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yè)前,按住躁動的你_第5章
顧澤淡淡看了她一眼,“嗯”了一聲,不留痕跡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秦語貞是顧澤的大學同學,雖然長相并非十分出色,但平時總帶著溫和的笑意,彎彎的眼睛,流露出可人的友善。一頭靚麗的黑發(fā)帶卷,道不明的風韻,溫婉的長相,加上溫柔的個性,在學生中是天使般的存在。得到顧澤如此回應,秦語貞似早已經(jīng)習以為常,淡淡笑了下。 自從顧澤從上海一所重點高校轉(zhuǎn)到南京一中后,教師私底下對于他和秦語貞的關系,都議論紛紛。 黃胖子對于“顧澤是為了秦語貞才轉(zhuǎn)來南京國際一中”的八卦,也是有所耳聞,一時看到二人頗為親密的互動,有些尷尬,咳嗽了一聲道:“那麻煩小顧你多多在班級里強調(diào)強調(diào)小商販的危害性了,況且學校也是明確規(guī)定不允許有這類現(xiàn)象存在的,我天天要去趕那些小販,趕了來,趕了來,看來以后都要喊城管了。” 顧澤笑了笑,道:“既然如此,學校不如把鐵欄桿拆了,建成圍墻,避免了問題還更加安全?!?/br> 黃胖子點點頭道:“想法是不錯,過幾天我向?qū)W校反映一下。”說完,黃胖子站起身,椅子再次發(fā)出一聲“吱呀”,道:“也就這個事情,沒別的什么,我再去跟高三的班主任強調(diào)強調(diào)?!币贿呅跣踹哆叮贿呎郎蕚湎蜷T外走。 忽然,余光瞄到了一個黃黃的橢圓形玩意兒。黃胖子拿起顧澤桌子上的玩具雞蛋,掂了掂,笑道:“這年頭,辦公桌上流行擺生雞蛋做裝飾物了嗎?” 顧澤笑道:“學生的。一個玩具,課上沒收的。” “這個砸下去也會碎嗎?嘖,跟真的一樣,現(xiàn)在的玩具還真的是各種各樣。”黃胖子邊說著,邊把那個小玩具放到了顧澤手中。 “應該不會吧?!鼻卣Z貞笑著,“這種玩具現(xiàn)在很常見的,我一個外甥就有一個蛋仔形的發(fā)泄玩具?!?/br> “不會?!鳖櫇傻?。如果不是晏禾把這小東西狠狠砸到了前排女生的桌子上,一跳三尺高,他也不會講題講到一半,走下講臺去沒收這個的。 眼前仿佛又浮現(xiàn)出晏禾一臉壞笑咧著嘴的樣子,明亮如星辰的瞳仁里滿是靈氣與狡黠,不聽話的黑發(fā)隨著他搖頭晃腦,像棵風中小草般搖擺不定,滿是青春的朝氣與活力,他輕輕的一擺手,那個小玩具便在他的課桌上一跳一跳,抬眼觸及到他看向他的目光時,他的雙眼春光明媚。 顧澤心中一動,手一松,那枚玩具雞蛋便從掌心滑落了出去。顧澤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那顆小雞蛋在自己辦公桌上跳躍的樣子,一如課堂上,那少年扔出去的模樣,兩個畫面重疊。 然后,玩具雞蛋落到了他的辦公桌上,沒能夠跳起來。 忽然聽到一聲輕微的細響。 落在桌上學生試卷上的雞蛋,裂開了一個口,流出了白白黃黃的液體。 空氣突然安靜。 第3章 【師生情】咸魚三次翻身 請注意,現(xiàn)在是2016年。不是九幾年、00年的時候的時候,高中黨興風作浪的日子早就已經(jīng)在普通高校結(jié)束了,更不必說晏禾所在的是江蘇省重點高?!暇﹪H一中。 在這個時代的高中,打架要處分,男女生親密交往要處分,逃校逃課要處分,帶手機處分,點外賣處分,翻窗處分,擅自進去課外活動基地處分,晚上宿舍熄燈后打手電處分。 熄燈后吃泡面通報批評,不穿校服通報批評,課間追逐打鬧通報批評,不按時熄燈就寢通報批評,晚自習下課后在學校逗留通報批評……=_= 反正就是凡是瑪麗蘇高中劇中男女主之間發(fā)生的浪漫戲碼,都要有個處分或批評的代價就是了,誰讓科技發(fā)達到這些重點高校處處都有攝像頭呢=_= 教師團隊也無比敬業(yè)。老校長一聲令下,就形成了校園各個角落都有不同老師輪流值班抓情侶的場面。 成績好的還可以姑且放一馬,私下警告一下,成績一般的、不好的就直接被將軍了,大熱天下巡邏教師就直沖沖向著他們開炮,噠噠噠,噠噠噠,第二天,公告欄上處分條就多了幾張。 晏禾就是一個犯事頭子,還有他的犯事同伙——李沐、錢子昂。三人合體,形成了普通班的皮皮犯事集團。 