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_分節(jié)閱讀_27
書迷正在閱讀:非典型富二代、搶了老攻五個人頭后、踹掉男主后,女配上位了、秀恩愛失敗以后[娛樂圈]、紅樓之公子無良、師兄他會讀心、養(yǎng)忠犬不如養(yǎng)忠龍[娛樂圈]、人人都愛于休休、[娛樂圈]我給你生了個包子、穿成年代文里的霸王花
阿丑緊拽著掌心里的錦囊,緊緊護(hù)著在胸口,就怕又被人搶了,蜷縮了身子,任憑那一棍棍粗木打在身。他能動了,也能說話了,只是還是沒將痛楚喊出,硬是把喉嚨間的血腥和呻吟吞了肚里,咬著牙承受著。 愈來愈多的血腥涌上喉嚨,溢出口中,阿丑只覺得頭也痛著,身上也痛著。這夏末的天夕陽還是好看的,就是看不太清楚了,那紅彤彤的云也好看,就是愈來愈模糊。漸漸地阿丑受不住痛,身上好似骨都斷裂了,那痛想喊也喊不出了,只張著嘴,滿口的鮮血一路流下。染紅脖頸,染紅衣襟,胸前也是紅了一片。 視線越發(fā)不清了,身上的痛忽然也麻木了,阿丑像是感不到什么痛楚了。 夜深人靜,柴房暗黑,一道嬌柔的身影不知拿什么開了柴房的門,悄然無聲地進(jìn)了柴房。 “阿丑!你便是醒醒!醒醒??!”一道女聲在暗沉的柴房里響起,細(xì)細(xì)小小的,不敢太大聲。 她搖晃著地上的人,沒見地上的人應(yīng)聲,拿出火折子點燃,這一瞧可是驚了她。那地上的人滿身污垢塵埃,身上沾著血,衣也破了好幾塊,那腿上也是有血的,再看了那手臂彎了過去,想必是斷了的。 那面本就是丑的,現(xiàn)在就更丑了,整張面就是青紫血染的,高高腫著,都不清楚原來的樣兒了。頭也破了,血紅凝固了些,只再沒流血了。 此時,她是的心還是驚得,她雖不太待見阿丑,可也不是想他受了這般苦。 “阿丑!阿丑!你倒是醒醒!醒醒?。 彼€是小聲地喊著,盼著地上的人醒來,回她一句話。 傍晚她不見阿丑送藥來,在門口等了好些時辰,想來阿丑這些日子都沒耽誤時辰抓藥了,今日倒是怎么了?等不來阿丑,她只好去尋他了,到了夏府后門也等不著,她去了廚房看了,沒阿丑在。柴房也沒人,有人見她尋阿丑,就同她說了阿丑被總管找去,說是阿丑偷了東西,成了賊了,受了一頓打,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柴房。 她是不太待見阿丑,可也不會認(rèn)為這呆愣的傻子會偷了東西,還成了賊。這柴房她本是進(jìn)不來的,聽人說阿丑被打得昏了幾次,傷重都斷骨了,她才托跟在總管身邊小廝,悄悄拿來鑰匙來開了門看看阿丑。 這廚房柴房本是一人管著的,鑰匙也在一人身上,關(guān)了阿丑后總管就向管事的人要了鑰匙,怕有人暗里接近阿丑。那廚房的管事原本不想拿了鑰匙出來,就像夜里來瞧瞧阿丑,但總管可不管什么,就是命她拿了鑰匙出來,自己管著。 阿丑受了打罰,可還是沒認(rèn)了什么,沒有言說一句話,總管甚是氣惱,不準(zhǔn)人來看了阿丑。 還是讓了跟在總管身邊的小廝,趁著總管睡了才偷了鑰匙出來,要不然真要看看阿丑只得劈開這柴房的門了。 “阿丑!阿丑!”又叫了幾聲,這回那地上的人身好像動了動,又微弱呻吟發(fā)出了。她一喜,心道總算有聲兒了,沒聲可不是件好事。 “你……是誰……”阿丑只覺全身都像散著的,那痛又回來了,那噬心的疼痛,憋得他呼吸難受。 “打傻了?你便不認(rèn)得了我了?!彼锨胺隽税⒊螅又鹫圩拥墓?,阿丑睜著腫脹的眼皮,隱約瞧清了這眼前的是何人了。 “藥!藥沒了!”見了她,阿丑想起了藥,嘶啞的聲音急急嚷著,像是拼盡了全力喊出來的。 “放心!藥拿得了,劉嬸今夜已吃了湯藥睡下了?!