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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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錚是一個人先趕回來的,大部隊還在后頭,由郝司令和傅鳴風(fēng)一起帶著,他一路上也聽到許多人在說——傅錚,真是個人物,是個英雄。 他做了半輩子的草莽,終于也有人說他是英雄了。 他的初衷只是不要叫他的愛人瞧不起他,而現(xiàn)在他的心靈在這場前所未有的孤軍奮戰(zhàn)中得到了升華,在戰(zhàn)場上,他常常想,守不下綏南,下一個就是棉城,棉城有誰?棉城有他心愛的人。 那么,這世上還有許許多多其余人的心上人不知淪陷在何方。 家國家國,他傅錚心里有了個家,也終于明白了國,傅錚低頭,鄭重地在賀樂天眉心一吻,“你就是我的家。” 傅錚在賀樂天這一間房硬生生地躲了十天,過了十天比神仙還快活的日子,賀樂天什么也不管,全躲在樓上與傅錚廝混。 賀老板也不管兒子躲在房里,就是傭人找他,說經(jīng)過少爺房間,里頭‘咯吱咯吱’地像是有動靜,不知道是不是遭賊了。 賀老板很緊張地上去了,耳朵貼在門上,似乎是有點動靜,聽不太真切,輕輕敲了門,“樂天,樂天你在嗎?” 過了一會兒,賀樂天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了出來,“什么事?” 賀老板聽他的聲音很平和,心里也踏實了,“沒什么,你屋里怎么聽著有怪聲?” 又是一陣沉默,賀樂天道:“我睡午覺,睡不著,翻身呢。” 賀老板‘哦’了一聲,批評傭人大驚小怪,隨即下去了。 在房內(nèi)緊張的賀樂天回過臉對貼著他的傅錚紅著臉道:“下去?!?/br> 傅錚不肯,“這種時候怎么下去,別難為四叔。” 賀樂天咬著嘴唇臉色紅紅道:“我的意思是別在床上……動靜太大了?!?/br> 傅錚眼睛一亮,咬了咬賀樂天的耳朵,輕輕的,不留痕跡的,“可站住了?!?/br> 終于,軍隊的大隊人馬到了,傅錚夜里又從三樓悄悄爬了下去,在窗臺上與賀樂天吻別,覺著自己仿佛是與富家小姐偷情的窮小子,心里又好笑又甜蜜,嘴唇親了又親,賀樂天實在忍不住叫他走了,傅錚才走了。 一回到傅家,傅錚就迫不及待地來賀府要人,這雖然很沒道理,但是賀老板已經(jīng)習(xí)慣傅錚不講道理,而且傅錚現(xiàn)在是大英雄了嘛,大英雄蠻可以不講道理的。 在賀老板面前,傅錚很矜持地對樂天道:“賢侄,好久不見。” 樂天差點笑出聲,“嗯,四叔平安歸來,風(fēng)采依舊,我心甚慰。” 傅錚沒再接話,他怕一說出口就是要將滿腔的愛意露餡了。 國內(nèi)的仗大大小小打了六年,傅錚出征了無數(shù)次,也算是一回回從鬼門關(guān)挺回來了,因為他的心里還記掛著他在家里的賀公子,所以命格外地硬,輕易地不肯死,而且將自己英俊的臉也保護的很好,只有一次,不小心被流彈傷了眉骨,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疤,幸好回去之后賀樂天不僅沒嫌棄他,還親了又親,模樣很是可憐他的樣子。 戰(zhàn)役徹底勝利的那一天,全國上下全在慶賀,傅錚很高興地與賀老板、傅天仙還有他的小公子一起在傅府喝酒慶祝,賀傅兩家雖然沒有結(jié)親,但在賀百味心中他們已全是一家人了。 