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暴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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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淺淡,雨后泥土的腥氣濃郁異常,厚重的烏云壓在頭頂,令人氣悶至極。一輛棕色的油布馬車拐過安仁坊,鉆進一條幽深的小巷子中,馬蹄上包了布,走動時只有悶悶的輕響。門簾被一只略微粗糙的手掀開,露出一個面皮黑瘦的男子,他輕聲對車夫說道:“在巷子口停下,等那個女人過來?!?/br> 那車夫點點頭,輕輕拉住馬韁,馬兒一聲響鼻停了在暗影中。 不一會,木香一副農(nóng)婦打扮,貼著墻邊快步走了過來。她深深低著頭,緊緊抱著懷中包袱,甚至沒有看到對面巷子中停著一輛馬車。 那車夫輕輕敲了敲車壁,黑臉男子將車簾掀開一條縫往外看去。說道:“等她過來,咱們就……”他話還沒說完,就見木香身后急急跑來另一名女子,看上去是大戶人家的丫頭打扮。 “木香……是不是你?” 木香嚇了一跳,下意識的縮了縮肩膀。聽清是墨玉的聲音,才回頭去看:“墨玉?你怎么在這?” “你怎么打扮成這樣?害我好找!”墨玉跑的氣喘吁吁,勉強才把話說出口。她在附近轉(zhuǎn)了好幾圈,本來已經(jīng)放棄尋找,卻隱約看見一個背影像是木香,但見她穿衣打扮卻又不能確定,便急急跑了過來,沒想到真的是她。 “我怕薛姨娘反悔,所以才穿成這樣躲著人……”木香十分緊張,雙腳不停的動來動去,一副著急要走的模樣?!澳闶翘匾鈦碚椅业??是不是三姑娘有什么事?” 墨玉四處看了看,說道:“三姑娘此時自身難保,還不知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如常。我聽說你被薛姨娘放了,想著咱們相識一場,想給你送些銀兩傍身。三姑娘往后若是好了,咱們說不定還有重逢的時候?!?/br> 木香見墨玉塞了荷包給她,心下感動,又有些愧疚,不知道該不該把那封信的事情告訴她。墨玉見她神色有異,拽了她一把,兩人拐進了旁邊一條窄小的暗巷中。問道:“木香,薛姨娘怎么會把你給放了?” 木香見過果然開口詢問這件事,擱在嘴邊的話差點就說出口。但她轉(zhuǎn)念一想,自己交出了紀(jì)天姀給洪晏寫的信,薛姨娘還不知道要怎么對付紀(jì)天姀。她與三姑娘終究是親姐妹,打斷骨頭還連著筋,而自己只是一個婢女,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何苦再與她們糾纏。等回了老家,再找一份活計也是一樣。 墨玉對三姑娘忠心耿耿,萬一她知道這個原由與自己起了沖突,不肯放自己走怎么辦?! 木香這么想著,那些話在嘴里轉(zhuǎn)了一圈又吞了回去。她垂了垂眼,掩住自己的神色,才又抬起頭,改口說道:“這是我跟薛姨娘的事,告訴了你,怕會有麻煩,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些銀子,我先謝過了,以后若有機會,我一定報答你!眼下我急著出城,不能再與你多說,這便走了……” 墨玉見問不出什么,只好點點頭,袖中的匕首冰涼的貼著她的手臂,令她時刻警醒。 木香見她不再追問,松了口氣,上前抱了墨玉一把準(zhǔn)備離開。卻聽墨玉說道:“木香,對不住了。” 緊接著,木香只覺背心處一涼一痛,一股腥甜從嗓子眼兒里涌了出來。她震驚的瞪大眼睛,仍憑墨玉將匕首從她身體里拔出,又狠狠扎了幾刀,還猶自站在那里回不過神。她看見墨玉驚惶后退,手中的匕首滿是殷虹的鮮血。才含混著鮮血問道:“為什么要殺我……” 劇痛從傷口蔓延至全身,木香口吐鮮血,言語不清的質(zhì)問墨玉。墨玉后退幾步,遠(yuǎn)遠(yuǎn)的盯著木香,身體止不住顫抖。雖然她來的時候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看到木香的鮮血汩汩流出染在自己的手上,她根本不能淡然處之……“別問我……是你命數(shù)如此……” 木香喉中發(fā)出‘嗬嗬’兩聲,跪倒在地,說道:“我知……道……我做鬼也要回來找……你們……” 費力的吐出最后一個字,木香一頭扎在地上沒了動靜。 墨玉聞著濃烈的血腥味胃里控制不住的翻涌起來,她強忍著惡心上前去看木香,見她一雙眼睛瞪得如銅鈴般,嚇得手腳發(fā)軟,忍不住哭了出來?!