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日常_分節(jié)閱讀_228
淮南王撫了撫額角,語聲冷酷:“等殿試之后再做打算。眼下皇上忙忙碌碌損耗精力,要是聽他偏疼的兒子親口說出大逆不道的話,怕是會急怒攻心吐血而亡。死了,局面可就亂了,全無益處?!?/br> 他到了如今,抵觸母妃,更怨憎皇上。 他不相信皇上看不出、想不到皇后、睿王的狼子野心,卻還是縱容了這些年。那么多人因著他不清不楚的態(tài)度置身于煉獄之中……任誰能不怨不恨? ** 襲家搬回府中之后,寧元娘就搬回了西山別院,日子如常清閑。偶爾聽鋪子里的人報賬,核對賬目,閑暇時光都用來看書作畫做針線,帶著初七、十五去外面賞看怡人景色。 這一日,幾名丫鬟做了幾架風(fēng)箏,央著她出門一起放風(fēng)箏。 她看看天色,見晴空萬里,春風(fēng)和煦,說我可沒這閑情,但是你們跟我一起出門去吧,你們放風(fēng)箏,我看看景色。 便這樣,主仆幾個說說笑笑出了門。 幾個丫鬟在芳草地上說笑著嬉鬧著放風(fēng)箏,比誰的好看,誰的飛得高。 寧元娘帶著兩名小丫鬟,笑著去往不遠處的小樹林外圍,初七、十五乖乖地跟在她身側(cè),到了樹下,慵懶地趴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初七忽然直起耳朵,站了起來,過了一陣子,不緊不慢地跑向遠處。 寧元娘和兩名小丫鬟、十五不知道它發(fā)現(xiàn)了什么,跟在它身后一看究竟。 初七去的是樹林東側(cè)一條河前,趨近后,慢吞吞地走下斜坡。 不等走近,便能聽到河水湍急的流淌聲音。 寧元娘搖頭失笑,“是不是渴了?”隨后趨近,往下看過去的時候,愣了愣。 兩名小丫鬟跟著過去探頭看了看,不由抿了嘴笑。 那個人與大小姐偶爾會碰見,說上一會兒話,她們見過。此刻只看背影,便知道是那個人。是以,大小姐款步走下斜坡的時候,她們留在了原地。 蔣修染來這里是為釣魚,手里拿著魚竿,身邊放著一個盛放魚兒的木桶,木桶里已有一條一尺來長的鯉魚。 初七正好奇的巴望著那條魚。 原來它已經(jīng)認為他是熟人了。 寧元娘看著湍流不息的河水,好奇地道:“這條魚是你釣來的嗎?這兒怎么能釣到魚呢?” “怎么就不是我釣的?”蔣修染睨了她一眼,“這釣魚要講技巧,你不懂?!?/br> “嗯,我是不懂,我看看。” “行啊?!?/br> 蔣修染將魚鉤上了魚餌,對寧元娘打個手勢,示意她站遠一些。 寧元娘站遠了一些,這才發(fā)現(xiàn)他袖管卷到了肘部,袍擺掖在腰間,鞋襪丟在一旁,黑色中褲卷到了膝上,他腿上有兩道猙獰的疤痕。 寧元娘暗怪自己魯莽,又懷疑方才自己瞎了——他把自己弄成這個德行,怎么就才發(fā)現(xiàn)呢?怎么起初留意的都是最不該留意的細節(jié)呢? 應(yīng)該及時離開的吧?可要是這會兒走,他不往死里取笑她才怪。另外,也真是好奇。 她錯開視線,只看他如何釣魚。 蔣修染一步一步走到了水中,河水漫過卷起的中褲時才停了步子,略略觀望片刻,揚起手里的魚竿,手勢輕緩地甩著釣線。 寧元娘瞇了眸子細看,心里很是驚奇。 她長這么大,都以為釣魚只是坐在湖畔河邊等著魚上鉤,別說看見,聽都沒聽說過這種釣魚的方式。 他的手勢很優(yōu)美,釣線隨著他的手勢旋起,數(shù)次之后才輕飄飄沒入水中。 