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44
十月里,寧元娘與香芷旋得空了就相互串門,坐在一起說說話。寧元娘當然是更愿意到襲府,因為喜歡元寶,更喜歡寒哥兒。 皇后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皇上、太子、襲朗、蔣修染等人則清閑下來。 襲朗和蔣修染時不時偷懶,留在家里一半日。各自的妻子常來常往,有時候不可避免地會碰到。 襲朗說元娘總算能開開心心地過日子了。 蔣修染說香芷旋像個小孩兒似的。但是因為清楚地記得另一個孩子氣的女孩子有多刁鉆,從不會小覷。人不可貌相,男女皆一樣。 陸家那邊的媒人三不五時上門,不外乎是想著早些迎新人入門,說得寧氏心思都活動了,她說要不然就冬日成親吧? 襲朗卻不答應,說急什么,明年再說。 不是明年成親,是明年再說這回事。 寧氏與香芷旋啼笑皆非,委婉地把他的意思說了說,那邊也就安靜下來。 不是襲朗不通情理,他是慎重考慮過的。今年或是明年,朝廷遲早要出亂子——已到了圖窮匕首見的地步,不論亂子是大是小,還是等情形安穩(wěn)下來再說。冬兒若是嫁到陸家,他就又要分派出一批人去保護,那樣的話,還不如先留在家里,起碼家里有阿芷照看著,除了她自己能攤上事非,別的人她都能照顧的很好。 這天上午,香芷旋去花廳示下,他躺在大炕上哄寒哥兒,讓寒哥兒立在胸膛上,時不時地把他舉起來。 寒哥兒一直咯咯地笑個不停,他若是好一會兒不動,小家伙就會揪他的耳朵捏他的鼻子,小手掄圓了給他一巴掌的時候都有。真不知道是隨了誰,偶爾真想找個人問問,自己這么大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 現(xiàn)在兒子還小,便由著他淘氣,等到會說話了就不能一味地寵了。由著性子寵的話,長大了一準兒是個活土匪。 趙賀走進來,跟他說了幾句話。 襲朗漫不經(jīng)心地應了一聲,起身下地,隨手拿了香芷旋一件斗篷裹住寒哥兒,抱著他往外走,“去找娘親,高興么?” 寒哥兒卻對著跟在身后的元寶笑著揮舞小手。 襲朗失笑,摸了摸兒子的頭。 到了前面,他站在廊間,讓薔薇喚香芷旋出來一趟。 香芷旋走出門來,先握了握兒子的手,“天冷了,等午睡過后再出來玩兒才好?!?/br> “知道,有事跟你說?!币u朗攬住掙扎著要她抱的寒哥兒,“寧三太太又拉家?guī)Э诘厝フ夷愦蠼闫偶业亩鹫f話了,湊一起肯定是要生事。元娘正往錢家去呢,我陪你去看看。”說完蹙了蹙眉,真難為他能把事情三兩句說清楚。真夠亂的。 香芷旋先是點頭,隨后又問,“你說你跟我一起去?”那應該就不是小事了。 “嗯。”襲朗慢悠悠抱著寒哥兒走開去,“帶你去找祖母。聽話?!?/br> ? ☆、第153章· ? 錢府今日很熱鬧。 寧三太太帶著寧二娘、寧三娘、寧四娘過來了。錢二太太請了成太太和楊太太到了家里。 不需看就能猜得出,錢二太太改行做媒人了。 香儷旋初一聽說,最先很是驚詫,不知道錢二太太何時與官宦內(nèi)眷搭上了關(guān)系??雌饋恚约寒斦媸切】戳怂?。這要是讓她這樣周旋幾年,還了得?錢家恐怕就要讓她當家做主了。 后來反應過來了。錢二太太把鋪子接到手里之后,就取了鋪子里所有的現(xiàn)錢用來置辦衣飾頭面,隨后頻頻出門,必是打著襲府親戚的旗號四處招搖去了。 她當下真是覺得無地自容,不知道襲家會怎么看待她的婆家。阿芷聽說之后,雖說不會發(fā)脾氣,卻保不齊連錢學坤都要輕看了去。 可是幾個人都已經(jīng)來了,在二房說笑得正熱鬧,她又能怎樣呢?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將人攆走,沒去作陪不被二太太跟外人嚼舌根就不錯了。 正左右為難的時候,丫鬟來通稟:香芷旋和襲朗來了。 她連忙迎了出去。 襲朗陪香芷旋到了二門外,看到匆匆而來的香儷旋,拱手行禮,隨后道:“我去外面坐坐,已經(jīng)命人去請姐夫回來一趟?!笔菍忝脙蓚€說的。 香儷旋品著話里的意思,隱約猜得出,錢二太太惹禍了,當下真是無地自容。 香芷旋也是汗顏不已,竟要他來管這邊的事……自己是個多不省心的人啊,香家才消停沒多久。 