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端木回春急問道。

    姬妙花道：“渾魂王?！?/br>
    賈祥道：“你們說的可是經(jīng)常拐賣邊境壯年的人販子？”

    姬妙花點(diǎn)頭道：“是?！?/br>
    莫琚叫道：“渾魂王不是西羌王嗎？西羌的各種稅賦足夠他吃香喝辣的了。他拐賣中原人做什么？”

    賈祥道：“人販子是無本買賣。再說，有中原人為他們做牛做馬，何樂不為？”

    端木回春緩緩道：“被拐賣的中原人做了西羌人原本做的苦力活，那騰出來的西羌人便可充實(shí)軍隊(duì)了?！?/br>
    莫琚一怔，隨即失聲道：“難道渾魂王想要進(jìn)軍中原？！”

    姬妙花道：“他恐怕不是想進(jìn)軍中原，而是想掃平圣月教?！?/br>
    莫琚幸災(zāi)樂禍道：“好極好極。我樂得看狗咬狗?！?/br>
    端木回春側(cè)頭看姬妙花。

    姬妙花將信收入懷里，笑瞇瞇地問他道：“親親想不想報當(dāng)初的拐賣之仇？”

    端木回春淡淡道：“不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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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8、棋逢對手（六） ...

    賈祥站起來，沖莫琚使了個眼色道：“不是說要勘察地形，看看哪里能增加睥睨山的暗哨嗎？”

    莫琚望著端木回春和姬妙花，無聲嘆了口氣，與賈祥一同出門，還體貼地將門掩上。

    姬妙花望著端木回春，一雙眼睛骨碌骨碌地轉(zhuǎn)著。

    端木回春道：“你想要助圣月教一臂之力，何必拿我做借口？”

    姬妙花賠笑道：“圣月教里還有我?guī)煾笌熌傅墓示?，萬一有人不長眼碰壞了就不好了?！?/br>
    端木回春道：“圣月教與你淵源頗深，你出手相助天經(jīng)地義?！?/br>
    姬妙花悄悄地打量他的神色，低聲道：“可是我已經(jīng)簽了賣身契……”

    端木回春將那張寫得歪歪扭扭的賣身契拿出來，伸手欲撕。

    姬妙花一把抓住他的手，急道：“親親？！”

    撕拉。

    端木回春淡定地將它扯成兩半，然后四份、八份……

    姬妙花抓著他的手慢慢松開，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生怕他又說出什么決絕的話來。

    端木回春將碎紙揉成一團(tuán)，淡然道：“兩人相交貴在交心。若拘不住心，要身何用？”

    姬妙花靠過去，摟住他的腰，嘴巴嬉皮笑臉地貼著他的耳朵道：“人家身和心都是親親的，就算沒有賣身契，也是親親的?！?/br>
    端木回春道：“是或不是，來日方長。”

    姬妙花用力縮緊手臂，讓兩人之間再無縫隙。他磨著牙根道：“等我們都老了的那一天，我一定要將這句話翻出來，讓親親后悔曾經(jīng)這么不相信我。”

    端木回春腦海中不由浮現(xiàn)黃昏兩個小老頭肩挨著肩坐在山頭看日落的背影，不禁微微一笑。

    “親親哪。我們什么時候去西羌？”姬妙花煞風(fēng)景地問道。

    端木回春回神道：“我們？我?guī)讜r說要去？”

    姬妙花佯作哭腔道：“夫君……人家從里到外到嫁妝都已經(jīng)是你的了。你還是不愿意和人家回門，給人家一個正式的名分嗎？”

    “……”

    端木回春側(cè)頭，看著他紅通通的臉道，“這是興奮還是害羞？”

    姬妙花羞澀道：“抱著親親，有點(diǎn)情不自禁?！?/br>
    他不說還沒什么，一說，端木回春便察覺到他身體迅速有了反應(yīng)。

    “魔教事務(wù)眾多，我脫不開身?！倍四净卮鹤プ∷氖滞?，飛快地掙脫出來。

    姬妙花咬著指甲，滿腹委屈地望著他。

    端木回春不由想念起他臉上那不堪入目的妝容來。有那些妝容，他還能硬著心腸不理會，但沒了妝容……

    姬妙花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端木回春反手打開門，扭頭就走。

    走出好大一段路，他才停下來，對著路旁的樹木重重地吐了口氣。

    該死的食色性也！

    到晚膳結(jié)束，姬妙花都沒有再提此事。

    賈祥與莫琚很有默契地沒有追問，打算由端木回春自己決定。

    其實(shí)，在薛靈璧與渾魂王手下產(chǎn)生種種誤會糾葛之后，渾魂王與魔教聯(lián)盟之事已經(jīng)暫時擱淺。至少他們回魔教之后，渾魂王不曾再派人來提此事，明尊自然樂得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反正端木回春已經(jīng)回來了，渾魂王對魔教來說已不如先前那般重要。

    而渾魂王派人來中原販賣人口之事的確值得追究。不提他親自遭受過拐賣，單是他們將聚城鬧得人心惶惶，以至于魔教分舵生意一落千丈，魔教便不能袖手旁觀。

    但是對魔教來說，幫圣月教更不可能。端木回春與馮古道相識這么久，深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之前圣月教讓魔教焦頭爛額，連連失利，魔教上下都對他們恨之入骨。之所以未向圣月教動手不過是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jī)，如今西羌兩大勢力內(nèi)亂，對魔教來說正是可趁之機(jī)。這種時候，魔教不落井下石已是仁至義盡，哪里還能雪中送炭？

    端木回春想到此處，輕嘆了一口氣。

    姬妙花貼著他的背，摟著他的腰，親著他的耳垂道：“親親在想什么？”自從端木回春松口之后，姬妙花就成了狗屁膏藥，端木回春走哪兒他貼哪兒。好在人前多少還知道收斂，頂多趁別人不注意，摸了個小手，在人后就肆無忌憚了。若非端木回春面皮薄，姬妙花恨不能一天到晚啃著他不松口。

    端木回春道：“我在想……你當(dāng)初是怎么上山的？”

    姬妙花道：“這有何難？隨便找一身魔教弟子的衣服，然后趁著他們吃飯換崗的時間偷偷摸摸摸上來的?！?/br>
    端木回春道：“你幾時有空，不如再摸一遍吧？”

    姬妙花突然咬了下他的耳垂，壞笑道：“小壞蛋?！?/br>
    端木回春莫名其妙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