其實他們的犯事情節(jié)還不是最出類拔萃的。大部分的犯事精英在高二分班時,便選擇去了國際一中的藝術(shù)部和國際部。 南京國際一中在高二時,便分了三個部。普高部,普通高校,只包含理科班和文科班,參加江蘇省普通高考。 藝術(shù)部,包含美術(shù)班、傳媒班與音樂班,除高考外,且參加藝考。國際部,不參加國內(nèi)高考,大部分在高三時就已經(jīng)考上國外名校,出國了。 越能搞事的,家里越有錢,成績越不行,因此大部分犯事狂魔在分班時,去了藝術(shù)部和國際部。那是另外兩棟樓,與普高部分隔開來,以免禍害了新生的嫩芽和祖國的棟梁。 尤其是國際部,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 起初,錢子昂是打算去國際部的。后來被晏禾強行制止,李沐家境不很富裕,藝術(shù)部的費用支出對他家的要求還是偏高了些,所以三人統(tǒng)統(tǒng)選擇了普高部,在文科班里興風作浪。 今天中午,李沐敢死去小竹林向小攤販買了顆雞蛋給晏禾,讓他去把那顆玩具雞蛋掉了包,畢竟下午兩節(jié)困死人不償命的地理課,不是開玩笑的。沒想到還沒撐過一天,就東窗事發(fā)。 涼了。 晏禾忐忑不安的走進辦公室,慢慢走到顧澤身邊。 他還是有點怕的,不是害怕什么處罰之類,寫檢討罰站罰跑抄書停課,對他來說,全都不是事。 可是,萬一,顧澤覺得他沒救了,放棄他了呢?覺得他冥頑不靈,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了呢?那可怎么辦!這不是他的初衷!他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小心翼翼的,隱藏心思,能夠離他近一點,就好。 慢蹭蹭的挪到顧澤身邊,短短幾步路似有千里之遙。再次抬眼望去時,男人恰好回過頭,觸碰上他瓦爾登湖般清澈平靜的眼眸,淺淺的似有流光轉(zhuǎn)動,卻又深邃地寂靜如鏡,看不出一絲情緒變換,如同藏于深海盤踞的魚群。 悠遠,寧靜,深邃,像太古而來的原始海洋。 晏禾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撇開眼睛,臉上開始發(fā)燙。 顧澤輕輕撇了撇腦袋,薄薄的嘴唇動了動:“坐吧。”目光看向離他最近的一張椅子,示意晏禾坐著和他說話。 在晏禾來之前,顧澤已經(jīng)把他的辦公桌收拾好了,此時正對著電腦,編寫著高二年級下次周末回來后的雙周練考卷。 晏禾從沒受到過“還能坐著聽挨訓”的待遇,一時更加局促不安,走到顧澤示意的椅子前,坐下,又輕微動了動,調(diào)整到他最佳最恭謹?shù)淖耍瑓s不知手往哪擺,目光在何處安放。 顧澤不說話,也沒有看向他,繼續(xù)聚精會神的盯著面前的筆記本,不時翻閱著教案,修長的手指敲打在鍵盤上,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直到上課鈴響起,顧澤也沒有絲毫開口的跡象。晏禾神經(jīng)緊繃著,手心不斷滲出細密的汗珠,與其在這里飽受煎熬,還不如讓他坐在教室里聽地理老師念經(jīng)。 又過了一會兒,晏禾經(jīng)過了一番激烈的心里掙扎,終于忍不住想開口說,上課了,他想回去上課。 嘴巴剛張開,一個音節(jié)還未來得及發(fā)出,顧澤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將自己的滾輪的黑色椅子往后推了推,抬眼瞥見一邊緊張到指尖顫抖的晏禾,愣了愣,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還叫這個小家伙來談話的。剛剛編寫題目太專注而忘記了。 他看了眼不安的晏禾,嘴角略微上揚,淡淡道:“這么遠,能說話嗎?” 雖然是離他最近的椅子,可還是有一段距離。他剛剛是想讓晏禾將椅子靠近些,再坐的。 沒想到他直接就坐在了那里,一言不發(fā)。連自己忘了時間,忽略了他,都沒有吭聲,緊張的在那里坐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