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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這病治不了,也得治在線閱讀 - 第223頁

第223頁

    統(tǒng)一放在紅木質(zhì)托盤上,托盤離床很近,近到荔王一伸手就可以拿到。

    但是他委頓不堪,渾身癱軟無力,連一伸手的能力都沒有了。

    許灼冷眼看著,心道:都這個模樣了,還要他自殺,他連喘氣都費(fèi)勁兒,哪里還有自殺的力氣?

    他上前拿起白色瓷瓶,單手一推,便將蓋子掀了下去。

    紅布包裹的木塞掉到地上,沾上了塵土,滾到一旁。

    荔王氣怕交加,嘴都有些歪了。

    “……你!”他艱難吐出一個字,緊接著,就被許灼單手鉗住下頜,往上一提,迫使他無法合上嘴。

    將死之人連掙扎都是無力的,許灼片刻不停,抬手一抖,將半瓶子藥水倒入了他的喉嚨。

    然后他扔了瓶,拇指食指緊緊一合,扣上了荔王的下頜。

    荔王“嗚嗚”兩聲,眼睛爆突,臉上紫紅血管爆裂數(shù)根,引發(fā)皮下幾片烏黑的絮狀血團(tuán)。

    牢房外頭站著的人神情出奇的一致,都是冷漠模樣。

    似乎覺得他罪有應(yīng)得。

    荔王全身動作小了些,瞳孔逐漸渙散,許灼又等一會兒,放下雙目上翻的人,幾步匆匆走了出來。

    他跪在地上,對著面前這把他的命捏在手心里的帝王,說:“回稟皇上,荔王服了鶴頂紅自盡了?!?/br>
    李琛看著他烏黑頭頂,“死透了?”

    “死透了?!痹S灼只覺周身發(fā)汗,渾身發(fā)涼,忍不住的顫抖,“鶴頂紅即刻毒發(fā),見血封喉,無人能解?!?/br>
    李琛靜靜站著,雜亂的牢房少了濃重呼吸聲,一時沉寂下來。

    這寂靜凌遲著在場人的心臟。

    “荔王怎么死的?”他驟然發(fā)聲,朝著何厚琮發(fā)問。

    何厚琮昨日剛義正言辭的說 ‘想要一個寬仁待下的名聲,便得將事情做到位,以免事后傳出去,叫人詆毀皇上背后搞小動作’,這會兒人剛死透,皇上放著尚書不問,反到獨(dú)獨(dú)來問他。

    豈不是特意的嗎?

    何厚琮驟時出了一身冷汗,渾身僵硬跪在地上,“……自、自盡?!?/br>
    他緊張的吞下唾液,唇色都白透了。

    李琛盯著他頭頂烏紗沉思,何厚琮像被釘子訂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半晌,他轉(zhuǎn)開眼,所有人立刻回歸統(tǒng)一戰(zhàn)線,一齊捧著手道:“荔王畏罪自盡,罪有應(yīng)得——”

    李琛眉目不動,無聲的“哦”一句。

    說:“可惜。”

    何厚琮跪在地上不敢抬頭,余光看著身前烏黑龍紋緞靴:“不可惜,皇上仁慈,許他多活了幾日,實則千古罪人,早該如此!”

    李琛眼皮朝下一點(diǎn)。

    背在身后的手攥了攥,似乎有些酸麻,反復(fù)來回了兩三次。

    許灼余光掃到,大著膽子仰起臉,望著他。

    李琛唇一動,許灼求生欲極強(qiáng)的自薦:“皇上傷口恢復(fù)的如何了?微臣懂一些針灸藥理,可以為您處理換藥?!?/br>
    閆真心中一動,請示道:“……皇上?”

    經(jīng)他提醒,李琛負(fù)在背后的手攥了攥拳,一片酸麻脹痛感覺。

    背上的傷口倒是其次,主要是手臂上的,宋春景一走近十天,也沒人給判斷一下恢復(fù)情況如何。

    他不答,只道:“回東宮。”

    閆真打量著他表情,心道他連軸轉(zhuǎn)了數(shù)日,也沒有好好休息。

    應(yīng)當(dāng)十分不好受。

    閆真看著他高大背影,也有點(diǎn)氣宋春景食言,眼中忽的一晃,對著許灼虛虛一扶,“請您來一趟?!?/br>
    許灼驟然松了一口氣,臉色立刻輕松下來。

    李琛走在前頭,行至大堂,看了一眼桌上擺著案宗。

    “夜深露重,諸位愛卿回去路上多加小心?!?/br>
    池尚書為首,率領(lǐng)一干人等立刻行禮,“臣等恭送皇上——”

    浩瀚聲中,李琛一行人來了又去,上了來時的馬車。

    馬車身影消失不見,池尚書撐了半天的眼皮用力睜了睜,交代道:“案宗一事,知道該如何處理吧?”

    侍郎:“明白,就寫荔王畏罪自盡?!?/br>
    見他非常上道,池尚書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他一轉(zhuǎn)眼,看著垂著手站在一旁望著遠(yuǎn)處的何厚琮,冷冷哼了一聲,狠狠一甩袖子。

    “走!”

    尚書府的下人扶著他上馬車,其余人等,何厚琮為首,對著他遙遙一捧手,“下官送池大人——”

    馬車?yán)飩鞒鰜碛忠宦暲浜摺?/br>
    池尚書也走遠(yuǎn),侍郎呼出一口氣,炸起的汗毛這才算真正歸了位。

    “你膽子好大,竟然敢跟池老起爭執(zhí)。”

    “無法之法啊,”何厚琮嘆了一口氣,“前日那個情況,皇上臉色黑的要?dú)⑷耍胰羰钦J(rèn)了他的栽贓,這會兒死的……恐怕就是我了?!?/br>
    他二人一齊嘆氣,勉力的拍了拍彼此肩膀。

    “好在皇上沒有發(fā)火,”侍郎疑惑問:“不過這大半夜的,都等了一天了,怎么這會兒到處置了荔王,是有什么重要事嗎?”

    他倒吸一口涼氣,又不解問:“什么樣的急事不能明日再處理,差這一時半會兒的嗎?”

    何厚琮想了想,也不是十分明白,只得挑了一個解釋的通的理由:“許是因為明日要搬遷進(jìn)宮吧,往后來刑部都不大方便,要提前了結(jié)干凈,以免夜長夢多?!?/br>
    “對對對,”侍郎恍然大悟的點(diǎn)點(diǎn)頭:“明天晚上就進(jìn)住宮中,到時傍晚下鑰,確實不方便出來了?!?/br>