彼庍€是跟在總管身邊的小廝撿起來的,她去找那小廝時,得知那藥,便要了回來。 阿丑受罰一事,她也不敢講給劉嬸聽,劉嬸現(xiàn)在病重,稍微不慎調(diào)理,憂心愁苦,那病必又添重了。 “我……這是在哪兒……”阿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話,口里血腥一片,猛然咳嗽,又是鮮血溢出了。 那丫鬟見了,忙掏出手絹為他擦了,阿丑沒想平日罵著說著他的人,今日是不嫌棄他臟的。也不怕臟了她的手絹,那白凈繡花的手絹沾了血,就是難看的。 那丫鬟看出阿丑的心思,是說著手絹拿回去洗洗就成了,隨后問了阿丑是不是真偷了什么。阿丑沉默著,那丫鬟也不好問了。 阿丑只一手撐著地,另一只手是沒了知覺的,他視線往手臂下去,就見了那手臂彎吊著了。怪不得不痛了,但也沒了知覺了。 “我沒偷……沒偷東西……”靜夜里,阿丑暗啞的聲音響起,此時聽來格外清晰。 他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接著身后扶著他的力道,靠在柴火邊,沒斷了的那只手,手心里緊緊捏著一物。黑暗里,那丫鬟也沒注意到他手心里的東西,只有阿丑曉得手心里捏的是什么。 “你……放了我走吧……沒了錢……劉嬸的藥就沒了……我會回來的……”阿丑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那丫鬟聽不明白他的話,只當(dāng)他說著胡話了。 “走了哪兒?你這一身傷能爬著出去已是好的了,現(xiàn)在你能走得動么?”那丫鬟手里還拿著火折子,怕光亮引來人,還是吹熄了,在暗里和阿丑說著話。 “我若沒了命……誰給劉嬸抓藥……誰有錢來抓藥……”阿丑試著站起身,動了雙腿,疼得厲害,那血跡染著的腿腫著,不知還能不能行走。 “你便是要去何處?”那丫鬟見阿丑是說了真要走,不是胡話,一時是為難的,她不敢放了阿丑走。而阿丑一身的傷也是走不了的,再者阿丑不管劉嬸了什么,是受不了打要逃么? “我不會丟下劉嬸的……”阿丑扶著身邊的柴火,慢慢起身,可腿還是沒力,使不出力來,就是走不了的。 胸口也是悶痛著的,睜不開眼了,沉甸甸的,難受得很。 “你要走了何處?”那丫鬟見他起不來身,還是去扶起他了。 “我……不會丟下劉嬸的……”阿丑說來說去就是這幾句話,那丫鬟也心軟了,說要走現(xiàn)在夜深也是好出府的,就是怕阿丑走不了路。 “我會回來……你不必?fù)?dān)憂……不會連累了你……”她能答應(yīng)放了阿丑出府,阿丑就是感激她的,自不會連累她受罰的。 “連累不著,一會兒送了柴房鑰匙回總管那兒,他沒發(fā)現(xiàn)就沒事的?!彼銎鸢⒊螅叱霾穹?。她也想了,縱然阿丑不會來,那就不回來了吧! 外面星光月夜,清風(fēng)輕拂,阿丑深深吸了口氣,胸口才不那么憋悶了。 兩人悄然走著,由于阿丑傷重,步伐蹣跚,可苦了扶著他的嬌小女子了。嬌小的女子好不容易扶著他出了后門,可他一人又走不了,這下又是擔(dān)憂了。 “扶著這墻走著,也是能到的,劉嬸還要人照看著……你回了吧!”阿丑說完,不等那丫鬟做聲,自顧扶著冰冷的石墻走著,一步一步,緩慢前行。 靜夜里,只有天上的月光照明,那昏暗的小巷里走著一人,那人步伐蹣跚,好幾次都要摔倒,可都穩(wěn)住了身子,繼續(xù)向前行去。 站在夏府門口的丫鬟沒敢多望那前行的人,只回了身,抹了眼角的濕潤,進(jìn)了夏府去。 第三十八章 阿丑記得那人走的前一夜同他說的話,那人說了日后他有難可拿著錦囊去找他,他便是認(rèn)的。 他若不是遭了如此的罪,還要被送了官府去,哪里會拿著東西真來尋了那人?