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奴_分節(jié)閱讀_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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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阿丑和府里另兩名奴仆外出挑柴去了,一直以來夏府的柴火都由一戶農(nóng)家送來,時日長了,府里便沒到外面買柴火,都由那戶農(nóng)家送來,那戶農(nóng)家有了固定的買主后,每日送柴也準時。今日那農(nóng)家不知為何不來了,給了那戶農(nóng)家一月的柴火錢,只得找人去把柴挑回來,不然就要多支出錢到外面去買。 從夏府到城外那戶農(nóng)家,不說輕裝步行來回要一個時辰,阿丑他們回來時還要挑著重實的柴火,這來回怎么說也要一個半時辰。 阿丑他們回來時,劉嬸在后門正等著,見了他幾人急忙道:“快將柴火挑到后院劈了,廚房等著用,一會兒該誤了晚飯了!” 三人挑著柴,快步進了府里,阿丑的擔子相較于前面兩人的要重很多,故而挑得吃力,步伐落在兩人后頭。 劉嬸只和前面兩人走得快些,說前面的兩挑柴直接挑到廚房去,隨后叮囑了阿丑一聲,讓他不急,他肩上挑的柴送到柴房就可。 阿丑穩(wěn)著肩上的擔子,撐著重實的柴火,走得吃力,只得慢了步子穩(wěn)住身子。額上滲出汗珠滾落,發(fā)鬢濕漉漉的,衣襟也是濕濕的一片,貼著青澀健壯的胸膛。他顧不上擦拭汗珠,挑著柴往柴房走,任憑汗水滾落,渾身粘濕悶熱,難耐不已。但阿丑沒想著偷閑,只想著劉嬸的話,把柴挑到柴房。 由于肩上重物壓身,阿丑只顧著穩(wěn)好擔子,沒注意到前方走來一人,更沒注意到那人的一身華貴錦衣被他所挑的柴勾住了。 那人迎面走來時,阿丑挑著柴低著頭,只聽到腳步聲接近,也沒抬頭看那人,只當是到后院干活的奴仆。與那人擦身而過,阿丑也盡量往邊上走了些,沒想干柴竟勾住了那人的衣擺。阿丑停了腳,放下?lián)?,回身就同那人道歉?/br> “走得急了,沒注意到人來,多多擔待!”阿丑剛說完,還沒抬眼,那人就走到他面前,修長的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強迫他仰著頭,冷笑出聲。 “幾年沒見,你這張臉還是這么丑!” 阿丑望著眼前風度翩翩的美公子,身子頓時一怔,恍惚間腦海里閃過八年前那厭惡他的孩童,于是記起了這人。 有多久沒見過這人了,阿丑不太記得,好像是他到廚房第二年后,這人沒再辱他罵他,也沒動手打他了,自然也是幾年沒見過這人。 阿丑到廚房干活后幾乎沒到過前院,多是在后院呆著,有時跟著劉嬸出府添置要用的東西,再來就是到城外辦事,除此之外也沒到過別的地方,二小姐和大少爺便是少見到了。 他剛到廚房干活那段日子,二小姐不時會來廚房,他日日都能看到二小姐,后來不知為何二小姐漸漸地不來了,阿丑也沒見到二小姐了。 “大少爺!”這人從前厭惡他,現(xiàn)在依然。 “我沒想到娘還留你在府里,若我知道………這幾年你就沒那么好過了?!贝笊贍敺畔率?,面上沒什么神情,唇邊勾著的笑也沒看出有什么不妥,倒是好看得緊。 阿丑沒敢再看他,只盯著他華衣下擺,掛著少許木屑,滾邊的絲線也被勾斷了。阿丑想到了八年前,知道這人不會這么輕易繞了自己,沉了眼,靜靜等待著這人的打罰。 立在他身前的人只是笑了笑,慢聲道:“弄壞了主子的衣裳,一會兒你自去總管那里領罰?!?/br> 言罷,大少爺再不看他一眼,朝后門走了去。 大少爺為何出現(xiàn)在后院阿丑不知,他只知大少爺同八年前一樣厭他之極,只是那厭惡的神態(tài)收斂了不少,不太看得出來。 第十章 大少爺讓阿丑到總管那里領罰,這自是少不了一頓打,夜里回來時,阿丑只覺身上火辣辣地疼。 挨了打,疼點皮rou是免不了的,幸而那總管沒叫人下狠手,沒傷了筋骨,只傷了皮rou。 今日便是勞累了,又挨了一頓打,身上縱然疼痛也挨不過困乏睡意,倒在木板床上的阿丑漸漸閉了眼,在疼痛中睡了過去。 睡夢中的阿丑甚是不安,眉頭糾結緊蹙,似乎身上的疼帶到夢里去了。額上冒著冷汗,鬢角也打濕了,一雙唇色有些泛白,微微喃眤著什么。 夜深人靜,簡陋的下人房里人人都歇息了,勞累了一整日都睡得沉實,自然沒人察覺到阿丑的異樣。 一小會兒后,睡著的阿丑猛然醒了過來,輕輕喘著氣,而后才慢慢坐起身來。 此時他感到身上一片黏濕,皮rou疼得厲害,也燒的厲害,只覺火辣地炙熱,胸口燙得難受。