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芊雪尋著聲音，一個許久未見的人在花壇邊坐著，面色發(fā)白，氣息懨懨。

    “你怎么在這里?！?/br>
    劉萌萌虛軟一笑：“扶我一把，我進去掛個號?！?/br>
    蘇芊雪這才發(fā)現(xiàn)她身下的地上一灘血水，現(xiàn)在坐著還有血不停的從她短褲上往下滴。

    “你這是怎么了，大姨媽還是流產(chǎn)了？”她記得劉萌萌去年就輟學(xué)了，應(yīng)該是正式去會所上班，成了一個職業(yè)妓。

    “呵?！彼偷托α艘幌?，“xiaoxue被人給捅爛了，快點，再磨嘰老娘都快死了?！?/br>
    掛了號辦了住院后，蘇芊雪才知道，劉萌萌輟學(xué)后一直跟著張琪混，自己不接客，專門拉皮條。

    中間因為懷了孕，張琪認(rèn)為她跟別人上床，強行送她到醫(yī)院墮胎，還沒等出小月子張琪就幫她接了客人，這次是因為一個客人上床時用啤酒瓶捅她yindao，把她給插壞了，看到她出事兒，張琪給她扔了一千塊錢打發(fā)她自己來醫(yī)院。

    “那孩子真是張琪的，他幾把吃了藥還能硬，就是他自己不相信，也不相信我?！碧稍诓〈采蟿⒚让茸灶欁缘木従彸雎暋?/br>
    蘇芊雪一句話沒說，她就把這兩年的事兒全都一股腦兒倒了出來。

    蘇芊雪也沒阻止，劉萌萌說她就默默的聽，她知道劉萌萌不過是想要個聽眾。

    “我跟著張琪過來這里的，你為啥過來的，這不快高考了嗎，你個好學(xué)生逃學(xué)哦?！眲⒚让日f完自己才順嘴問了一下。

    “我來找我媽的。”蘇芊雪老實回答。

    劉萌萌扭頭看了她一眼：“你媽不死了嗎，前幾天彬城晚間播報里放了，劉什么華，蘇克南妻子墜樓，搶救無效什么的，這蘇克南是你爸對吧，我高一的時候他還給學(xué)校捐錢來學(xué)校演講了呢?！?/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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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她來學(xué)校了嗎?！睂W(xué)校辦公室里韓君硯再次詢問，在此之前他已經(jīng)打電話問過多遍了。

    “沒有?！背羺惭艙u搖頭，“最后一次見她就是那天早上像個沒魂兒的人一樣到學(xué)校，我讓她回去休息，她就回去了。”

    回到車上韓君硯倒出煙盒里最后一支煙深吸了兩口。

    許久沒抽煙，這兩天抽的他肺疼。

    “舅…你說她不會自殺吧。”韓東城忐忑至極，擔(dān)心到了極點，每天跟在韓君硯身后跑警局看監(jiān)控。

    韓君硯側(cè)過頭看了他一眼，深邃有神的眼睛里全是紅血絲。

    “不會。”他在告訴自己，那么堅強的一個小丫頭不會輕易輕生的。

    他害怕這個結(jié)果，如果當(dāng)時不和她爭吵不和她賭氣的話，那天晚上他一定會好好把接下來的安排給她解釋清楚，讓她心安，不讓她產(chǎn)生誤會的。

    或者，那天他接到了電話及時回來，跟著她一起去取骨灰，讓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發(fā)泄發(fā)泄，或者一起去找她mama，或者……

    一陣靜默后韓東城看著窗外的雨霧，沉悶開口：“她狀態(tài)很不對的，每天抱著骨灰盒不說話不動彈，連上廁所睡覺都要人提醒著才會去做，喝水吃飯都要人提醒，你不說她就把水含在嘴里不咽，飯包在嘴里不嚼，一點兒人氣兒都沒有?！?/br>
    他心虛地掩蓋下自己的罪行，他怕，他害怕韓君硯生氣，更害怕那天自己的強迫是逼死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喜歡她的，絕對沒有要她死的意思，更何況，韓東城沒想到韓君硯有這么大的能耐，訂婚宴后沒幾天白家人就主動提出了取消婚約。

    分明那個白貝菲那么喜歡他的，怎么會輕易放棄。

    “喂，除了車票信息額外關(guān)注十八九歲的年輕無名女尸?！?/br>
    失神中韓東城聽到韓君硯啞著嗓子撥動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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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彬城，最高的大廈樓頂，蘇芊雪和劉萌萌坐在外墻上，腳下是甲殼蟲般大小的行人和巴掌大小的汽車。

    “真沒想到哈，倒頭來是咱兩作伴兒?！眲⒚让葟椫鵁熁倚Φ靡荒橂S意。

    “對啊，你快點抽，免得等會兒有人看到了多事兒報警。”

    劉萌萌住院第二天就聯(lián)系不到張琪了，撐著身體回去找他發(fā)現(xiàn)他們同居的房子換了鎖，她的東西全被扔在小區(qū)垃圾桶，等到了晚上，張琪摟著其他女人進了屋，轉(zhuǎn)身一腳踢在她小腹上，把她縫好的傷口被踢爆了。

    “誒那天晚上，你還記得嗎，就是我被人打的那天晚上，你喊了一聲‘出人命了’那次，你怎么會在我家附近出現(xiàn)啊?！遍e來無聊，蘇芊雪問出心里積存許久的疑問，她記得劉萌萌是住校的。

    “哦哈哈哈哈”劉萌萌狂笑了起來，“我是看到聽到有人打聽你說要去堵你，跟著過去看熱鬧的，我想看你挨打的，不過后來看到你快被打死了，就稍微喊了一下?！?/br>
    劉萌萌的腦回路蘇芊雪沒有理解，除了那次她主動找劉萌萌去賣第一次，她兩好像沒有什么交集，想不明白劉萌萌為什么想看到她被打，也想不通為什么最后又不想看她挨打了。

    仿佛看到她眼中的疑惑，劉萌萌笑了笑：“既然都要一起自殺了，我就給你解釋一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