澳鞠悖銊e怪我……”她試了試木香的鼻息,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死了,便顫抖著手試圖將她的眼皮合上,然而試了幾次,木香的眼睛還是不甘的瞪著! 想到木香最后說的話,墨玉只覺得脊背發(fā)涼,寒氣從腳跟往上爬。她縮了縮脖子,強壓下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將方才給木香的荷包拿回來揣進懷里,又將匕首上的血跡用木香的衣裳擦干凈藏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往巷子口走去。就在這時,一塊陰影將巷子口的光線遮住,墨玉嚇得驚呼一聲,緊緊靠住墻壁。“誰在那里?” 黑臉男子瞇起眼睛,看了看地上的木香,才抬頭對墨玉說道:“小娘子的手還真狠?!?/br> 墨玉腦中嗡嗡作響,有人看見她殺了人!怎么辦?怎么辦?!“你們是誰?你們要做什么!” 黑臉男子提起唇角笑了笑,上前毫不留情的扯過墨玉,一掌敲暈對巷子口的車夫說道:“將她綁了帶回去,等咱們姑奶奶處置?!?/br> 那車夫手上十分利落,綁了墨玉仍在了車廂中,才問道:“這個死人怎么辦?” “按照原來的計劃,扔到沽水里喂魚?!?/br> …… 天色漸漸落黑,紀(jì)如珺的房間已經(jīng)暗了下去,她的心也隨之暗了下去。墨玉這么久還沒有回來,一定出了什么事……她掀開被子下了床榻,走到隔窗前仔細(xì)聽外面的動靜。小丫頭青纓說道:“墨玉jiejie去給三姑娘買玫瑰糕,怎么還沒有回來?姑娘一個人在屋里也沒動靜,咱們是不是該進去看看?” 紅綾說道:“墨玉jiejie走的時候吩咐了,讓咱們就在門口守著,不許隨意進出姑娘的房間,若咱們貿(mào)然進去,再嚇著姑娘可怎么是好?” 青纓遲疑了一會,說道:“我還是進去看看,姑娘一個人呆著,萬一有個好歹,咱們也一樣是要遭殃,這天都黑了,我去把蠟燭點上,看看三姑娘有沒有什么反應(yīng)?!?/br> 室內(nèi),紀(jì)如珺心里飛快的盤算著,突然咬了咬牙,低頭狠命朝桌角撞了過去。一陣眩暈的感覺傳來,她抹掉桌角沾染的血跡,順勢躺在地上,口中發(fā)出痛楚的呻吟。 青纓輕手輕腳推開房門,便聽見里間有什么動靜,她手腳麻利的點起蠟燭,問道:“姑娘,是您在說話嗎?” 沒有回答……青纓心中警覺起來,快步推開里間的門,將燭臺上的蠟燭點起,便看見紀(jì)如珺躺在地上,額角還在流血?!肮媚铮∪媚?!您這是怎么了!” 紀(jì)如珺裝作剛剛醒轉(zhuǎn)的模樣,茫然的看了看青纓:“我……頭痛……” 青纓慌忙朝外面喊道:“紅綾!快叫人來,三姑娘受傷了!” 蘭若閣一通忙亂,眾人聽說紀(jì)如珺莫名其妙受了傷,都往這邊趕了過來。蘇谷替她包好額頭,說道:“這傷沒什么大礙,只是傷口像是被重物擊打過,或是撞到了什么東西……” 秦氏皺眉道:“你們誰在屋里照看的,三姑娘怎么會這樣?” 青纓道:“奴婢和紅綾一直在外面守著,墨玉jiejie說去給姑娘買玫瑰糕,很久也沒回來,奴婢想著天黑了進去給姑娘點上燈燭,就看見姑娘躺在地上……” 紀(jì)如珺一副混混沌沌的模樣,此時已經(jīng)昏睡了過去,眾人沒法詢問,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秦氏便吩咐護院的王婆子:“墨玉這么久都沒回來,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你叫兩個人出去找一找?!?/br> 王婆子領(lǐng)了吩咐,立刻去了。 秦氏疑惑的看了一眼紀(jì)如珺,說道:“都下去吧,等三姑娘清醒了,再好好問問是怎么一回事?!?/br> 薛寶月站在人群里,狠狠瞪了一眼秦氏,轉(zhuǎn)身回了如月軒。炙兒立刻上前說道:“王力捎了話兒來……”炙兒低聲在她的耳邊嘀咕了一陣,薛寶月越聽越驚訝?!巴趿Π讶俗搅耍俊?/br> “嗯,他將人給綁了,木香還照著原來說的,扔進了沽水里?!敝藘翰聹y道:“。這個墨玉是怎么回事?難道她跟木香有仇,見不得木香抽身離開,所以動手殺了她?” 薛寶月眨了眨眼睛,搖頭道:“不知,不過現(xiàn)在秦氏派人在找墨玉,咱們的人把她扣下也不知會不會有什么麻煩。你去給王力回個話,讓他小心著點,好好問問這么墨玉打的什么主意,說不定對咱們有用?!?/br> “是,奴婢這就去辦?!?/br> “等等?!毖氃陆凶≈藘海瑔柕溃骸澳侨崭舸芭c木香說話的人,找到了沒有?” “找到了,是咱們院里守門的孫婆子?!?/br> “孫婆子?”薛姨娘摩挲著袖口的花紋,說道:“把她給我叫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