說了不能算,回去開個會再說——不過,小子你敢算計我,這一筆我記下了!”楚文錦咬牙切齒地說,眼里卻沒有什么責(zé)怪之色。 這一關(guān),算是投機取巧地過了。 半個月后,蔣錫辰借著一個慈善活動的機會請假回京,順路去了一趟瀾華劇院。 謝梧那邊言出必行,說幫他打招呼就真打得很到位,他人一到,就安排了一場考試。雖然時間倉促,還是足足搞了三個環(huán)節(jié),從臺詞到即興發(fā)揮都考了,考他的三個人都是德高望重的老前輩,謝梧旁觀。 三個環(huán)節(jié)之后,三位就基本敲定了主意,直接把他丟給謝梧帶。兩人走出考試用的那間練習(xí)室,謝梧作為東道主,號稱請他吃飯……結(jié)果請的是劇院的食堂。 “你小子今天算沒給我丟臉,想吃什么隨便點!”謝梧很大方,大手一揮放眼食堂,“二十塊錢吃全場!” 蔣錫辰吃驚:“你們食堂這么便宜的?” 謝梧:“我們搞話劇的窮??!” 蔣錫辰看著他,少頃,笑了:“那我吃個十塊錢就行了,得給師父省點兒!” 謝梧連忙搖手:“誰你師父,別亂叫!我們這兒要喊我做師父,得給我奉茶,下跪,行拜師禮,知道吧?” 蔣錫辰點點頭,說:“好,那先叫小叔叔,下次給你行拜師禮以后再喊師父?!?/br> “變貧了!”謝梧推這小孩兒一把,去點菜了。 閑聊中又說道,劇院里不到五十歲的演員的不能收徒弟,他還沒有收徒弟的資格,有幾個小孩子胡亂喊他做師父,那都是在戲里演過,把稱呼帶出來喊的。 蔣錫辰聽得很認(rèn)真,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他一眼沒對視,那眼神里有什么,他也概不去接。 這一餐飯后,蔣錫辰就要直奔機場趕回上海的片場去了。距離全劇殺青還有些日子,尤其是男主角,集中的戲份更多了起來。 而這次一別,和過去不一樣些。 過去他們也就是偶然有緣合作,工作結(jié)束后基本沒有聯(lián)系,這次蔣錫辰人是走了,卻比在他身邊還纏人,從早到晚都會發(fā)微信。不是請教就是交流,還多半是拿著舞臺表演的問題來找他,有時候大段大段的臺詞錄音發(fā)過來,一聽好幾分鐘,存在感足得不得了。 謝梧納悶,那小孩兒哪兒來那么多時間。 不過,被纏慣了以后,他倒是感覺不壞。 這樣忙忙碌碌的日子流逝特別快,又半個月過去,《紅纓芭蕉亂流光》的劇組基本全體殺青了,蔣錫辰也正真返回北京。然后上了一二三四五六個通告,終于在楚文錦的幫助下騰出半年來,全心投入瀾華劇院。 而半年過完,就是合約結(jié)束的日子。因此這半年得到批準(zhǔn),很大程度也就預(yù)示解約獲得批準(zhǔn)。蔣錫辰松一口氣,盤算起一件新的事情來。 第七章 “你要搬家?你為什么要搬家?”楚文錦詫異地抬起頭。 蔣錫辰進(jìn)了瀾華劇院兩個星期,這段時間里只看著劇院的安排,吝嗇地擠少數(shù)時間來配合公司給他接的通告,平時沒事兒絕對不踏進(jìn)公司大門。這難得來一回,就帶了這么個乍聽莫名其妙的消息,楚文錦一時想不通邏輯。 蔣錫辰一撇嘴角:“我總有搬家的自由吧?來告訴你是報備的,免得你們找不到我?!?/br> “我想想……按你之前在我們公司的地位,你還真沒有搬家的自由?!背腻\起身繞過辦公桌走出來,雙手抱胸,“你在榮華庭住得好好的,干嘛要搬呢?” 蔣錫辰拉了張椅子反坐:“哪里好好的,我以前根本沒有時間經(jīng)常住那兒啊,房子放了好幾年,我住它的日子還沒有住咱們公司對面那酒店多的呢!而且,那房子……”他十指交叉踟躕了一會兒,眼神飄開去,說,“太大了,我一個人長住,有點兒空?!?/br> 這話有點戳楚文錦的死xue。 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最明白蔣錫辰岌岌可危的精神狀態(tài)。 她見過連續(xù)幾天不出門,拉上窗簾死躺在床上的蔣錫辰;見過因為神經(jīng)過度興奮,成夜成夜睡不著的蔣錫辰;甚至,也見過試圖結(jié)束自己生命的蔣錫辰。盡管這小子已經(jīng)反復(fù)解釋那是為了抵抗狂躁癥,一次吃藥太多,但直覺就是告訴她,那一次,這家伙想殺了自己。 現(xiàn)在,蔣錫辰自己提出對自己精神心理有妨害的問題,她感情上無法不在意。 沉吟片刻,她還是默許了,轉(zhuǎn)而問道:“你想搬到哪里去?榮華庭的房子以后怎么辦?” “賣了吧?!笔Y錫辰大大方方地吐露自己的用意,“我工作室獨立以后,要用錢的地方多了去了,這房子應(yīng)該能幫不少忙。姐,你有沒有朋友想買房子?盛啟銘的朋友也行?!?/br> 因為和楚文錦關(guān)系好,他一向很討厭盛啟銘,私下都直呼其名,輕易也不會沾那人。這會兒這么說,算得上放低姿態(tài)了。 楚文錦沒好氣地一笑:“知道了,給你找個好買家!我說你搬個家還特地這么乖來公司告訴我,果然別有所求?!?/br> “誰讓您是我親姐?。 笔Y錫辰跳起來抱住楚文錦,手掌覆在她額頭上,狠狠親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楚文錦被他逗得心軟,再想想半年后要分道揚鑣各走各路,就什么也不跟他計較了。 溫情不過三秒鐘,蔣錫辰就放開她,低頭看手表,再抬頭就一臉趕時間的神色:“我先走了,今天早上有排練!” 楚文錦也看表:“這還不到九點,這么早,急什么?” “九點,我都已經(jīng)練過一輪功了!”蔣錫辰揮揮手,拉開藝人發(fā)展總監(jiān)辦公室的門,帽子圍巾口罩都戴上,飛快地跑了。 瀾華劇院每天早上七點鐘開門,許多勤奮的演員比這時間到得還早,從常年開一角的北門進(jìn)去,各自占據(jù)心儀的角落進(jìn)行每日基本功練習(xí)。這些人中,多半是剛進(jìn)劇院不久的新人。 有人真正是為了把表演功夫練扎實,有人則為了哪天忽然被看中早日演個像樣的角色??傊瑸懭A劇院總是一大早就被他們搞得熱鬧起來。 蔣錫辰是新加入這批晨練大軍的人,兩個星期以來,他每天六點半出現(xiàn)在劇院中庭的花園里,今天是中途抽了個時間跑去公司找的楚文錦。再回到劇院,已經(jīng)九點半,是大廳營業(yè)的時間了。他繞過可能人多的地方,到了排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