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夢_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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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年前木阮飛以為是刺客偷襲而誤殺了皇妹木芷婉的生母,事后才知是木芷婉生病了來向他討一味藥材,自此木阮飛愧疚了十余年,所以素來對這個皇妹疼愛有加?!毙わw娓娓。 筑子遙半瞇起眸子,若有所思。 如果可以找到這個木芷婉,手中便有了籌碼。 雖然以一個弱女子要挾的事情并不光彩,可是大敵當(dāng)前,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個。 肖飛身經(jīng)百戰(zhàn),自是曉得筑子遙心中所想,無需多言,便自行下令去尋那木芷婉。 據(jù)肖飛所言,她倒是個心善的姑娘,兩年前因受不了姜國皇帝的狼子野心、殘害黎民而離家出走,四處奔波,懸壺濟(jì)世。 如此一位好姑娘,可惜生在了帝王家。 懷稅是姜國地盤,卻是離常陽最近的一座城池,倘若尹智有命逃走的話,多半會在這里。 是以次日,筑子遙便著一襲粗布麻衣進(jìn)入城內(nèi),幾番詢問尹智下落,可奈何無人曉得。 他在一處河邊坐下,郁悶地往水中丟石子,神情恍惚,不知危險降臨。 白蛇悄然穿過樹林草叢靠近筑子遙背后,“小心!”聽聞一聲呼喚回首,瞧見那即要修煉成形的百年白蛇,筑子遙負(fù)手施法,白蛇重重吐出一口血,不敢再打他的注意,落荒而逃。 見有凡人在,筑子遙也沒有窮追。 走到那女子面前,悠然道謝。 一襲鵝黃色素衣襯托得女子的端莊賢淑,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只是背后一個簍子有些煞風(fēng)景。 女子往周遭一望,關(guān)切道:“公子不像本地人,可是迷路了?” 筑子遙恭然一笑,“在下是來尋找一位失散的知交,不知姑娘可有見到過一名二十上下的銀袍少年,手持青劍,應(yīng)是受了些傷的?!?/br> 原本筑子遙只是隨意一問,啟料女子稍愣,欣然:“他啊,就在我家呢?!?/br> 驟然有種得來全不費工夫的感覺,筑子遙當(dāng)即隨著這姑娘去到她家中。 僅是一家普普通通的茅廬,尹智一身青衣不知看著什么,出了神,頭上還包扎著一圈白布。 筑子遙大步流星走到他跟前,沒好氣道:“師父可不一直夸自己武功高強嗎?怎么此番失意了?” 女子放下簍子,愣了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筑子遙,驚詫道:“你怎知他失憶了?” “你說什么失憶?”筑子遙一頓,原本欣喜的面色倏爾泛白。 “不知他受了什么打擊,我在草藥地里發(fā)現(xiàn)他時已經(jīng)渾身鮮血,待他醒來便什么都不記得了?!迸虞p嘆一口氣。 失憶的尹智慢悠悠地抬起頭,目光茫然地看著筑子遙,“婉兒,這是誰?” 被喚作婉兒的女子從火爐上倒下一碗湯藥,輕輕一吹,遞到尹智面前,莞爾一笑,“這是你的知交,叫……”忽而停頓,看著筑子遙不知所措。 筑子遙默然片刻,輕笑謂然:“在下,筑子遙?!?/br> 尹智乖乖喝下幾口苦澀的湯藥,繞有好奇地朝他眨巴了幾下眼睛,似是沼澤中拉到了一棵救命稻草般牢牢抓住筑子遙的衣袖,“你告訴我,我是誰?阿柯是誰?” “阿柯,你不是阿柯嗎?”婉兒持著湯碗的手一停。卻見尹智搖首,輕輕捂頭,“這個名字一直在我腦中……揮之不去。” 筑子遙強顏一笑,沒想到尹智即便是失憶忘了自己卻還記得簡柯,冷不防感到一絲苦澀的味道?!澳憬幸?,阿柯……我是說,簡柯,他是你的……”忽而陷入沉默,他該說什么?青梅竹馬?初戀情人? 