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我見觀音多嫵媚、成為星際首富從召喚玩家開始、穿越之知青時代[空間]、我在大學(xué)當(dāng)貓的日子、默脈、八零年代掌中嬌、我居然羨慕一個啞巴、被前任看見一個人吃火鍋、農(nóng)家子科舉養(yǎng)家(種田)、為師不做虐文女主[基建]
她一心虛,反應(yīng)反而機敏。先是若無其事地朝季清和輕輕頷首,隨即捏上季麟的小臉蛋,輕聲問他:“喜歡阿姨給你帶的鋼鐵俠?” “喜歡呀?!奔诀肴鰦桑骸鞍⒁趟臀沂裁炊枷矚g?!?/br> 沈千盞心滿意足,又摸了摸季麟的小腦袋,目送著他像只小袋鼠一樣跟在季清和身后,一蹦一跳地漸行漸遠(yuǎn)。 季慶振不動聲色的將之收入眼底,等她回過頭,俯身替她斟了杯剛煮開的雨前龍井:“我夫人很遺憾這次不能親自招待你,臨走之前還叮囑我,要多留你在西安玩幾天,也好讓清和盡盡地主之誼?!?/br> 沈千盞不懂季老先生的意思,沒貿(mào)然接話。 “我夫人平時工作較忙,和我也是聚少離多?!奔緫c振抬眼看著沈千盞,說:“年輕時,我賭一時意氣,和她分離兩地長達(dá)數(shù)年。如今老了,歲月不堪回憶,只剩下后悔?!?/br> “后來想彌補,她說什么我聽什么,即使把她寵成了小女孩,遺憾始終還是遺憾。” 沈千盞笑了下,說:“人的一生太復(fù)雜了,從幼兒長成少年,要學(xué)著長大學(xué)會生存。好不容易獨立了,想著大展宏圖,又往往摔得頭破血淚,被現(xiàn)實教著做人。像您這樣,成就非凡,又能覓得真愛,一生平穩(wěn)順?biāo)欤娴暮茈y得。” “不瞞您說,我一直很羨慕季總。季總的教養(yǎng)與氣度,如果不是季家這樣的門庭教不出來?!彼D了頓,雙手端起茶杯小抿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我看得出來,季總的性格有很大一部分是受您的影響。他堅持自己所堅持的,熱愛自己所熱愛的,始終從容有度,沉穩(wěn)自重?!?/br> “我很受吸引?!?/br> 最后這句,沈千盞是再三斟酌之后才決定說的。 季清和對她的態(tài)度不言而喻,他坦蕩直接,即使是在季老先生與孟女士面前也沒做遮掩。上一次見面,孟女士的熱情款待已經(jīng)傳遞了這個訊息。只是當(dāng)時大家關(guān)系還比較生疏,出于教養(yǎng),才閉口不談。 其次,應(yīng)當(dāng)也是考慮到她與季清和的關(guān)系并未好到可以談及感情問題,所以除了了解她家中幾口人,籍貫何方外,才并未多話。 但剛才,季老先生以自己與孟女士的感情經(jīng)歷為引,暗示沈千盞不要令自己留有遺憾時,她就明白——她和季清和的關(guān)系就像隔著一層紗,那點朦朧,只是她以為別人看不見而已。 季慶振知道沈千盞聰明,見她沒揣著明白裝糊涂,自恃有季清和死心塌地就故意拿喬,心中喜愛更甚,慈眉善目地望著她,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沈千盞得他眼神鼓勵,再沒顧忌,接著說道:“我剛到北京那幾年,野心勃勃,想要做番事業(yè)。但眼界尚淺,受過騙,差點一蹶不振。得朋友相助,才走出低谷。早年經(jīng)歷讓我對感情這件事避如蛇蝎,后來事業(yè)小成,意氣風(fēng)發(fā),更堅定自己才是這輩子最大的依靠?!?/br> 但季清和的出現(xiàn),讓她不由自主又心甘情愿地一點點粉碎自己這幾年建立起的堡壘。 他是沈千盞第一眼就覺得不是池中之物的男人,他像身懷異寶的人間寶藏,引她不自覺想要窺伺與占有。 與季清和在北京的那次重逢,她是真的覺得自己遭了現(xiàn)世報。 在西安沾的露水情緣,跨過茫茫人海,追上門來。 天雷都不敢這么劈。 她畏懼自己沾上的這個麻煩,也不想平穩(wěn)的生活被季清和打破,一面想要遠(yuǎn)離想要撇個干凈又一面不受控制地被他吸引,言不由衷也就算了,偏偏無法自控,想著再度春宵。 