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塞笑著亮出虎牙，“你這么一說我好像確實有點餓了?！?/br>
    “餓了嗎？”

    “騙你的，我昨天才咬過你，哪有這么快就餓?！焙稳盍税咽?，把弗林特從地窖里拉上來。雖然他之前被拉爾修壓制力量變得跟新生兒的渴血頻率相當，但這段時間他不僅魔力在增長，祝福印記對他的抑制作用也在減弱，后腰上的惡魔之心已經(jīng)變黯不少，最直觀的感受就是何塞渴求鮮血的頻率大大降低。

    弗林特把何塞抱回小屋，兩個人擠在爐火旁的藤椅上搖搖晃晃，獵人說道：“我不介意被你咬一口當夜宵?！?/br>
    何塞靠在戀人懷里哭笑不得，“怎么還有想被吸血鬼咬的獵人，弗林特小朋友，你的思想有問題，是不是犯了什么錯誤準備坦白?！?/br>
    調(diào)/情的話題有些跑偏，弗林特立刻表示道：“這個真沒有?！?/br>
    “我覺得有?！焙稳室庹f，“你每次都烤好多小餅干在家里放著，還做得那么好吃，然后那些孩子們就聞風(fēng)而動過來蹭吃蹭喝，我招待小孩子招待不過來了?！?/br>
    “是誰在茉莉面前說自己愛吃甜食的，結(jié)果家里每次有人來連個糖粒都沒有，為了掩護你我才在父親的食譜里學(xué)來做餅干的?！?/br>
    “…………我的錯我的錯。”何塞用力親了口弗林特，“不過弗朗西斯先生的食譜是怎么回事，他臨走前給你的？”

    “嗯，父親說會做飯的男人更討人喜歡……咳不是，是讓我記住家鄉(xiāng)的味道?！备チ痔啬樕铣霈F(xiàn)一閃而過的紅暈，為了掩飾它，他選擇捧著何塞的臉親吻戀人的眉眼，感嘆道：“真好啊。”

    “嗯？”何塞把手從弗林特衣服下擺塞進去，貼著他的胸腹取暖。

    “這就是自由?！备チ痔匚⑿?，把何塞摟得更緊了些，“是我夢寐以求的東西?！?/br>
    何塞笑著瞇起眼睛，“那我們會越來越自由?！?/br>
    外面又下起細碎的小雪，暖烘烘的屋子填滿橘紅燈光，帕里鎮(zhèn)有許多個家人團聚的房屋，這里也有，何塞和弗林特，他們就像這世間再普通不過的伴侶，安然地享受著此間來之不易的安寧。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過臨走前米迦爾居然忘記告訴我們通行證的事了?！?/br>
    何塞之前告訴莫爾森他們會在第二天一早出發(fā)，但曬太陽的事他肯定不會去干，因此等待夜色深沉，弗林特也休整完畢后，兩人便踏上往艾達城走的路。

    跟密督因截然不同的是人間其他地方對法師的包容性極強，施法者是各個國家跟地區(qū)爭相招攬的對象，無論走到哪里都備受尊崇。想來這種現(xiàn)狀也自有它的道理，世界危機四伏，勝利的方式掌握在少數(shù)人手中，那么這個少數(shù)人自然地位超然，在有些地方都能棲身貨真價實的特權(quán)階級行列。

    弗林特試了試道路上積雪的厚度，輕輕搖頭，何塞明白他的意思，抱起對方用飛行術(shù)穿越白茫茫的大地。

    弗林特搭著何塞的肩膀，回答他說：“米迦爾是諾蘭的學(xué)生，諾蘭這個地方本身就是人間的招牌，無論走到哪里都不需要證明身份，所以他應(yīng)該是不小心忘記其他人還需要通行證這種東西吧?！?/br>
    “有可能，第五庫諾拉亞的遺跡上誕生的學(xué)都……如果歌洛仙還在的話，會不會也這么遠近聞名呢?！?/br>
    何塞只是隨口感嘆，但這個問題讓他們兩個都陷入片刻的沉默，何塞對于第一庫沒有記憶也沒有過多的感情，可即使是用旁人的眼光去看待那里，也會為它被埋沒于歷史間心存惋惜，這是人類對知識跟智慧結(jié)晶遭到拋棄的不舍和遺憾。

    “歌洛仙的廢墟里真的什么都沒有了嗎。”

    “建筑已經(jīng)被一把火燒光，但你的雕像卻在殘垣間完好無損，否則我也不會在圣地里發(fā)現(xiàn)它，又把它認成是天使像。”現(xiàn)在一想，小時候弗林特看到的何塞雕像既沒有覆面也沒有穿著圣像經(jīng)常描繪的長袍神衣，他的面目也不是垂目憐憫的模樣，怎么說都會把它當成是一座普通雕像才正常，可弗林特就是固執(zhí)地將它認作自己的寄托，倒有種冥冥之中的注定意味。

    “一眼就把我認成天使，弗林特，你小時候的眼光就已經(jīng)很好了?！焙稳呐母チ痔卦谒绨蛏系氖直?，十分欣慰，“看在我們互相垂涎的份上，我就不介意你晚上沒有刷盤子的行為了?！?/br>
    何塞永遠都很樂觀，即使聊到沉重的話題也能馬上消解其中的陰霾，弗林特不想把負面的情緒傳遞給他，所以沒有繼續(xù)深入說下去。雕像完好無損是否證明彼時背叛天使的博納塞拉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錯誤，或是依然對神匠懷有敬畏之意？傳言中那一代族長奧蘭多·博納塞拉是自盡而死，過去的弗林特不明白其中緣由，但現(xiàn)在他不由得推測，是那個人在“殺死”天使后愧疚難當，心中悔恨才這樣做的。

    弗林特可能永遠都不知道這個答案了，轉(zhuǎn)眼間他們已經(jīng)飛躍山丘，獵人在月光映照細雪的亮色中辨認出這是他們兩個月前被傳送術(shù)送到的那片丘陵。

    “都到這里了?！?/br>
    “那是因為我飛得又快又好。”何塞不禁開始自吹自擂。積雪太厚，涉雪走路不定要走到什么年月，飛行術(shù)幫他們解決了最大問題，外加現(xiàn)在周圍烏漆抹黑，誰也不會在這時候抬頭看到天上有兩個不明物體在移動的驚悚景象，因此隱蔽的問題也解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