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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的人齊刷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想要來加入的人愣在了原地,已經跪倒的人卻憤怒地站了起來。 虞藥指著倒在地上的金身像:“你們拜他?你們拜他!一個叛神!” 下面的人憤怒地湊上來,在這過程中仍有人被砸倒。 “你胡說!” “北海是神地!” 虞藥跳下來,腳踩在金身像的頭:“叛神!早他媽跑了,跑了八十年了!不僅他跑了,整個北海都被拋棄了!” 虞藥一腳踩碎了那個有八分像自己的頭,走去眾人中間,湊近他們,挨個盯著他們的眼。 “你信他?一個跑掉的神?他要是在,以前怎么不管你們?!” “沒有神!北海沒有神!” “要什么神!你衣食充足是因你起早貪黑干出來的?!彼闹粋€男人的胸口。 “你五谷豐登是你沒日沒夜伺候莊稼伺候出來的?!彼€拍著人的胸口。 “你家宅和睦是你cao心費心供出來的。你住的樓你聽的曲兒你穿的布你吃的包子啃的餅,十五的冰沙和初九的煎餅,哪個是神給你的!”虞藥帶著憤怒和懇求似的,從所有人中間穿過。 “要什么神!神算個屁!”虞藥揮手做了總結,“北海沒有神?!?/br> 一顆飛石尖嘯著在離人群不過三步遠的地方落地。 虞藥繼續(xù)說:“只有人?!?/br> 人群開始松動,他們相信的東西消失后,恐慌迅速來填。 虞藥卻還沒說完:“權家人頂在前,官家人頂在前,各位有菜刀拿菜刀,有面杖拿面杖,地上的跑獸怕金銀,帶上水就能殺了它。祥龍男女老少,手足同袍,肝膽相照?!?/br> 虞藥抱拳鞠躬:“拜托了。” 人群逐漸松動,他們想肝膽相照是個好選擇,但也需要被人也這么想才能肝膽相照。 隨著火石越來越密集,終有一顆,像是瞄準了一般,準確地朝人群的中心襲來。 確切地說,人群的中心,正是虞藥。 虞藥注意到地上的大片的影子,猛地抬頭看去。眾人散不及,虞藥就更是進退不得。那火石速度極快,轉移已只剩一丈有余,自天上來,直直地朝虞藥飛來,霎時充滿虞藥的視線,遮天蔽日,只剩一圈金光鑲在火焰邊,越來越顯得這石頭猙獰萬分。 虞藥往旁邊跑,卻怎么跑也跑不出這片陰影,他心想,完了。 突然一個人影橫在空中,擋在虞藥面前,那人在空中一個瀟灑的轉身,抬腿便是一腳,踢得這烈焰巨石應力彈開,仿佛遭了更恐怖的東西,甚至加了速,拐了個彎,向旁邊撞去,撞在了旁邊的山丘上,竟把一座山丘生生撞碎,帶出天崩地裂的氣勢來。 這驟然而來又倏爾遠去的襲擊結束時,來人也落了地。 他照樣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轉身看著虞藥。 鈴星。 第8章 群英薈萃 眾人愣愣地看著這從天而降的男人,似乎一波新的歡呼正在醞釀。 虞藥一把攬住鈴星的肩,另一只手拍了拍鈴星的胸口,對著大家道:“權家人?!?/br> 接著松開手,用力地錘了自己的胸,伸手扶著一個還在發(fā)呆的人肩膀,真誠而懇切:“肝膽相照?!?/br> 整個廣場,似有一瞬間的安靜。 權無用反應過來,揮著手喊:“先躲起來!躲火石!幾個人聚一起,可以殺跑獸!它沒有法力,是野獸!” 人群開始各向散去,虞藥拔腿朝權家跑。 鈴星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卻沒有動。 *** 權家的天空上,正盤旋一直赤炎滾滾的飛鳥。此飛禽一翼長約一丈,三頭五足,高飛又俯沖,卷起陣陣火風扇來,又仰頭呼嘯而招山石崩碎,裹火而墜。 這便是今日火石襲城的罪魁禍首了。 權家天空下,正是群英各展身手。 耍劍的合起來擺了劍陣,弄刀的砍著那些隨之而來的跑獸,畫符的畫出一道道鏈鎖,馴獸的放出各方妖物,哄哄雜雜,好不熱鬧,卻未曾真正傷及那噴火的怪物。反倒是權家門口下,倒了十來個個穿著不入流的江湖派,拼過了命,輸掉了。 虞藥往前跑,卻正巧撞上幾個往外跑的修士,仔細一看,是權家人,領頭的正是權家衛(wèi)門閣的領隊,權飛煙的二弟子。 虞藥一把抓住他:“去哪兒?!” 領隊正灰頭土臉,冠也歪了,鞋也破了,看見虞藥也沒仔細去分辨是誰,吼著嗓子道:“給老子讓開!要死了!” 虞藥并不松手,用全部力氣拽著他:“你是權家衛(wèi)門閣的,你他媽敢跑?!” 領隊終于停了,一拳打在虞藥臉上:“權飛煙都死了,你算什么東西!都知道你沒功力了,老子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趁早閃開,今天沒空殺你!” 他還要跑,但虞藥反手抽出了他的劍,握劍就斜劈下去,濺得一身血,領隊睜圓了雙眼,滑倒在地。 虞藥瞪著通紅的眼,滿身是血,手里的劍剛斬完同門,滴答地落著血。 虞藥伸直了劍,指著跟在領隊后面的修士:“衛(wèi)門閣,江湖九流尚且為你們守門,你們敢跑?” 一個修士轉頭看看,咬咬牙,往前走了兩步,像是要沖破虞藥站著的地方——憑虞藥的本事攔不住那么多人——但走了兩步又放棄,開口道:“飛煙師叔死了,中天師叔去了江安,權門的排空陣都死了,衛(wèi)門閣就剩我們幾個了,連家里的門桿都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