后來季清和一步一算計,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假裝看不見。 她人生前半場經(jīng)歷的那場風(fēng)浪,讓她死了半顆心。對感情有所顧忌是真,不愿沾染情·色是非也是真,唯獨不敢再涉風(fēng)月是假的。 她還有半顆心未死,也舍不得就這樣枯萎,于是悄悄盛放在山巔云間,等人采擷。 風(fēng)浪中撿來的這半條命,她無比珍視也無比自愛,所以總在自己的世界里孤芳自賞。 從他幫向淺淺來解她之危,從他欲擒故縱搬弄技巧誘她入甕,從他不顧危險冒著風(fēng)雪解她之困起,她無法再置他的深情于不顧,顧影自憐。 季清和如果不夠強勢、不夠堅持,他們不會有今天。 無論他少走哪一步都不行。 沈千盞輕輕吸氣,緩和了下心情,才道:“季總讓我知道人生還有第二種活法,我既向往也在努力嘗試。只是像我這樣人生過半,就已闖過低谷攀過高峰,歷盡山河,看過世界的人,生存習(xí)慣早已固化,真沒年輕時那么敢孤注一擲?!?/br> 季慶振對她的觀點和格局很是欣賞。 現(xiàn)實世界本就紙醉金迷,更何況沈千盞身處名利丑惡都放大數(shù)倍的娛樂圈,仍能保持這份清醒,已經(jīng)很難得了。 受孟女士的影響,季家在婚姻大事上的傳統(tǒng)向來是自由發(fā)展。只要不眼瞎到盡撿妖魔鬼怪進(jìn)門,父母皆不會憑借自己的喜好強行干預(yù)。 最初,因顧問一事,季慶振對沈千盞的印象并不算太好。直到上次在四合院,沈千盞談吐有度,作為小輩知禮謙和,他從重新修改了對沈千盞的印象分。 這回相比在四合院,季慶振更加滿意,他余光掃向不遠(yuǎn)處不知站了多久的季清和,含笑道:“你的心境比同齡人成熟不少,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謹(jǐn)慎穩(wěn)重?zé)o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別人,都有好處?!?/br> 沈千盞受教。 她的這些話無人可傾訴,今天說出口,居然是對著季老先生,她意外的同時也悄悄松了口氣。 正有些無話可說時,季麟的聲音脆脆的,在她身后不遠(yuǎn)處響起:“小叔叔,我們還要在這里站多久?” 沈千盞:“……?” 賣馬匹。 —— 飯畢,夜幕降臨。 季老先生邊擼著曾孫,邊看沈千盞和季麟頭湊頭地研究怎么拼鋼鐵俠。 沈千盞在他面前始終維持著優(yōu)雅端莊,倒是頭一回見她不顧形象,與季麟席地而坐,認(rèn)認(rèn)真真地玩樂高。 電視上正在播放新聞聯(lián)播,音響的低音共振,舒適悅耳。 季慶振看兩眼電視,再看兩眼坐冷板凳的季清和,臉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下午那一幕太精彩,以至于季老先生每每回想起都無法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再度被嘲笑的季清和,表情冷淡地與季慶振對視了一眼。隨即抬腕,看了眼時間,漫不經(jīng)心道:“我走以后,你要按時吃藥,復(fù)查的數(shù)據(jù)若有波動我務(wù)必告知老太太?!?/br> 季慶振頓時笑不出來了,斥道:“小兔崽子,威脅我?” “關(guān)心你而已。”季清和垂眸看了眼仍低頭鉆研樂高的沈千盞,提醒:“沈制片,時間不早了?!?/br> 后半句指名道姓,沈千盞不好再裝沒聽見。 她放下手里那塊樂高,摸了摸表情瞬間委頓的季麟:“時間不早了,阿姨不好再打擾。等下次再見面,阿姨給你再準(zhǔn)備個更大更復(fù)雜的變形金剛?!?/br> 季麟難得找到個玩伴,聞言更舍不得沈千盞走了:“我可以用變形金剛換阿姨嗎?” 沈千盞還沒開口,季清和先替她回答道:“不可以?!?