余下的,便是等待了。 他靜靜地站在水流之中,神色格外專注。 奇的是初七、十五竟也似很好奇,坐在寧元娘身邊,眼巴巴地看住他那邊。 寧元娘等待多時,注意力又轉(zhuǎn)移到他身上,看著他挺拔的身影、側(cè)面輪廓。 是不是這些日子經(jīng)常在外面走動或是釣魚的緣故?他面色不再如以往那般略顯蒼白,現(xiàn)在是小麥色,讓人看著心安的顏色,不會聯(lián)想到他的傷病。 他專注的樣子……嗯,挺好看,真的很好看。她這才發(fā)現(xiàn),男子就算不是只在女子面前談笑,也可以這樣悅目。 說到底,是因著他時不時的有意無意的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的緣故,又因著他是她不能回避攆走的人,慢慢的,他已算是她一個很熟悉的人了。不然哪里敢這樣打量他,又怎么敢這樣看著他釣魚。 遐想間,見他唇角輕勾,隨后手臂揚起。 她慌忙追逐著釣線的末端去看。 這次上鉤的,竟是一條大魚,起碼得有三四斤吧? 她忍不住抿唇笑了起來,挺為他高興的。 蔣修染將釣線攏到手里,斂目看了看那條大魚,轉(zhuǎn)身到岸邊來的時候,對著她笑得神采飛揚,眸子亮的幾乎讓人不能直視,“你是我福星啊,以前從沒釣到過這么大的魚?!?/br> 這樣的河流之中,二斤往上的魚就算不少,也很難釣到。魚越是大的,越是狡猾。 寧元娘靦腆的笑了笑,看著他將魚丟到木桶之中,湊過去看了看,問道:“你常來這兒么?” “這陣子常來?!笔Y修染道,“我擅長這樣釣魚,但是適合的地方很少,以往都是去城外。這兒倒是去年才發(fā)現(xiàn)的。” 去年他沒來過,那時一是沒有閑暇光景,二是與她不似如今熟絡(luò),不想她看著煩又躲到別處去。 “這樣啊?!睂幵飫傄f什么,就見初七、十五扒著木桶邊緣,險些將木桶弄倒,慌忙上前去捉初七,“你這么大個子,還……” 手剛碰到初七頸部的時候,恰逢蔣修染彎腰去拎初七。 兩人的手碰到了一處。 寧元娘觸電一般收回了手,往后退了兩步。 蔣修染卻是不動聲色,一手抓了初七,一手拎了十五,將兩個好奇心太重的小家伙放到一旁,找來木桶的蓋子蓋上。 寧元娘因著方才的尷尬,急于找到話題打過岔去,“你怎么這么清閑???” “等殿試過后就要忙一陣子了?!笔Y修染耐心細致地跟她說道,“淮南王跟你四表哥都要收拾睿王,到時候朝堂少不得大亂一陣子,我就算是看熱鬧的,也要認真的看,何況自己還一身官司?!?/br> “???”寧元娘驚訝,“那你會不會有事啊?還有我四哥,他不會有危險吧?”睿王是那么好收拾的?黨羽那么多,一不小心,就會殃及自身。 “你說呢?”蔣修染對她笑了笑,腳尖碰了碰木桶,“這兩條魚,是我送給你呢,還是你請我去別院吃魚呢?” “我問你和四哥有沒有事呢……”寧元娘抿了抿唇,斜睇他一眼,“回答完再說吃魚的事兒?!?/br> ☆、第145章 ? “都知道要出事了,怎么會有事?”蔣修染笑著看她一眼,“說吃魚的事兒?!?/br> 寧元娘聽出他話里的意思,眼底有了笑意,隨后認真琢磨他末一句話。怎么吃?拿回去讓廚房給他做了,讓他在外院吃好了。 蔣修染笑起來,“逗你呢,魚送給你了,我該回城里了?!?/br> “來回折騰,你也不嫌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