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月夕_分節(jié)閱讀_32
女人立刻露出掩藏不住的笑意,是母親獨有的、對于優(yōu)秀孩子的欣慰和驕傲。 葉博去了許久也不見回來,許望舒跟樊文杰他們告辭后,才收到那人的短信,說突然有事,先回去了。 許望舒覺得奇怪,想追問,又怕葉博真的有事,一顆心懸在那兒,七上八下。 葉博獨自待在plex最奢華的包間里。真皮沙發(fā)的味道讓他有些反胃,高斯巴behike的煙草味又令他在強烈的刺激中自我強迫地放松。 商場里,母慈子孝的畫面有些刺眼,卻定在腦海中,久久揮之不去。神經(jīng)和情緒在潛藏的嫉妒和羨慕中變得愈發(fā)麻木和僵硬。 恨不得一醉了之,什么舐犢情深,他不需要;什么報仇雪恨,他也不必執(zhí)著??蛇@無情的人世間,這不寧的黑夜中,他依舊連醉生夢死的資格都沒有。 包間的門被人一腳踢開,煙霧繚繞中,葉博看得見張云珂那張看似面無表情,實則嗔怒的臉。他含著雪茄,直視張云珂獵鷹一般犀利的目光,喊了聲“珂哥”。 男人抓著他的領(lǐng)子,一把將他拎起來,“誰讓你殺岡村的?誰準你這么肆意妄為的?” 領(lǐng)口剛好卡在喉結(jié)處,葉博難耐地喘著氣,苦笑了一下,“珂哥,是你不守吳門的規(guī)矩了?!?/br> 男人的手驟然加力,卻不發(fā)一言。 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了,葉博卻連掙扎一下都覺得多余。 男人倏然松了手。葉博本能地大口呼吸,身體蜷在一起,費力的樣子。 張云珂放緩了語氣,“你怎么了?” 葉博笑了笑,“就是想喝酒了?!?/br> 張云珂也笑了,“你這小子,想喝就喝唄,plex什么酒沒有?!?/br> “我不能醉的?!?/br> 張云珂喟然嘆道:“跟你說多少次了,放松點兒。” “可我殺了岡村。”葉博笑道,“我怕我們會有危險?!?/br> 張云珂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也有怕的時候啊。” “我不想死?!?/br> 張云珂頓了頓,“這么怕死,還去招小日本做什么?” 葉博疑惑地問:“珂哥,你還記得吳門的規(guī)矩么?以暴制暴,我們這么多年不都是這么過來的嗎?” 張云珂低頭看著他,許久之后,才回答他:“那我們永遠洗不白了?!?/br> 洗白?他也很想。時光和睦,靜默溫情,許望舒所給予的花朝月夕,他又何嘗不企盼長久安寧地擁有?即便如此,就一定要否定自己堅持了二十多年的生存法則么? 迷惑,令葉博一時不知如何反駁。 那一晚,他和張云珂,為了前途、為了過往,為了曾經(jīng)那弱rou強食的信念、為了以后那歲月靜好的妥協(xié),進退維谷。 對于葉博在商場里的突然消失,許望舒心里有些莫名地不安,一夜醒來好幾次。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他趕緊打電話過去。電話里,葉博的聲音有些疲憊,說是要休息了,想來,昨天真的是因為有急事才走的吧。 許望舒說晚飯的時候會過去,葉博也同意了。 暑期其實有些乏味,除了讀,他基本無事可做。 百無聊賴地翻著《廊橋遺夢》,想著第二天就是七夕了,許望舒還是放下手中的書,把所有銀行卡上的錢轉(zhuǎn)到一起,跑去商場,買下了那只葉博多看了一眼的蝶飛系列自動機械表。 從商場出來,許望舒直接搭了地鐵,去葉博家,如果那家伙還在睡覺的話,他就準備晚飯好了。 到門口時,許望舒找出鑰匙開門,卻發(fā)現(xiàn)門虛掩著。 房間里傳來女人尖利的質(zhì)問聲,“你接近小杰有什么企圖?” 葉博的聲音很低,“我沒有任何企圖?!?/br> 許望舒覺得不對勁,立刻推門而入。而轉(zhuǎn)眼看到的人,卻讓他目瞪口呆。樊文杰的mama,正站在葉博對面,面色不善。 女人見到他也十分驚訝,臉色瞬間發(fā)白。 葉博突然冷冷道:“許望舒,你先出去?!?/br> 許望舒自然不會離開,他往前兩步,“阿姨,您怎么在這兒?” 女人有些手足無措,“許老師,我……” “許望舒,你出去!”葉博加重語氣,重復道。 任憑你被人欺負?不可能的。許望舒低吼出聲,“她是誰?” “樊文杰的mama?!比~博淡淡地說。 心中了然,許望舒此刻終于明白,昨日明明是初見,他卻覺得女人十分熟悉的原因了。葉博的這雙眼睛分明就是照搬著,繼承了樊文杰mama的□□。 “阿姨,您來找葉博到底是做什么?”許望舒直視這個對葉博并無任何善意的女人。既然不能夠給葉博應有的義務和愛,那么,請不要打擾他的生活。 “許老師。”女人對他說話時,態(tài)度還是很好,“我就是來看看他。您能不能不要跟小杰提這事兒?” 許望舒冷笑一聲,并沒有答應。 女人用懇求的語氣又喊了聲“許老師”。 許望舒把葉博拉到自己身邊,“阿姨,自我介紹一下,我不僅僅是樊文杰的班主任,更是葉博的男朋友。” 女人瞪大了眼睛,隨后,盡力保持應有的優(yōu)雅,“許老師,您不必跟我說這些。小杰,就拜托您多關(guān)照了?!闭f完,她拿起手提包離開。 許望舒看了眼關(guān)上的大門,急忙把葉博拉到眼底,雙手因為情急,稍稍用力地捧住對方的臉。還好,眼睛里并卻沒有他最怕看到的空洞和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