/br> 他俯身,曲指輕刮了刮小季麟的鼻尖,聲音威嚴(yán):“你想換千盞阿姨,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季麟委屈:“叔叔小氣,你和千盞阿姨天天見面,還要跟我搶?!?/br> 季清和皮笑rou不笑道:“當(dāng)然?!?/br> “有些人就是沒法出讓的,小孩也不行。” 季麟驚呆。 他看了看季清和,又看了看沈千盞,一副倔強忍淚可憐巴巴的受氣樣。 沈千盞這半天與季麟相處甚歡,見他這張小臉上出現(xiàn)這種表情,趕緊哄道:“你不是跟阿姨互加了好友嗎?想阿姨的時候,你就給阿姨發(fā)視頻?!?/br> 季麟這才勉強被哄好。 他牽著沈千盞又是拉鉤鉤又是蹭腿的,撒了好一會的嬌才依依不舍地目送她上車。 —— 回去是季清和開車。 西安的晚高峰剛有所緩解,路面的車流雖多,倒未擁堵。 季清和對西安的道路駕輕就熟,導(dǎo)航也未開,一路疾馳。 沈千盞隱約感覺到他的急迫,數(shù)次見他臨到測速點才點剎降速,駛過路口又不顧間距繼續(xù)加速。 連續(xù)數(shù)次后,她忍不住先打破沉默,問他:“急著回去?” 季清和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單手過彎,駛?cè)胨淼馈?/br> 穿越隧道的剎那,頭頂燈光全滅,只有儀表盤的光線在車廂內(nèi)微微發(fā)亮。 引擎共振的背景聲里,季清和的聲音低沉又肆欲:“急著愛你?!?/br> 第75章 第七十五幕 ——急著愛你。 一語雙關(guān)。 沈千盞挺想臉紅一下以示嬌羞的, 可一看見季清和,她眼前就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下午萬分尷尬的那一幕。 偷聽墻角還想粉飾太平? 沒門! 她故意不接茬, 冷著他。 那雙冷目,眼尾低垂,像拖曳的鳳尾,專注地看著車窗外簌簌急退的行道樹。 中途遇紅燈時, 季清和轉(zhuǎn)頭看了她一眼。 沈千盞低著頭正在刷手機, 她修長的脖頸似天鵝頸般弧線優(yōu)美,像極了在水畔汲水覓食的火烈鳥,量量踱步, 慵懶又不失優(yōu)雅。 察覺到他的打量, 沈千盞稍稍抬頭,用余光審踱了他一眼, 眼神從里到外都透出股漫不經(jīng)心的慢怠。 事實上,從下午季麟那句無心之失后,她就如同被踩了尾巴炸毛的貓。時時警惕,時時防備。再時不時地給他點眼色,讓他銘記自己如小人般偷聽的行徑。 在季宅,季麟時刻黏著她,季清和無機可乘。 好不容易將人帶出來,她又一副敵對的立場, 只差在臉上刻下“禁言”二字來拒絕溝通。 季清和搭在中控檔位上的手指敲了敲,找了個話題:“我周末要和明決飛趟香港?!?/br> 沈千盞聞言,先瞥了眼手機上顯示的日期, 今天是周四,也就是明天回?zé)o錫后,大后天就要走。 “有個重要峰會在香港分部舉辦,孟女士行程有變,我臨危受命。” 紅燈倒計時五秒后,自動跳轉(zhuǎn)。 季清和壓在中控檔位上的手指后拉,將檔位掛至d檔,輕點油門,環(huán)高架橋繞了一圈后,從左側(cè)分流的道路駛?cè)ァ?/br> “去幾天?”沈千盞問。 “算上來回的路程,要兩天?!彼皇中较虮P,輕松地掌控著車輛在車流中穿梭:“要不是時間不允許,我打算當(dāng)天來回。” 沈千盞撥了撥自己的指甲蓋,沒做聲。 季清和的身份特殊,與劇組的合約也自由度極高。他的行程,無論是身為劇組最高決策者的制片人沈千盞還是分管藝人上工時間的監(jiān)制蘇暫都無權(quán)干預(yù)。 況且,演員還有軋戲跑通告的,季清和作為不終歲中國區(qū)的執(zhí)行總裁,整日無所事事地待在劇組陪她風(fēng)花雪月,那才奇了怪了。 季清和見她興致不高,補充道:“鐘表明天運送,最遲周六也能到了。我等所有鐘表安置妥當(dāng),再去香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