若是他真沒了命,或是出不來了,關(guān)了大牢里頭,那劉嬸那兒可怎辦?還等著藥治病,可不能就這么不管了。他每回傷了都是劉嬸照看他,為他煎藥請大夫的,現(xiàn)今劉嬸病成這樣,他怎能就這么不管了? 爹去后,劉嬸一直待他好,是拿他當(dāng)了親子對待的,這么些年來,都是劉嬸在照顧著他。若沒了劉嬸,往后還有誰再像她那樣待他如親兒呢?便是再沒人了吧! 不知走了多久,終于到了那高高大大的紅漆門前,阿丑拿著手里的錦囊,在頭頂?shù)募t燈籠照應(yīng)下,這手里的錦囊已染了血,變得污穢了。 那人還認(rèn)了這錦囊么?阿丑這時倒有些不確信了,往后退了幾步,那人說不認(rèn)得他,又該如何?不如就此走了,若見了那人不認(rèn),他拼命護(hù)的這東西又拿來做什么! 阿丑心里是不敢確信的,就怕不是那樣的,就怕那人說了不認(rèn)得他。 來時滿是確信,現(xiàn)在卻不敢往前一步,倒是退了幾步了。 夜風(fēng)涼涼,街上靜然,阿呆立著,拿著手里的錦囊,不知該怎的辦。突然有打更聲響起,驚醒了沉靜的他,慢慢上前,本就沒什么力的手怕打著那高大的門。 現(xiàn)在已是四更天了,有些人家一開始干活了,這王府的家丁奴仆自然也起了些,聽了門外的拍門聲,先開了一條縫看了。只是一見外頭站了一個穿得臟亂破衣的人,問也沒問就關(guān)了門,當(dāng)門外就是個討飯的叫花子了。 阿丑本見有人開了門,心里是急切的,但那開門的人就瞥了他一眼,話都沒問,就關(guān)了門。 阿丑一下子不知所措了,等了片刻,又拍打著門,這回門開得大些了。那開門的人提著燈籠照了他,瞧清他的面,大叫了一聲就急關(guān)上門。這回任憑阿丑在怎么拍門,門再沒開了。 那開門的奴仆本想出去訓(xùn)斥那叫花子的,沒想瞧清的面,那莫不是像了什么鬼么?這都四更天了,他卻還是感到了森冷,就想著日后還是到后院干活去,再不來這大門口守夜了。 阿丑沒了法子,再加上身上是沒一點力氣了,全身叫囂著痛楚,雙腿更是再走不動了。累極了的阿丑就靠著門睡著了,他想著那人還沒見,還不知那人認(rèn)不認(rèn)他,不論怎的,等見了那人才能知了是如何。 黑夜的天漸漸灰蒙了,街上也有點人影了,王府的大門驀然開了,那開門的奴仆剛把門打開,一個人影就倒進(jìn)來了。卻是嚇了他一跳,身后來了侍衛(wèi),問了他,他也不知如何答話,這人在王府門口睡著了? “快快將人給弄走了,王爺要出府了?!蹦穷I(lǐng)頭的侍衛(wèi)吩咐著身后的人,有幾人立馬來抬了阿丑丟到大街上去。 阿丑本是睡著了的,忽然一陣疼痛驚醒了他,身子又開始那么痛了,胸口也難受。阿丑卷縮著身子,茫然地睜了眼,自己睡了大街上,可剛才不是在王府門口么? 阿丑往前方一看,王府的大門開了,有侍衛(wèi)和奴仆在候著,似乎等著什么人出來。阿丑頓時明白,走不了了,只得爬了過去。 等著天使灰蒙的,他瞧不清那人的模樣,只聽了有人恭稱了那人,幾聲王爺響起,阿丑曉得了,那人在前面,那修長挺俊的人影就是那人了。 阿丑的腿沒了力氣,身上痛著也使不出力,就只靠著那只沒斷的手支撐爬著,那手里還捏著一個染血的錦囊。 就在他快靠近那人時,有人一腳踢開了他,也當(dāng)他是了討飯的叫花子了,正要動手打他。那人出聲制止了,說了上朝要緊,一些小事莫管了。 那少年的清冷聲音,阿丑是耳熟的,他聽了好幾日,怎不記得? 阿丑努力看清那人,那人好像也看了他,就在那人轉(zhuǎn)頭之際,阿丑喊出聲來,那人就停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