賀百味喝了幾杯酒之后,又哭又笑地發(fā)了點酒瘋,讓傭人扶了下去,傅天仙倒是很克制,她已經(jīng)是二十多歲快大學(xué)畢業(yè)的大姑娘,神情依舊恬靜,卻不再像從前那樣怯懦,起身大方道:“四叔,賀哥哥,你們喝,我出去見個同學(xué)。” “好,早去早回?!备靛P揮揮手道。 終于,廳里只剩下傅錚與賀樂天兩人,賀樂天身上那股子嬌嫩的稚氣全褪去了,如今是個端正又高貴的青年模樣,對著傅錚盈盈一笑,“四叔,賞臉跳支舞?” “榮幸之至。”傅錚起身,伸手拉住賀樂天,兩人在無人的大廳里旋轉(zhuǎn),耳邊無樂,心中有聲,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兩人吻在了一處,傅錚與他鼻尖相抵,低聲道:“好寶貝兒,我們平安了?!?/br> “嗯,平安?!辟R樂天溫柔一笑,眼中全是光彩,抬手撫摸過傅錚眉骨的傷痕,慢慢閉上了眼睛。 系統(tǒng)已經(jīng)提示了他,傅天仙與同學(xué)心心相印,對方是個年輕有為的軍官,判定任務(wù)完成。 樂天還是挺慶幸的,傅天仙和那個同學(xué)認識了很久,一直到和平兩人之間才表白了心跡,他和傅錚雖然聚少離多,但總算也有相聚歡悅時,他看著傅錚從一個草莽人物成長為六位司令中的領(lǐng)軍人物,很不錯,也相信傅錚會走得更遠。 和平之后,沒慶祝幾天,四面八方的電報與電話就傳來了,六位司令怎么分地盤,到底該怎么談,由誰來牽頭,又怎么定,全是一鍋爛賬。 傅錚不勝其煩,甚至想走了算了,與賀樂天在院子里,邊抽煙邊擰眉道:“和談會我是不想去了,與他們爭這些,沒意思?!?/br> “你不爭,別人去爭,萬一落到某些人手里,好不容易來的太平日子又要完了?!辟R樂天負手嘆息道。 傅錚當(dāng)然也明白,他只是厭倦,比起抵抗外敵,更厭倦窩里斗。 賀樂天側(cè)過臉,“四叔,你是不是想退了?” 傅錚心頭微微一動。 賀樂天面色沉靜,“因為我?” 傅錚臉上神情稍僵了一瞬,抬手拍了拍他的屁股,“別胡說,你有這么大魅力?” 和談會,傅錚還是去了,賀樂天替他整理了軍裝,傅錚的部隊重新編了號,原先的白玉蘭章?lián)Q成了星月相依的勛章,賀樂天仔仔細細地擦亮了勛章,面帶笑容道:“四叔,你這樣的英雄人物該走到底?!?/br> 傅錚略微笑了笑,極力地克制住自己不流露出譏誚的模樣,“草莽一個,走到哪算哪吧?!?/br> 這一走,回來時,賀樂天已不在了。 阿官說是失足落水,救上來人已經(jīng)沒了。 賀老板傷心得欲死,已進醫(yī)院躺著了,傅天仙在陪著。 傅錚聽完了,模樣怔怔的,隔了很久‘哦’了一聲。 阿官紅腫著眼道:“司令,節(jié)哀呀。” 傅錚又‘哦’了一聲,摸了摸胸前的勛章,他緩緩轉(zhuǎn)過身,庭院里一座守墓的雕像,風(fēng)吹雨打斑駁了許多,傅錚忽覺自己的靈魂出了竅,慢慢落到了那殘破的雕像上。 他心想:什么……是‘節(jié)哀’呀…… 第306章 亡國君1 伶仃的膝蓋跪在冷冰冰的玉石地面上,青玉雕花雙耳爐中散發(fā)出淡淡香味, 如有實質(zhì)般地縈繞在劉琢的鼻尖。 “抬起頭來, 讓孤瞧瞧?!?/br> 殿上慵懶聲音傳來。 劉琢顫抖著抬起臉,隔著一道晶瑩璀璨的珠玉寶石簾, 他瞧不清座上的宇帝是何模樣,只隱隱綽綽地看到一個玄色身影靠在御座上。 “這是個什么東西, ”宇帝嘲笑的聲音傳來,“勉國的皇子怎么瞧著一副難民相?!?/br> 羞辱的話語傳入耳內(nèi), 劉琢只覺自己渾身都在這溫暖芳香的殿內(nèi)一寸寸涼了血液, 無邊無際的恐懼像潮水般襲來,快令他喘不過氣, 他是勉國的皇子,卻是最不受寵的一位,不,遠不止不受寵,若非這次入質(zhì)雍國,或許宮里誰也不會想起他來。 雍國的宇帝以乖戾暴虐荒yin無道聞名,他國來入質(zhì)的質(zhì)子有許多都在雍國不明不白地喪了命,劉琢不想白白地在雍國喪了命, 他不想死,他還不能死! “陛下……”劉琢鼓起勇氣道, “劉琢愿侍奉陛下。” 寶石簾后面?zhèn)鱽硪宦暻鍦\的笑,玄色大袖揮了揮,兩邊宮人魚貫而下, 玉蔥一般的手慢慢掀起珠玉寶石簾,劉琢發(fā)著抖,咬住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不要低頭。 玄色身影慢慢走近,寬大的長袍遮住了他的身形,劉琢抬著頭也只能看到聞樂天的胸膛,玄色衣袍上繡著暗紋金龍,氣勢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樂天:“……求求你告訴我這不是男主。” 系統(tǒng):“^_^是的哦?!?/br> 老實了一個世界的系統(tǒng)躍躍欲皮,都送了樂天那么好一個傅錚了,之前兄弟的事大家算扯平了,來一個養(yǎng)娃不過分吧? 樂天滿臉冷漠。 跪著的劉琢看上去還不到他的大腿,頂多也就是七八歲的模樣,頭發(fā)稀疏泛黃,一根玉簪都簪不住,搖搖欲墜似的,人也是瘦得幾乎快要脫相,五官全因太瘦而模糊了,只突出了一雙大的出奇的眼睛,里頭也并沒有多少神采。 樂天:“……哪里來的丑孩子,給我叉出去?!?/br> 系統(tǒng):“叉,現(xiàn)在就叉,誰不叉誰是狗?!?/br> 樂天:……干哦。 本世界的聞樂天是個運氣極好的皇二代,母親是皇后,他沒有兄弟,只有姐妹,一出生就是毫無爭議的太子,外公是邊疆將領(lǐng),先帝一死,外公就擁立他稱帝,聞樂天性情暴虐喜怒無常,并非做好皇帝的材料,他的外公鎮(zhèn)遠侯卻是個死心塌地寵愛外孫的忠臣,替他守衛(wèi)江山毫無怨言。 如今五國鼎立的局面中,雍國單靠著一位戰(zhàn)無不克的鎮(zhèn)遠侯已算實力強勁。 男主劉琢卻是弱國勉國一個最不起眼的皇子,生母出身卑微到了極致,是個宮女,還是最低等的宮女,劉琢父王醉酒之后在花園里寵幸了一回有了劉琢,因他出生那年,恰逢勉國大旱,劉琢又被視為不詳,母子倆在勉國皇宮里活得連宮人都不如。 兩國因邊境摩擦交戰(zhàn),勉國慘敗,于是割地賠款,順便還附贈個劉琢來當(dāng)質(zhì)子,除了劉琢這個野狗一樣的皇子,還送了許多如花似玉的美女,女主謝盈就在其中。 劉琢在聞樂天長久的靜默中感受到了無窮的壓迫,然后……聞樂天一腳踹翻了他,劉琢驚慌地仰面倒地,終于看到了聞樂天的模樣。 上挑的桃花眼中一絲情緒也無,眉眼淡漠而高傲,壓住了他傾城絕艷的容貌,從極艷中泛出一股極冷,劉琢在他父皇的眾多后宮中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美人,他沒想到在傳言中無比暴虐的聞樂天竟然是個出類拔萃的大美人,一時愣住了。 