幼時的一些片斷如走馬觀燈一樣在大腦里閃著,頭漲得生疼,像是要裂開了一般。 他夢到了三少爺走的那日,他不敢同三少爺?shù)绖e,也不敢跟在三少爺身邊,只得縮在門后頭,看著三少爺那稚氣清秀的臉,看著三少爺漸漸遠離。 八年了,三少爺沒回過夏府一次,他也沒聽到關于三少爺?shù)娜魏蜗?,三少爺哪時才回來,他是無從知道的。 清晨,同屋的兩人見阿丑沒起來,不由得詫異,阿丑一向比他們早起身,怎今日天快亮了還沒動靜?其中一人叫了阿丑幾聲,發(fā)現(xiàn)沒人應聲,又叫了幾聲,也沒見阿丑回話。便用手推了推阿丑,阿丑也沒醒,這時兩人才發(fā)現(xiàn)阿丑不對勁,一人先出了門去找劉嬸了,留下另一人看著阿丑。 劉嬸來得也快,一進屋就去瞧阿丑,這時從那兩人口中也得知阿丑昨日被總管打罰的事,立馬明了幾分,阿丑是傷了身又沒顧著身體,也沒上藥,現(xiàn)下就病了。 阿丑昏睡了一日才醒,這期間一直是劉嬸在照看他,他醒過來了,雖能起身下床,但身子還是虛著,干不了重活。 “本是讓你再躺一日的,可現(xiàn)下府里人手不夠,劉嬸也是沒法子了?!眲鸱銎鸢⒊?,把手里的藥碗送到阿丑嘴邊,阿丑喝下湯藥,手臂撐著身下的木板,沒再躺下去。 “歇了一日,不礙事了。”阿丑邊說著邊下床,他昨日沒干活,也曉得劉嬸的難處,而今日府里似乎有什么事。 “水打好了,擦擦身也好受些,這衣裳是干凈的?!眲鹬钢慌锜崴侔迅蓛舻牟家逻f到阿丑手里。 躺了許久,阿丑身上黏糊難受,都有異味了。 “廚房有許多事要忙,我且先去看看,你換了衣裳來。”囑咐完阿丑后,劉嬸才起身離開。 劉嬸走后,阿丑用木盆里的溫水凈了面,再用帕子擦了擦身,身上依然是黏膩難忍。隨后他到井邊打了一桶水起來,在這春日里用井水洗身,沒有涼爽之感,只有冰冷寒意,而阿丑卻管不了這些,即便是他身體才好些。 冰涼的井水沖去近日來黏在身上的汗液,頓時感到身子舒爽了很多,頭也清醒了,沒有昏昏沉沉。 換上干凈的衣裳,沒顧身體不適,阿丑就朝廚房去了。 剛進廚房,就見里面忙碌一片,一個個丫鬟端著瓷盤往外去,經(jīng)過阿丑身邊,阿丑還能聞到瓷盤里佳肴的香味。今天是個什么日子?人人忙著,做事更細心謹慎,沒半點馬虎,就是灶下的火也比往日燒得旺。 阿丑是夏府的奴,干活就是他該做的,沒有劉嬸吩咐,他自會幫襯著。干起活來,身子的不適好像就不在了,人也有了精神,可見這勞碌命的人是閑不得的。 阿丑本來就沒病好,早晨用井水洗身,現(xiàn)在又干了一天的活,待他回到住處躺下床,頭開始發(fā)熱沉重,四肢也軟了,身上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同屋的人瞧了他這情形,曉得是病沒好,如今病又加重了。 “你今日便是勞累了,等日后二小姐進宮了,咱們許就比現(xiàn)在好過些了?!蓖莸娜税阉幫胩У桨⒊竺媲埃帕怂掷?,讓他喝下藥。 阿丑端著藥碗,怔怔看著那人,不曉得他的話是何意。 “二小姐進宮?”阿丑抬著碗,烏黑的眼睛帶著疑惑問著他面前的人。 “今日就是宮里來的人,咱們二小姐要進宮享福了?!蹦侨讼采厦忌遥捖曨H大。 “進宮享福……”阿丑再不是稚童,也不是什么都不懂,他自然懂他跟前的人說的進宮享福是何意。 “二小姐還沒及笄就要進宮里去,日后是見不到了?!?/br> 阿丑呆愣著凝視碗中苦澀難聞的藥,他身邊的人后來又再說了什么,他不記得,他只聽到了二小姐要進宮的言語,其他的什么話也沒進到他耳里。 阿丑回憶起初見的二小姐,此時他的眼前盡是二小姐的笑靨,在大雪天里對著他笑的陶瓷娃娃,沒說他丑,始終對他笑著。那笑是最好看的,一直是最好看的。 一直到現(xiàn)在,只要一想起在雪天里對著他笑的二小姐,他就覺得舒心,身體的勞累與疼痛不覺地減輕了。 阿丑現(xiàn)在想著二小姐,沒了從前的那種舒心,身體卻更加疼痛了,胸口也悶得難過。 他當然不明白為何會如此,只曉得日后再不能見二小姐了,一想到此,心中的疼痛又加重一分。 一月后,二小姐進宮,那日宮里來了很多人,儀仗隊就近百人,除此外還有皇家軍隊來護送。紅地毯從夏府門口鋪到幾十仗外,滿眼都是喜慶的紅,人潮擁擠,甚是熱鬧,敲鑼打鼓的聲,鞭炮聲,嘈雜不已。 這些在阿丑眼里都是靜止的,無聲的,阿丑眼中只有被人扶著出門的二小姐,再看不見也聽不見其他的了,只把那纖柔清靈的身姿留在了腦海中,深藏進心里去。 他年幼時爹對他說的話,他一直記著的,爹叫他娶親,娶親就是和她過活一輩子。 他現(xiàn)在懂得他爹的話了,而他想要娶親過活一輩子的人已經(jīng)走了。 第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