襲朗已溫聲道:“不單是為內(nèi)宅的事情,別多想。”隨后轉(zhuǎn)身,返回外院。 香儷旋見他走遠了才低聲道:“真是越來越內(nèi)斂了?,F(xiàn)在我看到他就害怕?!?/br> “啊?”香芷旋驚訝地睜大眼睛,轉(zhuǎn)頭望了望襲朗的背影,“不是跟以前一樣嗎?” “一樣什么啊?!毕銉幻鏀y了meimei的手進了二門,一面說著聽說的事兒,“現(xiàn)在品級低的官員一聽到他名字就打怵得緊,再說了,那氣度可跟以前我見到他不一樣了。唉,都是二十幾歲的人,他已權(quán)傾朝野,你大姐夫卻才剛起步……” “這都是說的什么話?”香芷旋斜睇jiejie一眼,笑著打趣,“張口閉口說人權(quán)傾朝野,真被二太太帶到溝里去了嗎?” “她那是道聽途說,我說的可是真的啊?!毕銉唤獾乜粗鴐eimei,“怎么?你還沒聽說?。炕噬闲绿砹税敌l(wèi),你家這位就是暗衛(wèi)統(tǒng)領(lǐng)?!?/br> “……?”香芷旋一時說不出話,只能用眼神傳遞情緒。 “我的天……”香儷旋啼笑皆非,“真不知道???瞞著你也對,暗衛(wèi)每日做的可都是要人命的事兒?!?/br> “不是,”香芷旋擺了擺手,“我奇的是沒人跟我們說???我跟婆婆、妯娌都不知道?!?/br> 香儷旋眨了眨眼,幫忙分析:“別人怎么會當著你們的面兒提這件事呢?他再懶得與你們說……也就是我,有口無心的。唉,早知道就不跟你說了,說了更叫你擔心?!?/br>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對這些香芷旋倒是不在意,“他本來就是在沙場賺得功名富貴,你想多了?!?/br> 香儷旋想想還真是。 “得了,別議論他了,說說你們家的事兒吧?!毕丬菩龥]轍地看了大姐一眼,“你家二太太改行做起月老來了?還跟寧三太太勾搭上了?你知道過來相看的成太太膝下的兒子是什么貨色么?” 一連番的問句,香儷旋哪里答得上來,訕訕地笑了笑,“是我不好。這段日子看你姐夫忙,也沒跟他說過家里這些事,只想著息事寧人,別鬧到他面前,誰知道給了二太太甜頭就出事了。” 香芷旋低聲道:“阿綺的事兒你還沒忘吧?當初騙她來京城的,正是成太太家里的老六。這幾年成家興許是忌憚襲府,門第低的女子又看不上,成六的婚事便拖到了如今還沒個著落。眼下寧三太太帶著三個庶女過來,成家過來相看,必是有著兩全其美的打算——娶了寧家二娘,了卻了寧三太太心頭一樁事,還能借此跟襲府搭上點兒關(guān)系。只是寧三太太與你們二太太不知原委,怕是還沾沾自喜呢。” 香儷旋斂目思忖片刻,聽出了話里的輕重。與香綺旋有關(guān)的人,只能疏離、威懾,打發(fā)得越遠越好,如此才能避免很多口舌間生出的是非。要是成了拐著彎兒的親戚,時間久了,成家說出什么閑話來,她們姐妹兩個都會因此名聲受損,甚至于,成家很可能不要臉面的用香綺旋的事兒作為要挾她們姐妹的把柄。有那樣一個姐妹,她們總會在別人眼里低人一等。 眼下,成家不正大光明地托媒人去寧府提親,卻是來到這里相看……不出所料,再過來的話,怕是就跟寧三太太互換信物將親事定下了。 她懊惱地蹙了蹙眉,又抬手用力掐了掐眉心。 “別惱,不算什么,你又沒做錯什么?!毕丬菩催^頭來安慰jiejie,“出了這檔子事兒也好,有大姐夫他們做主,想來日后就清靜了。我去你房里,你把成太太和寧三太太叫過來,我跟她們說說話?!?/br> “興許是不算什么,可是,”香儷旋回頭望向外院,“我這心里怎么這么瘆的慌呢?你沒跟我說實話吧?” 香芷旋只是道:“胡思亂想什么?快走吧?!?/br> ** 成太太一聽香芷旋過來了,就有些頭疼。寧三太太卻是滿腹火氣,怎么哪兒都有那個牙尖嘴利的人?居然跑到了自己jiejie家里指手畫腳,這叫個什么人? 兩人神色迥異地隨香儷旋到了正房。 進門后,成太太快走兩步,恭恭敬敬地給香芷旋行了個福禮,“妾身見過夫人?!?/br> 香芷旋笑盈盈起身還禮,“成太太折煞我了,快請坐?!彪S即又給寧三太太福了一福,“三舅母一向可好?” 寧三太太勉強笑了笑,“還好?!?/br> 香儷旋知道自己留在這里也說不上話,便托詞親自去準備茶點,避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