一雙軟靴踏在了他的心口,力道不算重,比他那些皇兄踩他時的力道要輕多了,方才聞樂天那一腳也不算重,劉琢好整以暇地皺起小眉毛,盡量擺出可憐的姿態(tài),“陛下,臣是真心的,臣愿為奴為婢侍奉陛下?!?/br> “孤缺奴婢嗎?”聞樂天挑眉道。 聞樂天當(dāng)然不缺奴婢,劉琢也知道這并不是一個多么有價值的提議,他害怕極了,怕自己是要死了,過分碩大的眼睛令他整張臉的模樣趨向于蛙一類的動物,淚光瑩瑩的,別樣的可憐。 可惜聞樂天是個沒什么同情心的人,他一生下來就是太子,十七歲就登基當(dāng)了皇帝,他是天底下獨一份的尊貴,誰值得他可憐疼惜?誰配? 聞樂天挪開腳,漠然道:“帶下去?!?/br> 宮人上來拉人,劉琢猛地撲向要轉(zhuǎn)身的聞樂天,干柴一樣的手臂緊緊地抱住聞樂天的腿,哭叫道:“陛下,求求您留下我,求求您,我可以當(dāng)您的狗,當(dāng)您的玩物,做什么我都愿意!” 宮人們驚慌失措地去拽人,劉琢卻是用了畢生最大的氣力去抱住聞樂天的腿,一時之間宮人們竟也拉不開這瘦小的勉國皇子。 “住手。”聞樂天緩緩道。 宮人們立即松了手退立一邊,劉琢還是沒有松手,滿面淌著淚,狼狽得十分難看,咧著嘴哭道:“陛下,求求您……” 聞樂天慢條斯理道:“你方才說你想當(dāng)孤的狗?” 劉琢顫抖著唇道:“是?!?/br> 聞樂天挑了挑長眉,“叫一聲來聽聽?!?/br> 劉琢毫不猶豫,“汪!” 聞樂天冷漠的臉上浮現(xiàn)了一絲笑容,他不笑的時候是個高高在上的冰美人,一笑,面上的冰就化開了,露出里面無盡的春色,負手對身邊的宮人道:“孤的小雪球前兩日是不是死了?” 宮人道:“回陛下,是死了?!?/br> “從今日起,小雪球活了,”聞樂天伸出手,輕輕抬了抬劉琢的下巴,“小雪球,瞧你瘦的,孤心疼啊?!?/br> 劉琢面上擠出一個笑容,“陛下別心疼,小雪球會多吃些,長胖些。” 聞樂天點點頭,面上饒有興致,對宮人吩咐道:“帶下去梳洗干凈,打扮精神點?!?/br> 這次,劉琢很順從地跟著宮人走了,他的腳步虛浮無力,走出殿門時差點摔了一跤,宮人忙扶住他,“當(dāng)心,小雪球?!?/br> 劉琢恍惚了一瞬,才反應(yīng)了過來,對了,他是小雪球了。 樂天對這種變態(tài)角色信手拈來,輕輕松松就合理地‘收養(yǎng)’了劉琢,雖然養(yǎng)的方式有點特別吧……但沒法子,不能崩人設(shè)。 聞樂天這樣的人無論如何也不會把劉琢放眼里。 其余幾國也曾送來質(zhì)子,許多質(zhì)子年幼,雍國皇宮這樣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悄無聲息地就能吞噬一個人。 劉琢很明白這一點,宮人們給他梳洗時很用力地刷洗著他的皮rou,將他手腳的指甲幾乎要剪進rou里,他連哼都沒哼一聲,宮人給他脖間戴上金鈴鐺時,他也很順從,身前的鏡子里照出的模樣,其實也沒什么,只是脖子里多了一顆金鈴鐺,這樣精致的金飾,連他父皇都未曾賞賜過給他呢,劉琢麻木地想。 最后一道工序是撲香粉,小雪球是只頂干凈的狗兒,但是畜生天生就有異味,聞樂天聞不得那一點點異味,宮人們像伺候小雪球一樣伺候劉琢,一個步驟都沒省,能在雍國的皇宮里活得安穩(wěn)的宮人都是最伶俐最聽話的,絕不會違背聞樂天一絲一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