正值筑子遙腦子混亂之余,瞧見婉兒眼底劃過的一抹黯然神色,她微微啟唇:“想必是妻子罷。” 聞言,筑子遙嗤笑。 尹智卻是一愣,轉(zhuǎn)而輕輕拉住婉兒的手,柔聲道:“她是誰又如何,我都已經(jīng)不記得了,我只知道這幾日一直是你陪伴在我左右。倘若沒有婉兒怕是我早死了罷,既答應(yīng)了婉兒以身相許,大丈夫必不會食言?!蓖駜狠p輕一笑,不語,想必心中也是萬般苦澀的。 此話一出,最為絕望的當(dāng)屬筑子遙。 原來,比別人知道得多是種痛苦,但是裝作不知道卻與之更痛苦。 筑子遙啞然失笑,他既下定決心要撮合這二人,一個至今還未擺脫皇帝許下的婚事,一個又承諾了他人姻緣,如此叫他一個外人情何以堪? 然,輪回咒的驅(qū)使便是九世不得善終,倘若他們彼此可以得到所愛,完美過了此生,這個詛咒也一樣可以破解罷??墒沁@樣的風(fēng)險太大,如若不是情非得已,筑子遙著實不敢冒險。 尹智受到的傷不小,喝完藥便歇息了,筑子遙尋婉兒借一步說話。 不知因這一個“婉”字,亦或者是一身非尋常人家的氣質(zhì),筑子遙總有感覺,覺著這就是他要找的木芷婉,便張口詢問婉兒的本名。 “奴家芙婉?!彼?。 聞言筑子遙略有傷神,可并未以此完全放下這個念頭,又喋喋不休地問道:“姑娘姓芙?家中可有幾人?婉兒姑娘有一個十分疼你的兄長否?” 芙婉微微抿唇,警惕地看著筑子遙。似是察覺到他的唐突了,筑子遙趕忙掩飾自己的急切情緒,“姑娘切莫誤會,只是既然師父已經(jīng)許諾姑娘,那我這做徒弟的總該了解個一二不是?還望姑娘原諒我的自私,子遙不想師父為此攤上什么不好的事情?!?/br> 釋然,芙婉溫溫一笑,很暖。 “原來是阿柯……尹智的徒弟,難怪對他這般上心。其實身處亂世,公子的顧慮,我明白?!彼笭栆恍?,有著這個芳華年紀(jì)難得的成熟,透過明潔的眸底,筑子遙看到了芙婉的無奈,偶爾泛起絲絲淚光,謂然:“我無父無母,是個孤兒,自幼便隨爺爺學(xué)醫(yī)行走江湖,直到幾年前,爺爺歸天而去,我便一人在此住下。” 筑子遙心頭如斷了線的風(fēng)箏一般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這又絕了他的一個念想,天大地大他又該去何方尋找這個木芷婉? 望眼里邊熟睡的尹智,又轉(zhuǎn)向芙婉,筑子遙覺得這里或許要比桿州安全得多,至少不必?fù)?dān)心什么時候敵方又來個突襲惶恐搬移。 但是又怕他們孤男寡女朝夕相處,將事情發(fā)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然則到底還是因為他的私心。倘若可以,筑子遙當(dāng)真想直接將尹智拖走,再去長涇把簡柯綁了,然后到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從此隱居。 “筑公子?”似是神游了許久,芙婉溫柔的聲音將筑子遙拉回現(xiàn)實,理智告訴他不能那么做,只得暗自嘆息。 是夜,筑子遙好不要臉地留下來蹭了一頓,隨之想來他一個將軍離開桿州已久,也該回去了。 卻又依依不舍,害怕再次將尹智給弄丟了,這樣的打擊,嘗過一次足矣。 去前,筑子遙意識到自己還該做一件事情,似是無意般向芙婉提起,“芙姑娘可知大皇子深陷戰(zhàn)場,已被汴軍擄走,怕是這段時候不安寧了?!?/br> 芙婉頓了一頓,神色間的變化令筑子遙欣然,看來從一開始這個女人便在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方才如此順暢的一段家世介紹,他差點就信以為真了。只是可惜她千算萬算也沒想到自己這一身名貴的布料出賣了她,即便是住在這樣一個破舊的草廬中,卻依舊阻擋不了姑娘家的愛美之心。 良久,芙婉不安地看著筑子遙,唇畔微微顫動,“當(dāng)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