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男人會捉鬼_第25章
回身關(guān)門時,云鈺看到肖長離仍在下棋,熄燈入睡了那落子聲還未停,他用被子捂住頭欲阻止其聲入耳,卻聞到被子上散發(fā)的陣陣霉味,心中越發(fā)煩躁起來,憤憤地想:這鬼地方! 是得要得趕緊完成那件事,早點回去了。 中秋將至,圓魄上寒空,庭院清寂,有不知何處飄來的桂花香氣,天地一派清明,不知今夕何夕。 肖長離形影相吊,桌上是一局死棋。 他與自己對弈從未分出輸贏過,他很希望有一個人能幫他打破死局。 一個小小的影子乘月而來,在他周圍繞了幾圈,最后停在他的頭上。 是一只符紙折成的紙鶴,隱隱散發(fā)熒光。 “沒想到啊沒想到,你也有求我的時候?!奔堹Q在肖長離頭上跳了幾跳,發(fā)出志得意滿的聲音,“不是兄弟我不關(guān)照你,我的清閑日子沒過幾天,實在不想折騰,不過我給你找了幫手,這兩天應(yīng)該到了吧。我可是花了血本把他騙下山的,你隨便差遣,別讓他過舒坦了,要是不聽話盡管收拾?!?/br> 肖長離想起那個立于樹顛的少年,看年紀比蘇蘇都小了些,一個孩子,如何差遣? “你別看他模樣小,臭脾氣可大,甭給他面子?!奔堹Q飛起來,抖抖身子,抖出一粒白色果子來。肖長離伸手接住,感到一陣清冽寒氣在掌心氤氳。 “這個碧瑯果可精貴著呢,吃了以后百毒不侵,邪祟不擾,能保你安生。至于其他為國為民拯救蒼生的事兒就別找我了,我沒空?!?/br> 肖長離道:“可有驅(qū)邪除妖速成之法?” “干嘛,不想當官想當神棍了?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學(xué)會的。說起來我昨晚夜觀天象,石郢那邊邪氣沖天,雖然黑氣之中有靈氣隱現(xiàn),稍可壓制,不過也不是什么長久之計,你趕緊收拾收拾跑路得了,小小縣令也沒什么好當?shù)??!?/br> 肖長離沒有答話,看著手中指甲般大的果子,道:“多謝?!?/br> “不謝不謝,我忙去了,你自己看著辦吧——衛(wèi)翊你洗完了沒有,要不咱們一塊兒洗?” 紙鳥掉在桌上,化為一張尋常符篆,肖長離將其收起,忽然面色一肅,捻起一粒棋子朝一旁擊去。 棋子“噗”地一聲擊破窗戶紙,射入云鈺房中。肖長離身影一晃,已是破窗而入。 云鈺從床上驚起,他本沒睡著,聽到外面隱隱有人聲,又不好偷聽墻角,便只是抱著被子豎著耳朵聽,哪想肖長離反應(yīng)會這么大,竟然直接就闖了進來,一時又驚又怒:“你做什么?” 肖長離也有些后悔,不過方才那一閃而過的邪煞之氣出現(xiàn)在云鈺房中,讓他根本不及多加思考。他環(huán)顧房內(nèi),目光定在云鈺放在桌上的建木人偶上。 人偶十分精巧,頗有云鈺的神·韻,此時安靜立在桌上,無絲毫異樣。 肖長離沒有驅(qū)邪避兇的本事,卻對陰晦邪物有所感應(yīng),這個人偶給他的感覺很不對。 “此為何物?” 云鈺裹著被子,心中不滿噌噌地漲:“肖長離,你為官也有數(shù)載,不知何為君臣之道么?” 肖長離請罪:“微臣知罪,只是此物……” “我的東西,還需大人過目?”云鈺語氣不耐,“夜深露重,大人不睡,我可要歇息了?!?/br> 肖長離垂首,仍是沒有要去歇息的意思:“公子不信我,可信得過廣岫?” “廣岫?”云鈺不解。 肖長離走近幾步,云鈺捂著被子縮了縮,不知怎地說出一句:“你大膽?!?/br> 肖長離止步,伸出手中的碧瑯果:“這是廣岫送來的,服用之后百毒不侵,邪祟不擾?!?/br> 云鈺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不需要,大人自己用吧。” 肖長離又走近幾步,直接遞到他跟前:“是要微臣再犯上?” “你……”云鈺一口氣噎住,極力保持的涵養(yǎng)都快要憋不住了,“肖長離,誰給你的膽子如此無禮?” “這里是石郢,肖某管轄之地,民間俗語有云,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毙らL離慢條斯理道,“公子微服而來不承天威,便理當受肖某管制。若是不滿,即日回京,圣命下來,微臣不敢不從?!?/br> 云鈺被氣得夠嗆,卻偏偏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恩將仇報非君子所為。 這果子也不知是何靈物,瑩瑩生輝,照出肖長離的臉,英朗之中透著幾分柔和笑意,云鈺不由得有些緊張。 可若是乖乖聽話,實在也非天子作風。 “我若是不吃呢?你當真敢……”沒等他說完,一只手輕輕托住他下頜,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襲來,云鈺不由張了口,只覺口中微涼,那果子已經(jīng)入了口。 “公子早些歇息,微臣告退。” 云鈺怔了半晌,果子都入了腹化為靈氣滲透百骸,他才回過神來。 人已經(jīng)走了,門也關(guān)好了。 云鈺咬牙,這個肖長離真是越來越大膽,事成之后回宮,一定要罷了他的官! 翌日清晨,寒意漸深,云鈺覺得咽喉不適有些鼻塞,想是昨晚著了涼。他在床上賴了一會,將肖長離定為了始作俑者,大晚上不睡盡折騰。 他聞到了桂花的香氣,馥郁怡人。 這縣衙內(nèi),似是沒有桂花樹吧? 他穿衣下床,打開房門,見石桌上放了一捧桂花枝,香氣吹入屋內(nèi),頓時滿室生香。 這個肖長離…… 下人端了碗湯過來:“大人吩咐小的煮了姜湯,公子趁熱喝吧?!?/br> 云鈺接過碗,一口入喉暖意入心,整個人都熱乎起來,那些不滿很沒骨氣得消去了大半,早忘了想要罷他官的念頭:“你家大人呢?” 下人道:“大人一大早就去往東祠了,聽說昨晚有人情況惡化,死了好幾個。唉,還不如一早燒了干凈。” 云鈺凝眉,不安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