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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還有那種會跑到他家里來,想跟他聊聊,想開導(dǎo)他的‘好心人’。 大概在那些人的眼里,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成了需要幫助需要同情的那個,所以每次來都會說一些已經(jīng)沒人再怪他了的話。 之前的同學(xué)聚會,他不是沒有收到信息,也不是沒空,他就是不想去而已。 對那些唾棄他的人,任南喻沒有好感。 對那些同情他憐憫他的,任南喻同樣沒有好感。 其實(shí)不是他不想從這件事里頭走出去,也不是他走不出去,而是周圍的人根本沒給他機(jī)會讓他走出去。 唾棄他的人不說,那些同情他的人的同情和小心翼翼就像是一堵堵墻,一層一層的把他圈在中間。 每次他向前走出一步,那些墻就跟著往后挪一步。 就算他拼了命跑到墻邊,想要翻墻爬出去,那些人也會立刻就把墻修高加牢,然后一邊修高修牢一邊又回過頭來安慰他。 他父母就是,如果別人家的小孩大學(xué)畢業(yè)不去上班窩在家里玩游戲,父母早就罵起來了,他的父母卻幾乎從來沒說過什么,只是一直用那種擔(dān)憂不安的眼神看著他。 走不出去,任南喻就選擇繞過那些人,繞過那些墻壁。 來這公司上班前他本來多少還抱點(diǎn)希望,以為自己已經(jīng)跑出那個圈子了,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 到頭來,湛章語卻變成了那堵墻,再次橫在了他的面前。 “回去之后我就遞辭呈,這次給你惹麻煩了,不好意思?!比文嫌鞒镀鹱旖切α诵?,其實(shí)他真的不需要同情。 他沒有因?yàn)楹梧y的死而自責(zé)到想死,也沒有被那些人擊垮,唾棄他的人他全都唾棄回去了。 他也不需要那些人的原諒,因?yàn)樗静粫從切┤恕?/br> “辭呈?”湛章語推了推眼鏡,漆黑一片的屋里,任南喻都不知道他從哪里找來的眼鏡。 “對呀!”任南喻笑了笑,“單子的事情——” “你還沒做滿三個月,你確定要辭職?”湛章語打斷任南喻的話。 “什么意思?”任南喻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因?yàn)榕赃呎空抡Z那眼鏡下已經(jīng)冒出精光。 “合同你沒看嗎?”湛章語不答反問。 “什么合同?”任南喻反應(yīng)過來,“合同怎么了?” 他之前來這邊上班的時候是有簽過合同,但他根本沒細(xì)看。 那時候他根本不覺得自己能做多久,事實(shí)上也是如此,他就沒做幾天。 “你簽的合同,如果沒做滿三個月就辭職,要補(bǔ)交違約金,差不多是你三個月工資總和的三倍?!闭空抡Z冷冰冰地說道。 任南喻都顧不上那一直盤旋在心中的抑郁情緒,他兩只眼睛瞪圓,炸了毛,“什么,有這回事嗎?” 任南喻根本不知道合同里面還有這條,而且這是違規(guī)的吧?哪有做不滿三個月還要倒賠錢的? “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你試用期工資能那么高?”湛章語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拒絕的強(qiáng)勢。 任南喻被說得一噎,他之前就一直在想公司的待遇很好,光試用期工資就很高,感情是在這等著他。 任南喻有些生氣起來,氣自己的粗心大意,也氣這件事本身,“這分明就是賣身契?!?/br> 湛章語眼中有精光閃現(xiàn),他推了推眼鏡,“不看清合同,這是你自己的問題?!?/br> “你!”任南喻氣急,所以他就這么不明不白的把自己給賣了? “這事冬兒姐他們?yōu)槭裁礇]說過?”任南喻眉頭輕皺,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他們這公司各方面來說都很好,根本不愁沒人來應(yīng)聘,哪里還需要像這樣留人? 而且一般的公司遇到他這種人,大概都恨不得敲鑼打鼓地送走,哪里還會拿合同留人? 湛章語移開視線,不看任南喻,一看就知道心虛了,“這件事也正好讓你長個心眼,以后和客戶簽合同一定要看清楚,不然哪天又把自己賣了都不知道。” 湛章語如此,任南喻立刻就明白過來,這合同大概是他才有的特殊合同。 湛章語大概從一開始就在防備著他做幾天就不做了,所以早就多了個心眼,讓他就算不愿意也必須做下去。 “你這是以權(quán)謀私?!比文嫌鳉夂艉簦€以為湛章語和其他那些人不同,“你同情心這么泛濫的嗎?” “什么?”湛章語茫然。 “什么人都要同情一把?!比文嫌餍闹械牟幌踩紵饋?,變成一撮不斷熊熊燃燒的怒火。 他真的不需要同情,也不想去滿足那種同情心泛濫,想要給自己找點(diǎn)存在感把自己當(dāng)成救世主的人。 湛章語越發(fā)茫然,像是完全不明白任南喻為什么會生氣。 任南喻沒給他在那里慢慢琢磨的時間,他突然就撲了上去,把湛章語撞得躺回床上。 他速度很快力道很大,湛章語完全沒防備,整個人被撞回床上之后都有些被撞懵。 任南喻趁機(jī)抓住他的雙手,把他的雙手抵在了床上。由上至下俯視著湛章語,任南喻黑暗中的那雙眼都變得通紅。 “既然你這么好心要把我留下來,那就要好好的照顧起來,你說對吧,救世主大人?!”任南喻聲音壓低,咬牙切齒的,像是恨不能撕了湛章語吃掉。 “你干嘛?”湛章語反應(yīng)過來后試著掙扎,但他的手被任南喻禁錮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